第044章

安阎从第一句开始念,念到第七句“七块钱的你正在念儿歌”时不由笑了,觉得以后可以拿这首儿歌逗一逗直播间的观众。

除了这首儿歌以外,信封里还装了一张邀请安阎参加六十周年校庆的邀请函。

邀请函也是黑底红字,根据字迹来看,应该是用钢笔蘸了红墨水写的。

只是这墨水的味道有点不对,安阎闻了几闻,总觉得其中夹杂着略微难闻的血腥气。

邀请函的内容写的很官方,没有什么实质信息。安阎扫了一眼看完了,就把邀请函和黑色卡片一起递给杜鸩,从信封里翻出最后一封信看着。

这封信是校长写的,安阎摊开了,仔细看着其中的内容。

“安阎,杜鸩:你们好。”

“我是玉安高中的校长陈向东。”

“再过半个月,就到了九月十九,我校六十周年校庆的日子。建校六十周年本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可最近流传在学校里的恐怖儿歌闹得学校里人心惶惶,很多学生和老师都觉得学校里闹鬼。不仅六十周年校庆活动暂且搁置,就连来上学的学生都变少了。我听说你们两个对这方面略有涉猎,希望你们能来玉安高中帮我查清闹鬼的真相。”

“如果你们能帮我查清楚闹鬼的事,使我校能顺利地举办六十周年校庆晚会,我将献上厚礼答谢。”

“九月五日晚上八点,我在学校西门外的槐树下等你。”

……

安阎看完了,把信递给杜鸩,“这封信说了要我们帮忙调查恐怖儿歌的真相,让玉安高中能顺利地举办校庆晚会,以及他和我们见面的时间,就这么多了。”

杜鸩把黑底红字的卡片和邀请函放到茶几上,接过校长的信一目三行地看完了,“够用了,游戏时间也很充裕。至于难度,暂时还看不出来,得去了学校才能知道。”

安阎又拿起茶几上的邀请函和卡片翻了翻,“我记得玉安这个地方好像是在北边,今天是八月二十八号,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杜鸩问道:“九月二号,你觉得怎么样?”

安阎想了想说道:“可以。”

“之前我和你之间的游戏还没结束,我不方便找别的鬼补上电话鬼和浴缸鬼的位置。现在游戏已经结束了,我准备从迷心民宿的野鬼里挑几个补上他们的位置。”杜鸩身上的衣服又变回了他之前穿的西装,桌上的黑色纸牌也不见了,只剩下和恐怖儿歌有关的东西,“只是野鬼的数量很多,挑起来很费劲,我这几天恐怕没太多时间和你见面了。”

安阎表示理解,“没事,正事要紧。”

杜鸩又说道:“你如果无聊,可以找一些租客过来住,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打人工服务找保洁他们玩捉乌龟。”

安阎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们玩过捉乌龟?”

杜鸩说道:“今早保洁阿姨对我说的,还说你对抽卡很在行。”

安阎窘道:“当时我们三人一鬼,问了半天只有捉乌龟是他们都会玩的,就只能这样了。”

“我对捉乌龟还挺感兴趣的,或许在玉安高中的路上,我们可以玩一玩。”杜鸩说完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杜鸩回过头问安阎,“忘记问你了,你对电话鬼有什么要求吗?我查了电话记录,这几日鬼来电都是打给你的。突然换了一个鬼,怕你不适应。”

杜鸩应该知道打给安阎的鬼来电都是他自己打的吧?

安阎遵从本心,“我觉得现在的电话鬼就挺好,声音好听还助眠。”

杜鸩又问道:“浴缸鬼呢?”

安阎这次没有放飞,“随便,以后我应该会天天去二楼的公共浴室洗澡。”

“好。”

杜鸩说完便走了。

安阎靠着沙发上用手机搜关于玉安高中的消息,身体侧躺下的时候,胳膊正好压在杜鸩刚才坐过的地方,连沙发靠背上都有着独属于杜鸩的冷冽香气。

安阎翻身面朝靠背躺好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安阎如愿接到了杜鸩的电话。

“安阎,迷心民宿只住你一个人,不管你拔不拔电话线,电话鬼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电话里,杜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我听了很多野鬼的声音,没有谁的特别像我,在我找到合适的鬼之前,只好由我暂时给你打电话了。”

想想未来每天他都要接到杜鸩的电话,安阎觉得有点要命,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这样太麻烦你了,你还是找别的鬼来吧。”

杜鸩不解道:“为什么要换?你不是说我的声音很助眠吗?”

安阎:“太助眠了,听多了容易做梦。”

杜鸩明白了,“好,明天我给你换一个。”

安阎又后悔了,“算了,别换了吧,你以后打电话的时候少说几句就行,打够两分钟就行了。”

杜鸩:“两分钟很短吗?我以为三十秒就可以挂了。”

他这打的是什么补丁啊!安阎悔得肠子都青了了,“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吧,鬼来电就是不考虑顾客的感受才有趣,怎么吓人怎么来。考虑的多了,不就成普通的电话了。”

杜鸩笑了笑,给安阎说了晚安后就把电话挂了。

安阎在床上趴了会才把听筒放回去了,总觉得他今晚的表现有点傻。

八月三十日早上九点,安阎接到了警察小张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安阎,陈雅自杀了。

本来安阎不该这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是陈雅自杀前在遗书里写了,希望警察能在第一时间把她的死讯通知给陈雅的家人和安阎。

挂了电话后,安阎走到梳妆台前,翻出放在他肖像画后面的臭水沟玫瑰图。

此时,让人恶心的臭水沟玫瑰图完全不见了恐怖的踪影,变成了一幅甜美又可爱的画。

骇人的骷髅头全部变成了各色的糖果,臭水沟也变成了放在洁净窗台上的玻璃瓶。

顶端最大的糖果上挂了一个白色的卡片,上面写了漂亮的花体字“Marry me”。

阳光透过画中的玻璃窗照在卡片上,一切看起温馨又美好。

原来,齐溪和宋陌曾打算左手毕业证,右手结婚证。

在大四学生即将奔向天南海北的毕业季,他们本来是打算一起奔向婚姻的殿堂,建立一个小家的。

安阎小心翼翼的把画拿在手里,准备即刻启程,去许愿石那里把这幅画捎给宋陌,兑现他给齐溪的承诺。

走到迷心民宿院子中时,安阎正好碰到站在院子里吹风的杜鸩,绽放在他脚下的,是雨后初开的不知名野花。

弱小又绚烂,生机勃勃。

安阎走过去把画递给杜鸩,“杜鸩,帮我拿一下这幅画。”

杜鸩接过画,往旁边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安阎蹲在地上采他身边的花。

安阎忽然有了和杜鸩一起爬山的念头,不抱希望地问道:“我一会要去爬山,帮齐溪把这幅画烧给宋陌,你方便的话,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好,我和你一起去。”杜鸩看了眼远处的山,“那里刚好是我能去的最远的位置,再远就不行了。”

安阎手里的花全掉在了地上,愣道:“那你怎么跟我去玉安高中?”

杜鸩把画立在安阎腿旁,单膝蹲在地上帮安阎一起捡花,一支一支地递到安阎手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