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祁禹秋要去深山老林, 可把刘叔给忙坏了。
他一边唠叨, , 一边给他收拾了两大箱行李,衣服和舒服的鞋子, 还有各种用得上的小东西, 他甚至还专门包了一大包搭配好的易存放食材。
“到了那边一定要吃好,这些东西你找个老乡给你炖一下就能吃了。”
祁禹秋无奈的道:“刘叔,我记下了,到那节目组肯定会管饱饭的。”
“那不一样!”刘叔继续往包里塞东西, “你现在情况特殊,可不得看仔细点, 到时候要是让你爬高上低的, 你可千万别干, 实在不行咱就回来,咱家有钱!小煜啊,你说是不是?”
闵煜在刘叔的指挥下把一把小风扇折好装进行李箱角落, 听到这句话笑着看向祁禹秋道:“对, 家里有钱。”
祁禹秋赶紧道:“我知道家里有钱, 我这不是闲不住,没点事做心里不舒服啊。”
刘叔叹了口气:“就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 重事业, 我理解。”
行李收拾完,刘叔又唠唠叨叨的让厨房这几天上点心,给祁禹秋多做点好的补补。
祁禹秋听着刘叔和阿姨在一旁认真讨论, 有些头疼的揉揉额头,闵煜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温声道:“去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会的。”祁禹秋朝他笑了笑,“你放心吧,去之前节目组那边肯定会先考察好的。”
闵煜点点头:“一切顺利。”
收拾完之后,闵煜便去了公司,祁禹秋则接到刘昊的消息,他们的青阳工作室终于接到了第一单生意。
工作室成立之后,李琦负责的青阳工作室直接用祁禹秋的大号公布,粉丝也有十几万,而刘昊负责的玄学账号却并未大肆宣传,如今也只有两位数的粉丝。
今天早上时刘昊在私信中看到有人发消息求救,说自己的女儿被脏东西缠上了,问能不能帮他们驱驱邪。
刘昊和那个人聊了几句,确定不是骗子,便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那个人很快便回消息同意了在一处餐厅里见面,并发了自己的照片和电话。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女人,头发微卷,穿着一身黑底碎花连衣裙,脸上写满了愁容。
刘昊拨通电话再次和女人确认,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才通知了祁禹秋。
祁禹秋和刘昊来到餐厅时,没有看到照片上的人,在他们约定的位置坐着的,是两个年轻靓丽的女孩。
刘昊随意找了个座位让祁禹秋坐下,并表示和那位女士再联系一下,祁禹秋笑着摆手:“不用了,就是他们两人。”
他走过去,坐在两个女孩对面。
两个女孩见祁禹秋如此自然的坐在对面,都惊讶的看着他,其中穿着短袖牛仔裤,脸色有些憔悴的短发女孩温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你们认识吴梦芳吴女士吧?我就是今天和她约好见面的人。”祁禹秋取下帽子摘掉墨镜。
穿着白色连衣裙,长相可爱的女孩看到取下眼镜后的祁禹秋,惊讶的捂住了嘴,小声道:“你长得好像祁禹秋啊!”
“不是好像,我就是。”祁禹秋把墨镜放在桌子上,笑了。
“哇,你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化妆P图才那么好看呢呢。”女孩满脸惊喜。
“你好,你说你和我妈妈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可是我妈妈明明说她约的是一个能驱邪的大师啊?”短发女孩疑惑的看着祁禹秋。
祁禹秋点点头:“能驱邪的就是我啊,我总不至于大老远骗你们吧?”
“哎呀小文,你不关注娱乐圈,祁禹秋看相可准了,他现在在娱乐圈里可是被誉为大仙儿的人。”白裙子女孩小声嘀咕道,然后扭过头,“你好,我叫橙橙,她是柳舒文。”
柳舒文还是一脸怀疑,她妈妈今天上午神神秘秘的要出门,她感觉不对,便把人拦下来询问,问了许久才问出来,她妈妈竟然在网上找了什么大师来给她驱邪,还要跟那人线下见面。
现实中的骗子就够多了,网上更是一抓一大把,这种乱七八糟的微博小号,就专门骗她妈妈这样容易上当的老年人。
柳舒文当即决定,要去现场把人直接拆穿,如果能拿到证据,把人送到警局更好,没想到来的竟然不是油腻腻的中年骗子,而是祁禹秋。
“先说一下,你的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祁禹秋没有理会两个女孩的惊讶,点了杯饮料,看着柳舒文道。
“哇,你好厉害哦,我们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有事的不是我啊?”自称橙橙的女孩捧着脸星星眼看着祁禹秋,一脸花痴。
柳舒文则面无表情,伸手拉了快要趴在桌子上的闺蜜一把。
她们两个一个妆容精致,一个憔悴的粉底都遮不住黑眼圈,一眼看过来就知道哪个不舒服了吧?
现在的小明星,不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好搞业务,竟然都穷到出来做这种骗人的兼职搞钱了吗?
她扯出一丝笑,对祁禹秋道:“多谢你今天跑一趟,我来赴约只是和你说一声,我妈她就是情绪太紧张,我本人并没有什么事。”
橙橙急的拉拉她的袖子,担忧的看着她。
柳舒文捏捏她的手,表示自己还好。
祁禹秋轻笑:“你确定自己没事?今天又是十五,月圆的时候,那些东西又该来找你了吧?”
正要起身的柳舒文身子僵住,慢慢坐回原处。她看了妈妈和这个人的聊天记录,并且三番两次的询问,她妈妈并没有在电话中把她的详细情况说出来。
“你知道?”柳舒文有些失神的问道。
祁禹秋看着她:“我是专业的,自然一眼便能看出你愁的是什么事,说说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舒文看着祁禹秋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满满安定下来,就像在水里挣扎的人看到了飘来的浮木。
她双手放在桌子上,无意识抓着自己的手链绕了几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已经有半年了……从我男朋友去世之后。”
柳舒文和男朋友冯正是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时便暗生情愫,高考完第一天,冯正便把她约出来,在学校的小湖边向她表白。
大学时他们两地分居,冯正会从生活费中留出一部分钱,两周去她的城市看她一次,会做好好几份兼职,在她生日的时候突然出现,给她惊喜。
而她也在努力争取奖学金,在放假的时候赶到冯正的城市,两所学校距离不近,一来一回就要一天,剩下的一天两人便拉着手,什么也不做,就在学校附近一直走一直走。
四年时间,两所学校的路上留下了他们无数脚步,时间没有消磨他们的感情,反而让他们坚定了在一起一辈子的心。
毕业后,他们便来到同一座城市一起打拼,拼搏了四年,终于攒下了一套很小很小的房子的首付。有了家,两人更加努力的工作,他们打算等房子到手装修好之后,便举行婚礼,可是刚拿到房产证,冯正便出事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冯正的妈妈突然跑来,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可是我们都在一起将近十年了,她一直没说过对我有什么意见,怎么会突然反悔。”
“我气不过,便和冯正的妈妈争吵了几句,冯正当时正好赶到,当着他妈妈的吼我,我气急后便直接提了分手。”柳舒文说着,眼里滑下泪来,“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他难道不知道的性格吗?不是被逼到极点我怎么可能和他的长辈吵起来。”
说着她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吵架之后,我本来以为他回来找我,就算他不找我,我也会和他好好谈谈,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散就散的,可是他没有,半个月他没有任何音信。”
柳舒文等了半个月,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发了消息冯正也不回。她不相信冯正能这么轻易的放开这段感情,他们曾经说过,要一起走完这辈子,就因为吵了两句便真的要分手?
她回到两人的住处,却一直没见到人,找到冯正的公司,询问之后才知道,冯正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
柳舒文找了很久,才心灰意冷的确定,冯正不要她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十年的时间,柳舒文甚至开始觉得,冯正怕是早就厌恶了她,才会走得这么干脆。
“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妈妈来之前,我们还在讨论,等以后生了孩子要取什么名字,不过几天的时间,什么都变了。”
那段时间柳舒文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工作连连出错,最终只能辞职回到他们的出租屋,一个人颓废。
颓废了一个月后,柳舒文被好友拉出来痛斥一番,她的妈妈也赶过来陪着她,又过了一个月她才慢慢走出来,开始重新找工作。
可是还没等她重新开始下一段感情,她便遇到了冯正的邻居,高中时的一个同班同学。
“他跟我说,冯正死了。”说到这里,柳舒文崩溃的哭出了声,“就在我走后,冯正的妈妈非要他回老家,他回去后便出了车祸。”
没有人通知她,如果不是遇到那个同学,她不知道要再等多久,才能知道这个消息。
橙橙轻轻抱着柳舒文,脸上的笑意消失,红着眼眶给她擦擦泪:“那群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怕舒文和他们抢冯正留下的东西。”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才赶回老家,回来后便再次辞了工作在家休养。”柳舒文道,“可是过了几个月,我就开始做梦。”
冯正是阴历十五出的事,从那开始,她每个月的十五,便会梦到冯正穿着古代的婚服,带着一队纸人,敲敲打打的来到他们家门口,要将她娶走。
她起初还欣喜,能在梦里看到冯正,可是冯正却一见面便一脸阴郁的用红布绑住她的四肢,把她塞进轿子里,任她大喊大叫,一句话也不说。
花轿最终被抬进一座纸院子里,柳舒文被压着和冯正拜堂成亲,然后冯正开始发了疯一样打她,直到她惊醒。
每次做完梦,柳舒文都要病几天,这半年来,她去过不少寺庙,请了几个神婆大仙,可是完全没有用。
她都要绝望了,甚至想自杀后去和冯正说个明白,但是她的妈妈还在,每次看到妈妈慢慢白了的头发,柳舒文就没了自杀的勇气。
“为什么,他不愿意放过我呢?”柳舒文哭问道,梦里的冯正是她这十年都没见过的模样,难道这十年他都是装的?
橙橙低声道:“他就是狼心狗肺,十年的感情都喂了狗,死了竟然都要回来折腾小文。祁禹秋,求你你一定要帮帮小文,把那个该死的恶鬼打得魂飞魄散!”
祁禹秋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敲敲桌子,道:“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去你家看看,走吧。”
柳舒文拿纸巾仔细把眼泪擦干,道:“好,我和我妈妈说一下,让她在家里等着。”
祁禹秋示意刘昊开车,柳舒文自己也开了车来,她在前方带路,刘昊带祁禹秋在后面跟着。
祁禹秋问刘昊:“你觉得这两个姑娘说的有几分真?”
刘昊专心看着前方,道:“六七分吧,哭的挺真的。”
祁禹秋笑着道:“你还是太年轻啊,女人心海底针,还得再多修炼两年,本座今天就带你看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