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正阳幡后, 祁禹秋便和吴广峰几人道别,离开了院子。
几个年轻人看着怒急攻心,无能怒吼的计成等人, 十分快意, 在将人抬到车上的时候, “不小心”把每个人都往地上磕了几次。
计成的头被狠狠嗑在门框上, 抬着他肩膀的青年赶紧道歉:“哎呦真是对不住啊, 你刚刚扎我那一针实在是太疼了,我这手臂还没恢复过来呢, 实在是没有力气。”
计成要问责的话被噎在喉中, 只能暗暗恼恨的瞪了他一眼。
吴广峰站在车边, 看着以往不可一世的几人哀嚎着被塞入车中,脸上亦是出现了笑意。
“吴老师,我们这次彻底和三阳观闹翻, 他们会不会……”
吴广峰摇头:“放心吧, 只不过是几个小虾米,不值得他们彻底与协会闹翻, 还未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退出协会的。”
只是, 三阳观一向心胸狭窄容不得人, 暂时不能朝他们下手, 大概会去找祁禹秋的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这种事他们确实是帮不上忙,只能在别的能帮的上忙的地方给他一点便利。
“回去,明天你便去青阳工作室, 将酬金给祁先生送去,顺便提醒他们小心三阳观。对了,把三阳观相关资料整理出来一份顺道送过去。”
“好。”
计成被送到医院,做了检查后果然除了血压有点高,没有查出其他任何问题。
护士给他挂上点滴,嘱咐他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出院了。
“计成道长,您这也没什么大事,就自己好好休息,医疗费协会会报销,我先回去了。”送他来的青年道,说完不等他回答就立刻离开了病房。
慈轩提着吊瓶走过来,坐在病床边,瞪着青年的背影,等人没影了才道:“师叔,协会的人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计成手里仍然攥着正阳幡那两块破布,他阴狠道:“通知观里的人,玄学协会有异动,还有祁禹秋,定要让他知道我三阳观的厉害!”
慈轩拿出手机道:“师叔,那个祁禹秋是一个小明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段时间突然就开始给人算命驱邪,他现在好像开了一个工作室接活挣钱。”
“这魝城不是有几个玄学世家吗,怎么风头全都让一个济济无名的小辈出了?去给那几家传个话,让他们多注意一下,有钱别人能挣,他们也不能总在一边儿看着啊。”计成冷笑道。
慈轩立即明白了计成的意思,点头道:“我这就去联系那些人,有他们在,祁禹秋那小工作室就别想开张了!”
“观主不会任由他嚣张的,今天的仇,我们必须要报!”
——
回工作室的路上,常先见有些担忧的问祁禹秋:“祁哥,三阳观肯定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吧?看这几个人的德行,观里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祁禹秋斜眼看着他:“怕了?”
“怕……那肯定是怕的,祁哥你不了解现在的玄学界情况,青邙山虽然位居三家之首,但是丝毫不管外界的事儿,三阳观和陈家都想把持玄学协会,两家谁都不服谁,玄学界里不少人都被迫站队,这两家在玄学界简直是横着走。”常先见有些心惊胆战道。
得罪了三阳观,就几乎等于得罪了小半个玄学界,他们这小小的办公室,总共才两个人,他还是个半瓶水晃荡的半吊子,真被人盯上就酸爽了。
祁禹秋安慰他道:“咱又不和他们打交道,也不加入玄学协会,他们能拿我们怎么办?我们就安安静静做点小生意,和他们不会有交集。”
“而且就算是遇上了,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常先见想到被祁禹秋痛揍到起不来的计成等人,稍稍安心,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对了祁哥,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落在三阳观了吗?你以前和他们很熟吗?”常先见想起祁禹秋最后和计成说的话,疑惑道。
祁禹秋眯眼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叹气道:“也许吧,我不确定事情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去三阳观看看。”
他本以为这里只是那本书中的世界,与他曾经存在的那个世界毫无关系,但是青邙山和三阳观的存在,却若有若无的给他一种错觉,他想错了。
真相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看不真切,但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散了这层雾,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第二天协会送来了支票和一尊玉佛。
“这玉佛是金光寺的方丈亲自开过光的,吴老师说让您小心三阳观的人下阴手,那些人道貌岸然,可是丝毫见不得自己人吃亏的。”来送东西的年轻人叫莫军,是昨天去院子里守金老尸身的青年中的一个,对祁禹秋极为崇拜感激。
他把一个档案袋交给祁禹秋,里面是三阳观所有人的资料,以及与他们走得比较近的门派和玄学世家。
祁禹秋点头:“谢谢吴老先生,你让他放心,我会小心的。”
“那……祁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莫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祁禹秋:“什么问题你问吧。”
“就是,您为什么不加入玄学理事会呢?入会之后,三阳观至少不敢公然对您动手。”
祁禹秋笑道:“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不喜欢被人约束,而且入会之后,少不得和那些人扯皮,我不喜欢与带着面具的人打交道,还是算了。”
莫军有些失落道:“这样啊,那祁先生,您自己最近小心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莫军走后,常先见把支票从红包里拿出来,再次感慨协会是真不差钱啊。
祁禹秋也笑了:“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多和他们合作,自备工具报酬丰厚,简直是最省心的客人了。”
解决完这件事,工作室再次闲下来,除了宗文彬在拍戏,其他人整天窝在办公室里什么都不干,给李琦愁的天天叹气。
常先见安慰李琦:“我们这是仨月不开张,开张吃仨月,李哥你可别叹气了。”
李琦斜眼看他:“我愁的是钱的事儿吗?我愁的是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成天没事干,时间成了还不成米虫了?”
常先见哎了一声:“我可没闲着,我一天可要画几百张符呢,比上学都累。”
李琦看向邓朝,邓朝赶紧放下手机:“我天天打扫办公室,给你们定外卖,有时间还要去剧组陪文彬拍戏,我也很忙的。”
李琦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两天过去,他们周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常先见才把一直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三阳观也许是真的没闲心思对付他们。
然而就在常先见暗自庆幸的时候,他们却开始遇到麻烦了。
有人联系刘昊,说想请他们去看看宅子风水,祁禹秋这边已经收拾好要出发了,那人却又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不麻烦他们了。
找到便找到了,这种事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这件小事祁禹秋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接下来,刘昊又接到几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在他们要出发的时候,那边又反悔了。
“祁哥,这肯定是有人在整我们。”常先见气愤道,不管那边是不是真的要找人看风水驱邪,一个两个就算了,但是四五个就不可能是巧合。
祁禹秋挑眉道:“这就是三阳观的手段?怎么越看越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了。”
“可是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办?”
三阳观一直盯着他们,一单生意都接不到,他们这青阳工作室岂不是要倒闭了?
祁禹秋抬下巴示意他看李琦:“我们又不只靠这一项业务吃饭,不是还有你李哥吗,以后咱可全靠你李哥养了。”
李琦也气,但是这事儿就像娱乐圈里被别人低价抢了代言一样,你恶心但是拿人家也没办法,人不偷不抢,就是压低价格也要恶心恶心你。
“你们放心,有我在,咱工作室迟早要崛起,饿不着你们。”李琦拍桌子承诺道。
常先见也知道祁禹秋不缺钱,但是就是憋屈,这种被人堵在门里还不知道向谁反抗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祁禹秋见他这副表情,啧啧道:“年轻人啊,太沉不住气了,你觉得他们的报复就这点就结束了?这种人不会就此罢手,迟早要找到我们头上来的,到时候新仇旧账放一起全都讨回来不就好了。”
常先见深吸一口气,前两天他还发愁,生怕遇到三阳观的人来找茬,现在他倒是换了个想法,恨不得那些人现在就敲开他们工作室的门,直接正面对刚。
很快他这想法就实现了一半。
唐三川自从上次祁禹秋救了他夫人之后,一直对祁禹秋十分感激,所以在得知自己的老同学一个表哥家里不太平,想找靠谱的大师去看看时,立马给他们推荐了祁禹秋。
“祁先生,我这老同学的哥哥也是个人物,二十几年前白手起家,挣下了这诺大的家业,如今五六十岁了还奋斗在工作第一线,常年参加各种公益活动,可是咱们魝城有名的大善人了。”唐三川特地挤出了一点时间,亲自开车送祁禹秋去目的地。
这次出事的人姓石,叫石明达,二十几年前从一个地摊干起,仗着自己当时的手艺和拼劲儿一路打拼到现在,已经在全国开了三百多家大大小小的酒店和餐厅了。
按照唐三川同学给的地址,很快他们便来到石明达家院外,然而下车之后,他们却遇到了点小问题。
唐三川的老同学一脸为难的站在院子门口,尴尬道:“老唐,我这表哥实在是不懂事儿,竟然还另请了一位大师,你说这事儿办得……”
唐三川脸沉了下来,他昨天和石明达联系的时候,明明已经说过他请来的祁先生肯定能解决他们家的事儿,石明达也十分高兴的让他尽管把人带来,只要能帮他解决了家里的异常,报酬不是问题,当时可没说会另请他人。
这种事向来一事不烦二主,石明达这是明着掉他的脸呐!他可怎么跟祁先生交代!
祁禹秋倒是十分淡定,前几天发生的这种事儿还少吗,这次只不过是通知晚了而已。
“祁先生,我一定要跟这个石明达理论理论,这件事不说清楚我跟他没完!”唐三川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个石明达也太不会做人了!
他的同学十分尴尬道:“我表哥说了……今天不管是谁解决了事情,都会给二位大师同样的酬劳,肯定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
唐三川火冒三丈:“我们缺他那点狗屁钱吗?能给多少,能给一个亿吗?不能就给我收回这狗屁话!”
老同学也哂然,他表哥实在是被那老道士忽悠的找不着北了,才说出这种尴尬的话来,让他现在也没脸在老同学面前说话了。
“外面是谁在喧哗啊?”一道苍老但是带着十二分傲慢的声音传出来。
祁禹秋挑眉,他敢肯定,这老道士知道是他来了,这是故意给他难堪呢。
“既然这位石先生都给钱了,那我们不进去看一眼还真不好看,毕竟我们可不能白拿人家的钱是不是。”祁禹秋伸手轻轻一推,唐三川的同学便被推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