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南枫只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战栗,她猛地往前一冲,躲开了慕央的怀抱。那个怀抱实在是太热了,她甚至无法呼吸。
慕央的脑袋低垂,南枫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听到了她低低的声音:“我想你了。”
南枫有些迷茫了,她试探着看着慕央,问道:“外面那么多护卫,你是如何进来的?”可是自己的话刚说出口,南枫却笑了起来。
是自己太傻了,慕央是将军,怎么会没有什么武艺傍身呢?
“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我就走了。”慕央抿着唇,在昏暗烛火的照耀下,她有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南枫看不真切她的模样。
“外面的,是你的人?”南枫突然明白了,慕央一定是派人在周围守着自己。
不论如何,慕央的心思,南枫都无法拒绝。
“你快回去吧,天气冷。”南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喉头处一阵麻痒,她再也克制不住,咳嗽了几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听着她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慕央连忙上前,在她的背部拍了几下,低声道:“你没事吧?”
南枫捂住嘴咳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腰来,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了许久,对着慕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见状,慕央放在她后背处的手也默默收了回来。慕央心里清楚,她和南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一个为君,一个为臣,君臣之别,无异于天地之别。
是她僭越了。
“臣先行告退……”慕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告退。
“哀家就不送镇北将军了。”南枫平静地看着她,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颤抖。
慕央张了张口,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看着面色惨白的南枫,她也只是说了一句:“望太后注重凤体。”
看着慕央又要从窗户离开,南枫叫住她,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沙哑:“你别跳窗户了,从大门走吧。”许久,她还是没有忍住,问道:“慕央,你为何……如此?”
慕央没有回头,她的身形立在那里,窗外干枯的枝丫倒影映在了她的身上,她只是轻声开口:“太后与从前,大不相同。”她顿了顿,又说道:“只要太后安康,臣……万死不辞。”
南枫的心头一震。
慕央,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我也在想,只要你平安,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目送着慕央离开,南枫坐在床榻上,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处有一片红色的血渍。
“666,我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活不长了?”南枫靠坐在床头,低声问系统666。其实她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她还是想问一问系统666。
【宿主,你的咳疾……】系统666欲言又止,它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宿主寿命不长,可是它也无法改变:【时日还有很长。你和慕央,也会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那也只是以后了吧。”南枫轻轻笑了笑,她抬起眼睛,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床头的蜡烛忽明忽灭,她站起身,拿起一旁精致的银色小剪刀剪去了些许变成灰的灯芯,烛火再次明亮了起来。
眼前的装潢奢华而精致,不难看出主人的地位尊崇。可是对于原主来说,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原主于慕央自小相识,她们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是后来,原主随家父参加宫宴,被先帝看上,强娶入宫。
那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慕央离开的时候,还对原主说,请你等我五年,可是五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守恒的。
南枫轻轻叹息一声,躺在了床榻之上。她盯着雕花的木质床顶,突然有些想笑——如果方才慕央是这个时候来,自己必然不会拒绝她。
或许……吧。
她阖上眼睛睡去,烛光再度明灭,最终归于黑暗。
“将军!您总算是出来了!”慕央手下的一员大将左迟见到慕央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在此等候多时,宫中人多眼杂,他们总担心慕央会出什么意外。
这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在外,有朝臣和五王爷九王爷虎视眈眈,在内,有狠厉的太子身处其中。就算是将军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南太后,也不知道她心思如何,会不会对将军产生什么威胁。
“回去吧。”慕央接过左迟递过来的大氅披上,雪白的狐毛更衬得她面色红润。
左迟跟在身后,和一旁的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将军不是进宫去找南太后商议大事了吗?怎么一副面色红润的样子?
慕央心头微舒。
南枫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是现在的南枫却让她更想去亲近。就像是一个壳子里有两个不同的人一般,从前的那个南枫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南枫,是自己的爱人。
慕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一想到南枫微红的脸庞,她就觉得心头有一股暖流淌过,在这寒冬之中,也不觉得寒冷了。
“对了,九王爷在皇宫中布置了多少人手?”慕央转过头去,问左迟。
左迟一愣,扳着手指算了算,说道:“应当有十数人,再加上一些暗线、收买的太监宫女什么的,应当不少。”
“解决掉。”慕央缩了缩脖子,这个冬天有些太冷了。
京城的冬天和北漠的冬天不同,北漠的冬天是凛冽的寒冷,是大开大合的、豪爽的寒冷;京城的冬天却更像是一个在背地里阴风阵阵的小人。
慕央哈了一口气,看着白色的哈气缓缓上升,她抬起头,这才发现,今晚的月亮十分明亮。
慕央有些遗憾地想,自己应当和南枫说的,今晚的月色很美。
她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哎哎哎!我说衡衡,你好歹也是一个太子,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干啊?”花闻翘着二郎腿看着任衡拎进来一个饭盒,站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饭盒问道。
手里的饭盒是实木做的,木质的手柄握在手里,似乎还带着任衡手心的温度。花闻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可是看着双颊被冻得通红的任衡,她又说不出来话了。
“一直都是如此。”任衡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花闻哑言。她看到史书上写过对任衡悲惨童年的描写,可是那到底只是书上的文字,想要从中感受到温度是很难的。眼下,看着瘦瘦小小的男孩双颊被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紫,她突然开始心疼起来了。
“没事的,等你当了皇帝就好了。”花闻只好这么安慰他。
“谢谢。”任衡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眉目低垂,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花闻看不真切他的眼神。
在那双黑亮的眼睛之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腊月十七,五王爷反了。
皇城被他带来的军队悉数包围,三步一人,八步一哨,将皇城围的水泄不通。京城万家闭户,无人敢出。
“五王反了?”听到消息的时候,南枫正坐在寝宫里和慕央聊天,听到闯进来的小太监惊恐的传话之后,她慢条斯理一笑,说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
“太、太后!”小太监颤抖着嗓子,抖如筛糠:“您、您还是快走吧!”
南枫无奈一笑,让他离开了。
“你见笑了。”南枫转过头去,对着慕央和气一笑。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色的宫袍,外面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眼前的棋局胶着,她不紧不慢地捻起一子,缓缓落下。
“慕将军,你输了。”
“太后棋艺高超,臣甘拜下风。”慕央低了低头,低声说道。
南枫的手伸过去,挑起了她的下巴,笑道:“慕将军如此绝色,应当多笑笑。”她的话音刚落,喉头便传来了一阵腥甜,南枫面色一白,方才伸出去的手迅速收了回来,挡在了自己的唇边。
片刻之后,咳嗽停了下来,南枫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沙哑。她对着慕央歉意一笑:“让将军见笑了。”
“太后的咳疾……还未好吗?”慕央忍不住问道。
“不过是受了些伤寒,无碍。”南枫淡淡一笑,开始把眼前的白子收起,对慕央笑道:“慕将军,再来一局?”
“太后好意,臣心领了。”慕央站起身,对她拱了拱手,“只是方才听闻五王爷有不臣之心,臣想,还是要去看看的。”
“哀家随你一同去。”南枫轻咳了两声,微笑着说道。
“腊月风寒,太后还是身体为重……”慕央顿了顿,又说道:“再加上,五王爷狼子野心,臣担心他会对您不礼!”
“慕将军会保护哀家的。”南枫笑着对她眨了眨眼,“对吧?”
慕央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于是,在五王爷身穿金黄色甲胄冲上大殿之时,慕央和南枫正好赶到。
看着身穿金黄色甲胄的男人,南枫微微挑眉,朗声道:“五王爷,先帝驾崩还不足一月,你便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五王爷在听到那声“太后驾到”之后就感觉眉心一跳,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真,在看到站在金銮殿上首的女人和她身边的人之后,他的心头狠狠一跳。
——竟然真的是慕央!
“太后娘娘说笑了,皇帝之位,本就是能者居之。”五王爷丝毫不怯,朗声道:“既然如此,本王有这个能耐,又为何要把皇兄的皇位交由一个黄口小儿来坐呢?”
南枫眉心微皱,四下一瞥,正好看到了被五王爷劫持的太子任衡。她握紧了慕央扶着她的手,再度朗声道:“五王爷,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挟持太子呢?”
“太后不会以为本王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吧?”五王爷讥讽一笑:“本王这也是,为太后娘娘您,扫除障碍呢!”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毕竟,这皇城内外早就是本王的人了。这个白眼狼,就由本王帮您杀了吧!”
“且慢!”南枫叫停了他,虽然语气急促,可是距离她最近的慕央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神之中只有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的慌乱。
“太后娘娘这是要,和本王谈什么条件吗?”五王爷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放下刀来,笑容之中悉是全局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定神闲,“不过,你这太后之位,本王也是要的。毕竟本王的母妃还在,和这个小白眼狼可不一样。”
任衡闻言,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换来了五王爷更重的钳制动作。
“本来啊,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本王不介意留你一命的。”五王爷冷笑一声,“不过,你既然来找本王爷,要和本王一起杀掉你的这位母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高位的南枫,朗声笑道:
“如此,本王便不能留你了。你的这位太后娘娘可是一心要保你上位呢!你如此狼子野心,竟比本王还要狠心。”五王爷咧嘴一笑,眼神中尽是对任衡的玩味。
任衡的小算盘被眼前人悉数道出,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慌乱。
五王爷说的确实没错,可是他去找五王爷想要借他的力登上皇位是先帝还在的时候的事情啊!先帝驾崩之后,任衡就遇见了花闻——这个自称是从未来到达这里的女子,她说自己以后会当上皇帝。
——不管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任衡都不会再轻举妄动,更不会引狼入室。
“本王是可以扶你上位,可是本王更希望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五王爷笑容张狂,“养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上位——哼,本王还想多活几年呢!”
慕央和南枫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上前一步,将悬在腰间的剑横在身前:“五王爷,你僭越了。”
“僭越?”五王爷放开了任衡,把他扔给了身后站着的九王爷。他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身上的甲胄:“看见了吗?金黄色的!从前本王只敢用银白色和青灰色,从来不敢用明黄!可是现在,你看,满朝文武,谁敢质疑本王?”
慕央手中握剑,眼神冷冽。在她看来,任何敢对南枫不敬的人,都是在找死。
“慕将军,你堂堂的镇北将军,为何要给南太后当狗呢?”五王爷的眼神开始疯狂起来,他的面部扭曲着,嘴角的弧度诡异的增大,他眉毛高扬,张狂地笑了两声:“你杀了南太后作为投诚之礼,本王封你做镇北大将军!整个北漠都是你的封地!”
慕央淡淡抬眼看他,百步的距离,似乎是有些远了,可是倒也还不错。
“你的话太多了。”南枫轻轻叹息一声,“你知道为何,先皇一定要让太子继承皇位吗?”
“正统?”五王爷一愣,听到南枫这么说,他下意识地说出了“正统”二字,说出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又说道:“那算的了什么?本王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室血统,亦是正统!”
“不是正统,与血缘更是没有半分干系。”南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五王爷,五王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从南枫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悲悯。
“你不适合做皇帝,这皇位,自然也轮不上你。”南枫歪了歪头,“就连先帝驾崩前神志不清的时候都明白的道理,五王爷你神志正常,为何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五王爷眼神一凛,他这下听出来了,南枫是在嘲讽自己没有脑子。他更怒了,从九王爷的手中抢过了任衡,举起手中的剑便要刺下去。
血液顺着胸膛缓缓滑落,四散在金黄色的甲胄上。
五王爷浑身一颤,他双目圆瞪,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处突出一小截带着血色的剑尖,下一秒,剑尖收了回去。
血液喷涌而出。
他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转过身去,看着手中握剑的九王爷,他张口,想要问问他为什么。可是他一张口,便是争先恐后涌出的血液。
九王爷眉目低垂,五王爷看不清他眼中的神采。
他的身子晃动了几下,最终重重摔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下流出,蔓延到了任衡的脚尖处。他迷茫地看着满地的血液,向后缩了缩脚。
九王爷把手中的长剑扔在五王爷的身上,拱手道:“臣不辱使命,斩杀乱臣贼子!”
慕央放出信号,外面的兵力悉数涌了进来,很快就将五王爷的残兵收押。
“有劳九王爷了。”南枫微微颔首,她扶着慕央的手,一步步迈下台阶。走到五王爷的尸体旁,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迈了过去,拉起任衡的手说道:
“钦天监择吉日,太子登基!”她从慕央的手中接过一封金黄色的圣旨:“圣旨在此!”
见状,文武百官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九王爷迅速和南枫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微微点头,后者抿唇一笑。
南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既然都是乱臣贼子,便都斩了吧!”
九王爷附和道:“太后圣明!”
在任衡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南枫迤迤然离开了。慕央站在原地,开始带着自己的兵力打扫金銮殿的狼藉。
五王爷所谓的“三步一人、八步一哨”,只不过是谣传罢了。他所做的,不过是带兵包围了皇城的大门罢了。除了五王爷的心腹,其余的人其是都是九王爷的人。
见到神情恍惚的任衡走进来,花闻急忙迎了上去,急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五王爷和九王爷是不是都死了?”
任衡被带走的时候,她被人迷晕了躺在屋内,什么也不知道,就在刚刚才缓缓转醒。刚一醒来,就看到了神情恍惚的任衡。
花闻心中懊恼,她其实知道任衡在登基前被劫持过一次,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九王爷?”任衡听到她的话,略略回过了神,喃喃道:“五王爷反了,是九王爷杀了他,救了孤。”
“九王爷救了你?”闻言,花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他怎么可能会救你呢?他应该是和五王爷一起反了才对啊!”
任衡转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她。花闻被他的这个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她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五王爷举剑要杀我,是九王爷及时刺中了他,这才救了我。”
听着任衡的描述,花闻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记忆有所怀疑了——难道——难道九王爷真的是忠心辅佐任衡的?还是说,史书的记载有误?
花闻努力回想着原本的历史——没错啊!历史书上写的的的确确是“两王叛乱,慕央百步之外掷剑命中”。难道慕央没有出手吗?
“在原剧情里,确确实实是慕央出手了。”南枫懒懒地靠在床头上,和系统666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且九王爷确实出手了,他杀了五王之后,被慕央百步之外一剑毙命。”南枫微微叹气,意有所指:“慕央的臂力这么强的吗?惨了惨了。”
系统666:我怀疑你在ghs可是我没有证据。
“这些东西,女主的剧本——啊不对,她记忆中的史书上,应该没有写吧?”南枫捻起一块梅花糕填入口中,啧啧两声,感叹道:“真好吃啊,御厨果然就是御厨。”
【的确没有写。】系统666翻阅了一下,看了看男女主的反应,发现南枫竟然真的说对了。
“哼。”南枫轻哼了一声。
“慕将军?”任衡挑起眉头,看向了花闻,开始怀疑她所谓的从未来而来到底有几分确定性——明明慕央没有出手,她又为何说慕央出手取了九王爷的性命呢?
“她一直伴在南太后周围,未曾离开。”任衡确定地说道。
“我今天为什么不让慕央出手?”南枫一挑眉,得意道:“我老婆!肯定听我的!”
系统666:【宿主,狗粮发的差不多就行了,吃多了本系统容易死机。】
“目的嘛,就是让任衡对花闻产生怀疑。”南枫扭了扭身子,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原剧情里,花闻就像是个预言家一样,说什么什么对。这也是任衡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我嘛,就是让任衡对她产生怀疑,说不定这样下去,男女主就不能顺利走到一起了呢!”南枫饶有兴致地撑起了身子,咳嗽了两声,双目发亮地问系统666:“我是不是超机智!”
花闻听到任衡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而后,她又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自己记错了?”
任衡皱着眉头看她,原本还有七分信任,如今只剩下三分相信了。
他已经开始盘算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了。
“不过有一个事情我一定不可能记错的!”花闻突然抬起头,笃定道:“南太后身患咳疾,命不久矣!”
南枫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问系统666:“你说,我还能活多久?”
系统666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走完原剧情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南枫:“你这是算好了的?你演我?”
系统666:【放心,剧情点不会莫名其妙改变的,除非是蝴蝶效应——从细微之处改变,最后完成剧情的翻转。】
南枫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次更改剧情的机会,她眼睛一亮,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用那个更改剧情的金手指?能不能把我的咳疾治好?”
系统666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可以的。总部给的金手指无法更改贯穿剧情始终的剧情线。比如说你的咳疾,是贯穿整个剧情的必要条件。】
“那让女主回到原世界呢?”南枫想,只要把女主搞走,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一大半了。
【女主的穿越是整个世界的根本,无法更改。一旦更改,这个小世界会崩塌的。】
南枫无语了:“那你这个有什么用?”
系统666也意识到这个奖励的鸡肋了,它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金手指到底能拍上什么用场。思索良久,系统666小心翼翼道:
【比如说……把慕央的剑穗换成蓝色?】
南枫翻了个白眼:“你还不如说让我直接翻身当攻呢!”
系统666阻止道:【不行的宿主!这样的话也会影响到剧情的根本……】
南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指了指自己,震惊道:“我——我想反个攻还影响到了剧情的根本了?”
系统666点头,理所应当道:【毕竟宿主你在原剧情里就是个受!属性不能变呢!】
南枫:操,天坑!坑死了!
“算了。”南枫叹了一口气,又咳嗽了两声,无奈道:“反正规则是你们定的,我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我把九王爷留下了,男主的皇位必然不安稳。”
“只要他不安稳、除不掉九王,他就不敢动慕央。”
南枫喘息了两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咸鱼瘫了一会儿,她突然翻身坐起:“哎,你说我要不要给九王爷个什么封赏啊?最好是有一点点实权,但是又不太能威胁到男主的。不能让任衡看出来我是故意的。”
系统666:【我觉得,大太监挺好的。】
(九王:???)
南枫瘫了一会儿,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交给慕央了,我要睡觉觉了!”
慕央回到将军府,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大对劲。
南枫为什么会阻止自己杀九王的动作呢?难道她和九王达成了什么协议?
还有,为什么南枫的咳疾丝毫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想起白天时看到南枫苍白的脸色,慕央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涌上了一阵阵的疼痛。她捂住胸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她说没事,便是没事吧……
枫儿不会骗自己的。
——慕央不知道,南枫这辈子只对她说过这么一个谎。
翌日。
腊月十八。
京城下了雪,窗外一片银白。南枫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穿衣,最后坐在了桌前等着用膳。
南枫心中默默的和系统666吐槽:“这古代的规矩也太多了吧,我感觉我五点半就起床了,洗洗漱漱、穿穿衣服,天怎么就大亮了?”
【宿主,你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南枫:“操!怪不得我觉得我好饿好饿!”
她端端正正地坐着等着用膳,这时,一个小太监疾步走来,南枫认出他是昨天劝自己逃跑的小太监,笑道:“怎么,今日又有谁反了?”
小太监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没、没有……太后娘娘恕罪!”
南枫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一抬手让他站起来,叮嘱道:“别总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怎么了?”
小太监跪下道:“太后娘娘,太子——啊不,新皇来了!新皇求见。”
南枫微微一笑,“请他进来吧。”
小太监应了声“是”,便出去请任衡进来了。
任衡一进门,对她一拱手道:“儿臣见过母后。”
南枫挥挥手,示意他进来,笑着问道:“吃饭了吗?”
任衡一愣,回道:“还未——”
南枫打断了他的话:“那便一起来吃吧。”她还未开口,一旁的宫女便已经多摆上了一副碗筷。
“哀家宫中的梅花糕甚好,也应季,你尝尝。”南枫指了指一碟造型雅致的梅花糕,佯装大方地对任衡说道。
南枫:呜呜呜系统666!梅花糕敲好吃的!我不想给他!
系统666:……
任衡点点头,布菜的宫女给他呈上一块,他尝了一口,夸赞道:“母后宫内的小厨房厨艺极好!”
南枫慈爱地点了点头。
在男主的注视下,南枫实在是无法安心品尝美食。在心不甘情不愿的客套之后,她结束了自己的早餐。
南枫:嘤嘤嘤!
“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任衡抿了抿唇,他看着南枫的眼睛,那双眼睛漂亮极了,他突然有些理解自己的父皇为什么顶着满朝文武的反对也要娶这个女人了。
在这双眼睛里,任衡看不出丝毫的算计——花闻的眼睛很清澈,可是南枫的眼睛里,比她多了几分坦诚和澄澈。
“是什么?”南枫挑眉,疑惑地看着他。
“儿臣……”任衡一咬牙,跪在地上,沉声道:“儿臣与母后有要事相商!还请母后——还请母后屏退左右!”
南枫: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让我屏退左右?慕央就算了,她充其量就是对我耍耍流氓,可是你——
南枫是真害怕男主会给自己一刀。
“你们先退下吧。”南枫叹了一口气,反正横竖也是一刀,怎么砍都行。
见到人都离开,任衡这才抬起头,双眸晶亮地看着南枫,语气却十分沉痛:“儿臣……听闻母后身患咳疾……儿臣心中十分难过……”
南枫:你难过能不能有个难过的样子?听到我命不久矣你就这么高兴吗?
听到男主这么说,南枫索性将计就计,她咳嗽了两声,方才哑声道:“是啊,哀家身患咳疾,太医说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任衡一惊——
那个女人还真是说对了!
他抬起眼睛打量南枫的一举一动,看她憔悴的神情不似作伪,再看看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的心中已经对花闻的说法相信了几分了。
他猛地磕了一个头,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到自己嘴角的笑容。他的语气十分悲痛:“母后!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南枫嫌弃:你演技真差!
南枫又咳嗽了几声,苦笑道:“哀家命不久矣,却还是想看你稳定局势,做一个明君……”她顿了顿,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方才接着说道:“你的父皇……也是这么期待的。”
任衡又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儿臣——必不负母后期望!”
南枫拉他起来:“你的生母葬的地方不大好,你尽快吩咐人给她换个地方吧。先帝不喜她,她总是生养你的人。”
任衡点头应是,起身的时候,正好打翻了南枫身旁的茶盏。
走出了南枫的寝宫之后,任衡眯起眼睛,让双眼适应着眼前的雪景。片刻之后,他哈出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那么清澈的眼睛,说出的话,真的可信吗?
花闻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还是说,她是某个人派来的,用一些无关紧要的秘密得到自己的信任?
眼前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任衡一怔,抬眼去看,正看到一身白衣的慕央披着大氅踏雪而来。慕央的腰间悬着一把剑,剑柄处有一个红色的老旧剑穗。
见到任衡,慕央有些诧异,但还是停下脚步和他交谈:“臣见过皇上。”
任衡忍不住想,慕央呢?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慕将军。”任衡微微颔首。
“臣来看看太后。”慕央和他寒暄了两句,两人各自离开。
慕央推门进去,正看到屏退众人正在更衣的南枫。
南枫:妈的,突然开始后悔让她随意进出不用通报了!
慕央眼睛一亮:内是兔兔吗?!两只!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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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枫:你他妈收敛一点!口水流出来了!
慕央:你乱说!流口水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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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吧!又是九千字!
爸爸们!我都这么肝了!给孩子点个预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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