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评级第二关测试的是——特长法术。
比如欧青子的叶脉心法,盛玉髓的盛氏御剑术,韩惜见的惊鸿一剑(还没练成),都属于特长法术。
陆万闲思索了一下,自己那么多的特长法术,此时表演哪个比较好呢?
谁知,他还没开口,就有人先议论起来。
“陆岛主参加天阶百集时,修为写的还是元婴初期,怎么这么快就元婴后期了?”
“莫不是死皮赖脸向天玑峰主祈求放水,天玑峰主送给他两颗越级丹吃出来的吧?”
长老们小声议论时明明可以选择传音入密,但他们一定要发出声响,用嘴巴来展现自己的八卦,而且紫极殿的控音效果对他们来说没用,就算他们身处下位,声音会自动缩小,他们仍然有本事用灵力把声音扩展到人人都能听见的程度,目的自然是为了刺激八卦核心人物——陆万闲。
陆万闲微微一笑,迈步上前,对众长老行了一礼,道:“陆某修为之所以能够突飞猛进,全是托恩师的福,恩师传下来一套内功修炼心法,其特点在于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坎较难突破,但是,一旦突破,境界之内的层级便势如破竹,轻轻松松就能从初期升至后期。”
说罢,陆万闲顿了一顿,只见紫极殿下,人人都抬眼看他,屏息凝神,等着他说出东明真人内功修炼心法的秘诀,生怕漏听一字二字。
方才那些嗡嗡议论的人,这会儿也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大气儿不敢出。
来啊,来啊,快说,快说。
众望所归之处,陆万闲却轻笑一声,道:
“今天,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下我的特长功法——九霄倾流云。”
众人:???
什么?不是东明真人内功心法吗?
胃口都吊起来了,你说要表演另外一个?
众长老暗暗在心里拿出小本本,打算记下这个什么鬼功法的缺点,以便在评议环节有理有据地给他一个“不通过”。
……
半个时辰后,陆万闲收工,瀑布般的流云从天空倾下,缓缓漫过整个紫极殿,飘散在廊柱之间,风一吹,云雾逐渐散去。
众长老皆处于惊愕之中,因为他们发现这种功法,可以暂时封印住修真者的灵识,使他们如坠五里雾中,不分南北,不辨东西,这功法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若是在群体战中放出来,可以陷住大量修真者。
其评价标准与一对一中的致命绝技显然不同。
盛九霄似乎对这一功法很是满意,连连点头,并且在欧青子传下评议书时,大笔一挥写下“通过”两个大字。
第二关的评议结果需要整理,不会当场放出。
因此,欧青子直接宣布,进第三环节。
这是一个令欧青子激动的环节,但是其他长老并不知道陆万闲在第三关中会如何应对。
假设第二关被陆万闲蒙混过关了,那么第三关,他们绝对不会放松标准,一定要死死地卡住这个让他们看不顺眼的外来者。
那些抱有敌意的长老,其实也不是说就跟陆万闲有仇,而是单纯地无法容忍一个外来者,这么快就和他们平起平坐。
就算他是东明真人的徒弟,就算他一来玄门就给了盛家一个下马威,那又如何,长老是需要威望的、需要资历的,他陆万闲初来乍到,谈什么贡献,能和他们这些任劳任怨熬资历上来的长老相提并论?
一想到这个,那些苦熬几百年的长老们就分外不开心。
欧青子转过身,搓了一只纸鹤,送往观星台。
他完成这步操作之后,又调回头,正待说明第三关考核中陆万闲的贡献是什么,就见下面的长老们一个一个吹胡子瞪眼,快要跳起来了。
“欧掌门,不是我们说,陆岛主对玄门没有一点了解吧,他才来几天,凭什么让他评长老?”
“就是,你这么做,把我们这些熬资历评上的长老置于何地?”
陆万闲在一边气定神闲地笑着,似乎现在受到非议的人不是他一样。
欧青子气不打一处来,这评长老的流程是他提的,这些人喷陆万闲就是喷他,当然,他没有帮助陆万闲出头的爱好,只是要把自己先给摘出来。
“陆岛主能评长老,自然是满足了评长老的资格。”欧青子说道,“评不评得上两说,但是有资格,咱们玄门就不能给人压着,玄门一向主张能者居之,诸位对这个流程有什么不满,可以在今天的评议之后向长老会和悬圃提起质询函。”
下面提出质疑的长老们,本来也没打算和欧青子对着干,毕竟这样他们也落不了好,他们话锋一转,改口道:
“……我们没有指责欧掌门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是进行到第三关么,第三关考核的是什么,是对玄门的贡献度,这陆万闲来到玄门才几天,哪儿有什么贡献啊?”
“就是!”
“没有贡献,那就看威望了,陆岛主有什么威望可言吗?不如我们这群老家伙投个票,谁觉得陆岛主能当长老,谁就举手,来,我们看看,有人举手吗?”
“哈哈哈……”
台下一阵笑,领头起哄那个长老显得很是得意,挑衅地瞪着陆万闲,细看来,他腰间挂着一道世家名牌,上面写个“盛”字,看来是盛家出来的长老。
今日陆万闲评长老,盛家家主没来,却来了一群小喽啰,凭着家世关系混上去的长老,这会儿顶着自己的身份在逞威风。
陆万闲一看便知,笑而不语。
欧青子心想这枯木大师怎么还没来,他扭过头,眼神示意陆万闲赶紧出来说两句,否则场面镇不住,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陆万闲本来不想和这些起哄的长老一般见识,大家都一把年纪了,还搞争抢这些嘴头上的便宜,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不想看欧青子为难。
“诸位,”陆万闲悠闲地走上前台,笑道,“诸位都是超然物外的修真界大能,玄门中顶尖的高手,能请诸位前来参加陆某的长老评级,陆某实在是荣幸之至。”
看见陆万闲开始说好话,下面起哄那群人还以为他服软了,更加闹哄哄起来。
玄门这地方就是如此,一旦谁露出怯意,立刻就会遭遇猛烈数倍的打压,恨不能把你一脚踩死,踩到地下永远爬不起来。
陆万闲这好话一说,本来中立的长老们也暗自摇头,想他这是心虚的,示弱了,从气势上就败了,如果真的没有实绩,恐怕很难通过这次长老评议。
陆万闲却不以为意,玄门的臭毛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并不会因为别人的行事方法,就去改变自己的处事习惯。
他的语气依然柔和,不紧不慢:
“诸位,陆某听说这第三关考核,考的是对玄门的贡献,而不是在玄门呆的时间。”
下面那几个起哄的长老仿佛被踩到痛脚的猫,一蹦三尺高,嚷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是凭时间当上的长老?”
陆万闲低笑一声:“陆某可没这么说,只是希望大家重点不要被带偏了,陆某来到玄门哪怕只有一天,有贡献就是有贡献,没有就是没有。”
他这话说得坚定,语气虽然温和,但却字字在理,不容反驳。
下面起哄的噎住,反驳不上来,场子又被陆万闲找回,中立的长老们心中暗暗对陆万闲升起好感。
台上,盛玉髓不禁勾了勾唇角,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台下,盛九霄哼笑一声,盛玉髓这个愣子终于有个靠谱的朋友了。
“那你说,你的贡献是什么?别想蒙混过关!”带头起哄那长老脸上挂不住,指着陆万闲嚷嚷道。
“哼。”盛九霄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顿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凝出冰碴子来。
他从刚才开始就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同族菜鸡感到不满了,叫什么叫,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叫得响就能给你先抢一把大青菜了?都是什么素质,盛家的声威就是被这些人败坏的,回去得跟盛千秋说一声,别每次评长老报一堆关系户。
盛九霄一哼哼,盛家那几个起哄的立刻噤若寒蝉,带头起哄的那个惊疑不定,他难道揣测错了家主的意思,这次来这儿不就是妨碍陆万闲评长老么?怎么九霄真人和天玑峰主都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
仙威从来高难测,不知道这对冷面父子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这些闲杂人等是不敢说什么的,还是先观察观察的好。
陆万闲本来还想控制一下场面,没想到下面自动安静下来。
陆万闲说道:“我的贡献与观星法阵有关……啊,他来了。”
他抬眼看向紫极殿门前,枯木大师身披深色长袍,手持法杖,步履矫健地向殿中行来。
殿下众人震惊,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通路,给这位从不下观星台的传说级大能通过。
枯木大师的法杖撞击在晶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节奏性的撞击,仿佛一下下撞在众人胸口,使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这不是什么法术,或灵压,而是来自传说级命数大师对普通修真者的心理碾压。
大家都有点不敢看枯木大师,生怕那双浑浊的眼睛转向自己,露出一二分遗憾的神色。
那样的话,就相当于泰和大师宣告这伤没救,可以早点收拾收拾回去等死了。而且更恐怖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枯木大师登上高处,冷冷的目光扫过全场,随后盯在全场唯一一个还能气定神闲地对他露出笑容的人脸上——
“陆万闲,叫你准备道菜而已,你竟然真的不来了?”
说着,枯木大师生气地用法杖在地上杵了一下。
啊……
陆万闲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确实是用完就丢,从那次观星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观星台。
他不由得苦恼起来,怎么样才能向枯木大师解释,他并不是舍不得香雪果,而是忙于联络矿石订单的事儿,忘记去观星台给他老人家道谢了。
周围的长老们却都是一个个见鬼的表情看着两人,什么时候陆万闲竟然勾搭上一向不问俗世的枯木大师,枯木大师竟然还当众埋怨起他不上观星台去看他?
枯木大师——一个连收徒都嫌烦,连掌门都不想见的孤僻人士,竟然在埋怨陆万闲不去看他,不给他带好吃的?
“……”
“……”
这是什么情况??
陆万闲终于想到了解释的理由:“大师,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在准备长老评级么,所以有点忙……”
“荒唐,连这等小事都要准备,越活越回去了?”枯木大师用法杖在地上一杵,打断陆万闲的扯谎,他的眼睛盯在陆万闲身后的两条命轨上,明明都已经当过几千年的长老了,重来一次还要准备一个月,骗谁?
陆万闲无奈,发现蒙混谁都不能蒙混枯木大师,只好诚恳地向他道歉,表示之后每个月都会去观星台看他老人家。
两人自是明白话中之意,在周围眼中,这却是一番了不得的对话。
枯木大师叫陆万闲一个月去一次观星台,这个已经令人害怕了,更为可怕的是,枯木大师说“这等小事都要准备,越活越回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枯木大师看透了陆万闲的命数,陆万闲命中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不会错了,和一般修士都懒得废话一句的枯木大师,一气儿跟陆万闲说了这么多话,陆万闲的命肯定特别好,将来指不定就会出任掌门,夺冠四海,飞升上界,走上修真巅峰。
所以,枯木大师才会说,长老评级“这等小事,还要准备”!
不错,正是如此!
众人已经脑补完了陆万闲变成大罗金仙,和枯木大师携手畅游星空的诡异场景。
以至于,接下来欧青子宣布陆万闲的贡献时,大家都仍然处于恍惚中,都没有听清楚。
“诸位以为,这项贡献可以通过第三关吗?咳咳,请写下意见!”欧青子不得不鼓足灵力,将声音扩大数倍,叫醒下面一个个神情恍惚的长老。
“没听清楚的话,我再说一次。”欧青子深吸一口气,“本此长老评级申请人,陆万闲,通过协助枯木大师占卜出了下一个天地级秘境开启的时间和地点——”
“轰”——
下面又爆发出一阵议论,这次议论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原因无他,这次的消息,对每个人都有切身利益的影响,有人兴奋,有人担忧,有人高声抗议在公开场合宣布此等机密,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贡献。
“此秘境之投影有水中生树,树上开花,虚虚实实,因此取名虚花秘境。”枯木大师苍老空灵的声音回荡在紫极殿中,向众长老确认陆万闲的占卜结果,“占卜结果显示,虚花秘境将在一百六十八年后出现于高山湖泊附近的树林之中。”
众人暗自揣测,一百六十八年内他们能修炼到什么境界,这高山湖泊附近的树林是什么地方,推算时间,下一届四海排位战会在天地级秘境开启之前开始,看来,这一百年中的竞争和资源争夺将会非常激烈,四海排位战的结果一出来,大概就知道谁有进入虚花秘境的资格了。
没错,进入天地级秘境是有资格要求的,包括谁先进,谁后进,这与各峰、部、院、司的综合实力有关。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要讨论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在陆万闲的评级上写了意见,快快回去跟本派系的人通气,告诉他们下一个一百年要卯足力气拓展派系中各项实力,以便获得优先进入天地级秘境的资格。
长老评级已成定局,欧青子笑吟吟地看向陆万闲,陆万闲亦微微欠身,感谢欧青子在评级流程中对他的支持。
欧青子摆了摆手,又冲枯木大师的后脑勺努力努嘴,然后无声地跟陆万闲作揖,那意思是陆万闲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拉他一把。
陆万闲知道枯木大师的意思并不是说他命好,而是隐约能看到他的前生,不过,这个误会的效果还不错,他就不戳穿了。
长老评级会结束后,陆万闲送枯木大师回去。枯木大师留他在观星台讨论了一会儿起阵的手法,待他离开观星台时,晚霞漫天。
从观星台下来,陆万闲收到欧青子的纸鹤,说是长老评级十拿九稳,叫他放心回去等着,三日后再到悬圃来,到时候会向玄门公开宣布这一消息。
到时候,就可以申请三进的院子了,欧青子也算完成了赌注,他强烈要求陆万闲把写着赌约的那张纸拿回来一起焚毁。
陆万闲本来想逗一逗欧青子,但想到欧掌门接下来还要处理虚花秘境的消息爆出后引发的一系列麻烦事儿,不忍心再让他头秃,便回信给纸鹤,说三日后长老评级公开时,他会带着赌约过去。
陆万闲一边欣赏红霞映衬下的座座雪峰,一边御剑回到万花山,信步走进院子。
他琢磨着是否带徒弟们去山下吃顿好的,就见傅唯一拎着一只肥肥的山鸡走了过来。
“师尊。”傅唯一面色淡定地打招呼,“师尊今日的评级会顺利吗?”
“还好,唯一,你这是……打算做什么?”陆万闲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傅唯一手上的肥鸡身上。
“恭喜师尊。至于这个,是用来给小韩练手的。”傅唯一说道。
练手……?
“那么弟子先告辞了。”傅唯一拎着山鸡走出院子。
陆万闲皱起眉头,韩惜见又在弄什么?
“你们弄完快点回来,等一会儿一起吃饭。”陆万闲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嗯,很快。”傅唯一闷声回答。
陆万闲疑惑地走进院子,一边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剑法需要用肥鸡做靶子。
不多时,他便听到树林里传来一连串山鸡的惨叫,各种调子拐着弯的叫,就是不停,杀鸡也没有这么残酷的吧。陆万闲心想。可能确实是在练习一种磨人的剑法。
过了一会儿,树林里总算消停了。
陆万闲也回屋换上了宽松的便服,舒舒服服地走出来。
傅唯一说得不错,他和韩惜见确实回来得很快,只是手上那只山鸡不见了,韩惜见的衣服上、手上都是鸡血,脸色很难看。
“……不行,完全不美观……”
“煮熟也就看不出来了。”
“肌理残缺太多,摆台肯定难看……为什么一只鸡能跳那么高的?”
“因为人家也不想死……师尊已经回来了,明日再练吧。”
韩惜见抬起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见熟悉的白影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嘶,师尊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得把衣服洗干净!”韩惜见低头看向自己衣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说杀鸡人都不信,这都赶上杀人了,但是,这也不能怨韩惜见,谁让那只鸡力气特别大,跳起来角度又刁钻,纵使有擢仙大典排名第一的剑法,也不能一下干掉它,简直可怕。
但是,为了在师尊评上长老之日,送出那份特别的礼物,力压秦炽羽的风头,韩惜见可以忍。
这一切辛苦,都可以忍!
“快快快,帮我挡一下,让我放点水洗掉这些血。”韩惜见急匆匆地冲傅唯一说。
傅唯一便转过身去,像一棵尽职尽责的大树一样,挡住韩惜见。
韩惜见伸出双手,手心流淌出晶莹的水珠,这种充满灵力的水清洁效果很强,很快冲掉他手臂、手指间留下的血迹,片刻间,那双手便又恢复到白皙修长的秀美模样。
韩惜见手掌一翻,咬牙让水流浸润衣襟上的血迹,这一回不可避免地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湿透了。
待他冲洗干净衣服上的血,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时,只觉一阵秋风吹过,一直凉到肚子上,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阿啾——”
傅唯一下意识回过头。
迎接他的是一只微凉的手掌,把他的脸推回原来的方向。
“别看!等我弄干!”韩惜见小声道。
傅唯一迅速脱下外衣,不回头,递给韩惜见:“拿着。”
韩惜见作为一个金丹期修士本来不该这么怕冷,谁让他刚才放水太急,没注意加强护体神光的保护,结果被风吹了个透心凉,这会儿再加上防护也没用了。
他迟疑地看了看傅唯一的外衣,又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前襟,决定还是从善如流,接受他人的好意。
纤白的手指飞快攥住傅唯一的外衣,取了过去,傅唯一的手臂仍在半空中杵着,他本人却在韩惜见看不见的方向露出了笑意。
韩惜见套上傅唯一的外袍,发现衣角一直拖到地上,他疑惑地看向傅唯一的后背,俩人的身量真的有差这么多吗?
不管了。韩惜见拉紧松垮垮的前襟,裹住自己,快步绕到傅唯一前面:“好啦,走吧,记得千万不要说漏嘴。”
“嗯。”
两人到了院中。
陆万闲疑惑地盯着韩惜见,身上那件十分眼熟的外衣。
他的目光从韩惜见身上移到傅唯一脸上,又从傅唯一脸上移回韩惜见脸上。
“你们这是……”
“练、练剑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了。”韩惜见用胳膊肘猛顶傅唯一,反震的力量让他一阵呲牙咧嘴,以为自己顶到晶石炉子上了,忍痛道,“你说是不是?”
“嗯。”
陆万闲眯起眼睛。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这俩人上辈子并没有发展出超出师兄弟关系的情谊,陆万闲会怀疑他们在干一些秦炽羽不宜观看的事。
“先去换衣服吧,等一会儿我有事要说。”陆万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