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穿我身上的衬衫, 你选一个。”
云织听到陆青枫说出了这样的话后,瞳孔猛地一缩。
细细的黑色choker圈在他脖子上,贴在那层脆弱嫩薄的肌肤上, 银线触感凉得惊心。陆青枫的手在他的喉结处滑过, 云织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咽喉, 呼吸逐渐困难。
他知道,陆青枫这是在拿金泽厉在威胁他。
陆青枫抓准了他不敢让金泽厉知道他曾和陆青枫有染的心思, 逼迫他听他的话。
下周穿成那样去他家,上课?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上课!
云织努力消化短短几分钟内的巨大信息量,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因为十分用力指节过分苍白。
大脑一片混乱,他白着脸, 原先嫣红的唇瓣也失了血色,像被暴风雨摧残下颤抖着的娇嫩花瓣。他放弃了挣扎, 带着哭腔低声请求:“好, 我下周会穿好舞台服去青枫老师家里的, 老师您能不能先放了我?”
众人喜爱的漂亮Omega开始臣服于他了,陆青枫感到说不出的满足。
他撤了压在云织喉结上的手指, 勾起嘴角轻笑一声, “好, 今天暂时放过你了, 下周我等你。”
得到云织的允诺,陆青枫也没在金家别墅多逗留, 举手投足间又恢复了来之前的斯文儒雅, 他微笑着和管家简略说了下云织的学习情况,就告了别。
管家听他说云织学习能力变好了,应该能在两个月内赶上高三的进度后十分开心。
他笑着去敲云织的房门, 却看到云织坐在地板上,眸光是离散的,仿佛在放空。
管家连忙走进去将云织拉起来,“小少爷,地板凉,受凉了少爷一定会很担心的。”
云织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嘴唇才蠕动,说:“刘叔,我要回训练营了。”
金家别墅承载了太多不好的记忆,原主的那份他记不到了,但他这段时间遭受的那些就足够他感到恐慌。
这里让他窒息。
管家想劝他晚上留下来休息,云织只是摇头。
管家因为云织的关系,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追云织的选秀节目。他工作之余花时间补了很多娱乐圈的常识,知道选秀的重要性。他以为云织想回训练营是因为想争分夺秒训练,所以也没再劝了,给云织装了些他爱吃的零食就送他上了司机的车。
云织从司机车上下来,像失去了灵魂的漂亮玩偶,机械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春日阳光和煦,微风挟带不知名的花香拂过他的鼻尖,云织却感觉自己像条搁浅的鱼儿,被困在脏乱的泥沙滩里,喘不上气,也动弹不得。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秒,他倒在了宿舍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眉头皱着,做起了梦。
梦里,金家别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他趁门被关上前仓皇逃出金家别墅,一群训练有素的男人追在他身后。追啊追啊,无论他跑得多快也甩不掉。
双腿跑到失去了知觉,他终于甩开了那群人。昏暗夜色下,他躲到一个废弃物品杂物堆里的隔板后面,将自己缩成一团,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警局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喂您好,这里是XX警局,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呢?”
云织握紧了话筒,正要出声,身上忽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
一只手从头顶轻易地夺走他的手机,同时头顶落下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
“跑什么?你跑不了的。”
“啧,不自量力。”
云织猛地抬头,看到破烂木隔板上弯下半边身子,探头进来微笑的金泽厉和陆青枫。
金泽厉捏着他的手机,屏幕泛着的蓝光印出两人近乎癫狂的笑脸。
他被拖回牢笼。
……
方一醒晚上照例和云织在手机里道了晚安,却一直没等到云织的回复。猜他可能早睡了,方一醒第二天早上起来给云织打电话,那边还是没人接。
辗转问了几个人,方一醒才知道云织昨天晚上提前返回了训练营。
他给还在睡觉的林文君女士点了早餐,留言后立刻赶回训练营。
打开宿舍门,他就皱起了眉头。
信息素能透露出主人的情绪,主人开心,信息素闻着会有甜味,主人情绪低落,信息素的味道就会带上苦涩。
此刻房间里充斥的味道就是发苦的青涩水蜜桃的气味,信息素小分子迫不及待涌他身边,像是想将人往它们的主人那处引。
方一醒大步走到云织床边。
只见睡梦中的云织蜷缩着身体,双手交叉一边攥紧被子一边死死扣住双肩。
是防御的姿势。
“不、不要……”云织眉头紧锁,头忽然往一边偏去,说出了梦话。
“织织。”方一醒见他做噩梦,连忙俯身想将人叫醒。
可云织像是梦魇了,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惊恐的遭遇,浑身颤抖起来,紧闭的眼尾洇出湿润的水光。
方一醒当即察觉到云织的状态十分糟糕,他伸出手想将云织捞起来,碰到云织的手背时感到了烫意。
用手背去试云织额头的温度,方一醒确认云织发高烧了。
发高烧的人不能昏睡不醒,偏偏云织还醒不过来。
方一醒心都乱了,着急到没有章法。
他坐在云织床沿,俯身下去抱住云织,极温柔的嗓音低声哄他:“织织不怕,我在呢我在的。”
“不怕了不怕了,我在你身边的。织织醒过来好不好……”
怀里的人忽然呜咽,轻声啜泣起来了。
方一醒松开人,抹了云织眼角流出的眼泪,焦急拿出手机要打急救电话。
抽泣声越来越重,云织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睁开眼大口喘气。
眼前不再是金家牢笼和两个恐怖的Alpha的脸,而是他的方小美O。
方一醒坐在床边,对着手机快速报出一串地址。
云织动了动身子,向方一醒伸长了无力的手,哭哑的声音很轻地唤他:“一醒,我怕,你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