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打着游戏, 一边等外卖上门。
没想外卖没等到,先等到了一顿拖鞋抽。
林知夏进门时,盛朗还全然不知大难临头,丢了手柄欢天喜地地扑过去。
“老公, 这么早就回来了?特意回来和我一起吃午饭的吗?那我还得多点一点, 不然不够我们俩吃。”
“够的。”林知夏抄起了一只人字拖, “等你吃完这一顿打就饱了。”
说着就朝盛朗的脑袋抽去。
“等等!”盛朗急忙抱住脑袋, “我又怎么啦?”
然而林知夏的家暴经验十分丰富,下手快很准, 不给对方留一丝抵抗的余地。
盛朗从玄关一路逃窜到客厅, 林知夏追杀而来, 一边抽一边骂。
“说好了只能在衣服盖得住的地方留印子的,你在我脖子后面啃一口是什么意思?我说怎么今天人人都斜着眼睛看我,就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嘴就这么欠, 非得在咬在那里……”
盛朗一把抓住了林知夏的双手, 理直气壮地吼了回去:“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林知夏是个有主的人。”
“你这是多此一举!”林知夏气道,“身边的人都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可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盛朗气鼓鼓道, “我身边的人全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可你身边哪几个人知道我的?”
林知夏怔住,无言以对。
确实。
盛朗并不介意公开两人的关系, 是林知夏自己不想受到公众的关注罢了。这其实对盛朗是有些不公平。
一看林知夏息了怒,盛朗的语气也随即缓和了下来。
他握着林知夏的双手, 柔声道:“我不是想要公开。我们俩一早说好了, 不让你曝光的。我从来没改过主意。只是就因为我从来不露面,人家才拿你说瞎话, 乱传一些绯闻。我这是从侧面证实你的男朋友是存在的。让别的人少打你的主意!”
林知夏的怒火暂时被压制住,反而倒贴了一肚子的内疚。
“都给我的学生看到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端架子?”林知夏嘟囔着。
“你不是要改他们的期末论文吗?”盛朗说, “有这权力在,谁敢不尊敬你?”
林知夏发觉自己竟然有辩不过盛朗的时候:“那也……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
“直截明了,有什么不好的?”盛朗不以为然,“除非你能自己在那位置咬一口,不然没人不相信你是真有男朋友了。”
“你真的是……”林知夏词穷了。
盛朗笑嘻嘻地把林知夏搂进了臂弯里,在他泛红的脸颊上香了一口:“好啦,啃也啃了,抽也抽了,现在可以坐下来吃午饭了吧?”
林知夏被盛朗缠得没了脾气。而且他实在疲惫,一旦放松下来,吃午饭的时候一个劲大呵欠,也没什么胃口。
吃完了午饭,林知夏进浴室重新冲了个澡,出来就见盛朗已经坐在了床上。
“来吧。”盛朗掀开被子,拍了拍床垫。
林知夏反而后退了半步:“不做了!”
“就你这样,和同一条咸鱼做有什么区别?”盛朗嘲道,“来吧,只想陪你睡个午觉。”
林知夏钻进了被窝里,伸手环抱住了盛朗坚实的腰身,将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
柔软的床垫承托着他们的重量,疲软的身躯如躺在云朵之中。
温暖,踏实,被深深迷恋的气息环绕着。
林知夏还想和盛朗说几句话,可躺在这具怀抱中,听着熟悉的心跳声,他只觉得头一沉,便坠入了甜梦之中。
-
醒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昏暗。窗帘缝里有金红色的夕阳流泻进来。
林知夏发觉自己还维持着入睡时的姿势,枕在盛朗的胸口,夹在身躯之间的胳膊都有些发麻。
而盛朗早就醒了,戴着蓝牙耳机在打手游,一只手臂还将林知夏搂着。
林知夏稍微动了动,盛朗便把手机丢开,低头望了过来。
“醒了?”
林知夏打了一个呵欠,两眼惺忪,一边脸上有着盛朗睡衣褶子的印子。
盛朗最爱林知夏刚刚睡醒时的样子,全无平日的机灵精明,反而呆萌迟钝,双目茫然而水润,嘴唇也红润微肿,好像梦中被人偷偷吻过似的。
盛朗翻身,将林知夏压住,在他颈窝里拱着。
“醒了没?”
林知夏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还没彻底从睡意中挣脱,就被另外一股涌出来的热潮吞没。
盛朗沉甸甸地压下来,精悍强健的身躯,不容抗拒地掠夺。
林知夏每一根骨头都是软的,完全任由恋人摆布。
“不是……说了……不做的……”
“这是交公粮,正经事!”盛朗的犬齿叼着林知夏的耳朵,“积攒太多了,哪能一次□□完?我这次有一周的假,可以分批次慢慢交……”
浓情的话语声消失在了胶合住的唇齿之中。
(……)
盛朗拉开窗帘,外面的残阳只剩一抹淡淡的余晖,森林公园化作一片黑暗,只有湖泊倒映着对面闹市区里的高楼灯火。
公粮也罢,狗粮也好,都并不能真正果腹。两个人此刻的肚子都在打鼓。
盛朗穿着那双抽过他的人字拖,拉着林知夏的手,和他出门觅食。
两人进了常去的面馆,点了两大碗招牌鳝鱼面。老板和他们俩很熟了,给他们的鳝鱼肉比别人的要多不少。
盛朗夹了一大筷子面条,嗷呜一口,眼角眉梢都透着满足。
为了保持身材,盛朗这些年的饮食非常讲究,常年只吃清水煮的鸡胸肉和牛肉,碳水的摄入更是控制得相当严格。
也只有在这样短小悠闲的假期里,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后,他才可以放纵一下自己,享受一大碗面条。
“拍戏好玩吗?”林知夏问。
“这次还有趣的。”盛朗说,“这个角色是编剧老师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我演起来特别自在,不用装模作样,做我自己就好了。”
“什么时候能上映?”林知夏很期待,“听明珠说,你有脱衣半-裸还湿身的镜头。我就等着在电影院里看呢!”
“刚才在浴室里还没看够?”盛朗挑眉,“那待会儿回去再给你好生看看。”
“那哪儿一样?”林知夏说,“你在大荧幕上脱衣服,那是有灯光和摄影加持的,还有背景音乐,气氛很特别。”
“这还不容易?你手头不是有我给的‘跳脱衣舞’的卡吗?今晚就用一张!”
“今晚不行了!”林知夏忙道。
今晚要再来一次,他明天就不要想起床了。
“真弱。”盛朗摇头,“不是和我说有在锻炼的吗?肯定是骗我的。一交公粮就能检验得出来。”
“滚把你!”林知夏嗔道,“谁交公粮像你这样的?”
“确实。”盛朗得意地笑,丢了一块鳝鱼肉进嘴里,“就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观察,确实少有男人能比得过我的,连老外都不行。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享福了吧?”
林知夏双颊微微发热:“吃你的面吧!”
盛朗呲溜了一大口面,又问:“快放暑假了吧?你今年暑假有什么打算?”
林知夏说:“江老师哪儿的活不少,我就算回丰市,也只能住半个来月。所以我想看看这次能不能劝动我爸搬过来住。”
自从盛朗收入提高后,林知夏就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压力了。他平时打工和给江老师打下手的收入加起来,每个月能有三千多。别的消费不够,两个人的衣食住行是管用了。
于是林知夏一直很想把爸爸接来T市和自己团圆。
可林安文总是拒绝。
林安文舍不得离开永安社区,他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对繁华时髦的大都市没有太多归属感。而且他在社区里有不少朋友,平日一道听戏遛狗,过得并不孤单。
最近两年,林安文还收了一个小徒弟教手艺。徒弟对林安文很孝顺。林安文享着徒弟的伺候,就更不想搬家了。
无可奈何之中,林知夏只好拿钱在永安租了一套整洁舒适的房子,在一楼,还带一个小小的院子,让林安文住。
“你觉得你爸知道我们俩的事了吗?”盛朗问。
盛朗出柜后,他和林知夏的传言在永安也很是飞了一阵,随着两人离开永安各奔前程才停歇下来。要说林安文没有听到,那肯定是骗自己的。
可林安文一个字都没提。
“估计听到了也不信吧。”林知夏说,“毕竟这几年,表面上我们都不在一个城市。我爸每次提起你还有点遗憾,觉得我们俩长大了,天各一方,没以前那么好了。”
盛朗苦笑:“让叔担心了。总感觉这样骗他,良心怪不好受的。”
“又不可能骗他一辈子。”林知夏说,“等我们俩安定下来了,再找个法子好好和他说。我爸其实很通情达理的。就算不接受,慢慢和他磨,他总会理解的。”
-
吃完了面,两人又手牵着手,去公园里散步。
公园里树木茂密,路灯幽暗。行人即使面对面也不大看得清对方的脸。
林知夏心想,等电影上映了后,他和盛朗恐怕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牵着手了。
盛朗如今虽然在超模圈声名鼎盛,可是在面向大众的普通娱乐圈里,名气并不大。
但是随着电影,综艺节目和新的代言出来……“盛朗”这个名字很快就会被大众所熟知,他俊美的面容会被粉丝所膜拜,他的私生活也会被人探究。
林知夏坚信盛朗的事业还远远没有到达顶端。不论是服装公司,还是演艺事业,现在甚至都还没有走到半山腰。
这个曾经在城中村的垃圾堆里打滚,曾经戴着金牌站在领奖台上,又不得不背负着伤痛退役,勇闯英伦的青年,有着一条曲折却富有戏剧性的道路。
他会同所有成功人士一样,砥砺前行,抵达光辉的巅峰。
“又在想什么?”盛朗紧握了一下林知夏的手,碧绿的双眸在幽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深情。
林知夏说:“想你。”
“我就在你身边呢。”盛朗莞尔。
“在身边也想。”林知夏目光柔软,如春夜的星空,“突然很为你感到骄傲,又为自己高兴。我爱上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盛朗的脚步减慢,继而将林知夏拉到了一片树阴下,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即便前不久才经历过一番**,身体都已餍足,可此刻,他们依旧为这个吻而心神荡漾。
行人从树阴外的路上走过,或许没注意到他们,或许注意到了。
他们两人一点都不在乎。
“我也为自己骄傲。”盛朗贴着林知夏的嘴唇,低哑的嗓音带着林知夏的心跟着共鸣,“因为能让你这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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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逛完了公园,又顺便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菜和生活用品。
回家的路上,盛朗接了经纪人的电话,不紧不慢地跟在林知夏身后。
林知夏拎着购物袋走到了小区大门口。路边树荫下一个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把林知夏拦住。
“师兄!”
“秦松?”林知夏拍着胸口,“你这家伙,搞什么伏击呀,吓死老子了!”
“对不起。”秦松窘迫地挠着头,“你总不接电话,叶师姐担心你,就让我过来找你。我进不了小区,正发愁呢,你就来了。”
林知夏拍脑门。他午睡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后来一直忙着和盛朗你侬我侬的,就忘了调回来。
“出什么事了?”
秦松正要说,突然朝林知夏身后看去,明显一愣。
盛朗大步走了过来,面色冷峻,朝秦松投去锋利的敌意。
林知夏忙道:“这是我小师弟秦松,我和你说过的。实验室联系不到我,派他过来找我。”
“哦。”盛朗的敌意这才退去,朝秦松点头微笑,“是小师弟呀。”
林知夏又对秦松说:“这是我男朋友,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那位‘狼哥’。你就还是这么称呼他好了。”
秦松震惊地注视着盛朗,片刻后低声道:“你……你是盛朗,对吧?最近和李赫一起拍电影的那个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