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他做点什么

“我不喜欢这样。”林酒的眼泪还在掉, 连鼻涕都一起往下流,他一边吸鼻子,一边抹眼泪, 喉头都发哽:“我不喜欢你这样, 跟别人都没关系, 我知道你为什么打叶晨,我不喜欢,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叶晨了, 他和我没关系。”

林酒本来是想让自己显得硬气点的,让江元野以后不要再来找叶晨的麻烦,但他一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明明他是拒绝别人的那个,但是却好像是他被别人拒绝了一样, 哭得一塌糊涂。

江元野捏着林酒后脑的手微微一僵。

他的脸就贴在林酒的脸旁,林酒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喷洒在他的脸上,湿湿热热,这些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是变成一句话,他就听不懂了。

江元野第一回 觉得他的脑子有点木,像是在水底泡了太久, 窒息,缺氧, 隐隐还有些重音。

兴许是林酒的哭声有点大, 整个隔间里都回响着他的哽咽声,然后这些声音又都钻进了江元野的耳廓里,在江元野的脑袋里放大, 震的江元野的脑仁生疼。

这怎么行呢?

江元野想,林酒怎么能不和他在一起呢?

他觉得自己也许听错了,想要林酒再说一遍,但是他喉咙堵得慌,一句话都说不出,恰在这时,林酒一把推开他就往外跑。

江元野想伸手抓住,但是他的手不听使唤,他整个人像是木住了一样,手指在虚空上悬着,眼睁睁的看着林酒跑了。

冲出洗手间的时候,林酒眼泪鼻涕都糊成了一团,他打从刚才说完那些话开始,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他一边跑,一边哽咽着喘气,结果从洗手间里跑出来的瞬间,一个转角的瞬间,他一头撞上了人。

对方被他撞的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林酒连忙说“对不起”,脑袋都不抬的换个方向跑,结果他才一动,就听见被他撞的人低声喊了一声:“林酒?”

林酒受惊似得抬起头。

他看见了叶晨的脸。

在刚看见叶晨的脸的时候,他很慌。

他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叶晨被他连累了不止一次,他有些愧疚,又有些不敢面对,他以为叶晨要怪他,所以下意识地避开了叶晨的视线。

但出乎意料的是,叶晨反倒递给了他一张纸。

卫生纸,清风牌的,带着浓郁的清香,林酒一怔,有点不敢相信似得的抬起了视线。

“擦擦眼泪。”叶晨低声说。

林酒接过纸张,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擦脸的时候,他提心吊胆的回头看了一眼。

兴许是看出了林酒的不安,叶晨等他抹完脸,和他说:“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酒游移不定、心怀疑虑的跟在叶晨后面,跟叶晨一起上了七教的楼顶天台。

七教的顶楼,也就是台阶尽头是一扇铁门,叶晨捣鼓了两下就捣鼓开了,然后把锁打开,领着林酒上了天台。

七教楼层很高,有七层,一上天台来,秋季的晚风直接吹到林酒的脸上,叶晨先一步走出铁门,林酒跟在后面,发现在天台上还放着一个马扎,是军训时候他们的小马扎,允许他们带回来的,被叶晨放在了这个地方。

显然叶晨以前也来过。

也不知道叶晨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我之前来过几次这里。”叶晨把小马扎让给林酒坐,自己直接席地坐在了水泥地上,他侧过脸,透过栏杆看向下面,用下巴点了点操场,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找一个高处坐着。”

林酒坐在小马扎上,闷闷的不说话。

他不停抠着手,像是在犹豫什么,叶晨也不说话,就垂着眸看着校园里的景色。

那是正是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十月初的太阳没那么燥热了,像是隔着一层云一样,晒在人身上很暖,头顶上有云,他们就站在学校里最高的楼上,头顶没有任何遮盖,一抬起头就能看见白云,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将那一层白云搅碎。

他们站在高处,风都显得烈了很多,从天台往下看,能看见校园的大操场,还有远处的人工湖,几乎大半个校园都尽收眼底。

当人身处高位,站得高看得远的时候,仿佛连心胸都会开阔一点,林酒堵得发胀的胸口也被风吹散了不少,他揉了揉眼,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对不起。”林酒说这些话的时候,脑袋垂的很低,他坐在小马扎上,整个人都是向内缩着的,像是连呼吸都跟着变轻了似得,但他说出了第一句,也就顺带能说出第二句了。

“他是来找我的。”

林酒吸了吸鼻子,又说:“他...叫江元野,你应该也认识,之前在操场上,就是他故意找你麻烦,那时候,其实就是因为我,之前他打你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后来...”

后来再遇见叶晨的时候,那些话林酒就不敢说了。

当时没能阻止的事情,事后林酒怎么都开不起道歉的口,结果就拖到现在,他还不如当时就说清楚呢。

林酒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他如果最开始就胆量大一点,直接跟江元野说明白,根本不需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说着说着,又觉得鼻头一阵阵的发酸,叶晨在旁边坐着,抬手递过来一包纸。

“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晨等林酒全都说完了之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似乎是怕林酒不信,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酒有些怔愣。

他兴许没想到叶晨是这么个反应,任谁被打两次应该都会翻脸,他之前看叶晨,觉得叶晨也是一个不吃亏、不服输的脾气,却没想到叶晨这样温和。

“我以前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对我不公平。”叶晨垂着眼睑看着操场,有风拂过,吹动他的头发,他眯着眼,看着操场,轻声说:“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世界上每个人都各有各的不公平,都有别人看不到的难处,但相应的,也会得到同样好的东西,以前的苦难越大,后来遇见的就会越好。”

林酒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没太听懂。

这种类似于心灵鸡汤的对话,他以前只在微博上和一些QQ空间上看过,还是第一回 听到别人说,他觉得叶晨不像是那样好脾气的人,他可是在军训基地里就能跟别人打起来的。

林酒脑袋里乱糟糟的,慢腾腾的“噢”了一声,就听叶晨问:“你跟他,是...情侣吗?”

不知道是不是林酒的错觉,“情侣”这两个字,被叶晨咬的模糊不清,恍惚间竟然像是带了一点别的意味似得。

林酒被叶晨问的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们算是情侣吗?

抱过了,亲过了,江元野不知道爬过他多少次床了,但是他们最终却没有走到一起去,连短暂的相处也总是会伤害对方。

他太敏感,江元野又太锐利,他一碰就缩,江元野偏偏不达目的不罢休,总是将一切都闹到无法挽留的地步。

林酒扣着手,轻声回:“算...相处过吧。”

应该算是吧。

“看来相处的不太好。”叶晨换了一个方向坐,他背靠栏杆,侧面对着林酒。

不知道为什么,林酒觉得叶晨的心情看起来居然不是很坏的样子。

林酒小小的“恩”了一声,兴许是因为叶晨是他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中的唯一一个“知情人”,所以林酒罕见的有了点倾诉的念头,他没有说家里面的那些事儿,就是简单地和叶晨说了说他和江元野。

“他就是一个...不算那么好的人。”林酒提起来江元野,像是整颗心都在被牵扯一样,刚才他没那么痛,但现在,却好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痛,他一只手抓着衣角,嘴唇一动,牵扯到了嘴角的伤,林酒的鼻尖又酸了一下,才慢腾腾地说:“他脾气很不好的,经常打人,谁都打的,因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才会打你,我,我不喜欢他这样。”

林酒的脑子里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意识,他不喜欢的其实不止是这一点,他还不喜欢江元野很多地方,比如江元野总是看不起他和他的妈妈,比如江元野不高兴了就爱发脾气,比如刚见面的时候,江元野掐着他的脖子喊他杂种。

有很多个瞬间,他都是不喜欢的,只是后来喜欢上江元野后,这些瞬间就都被他忽略了,等到他现在想起来这个人,原先那些被忽略掉的东西就一点一点爬起来。

他想,江元野真的是一个脾气很不好、很不讨人喜欢的人,但是他一想到江元野这三个字,又没办法讨厌起来。

江元野就算是有各种不好,他都觉得可以接受,对他怎么样都没关系,他只是...不能看到江元野迁怒于他身边的人。

叶晨从没有做错什么,却因为和他在一起而遭受了这些。

这个时候,林酒有点恨为什么自己不够强势,或者不够敏锐,他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意识到这些事情的不对,事情发生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事后悔恨。

“嗯。”叶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袋微垂着,半响,才轻声说:“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握不住自己拳头的人,也握不住别人的爱。

那天下午,林酒就和叶晨坐在天台上吹了两个小时的风,等到太阳都变得懒洋洋的了,林酒才从那种悲伤中缓过劲儿来。

他最开始还没意识到叶晨是在开解他,但他们下楼的时候,叶晨随口说了一句“以后有问题可以打电话叫我”,林酒才反应过来,这半个下午,叶晨都是在陪他。

他第一回 被别人这样陪,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他和叶晨走的时候,叶晨还告诉他,不要把天台上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因为天台是不准学生上的,锁是叶晨自己撬的。

“当然,如果是你来的话,随时都可以。”锁门的时候,叶晨是这么说的。

他们之间像是突然有了一个小秘密,经过一个下午的谈话,俩人的关系莫名的亲近了很多。

林酒觉得叶晨真是个好同学,脾气好得不得了,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好。

他们俩从七教出来,一起回了宿舍楼,他们俩不是一个宿舍楼。

叶晨的宿舍楼是第二宿舍楼,这是六人间宿舍,跟林酒的二人间不在一栋楼里。

因为今天江元野的事情,林酒心里愧疚死了,他自己清楚,江元野就是因为他才会针对叶晨的,他这一路上一直在想补偿之类的,他想跟叶晨说,他赔偿叶晨的精神损失,但几次又无法开口。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一种叶晨把他当朋友,他却要跟叶晨算钱的感觉,怪怪的,但不给叶晨点好处,他又心生愧疚,所以他这一路都显得心不在焉。

叶晨倒是比他坦荡多了,顶着脸上的伤也走的十分坦然,别人诧异的看他,他还会目光带刺的看回去,看到对方避开视线为止。

回宿舍楼的时候,叶晨还和他挥手告别,林酒一直站在原地站着,等叶晨走了,他才塌着小肩膀往自己的宿舍走。

他回宿舍里的时候,其实有点害怕见到江元野,但他一路上去,根本就没见到人,他顺利的回到了宿舍里,一推开宿舍的门,就看见阮行在宿舍的地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瑜伽垫,整个人躺在垫子上,身上就穿了一个小内裤,手臂和大腿上都是青紫,又糊了一层药水,看上去紫紫黄黄,十分引人注目。

“你怎么回事啊?”林酒被吓了一跳,他一开口,嗓子有点哑,一边走过来一边绕过阮行看。

阮行倒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脑袋顶上的林酒,恨不得当场哭出来,一开口泪珠都在眼睛里打转儿:“林酒,我跟你说,我们今天队里来了两个教官,专门带我们特训队训练。”

林酒不是特训队的人,一点都不清楚这件事儿,但是他听见特训队就想到江元野,想到江元野心里就直抽抽,他勉强冲阮行笑了一下,然后点头:“嗯,然后呢?”

阮行完全没发现林酒的异常,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呢,泪眼朦胧的继续说:“你记得当时军训的时候的事儿吗?”

林酒第一反应是他当时拜托阮行把他带出去的事儿,他军训也没军训完,唯一一个能拿出来说的就只有这件事儿了,他慢吞吞的“唔”了一声,又点头,声音很轻的说:“记得。”

他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车厢里待那么久的,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这样折腾一回了。

“当时,那个被我抓了的教官,他岁数到了,退伍了。”阮行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一捂眼睛“嗷”一声哭出来了:“被咱们学校聘过来了,专门来带特训队,专门来带特训队!!”

林酒浑浑噩噩的听着。

阮行嚎个没完,大有一副“马上要退出特训队”的样子,他嚎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回应,他一抬起头,就看见林酒脸色不太好的站着,似乎正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酒?”阮行有些诧异的喊了一声。

林酒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阮行眼泪汪汪地说:“我有事儿啊!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

林酒还真没听,他满脑袋都是以前自己做的蠢事儿,一见到林酒这样阮行就懂了,他在瑜伽垫上继续晾着自己刚涂好的药水儿,把一切悲伤都吞回心里。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他的!

呜呜呜阮行不行了!

林酒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想起来了刚才那点只言片语,他蹲下身来,低咳了一声问:“是那个教官吧,你刚才说,他被咱们学校聘过来了?”

林酒还记得当时那画面呢,直接发生在他的面前,他一想起来,还能记起来当时的一些小细节,比如阮行摔倒在地的惨叫,教官被拉着跪倒在地的姿势,当时的水温,还有后来冲进来的教官脸上挂着的震惊,生动形象,历历在目。

林酒垂了一天的眉眼终于挂了一点笑模样,他笑着用食指点了点阮行的胳膊上没受伤的皮肤,说:“实在不行就退出来呗,特训队本来就很难,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本来就很辛苦的,以后万一出去参加比赛,被人踹伤了怎么办。”

他们警校特训队分四个队,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一队里面三十来个人,每年都有一些人毕业,再从新生里提出来一些人。

特训队四队的考核等级也十分变态,他们学校的特训队不是按年级划分等级的,而是按照个人综合实力划分的,也就是说,哪怕你是大一新生,只要你实力足够,你也能进一队,但是,同理,如果你能力不够,你也会一点一点掉下去

警校里热血方刚的少年郎们都有一种澎湃的英雄主义,谁都想进特训队,很多人都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之前操场上报名的队伍那么长,有很多人都想进特训队,阮行这样的,在他们之中资质算差的。

他如果勤加锻炼,确实会比原先的自己强很多,但和别人比还是差的。

阮行也知道自己差,他之前被江元野一邀请,一时间热血上头,一门心思就想去,现在被沉重的现实打击的抬不起头来,心里面也打起了退堂鼓。

阮行自己琢磨,他心想,要不然趁事情才开始,他就直接退队了得了,省的到时候被那个教官针对,他这浑身都疼得难受,他想着的时候,林酒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酒本来就蹲在他旁边,接电话的时候顺势直接坐在了瑜伽垫上,阮行给他让出了一半的地方,隐约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点女人的声音,像是林酒的妈妈,在说什么“出国”之类的话。

“出国吗?”林酒背对着妈妈,轻声“嗯”了一声:“妈妈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出去玩儿吧,我在学校会好好待着的...嗯,有时间,我也会回家的。”

一句“我不想回江家”在舌尖儿上打了好几个转,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变成了习惯性的屈从,他听着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手指紧紧的扣着铁台阶,过了好几秒,才在妈妈“听见没”的催促声中,小小的“嗯”了一声。

妈妈挂断电话后,林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心都出汗了,在铁台阶上抓出了一个小小的湿手印,他为难的挠了一把头发,觉得自己简直举步维艰。

他想到刚才妈妈在电话里面的炫耀和喜悦,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到了白家人,想到了白枫说的那些话。

所以...妈妈真的是小三上位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酒就觉得心肝脾胃肾都跟着烧了起来,他浑身都十分难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想起了之前白蕊儿说的那些话,那时候,他还跟白蕊儿吵架,还和白枫争执,但实际上——

“林酒?”看林酒还对着手里的手机发呆,阮行碰了他一下,问他:“阿姨说要出国吗?”

“嗯。”林酒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她说要出国玩儿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回来。”

“那挺好的呀,去哪个国家啊。”阮行跟着爬起来问,却发现林酒又发呆,不回话了。

阮行只好自己爬起来,准备起身上厕所。

结果他一爬起来,就看到林酒也跟着站起来,拿起他的药水说:“你的药水儿借我一下,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阮行问。

“我有个朋友受伤了。”林酒回了宿舍,看阮行涂抹了药水儿之后,才记起来叶晨从始至终都没等来医生给他上药。

叶晨似乎格外不喜欢处理他身上的伤口,一副完全不需要上药的模样,之前是,后来也是,可他身上的伤口跟林酒有关,林酒没办法无视。

阮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林酒已经有些神色呆滞的走了。

“那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了啊?”阮行靠在宿舍门边上,有点像是挽留丈夫的怨妇:“我给你留门啊!”

林酒晃晃悠悠的、头都没回的走了。

他从自己的宿舍里出来,下了楼,走到了叶晨的宿舍楼下,他隐约记得叶晨说自己的宿舍是在一楼,他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只好挨个宿舍的走过去,幸好现在虽然是初秋,但因为宿舍狭窄,人多,所以大多数宿舍都是敞开门的。

林酒在经过某个宿舍的时候,听见一个宿舍里面的人正在讨论叶晨。

对方说起那些话来十分活灵活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他眼前一样,说的有鼻子有眼。

“那当然——他爸就是杀人犯!货真价实,把他妈给杀了,他爷爷把他拉扯长大的,他的户口后来挂到了他姑姑那里,他才能考警校,不然他爸爸的身份都过不了政审!啧,我看他那个人就有点毛病,刚才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伤,正常人谁——”

“林酒?”身后响起动静,林酒一回头,就看见叶晨手里拿着一个盆,神色平静的站在他身后问:“来找我吗?”

宿舍里激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林酒的嘴唇颤了颤,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宿舍,喉结动了动,半响,才“嗯”了一声。

在那一瞬间,林酒突然...很想为叶晨做点什么,哪怕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