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今晚,四楼。”

血色长袍分出一丝丝血雾,在墙上写了四个字。

安阎奇怪道:“既然你当时你也在四楼,为什么不来找我?”

“任务,不能主动见,得你自己找。”

血色长袍干脆就把那道血雾当粉笔似的留墙上了,安阎问什么答什么。

安阎问道:“第七个挑战任务果然是找你。但是你和头还有无头身体不都是你吗?怎么只有你能来找我……”

墙上的血字,“我能藏在你身上,头不行。”

浴缸里越来越冷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似乎有什么要从浴缸下出来了。

安阎屏住呼吸看着水下,估计是杜鸩的头要出来了。

在外面折腾的无头身体一步步向浴室晃悠过来了,安阎紧张地看了外面一眼,“他怎么过来了?过来抢头?”

血雾又在墙上写字了,“头一出现,你就出去。”

血色长袍分出的血雾写完字后,转了一圈凝聚成一根手指的形状,在安阎的脸上蹭了蹭,最后点了下安阎的嘴,便缩回了整件血色长袍中。

安阎被撩红了脸,“你呢?”

血色长袍把安阎裹得更紧了,贪恋地在安阎全身流动着,像是要把所有温度都传给安阎。

安阎垂眸看着身上的“衣服”,伸手抓却抓不到,顿时有点不高兴了,“说话,我不吃你这套。”

“咕噜咕噜——”

杜鸩的头出现了?!

安阎只瞥见一缕头发,还没看到杜鸩的脸,就被身上的血色长袍拱出浴缸。

安阎刚站稳。

血色长袍就从他身体表面离开了,轻轻一推,把安阎推出浴室外,正好错过冲进来的无头身体。

下一秒,安阎看着头、散发着戾气的无头身体、血色长袍合为一体,又成了第六夜那晚出现的,穿着黑红两色长袍的杜鸩。

杜鸩隔着浴室门对安阎喊道:“安阎,去拿纸!”

安阎快速跑到卧室,从枕头下把写着挑战任务的B5纸拿了出来。

纸上前六天的挑战任务都从红色繁体字变成了白色,只有今夜的任务还是红色。

忽然,第七个任务的红字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变白了。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阎冲出卧室,一袭黑衣的杜鸩出现在他面前。

黑衣杜鸩整个人浸润在一股黑沉沉的雾气里,“安阎,托你的福,我又合体了。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安阎蹙眉看着他,“你不是杜鸩。”

“我当然是杜鸩啊。”黑衣杜鸩勾起嘴角一笑,“真正的杜鸩。”

他的行李箱里有工具。

安阎警惕地看着黑衣杜鸩,一边靠近行李箱,一边与他周旋,“拿出证据。”

黑衣杜鸩一步步逼近安阎,和他一起后退到卧室里,“我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甚至连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还好他的行李箱没彻底关上,安阎隔在行李箱和黑衣杜鸩之间,用脚后跟把行李箱踢开了,“都说一说,先说我知道的,对上了,我就信你。”

黑衣杜鸩说道:“我以为你对你不知道的事更感兴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安阎瞥了他一眼,不在乎道:“不好意思,杜鸩不告诉我的事,我没兴趣通过别人知道。”

黑衣杜鸩发飙了,“你不想知道是吗?我偏要告诉你!正是因为你,我才有机会能成为真正的杜鸩。”

说完这句,黑衣杜鸩黑色长袍的衣角变红了,如一团火焰一样往上烧,侵蚀着黑色的长袍,每烧过一寸,就有一寸变成血红色。

黑衣杜鸩气急败坏道:“你言而无信!你刚才答应我的,只要我帮他完成任务,你就把身体让给我!”

黑衣杜鸩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只见红色的火焰在他的衣服上烧得更厉害了,一刹那,把黑衣的三分之二都染成了血红色,烧得黑衣杜鸩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黑衣杜鸩,“你再烧,我就杀了他。”

黑衣杜鸩伸手抓安阎,安阎躲得很快,他只擦到了安阎的皮肤。

黑衣杜鸩看着自己冒烟的指尖,气得发狂,“你疯了!你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一无所知的安阎,“……你在说什么?”

趁着黑衣杜鸩发狂,血红色火焰几乎烧遍了黑衣全身,只剩下胸口以上还是黑色的。

“安阎,把血滴到纸上。”

如此冷静自持,安阎听出这是杜鸩本人说话的语调,连忙咬破手指,把血滴到了手中B5大小的黑纸上。

滴血的时候他才发现,第七个任务的字还有两个字是红色的,这个任务他还没有完成。

血滴落的瞬间,整张纸和黑衣杜鸩的衣服一样燃起了血红色的火焰,火花飞到空中,融入黑衣杜鸩身上的火焰中。

最终,黑衣杜鸩身上的衣服全被染成了血红色。

消失之前,他嚎叫着:“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血红色长袍杜鸩出现的刹那,安阎瞥见第七个任务的两个字变白了。

烧了近二分之一的纸,在安阎手中变成了一张红色的扑克牌,牌面是红桃九。

身着血红色长袍的杜鸩的神态、表情都和他们第一次在迷心民宿见面时一模一样,“恭喜,这个游戏你赢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杜鸩又变成不记得他是谁的民宿老板了?!

安阎看着眼前的杜鸩,目光都快把杜鸩的衣服盯出洞了,“原来你才是第七个任务里的怪谈。”

他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安阎,礼貌道:“时间紧迫,可以先告诉我你想要我替你完成什么心愿吗?”

安阎缓声道:“我想要你帮我找一个鬼。”

民宿老板:“他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样的鬼?”

安阎坦白道:“杜鸩,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心上鬼。据说以前是宅灵,这会是什么鬼,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地缚灵呢?”

民宿老板冷冷看着安阎,“抱歉,这个鬼我找不到,你可以换个心愿。”

安阎坐在床上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一个心愿,如果你不能帮我找到他,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民宿老板不再看安阎了,“随便你,请在明天之前告诉我你的愿望,逾期作废。”

安阎看着对方的背影,“杜鸩,许愿的办法,真的就只是讲给你听吗?”

民宿老板回过头看安阎。

伤口还没愈合,安阎又挤出来一点血,滴在了手里的红桃九上,“还有,你刚才的演技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