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中, 宋英才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对吴广峰道:“这是陈飞昂计划中的一环,这个图我最近见了很多次,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想要做什么事, 但蛊惑人心,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吴广峰和玄清脸色彻底冷下来, 纸上的图赫然就是出现在林家和宁寿镇, 最终在魝城大肆传播的图腾。
原来这一切都是陈家在搞鬼,吴广峰冷笑,他原本不是没怀疑过陈家, 陈飞昂来了之后迅速将散播图腾的人找到, 他就觉得有问题,但那些人不知为何,怎么审问都审不出与陈家有关的消息,他也就暂时打消了疑虑。
没想到啊,陈家竟然能让被抓到的人对他们的事情闭口不言。
玄清冷哼道:“被抓到的那些人,大概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组织与陈家有关系吧?”
宋英才点点头道:“那些人只是他们的棋子,用完就丢那种,大概不会向他们表露自己的身份。而陈家大概也只有陈经国和陈经义, 还有陈飞昂对此事比较清楚, 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 我还是托了陈经国的福, 偶然才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陈经国作为陈经义的大哥, 本来应该是陈家这一代的家主, 但就因为陈经义生了个天才儿子,他陈经国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废物,就只能忍着被宋经义压了一头。
宋英才的母亲去世前, 想要再见陈经国一面,陈经国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流落在外面的儿子。在见到宋英才后,他发现宋英才在玄学上天赋不错,虽比不上陈飞昂,但与自己那两个废物儿子相比实在是好了太多,才将人接回了宋家。
宋英才原本跟着母亲,生活困顿,为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努力学习想要考个好大学,但宋经国把他接回去后却嫌弃他入门太晚,将他关在家里学习玄学方面的东西,再也没让他去上学。
母亲去世,从小努力奋斗的东西被贬的一文不值,宋英才对陈家和自己这个父亲一点好感都没有,陈家再有钱有势也与他无关,他只想赶紧摆脱这些人,去过自己是生活。
但陈经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宋英才知道陈经国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自己身上,只盼着哪天陈飞昂英年早逝,他宋英就能够顶替陈飞昂的位置,帮他把家主之位抢回来。
所以宋英明白,只要陈家还在,他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他在陈家呆了半年,对陈经国言听计从,才换得出来上学的机会。而陈经国揠苗助长,态度强硬的非要让陈经义和陈飞昂同意宋英才参与到他们的计划中。于是宋英才有幸知道了一点点关于他们计划的东西。
但陈飞昂也不是傻子,最重要的事情根本不给陈经国参与的机会,对他这个才入行半年的堂弟更是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的注意力大概都放在玄学协会总部和青邙山那些人身上了,宋英才这才有机会将消息带出来。
“陈飞昂这个人十分邪乎,所以我也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想办法从陈经国那里得知了些不太完善的消息。”宋英才向吴广峰要了幅魝城的地图,在上面标了三个点,“这三处附近可能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具体地点在哪儿,东西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三个点一个在市中心,一个是老城区,另一个则在新商业中心,三处乍一看毫无关联。
玄清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两下,嘶了一声疑惑道:“总觉得这三点之间有些关联,到底是什么呢……”
祁禹秋笑了,将他的手指移到另一点上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更熟悉了?”
“北斗七星!”玄清恍然道,“是北斗七星啊,他们想干什么?在魝城布北斗七星阵吗?”
祁禹秋道:“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些地点,只要毁了,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不都做不成了吗?”
玄清笑出了声:“说的对,现在没必要为注定发生不了的事情忧心。”
几人不再耽误时间,立刻分头行动,朝宋英才标出来的地点赶去。
玄清带着青邙山的弟子去了市中心,他通知了青邙山一个长老,让长老带人去老城区,而祁禹秋则带着莫军赶往了新商业中心。
闵氏大厦就位于新商业中心,这处应该就是他下午遇到的那个地点,虽然已经被他毁的差不多了,但他有预感,现在赶过去可能会看到一些别的东西。
莫军开车极快,不过十来分钟就顺着祁禹秋指出来的路将车子开到了他走过的那条路上。
大街上车辆来来往往,行人匆匆,已经看不到任何异常。祁禹秋示意莫军将车子停在路边,二人下车后顺着路边往前走,祁禹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路两边的建筑,最终停在一个拐角处。
拐个弯便是一道步行街,街上行人不少,看似一片平常,祁禹秋却对莫军笑了一下道:“找到了。”
说完带着莫军拐进步行街,直直朝着路边一家网咖走去,网咖一楼是前厅和一处休息区,祁禹秋和莫军进去后,没有理会前台青年的问候,而是径直朝前台旁边紧关着的门走去。
青年脸色一变,大声道:“站住!不好意思,后面是我们的工作地点,外人不得入内。”
而坐在休息区沙发上玩手机的人则慢慢走过来,站在了前台旁边。
祁禹秋抬头看了一眼,挑眉问道:“这里怕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吧?”
“不好意思,我们最近这几天在重新装修,二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青年沉下脸道。
祁禹秋看了一眼莫军,又瞥了一眼身后的大门,莫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了。
青年见莫军关上门,脸上闪过一丝轻蔑,嘲讽道:“怎么,想收保护费还是纯粹想找事啊?”
祁禹秋掰了一下手腕,语气亲切道:“就是来打人的。”
说完不给青年反应的时间,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人生生打晕了。站在前台旁边的人想要阻止,被莫军拦下,也打晕了过去。
将两人放在地上,莫军上前去推门,却发现门像是被焊在墙上一样,根本推不动。
祁禹秋将他拉开,道:“这前厅只有两个人在,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措施,我来吧。”
说完在门上摸了几下,便在门框处发现了阴气,是一只小鬼的手。
他微微皱眉,看来这个陈飞昂没少养厉鬼,在幻阵中那五只没了,竟然还有与那五只修为不相上下的厉鬼,且一只厉鬼肯定守不住门,这道门背后不知道到底有几只。
他没有犹豫,拿出自己带着的雷击木,狠狠扎向小鬼的手,小鬼惨叫一声,手缩了回去,祁禹秋立即超前狠狠踹了一脚,门被踹出一条缝隙,后面传来几声略带着焦急的尖叫。
他眼疾手快的将几张五雷符顺着缝隙扔了进去,只听得几声雷鸣,门后声音消失,然后伸手一推,门便轻易被推开了。
莫军喜道:“若不是您来,这扇门肯定要花上不少功夫。”
祁禹秋轻笑,陈飞昂大概觉得他毁了阵法后今天不会再回来查看,却没想到会有人去玄学协会告密,将他的秘密完全揭露出来。
进门后便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乱哄哄的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莫军正想往前走,祁禹秋却一把拉住了他,指着地上藏在杂物之下的红色纹路道:“陈飞昂还是挺谨慎的。”
莫军虽不认识地上画的是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致命的阵法,瞬间吓出了冷汗,要是刚刚祁禹秋没拉住他,他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
祁禹秋顺着纹路往左边走了几步,让莫军咬破指尖,在他点的地方画上几笔,才带着人走进院子里。
而此时,靠着院墙的唯一一间房子里却突然传出来如同野兽一样的低吼声,紧接着一根泛着血煞之气的尾巴朝两人扫了过来。
祁禹秋一把将莫军推到,自己则退回刚刚的阵中,然后用手中拇指般粗细的红绳缠向尾巴,将它硬生生拖进了大阵的范围之内。
刚刚莫军在阵中添的几笔,把本应夺人性命的大阵改成了与聚阳阵类似的阵法,尾巴一被拖进阵中,房间里那道嘶吼声就越发的大,伸出来攻击二人的尾巴也挣扎起来。
然而在祁禹秋手里,手臂粗细的尾巴挣扎起来却绵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按在阵中,像是遇上烙铁的雪一样,伴着滋滋的声音渐渐融化。
祁禹秋用雷击木将尾巴彻底钉在地上,才扶起莫军,两人迅速踹开房间门,却发现房间窗户大开,防盗栏已经被掰开。莫军赶紧跳出去,只看到一道身影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一闪而逝。
祁禹秋则蹲在地上道:“这地底下的东西要赶紧处理,一旦让它彻底逃出来,附近的人可就遭殃了。”
莫军这才注意到,那条尾巴竟然是从地面伸出来的,而它的本体还在地底下怒嚎。
“祁先生,现在怎么办,是先解决这东西,还是去追他们?”莫军拿出手机,联系负责交通系统的同事,让他注意一下附近的异常。
祁禹秋微微摇头:“人先不追了,我需要一些东西,你去工作室帮我拿过来。至于陈飞昂,他的计划被破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让吴老和玄清道长他们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