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刘文已经说让他留下来看看了,可是,洗个澡都这么神秘总是有些古怪吧,郑定辉坐在那里捧着脑袋想,不仅想自己,还想刘武,刘武有没有见过刘文洗澡?好像也没有。
“他洗澡都不让人搓背1
想到这里,郑定辉放下了手,突然就有一股冲动,想跑过去看看,可他到底抑制住了,这事要是假的,那他一番苦头是跑不了了,要是真的……他想到那些传说中,精怪被人识破后,突然变成一只原形,将人吞了的故事。
这刘文不管怎么说,现在总是个人,虽然说奴役他了些,总归也没怎么样他,这要是被他撞破了,那会不会突然露出原形,也一口叼住他的脑袋?
“不会不会,这刘大郎虽然爱吃鸡翅,但更爱吃鱼,应该不是狐狸,而且他要是狐狸,在刘家村做什么?就算不到京城去祸害那些公子啦状元啦,也该来这省城祸害那些有钱人,这刘家村也没听说有人死的蹊跷的。”
这么一想,他也就安心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刘文洗好了澡,他过去倒水,到了房间的时候,刘文已经披上了衣服,因洗了头发,所以他在肩上衬了条白色的小绒毯,斜靠在椅子上,正在喝茶。
郑定辉一进去,他就笑了笑,只把郑定辉笑的后背发毛,他也不做声,就进去倒水,哪知道刘文却叫住了他:“你刚才没在外面看吗?”
郑定辉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刘文挑了一下眉,郑定辉的脸涨得通红:“我、我怎么会偷看?”
“那你现在要看吗?”
郑定辉连忙摆手说不要,刘文道:“你想好了,可是只有这一次机会,若这次你不看,以后,我可不会让你确认了。”
郑定辉抬头看他,只见他的手指慢慢的敲着茶杯,偏着头,眼中包含着期许,本能的,他摇了摇头。
“真不看?”
“大哥,我知道错了。”
刘文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连忙抱着水桶出去了,在出去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不过他也知道,若真看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刘文这是在引他上钩呢!
虽然坚定地认为自己不看是正确的,但这个晚上郑定辉不免就要想到这件事情,他练字的时候想,洗漱的时候想,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会想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就来到了一个充满白雾的地方,这里花好草好,周围云气缭绕,如同仙境,他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走着,突然听到水声,不由得就向那边走去。
那水仿佛离得很近,却又很远,他觉得自己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水边,那水边的景色更是美丽,怎么个美丽法他也说不清,就是觉得美丽,然后突然的,那水中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身形消瘦,四肢修长,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荡漾,郑定辉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就提了上来。
仙女?
不怪他这么想,在他的意识中,仙女是最漂亮的,就是在这觉得还有些恍惚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仙女。一这么想,他就觉得自己要离开,不管是仙女还是神女,总是男女有别,若让刘大郎知道他在这里偷窥女人洗澡,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呢。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就听到一个声音:“你走什么?”
他抬起头,就看到那池中人转过了身,一双桃花眼,皮肤白的透明,嘴角噙着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正正是刘文。
郑定辉这一下,比看到个女人还要惊讶,连忙道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还来看,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让你看个真相吧。”刘文这么说着,从水中飘出,然后他的身后,如同孔雀开屏似的冒出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那九条尾巴又粗又长,还来回动着,然后他的人就慢慢的向他飘来,眼看刘文连着他那九条尾巴就要飘过来了,郑定辉再也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郑定辉睁开眼,刚要喘口气,就看到窗外一个人影飘来,那人影长发飘飘,衣袖飘荡,一身白衣,持着一个油灯,由远到近,郑定辉刚醒来,还有点迷糊,一见这个样子,又大叫了一声。
“你叫什么?”
“大、大哥?”
“不是我还能是谁?”
这时候刘文已经走近了,他拿着灯,郑定辉也看得比较清楚了。
“你怎么了?”
刘文道,郑定辉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刘文看着他,郑定辉刚经历过那么一个梦,这时候怎么敢和他对视,当下只是低着头,也不出声,他这么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就令刘文怀疑了起来,虽然郑定辉这两年被他调教的很不错,但本性中的一些东西却很难移除,比如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想和他争辩一两分,就算嘴上不说,那眼神中也会带出些不服气,而他现在这么乖巧,难道他真做错了什么?
刘文再想,也不会想到郑定辉刚才做了那么一个梦,他今天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顺势和他开两句玩笑,过去他和萧二对话的时候,可要比这厉害的多,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半夜惊叫还和自己有关。
他想不到这点,也不怎么相信噩梦这一说法,做噩梦的时候怕,这都梦醒好一会儿了,以郑定辉的性格,怎么也不会还怕着,这要是白天,刘文还会往别的地方想,但这么半夜,他自然就想到了另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你长大了,是好事,以后多在学问上用工夫,不要想那些东西,自然就好了。”
他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感觉到郑定辉的身体一僵,还以为他是不自在,当下微微一笑,就离开了,他这边出了房间,郑定辉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想到自己这边刚叫过,那边刘文就过来了,不由得有些感动。
“就算真是个狐狸,也不错。”
他这样想着,同时又有些奇怪刘文最后的那句话,什么叫长大了?什么叫那些事?怎么这么没头没脑的?他想不通,就以为刘文又在故弄玄虚,转过头,刚要睡,却突然想了起来:“刘大郎说的那个长大了,不会就是刘武的那个吧……”
一想到这里,郑定辉立刻就有去找刘文问个清楚地打算,但是想到刘文的性格就不免迟疑,再一想,若刘文问他做了什么梦他难道还真能把那九个尾巴的事说出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说每个男人都要有的吗?只是,按刘大郎的说法,这是男人想婆娘才会有的,我这个黑锅,背的也有些太冤枉了1虽然被冤枉了,但是他在刘文这里吃亏吃的多了,自我安慰安慰也就顺畅了,第二天醒来,基本上也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他不提,刘文自然更不会提,而且,他们刚吃过饭没多久,孙鹏就又来了。
因为要考试,孙鹏已经有几天没上他们这里来了,这次来却不是来找他们探讨学问的,而是邀他们一起去出席诗会的,原来这一考试过,先前那留心了他的举动的人,自然又想了起来,在昨天晚上的聚会中,就有和他要好的提了出来,孙鹏是个方正的,并不会随意打压什么人,而且刘文在他眼中那还是真正有学问的,当然更加尊敬。
他这么一说,那些文人学子对刘家兄弟也都不免好奇,纷纷要求见上一见,孙鹏昨日才见到最后一场的成绩,虽然早知道自己没问题,但真正通过后,自然更加高兴,聚会的时候,就多喝了两杯,兴奋加酒劲,也就没有多想,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答应的迅速,酒醒后则不免担心了起来,因此来的时候是很有些忐忑的,就怕刘文不答应,刘文若真是那清高自傲的,恐怕还真会如此,但他这个在校园中修炼了几十年的老妖怪,最清楚文人们的心思,因此推脱了两下,就同意了。
经过了县试、府试,此时还能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在本地有些名气的,还有几个,就是像孙鹏这样的,家中或者为官或者本就是诗书传家,当然普通出身的也有,可自然是被排斥的。
而刘家兄弟,差不多就属于这个类型的,刘文早些年也算是有点名气,但他当年连县试都没能通过,那原有的一点名气,也就消散了,再加上这两年他没也再出什么风头,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还记得他。
而孙鹏又将刘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些人嘴上虽不说,心中还是排斥的,但刘文是什么样的人?最善于的就是化敌于无形,不动声色的夸上一句,就能令人好感大增,而且他现在不仅皮囊不错,又是真有学识的,一顿饭下来,就令人觉得他不仅风度上佳,才学也是上佳的,虽还有几个不服气的,可大多都认可了他。当然,这种认可,也是因为他通过了府试。
他这样的才学,不出意外的话,下面的院试也是没问题的,就算他出身不好,多少也是个秀才,因此众人也就觉得是可以结交一下的,刘文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不去在意,他和这些人结交,其实存的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因此之后的几天,他们也回请了其他人一次,这么一来一往,也就熟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