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的尸体被搬运走, 祁禹秋和玄清道长的“生意”也谈妥当了,玄清以个人的名义向祁禹秋订下了十张五雷符,并且和祁禹秋约定, 以后每个月都要从他这里拿至少两张五雷符。
等吴广峰处理完事情, 想要跟祁禹秋商量五雷符的事情时,玄清洋洋得意道:“你来晚了,这个月的份额全被我定下了,下个月再来吧哈哈哈哈!”
“不对,下个月你也得等我拿完了才有机会,我是祁小友第一个长期客户, 那就是VIP你懂不懂。”
吴广峰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没理他,转向和祁禹秋道:“祁先生, 五雷符的事情还是请你多多费心, 和青邙山比起来,我们玄学协会更需要这样的符箓啊!”
祁禹秋笑笑着点头:“吴老你放心吧, 等将玄清道长需要的准备完之后,我会让莫军将剩余的给你们带回去。”
“好, 好,多谢祁先生。”吴广峰朝玄清一挑眉,笑眯眯道, “莫军这孩子还是靠谱的,祁先生平日里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吩咐他去办。”
看看,他们玄学协会在祁先生那里有人,早早就打入青阳工作室内部了。
玄清想到跟着祁禹秋那小子,眼珠一转, 问祁禹秋:“你这里还收人吗?我们山上可是有不少天赋卓绝的好苗子的,只要你需要,我立马给你送过去!”
说完悄悄附到他耳边小声道:“绝对比他们协会里的人好使。”
祁禹秋被玄清给逗笑了,赶忙摇头道:“暂时没收徒的打算了,不过以后如果有这想法肯定第一个和您说。”
玄清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着吴广峰脸上的得意,不甘心的有凑上来:“你看我怎么样?我天赋也不错的!”
祁禹秋彻底顶不住,连连摆摆手婉拒了玄清道长,借口工作室还有事,赶紧告辞离开了。
吴广峰将他送到门外,看着不远处的河湾道:“木先死在这阵里合情合理,三阳观那边想来也无话可说,但是元定元启二人……还是留他们一条小命为好,不然发了疯的狗就难对付了。”
就算是祁禹秋真的有能力一人对抗整个三阳门,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总有顾不住的地方,如果到时候因为他而让身边的人出了事,想必他也会受不了。
祁禹秋笑着点点头:“吴老放心,如果有他们的下落,我会通知你们的。”
吴广峰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希望他们俩还能有口气,你也赶紧回去吧,你那副画能解决就赶紧解决,等不需要了就烧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告别吴广峰,祁禹秋给常先见发了条消息,打车回了工作室。
常先见接到祁禹秋的消息,立刻将他要用到的东西配齐,然后让莫军找两根绳子,将元启元定两人牢牢捆住。
祁禹秋回来后,看着几乎被捆成粽子的两人,忍不住对莫军比了比大拇指。
他把元启嘴上的绳子扯下来,元启立刻呵斥道:“祁禹秋,你们放肆,竟然敢这么对我们!我警告你,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我师叔不会放过你的!”
“都多大人了,出点事儿就知道告家长,要不要点脸。”常先见白了他一眼,嗤笑道。
元启脸色涨红,梗着脖子瞪了常先见一眼,然后又开始嚷嚷。他们本来做了万全的准备,如果祁禹秋没有被引到西子湾,那他们就立刻离开,如果祁禹秋不在,这工作室里就没人能拦得住他们两人。
来到工作室后,见只有常先见和莫军两个人在,他们还松了口气。幸好那两个普通人不在,这两人都是玄学中人,稍微使点手段就能摆平,到时候真被告到玄学协会,大不了他们该认错认错,该赔偿赔偿。
然而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常先见和莫军见到他们,没有下跪求饶不说,脸上竟然连一丝惶恐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们本以为这两人是在唱空城计,但是等他们刚踏入办公室的门,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像猪一样躺在地板上。
祁禹秋听着耳边唠唠叨叨的声音,不耐烦的轻轻推了他一下,元启就毫无反抗能力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挣扎的元启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满脸同情道:“告诉你们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木先道长被自己布下的阵法反噬,如今已经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莫军和常先见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三阳观是道教,人死了怎么就去往西天了,这话要是被木先听到,能把人再给气活过来。
正在奋力挣扎想要起身的元启愣了,他看着祁禹秋手机屏幕上被众人抬出院子的老人,脑子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
师叔死了?怎么可能!
“你骗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从我嘴里得到那副画的秘密?我告诉你,就算是今天死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说的!”元启冷笑道,“祁禹秋,只要今天我们师兄弟没及时回去,师叔一定会来救我们,要是出了事,那大不了和协会撕破脸,我们三阳观怕过谁?”
祁禹秋摇摇头,淡声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只是带个消息,想给你师叔哭两声那就赶紧哭,等一下就没机会了。”
“你、你想干什么?”元启听着他的语气,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禹秋让常先见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从托盘里捡起一枚刻刀和玉石,漫不经心道:“吴老说了,让我给你们留口气儿,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把要你们的命,我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我可下不去手。”
祁禹秋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拿出装有计成灵体的黑色小瓶子,把他从里面放了出来。
计成一出来便看到了元定元启两人,瞬间身上又开始冒黑烟。
元启看到计成,心沉到了谷底,这家伙本来被他们炼入了引魂幡,如今落到祁禹秋手里,那引魂幡肯定又被他毁了。引魂幡毁掉,刘家院子里的大阵也不可能存在,那他师叔,难道真的被祁禹秋弄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将鬼门阵交换给他们的人说了,活人只要进入这阵法,没有外力解救绝对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现在竟然连个祁禹秋都搞不定!
等回去以后,他一定要找出那个人,让他付出代价!
“祁禹秋,我们三阳观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无力的大吼道。
“其实我这个人向来不怕别人找麻烦,但是你们一波一波来,实在是很烦人啊。”祁禹秋把刻好的玉章举起来对着窗外看了看,“这段时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只好给你们找点事儿做,省得你们闲的慌。”
计成阴森森笑道:“你放心,只要我有机会回到三阳观,一定让他们再无心思来找你麻烦。”
“计成!”元启对身上冒黑烟的灵体怒吼,“你竟然和祁禹秋搅和在一起了,你忘了他是怎么羞辱你的了吗?!”
计成猛然贴近元启,脸慢慢腐烂变形,最后眼睛鼻子嘴巴全部消失,只留下几个血淋淋的洞。
“你给我闭嘴!!”
元启甚至看到几粒肉屑从计成脸上落下来,落到了自己的嘴角,然后慢慢化成一缕红烟又飘回了他脸上。
他被眼前挂满碎肉的骷髅吓傻了,忍不住慢慢往后缩,却忘了自己被捆的结实,一不小心便再次仰躺在地上。
计成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脸慢慢恢复正常,冷笑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让你们三阳观无宁日!”
祁禹秋把抬下巴示意常先见把二人扶正,笑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位计成道长死的冤屈,想报仇也无可厚非啊。”
元定嘴上的绳子也被解掉,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祁禹秋蹲下看着他们,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聻这种东西?”
聻,鬼死为聻,无形无影,踪迹难寻,以人阴魂和人生魂为食,万鬼难出一只聻,一旦出世必为祸一方。
祁禹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禹秋看向计成,道:“若是想报仇,把你催化成厉鬼怕也无济于事,只能让你成为更厉害的东西,才有机会进入三阳观。”
计成自然知道祁禹秋的意思,一旦成为聻,那他就永不超生了。
他看看元定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想起三天前他们漫不经心的便定了他的生死,还把他炼成引魂幡的阴兵,元定作为他的师父,也丝毫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如果不是祁禹秋找上门去将引魂幡毁掉,那他总有一天会被里面的阵法炼成毫无神志的傀儡。
下辈子的事那和他计成又有什么关系?不如舍了轮回机会,报了这血仇。
他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狰狞的表情让元定心下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麻烦你了。”计成做出了选择。
祁禹秋点点头。
元启头皮发麻,惊恐的看着祁禹秋,这就是个疯子,他竟然企图造出一只聻!
“你、你不能这么做,聻不分善恶,滥杀无辜,因果绝对会报应在你头上的!”
祁禹秋把印章举到他面前,轻笑道:“你放心,我可不会做这等傻事。三阳观中的人是否无辜,我自有办法判断,绝对不会让它滥杀一个好人的。”
说完他敲敲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道:“你看看我,真是藏不住事儿,竟然把计划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肯定会告密啊,为了防止计划泄露,我只能给你们加点束缚了。”
说完便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们的眉间,常先见立刻将沾了朱砂的毛笔递给他。
祁禹秋接过朱砂笔,专注的在他们眉间画下繁复的符文。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计成的时候,他说要把我的神魂封在灵台中,让我变成傻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尽羞辱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必他会有这样扭曲的想法,肯定是你们这些长辈教的,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自己先尝试一下吧。”
随着他的动作,元启慢慢感觉到外界的一切在离他远去,最终他像是被关在透明的柜子中一样,看得见听得见的,但是隔着一层东西,他发不出声音,做不出动作,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做出各种奇怪的举动。
他“看”到祁禹秋轻轻推了自己一下,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反倒是对着他呵呵傻笑起来。
“完美。”祁禹秋让常先见擦掉元启额头的朱砂,对自己搞出来的这个符文十分满意。
元定看着瞬间变成傻子的元启,恐惧的喘不过气,眼看着红色笔尖朝自己伸过来,他连连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祁禹秋轻声安慰他。
然后他眼睛一翻,眼前陷入了一阵黑暗,等再次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