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郁爱紧盯着孟钦, 怒意正盛道:“你敢说心里没鬼?我还想起来,好像每次我穿白衣服, 你都爱答不理的不拿正眼看我。你到底是什么毛病?”
郁爱这天穿的就是白色蕾丝连衣裙,她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穿白色连衣裙便透着仙气, 看着尤其的漂亮美艳。当然她要不够漂亮,也不会让孟钦这么狠命纵容地追求。
这套白蕾丝连衣裙是郁爱刚买的新衣服, 考虑到孟钦不爱看她穿白裙子,郁爱买的时候还犹豫了许久, 但到底抵不过衣服的惊艳漂亮, 让她还是买了下来。郁爱穿着这套连衣裙,见到她的朋友纷纷都说漂亮,唯独除了孟钦。
孟钦自她进病房就阴阳怪气地不对劲, 之后更没拿正眼看过她。甚至皱着眉晦气地嫌郁爱穿的是什么东西,说木……木……整……理……特意穿白衣过来,难道是盼着他早点死。
郁爱之前考虑到孟钦受伤了是病人, 就没跟他怎么计较。现在彼此抛开情分争执起来,她顿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孟钦目光微微闪烁, 手下意识攥紧被子,恼羞成怒道:“你心里才有鬼, 别拿你那些狭隘的想法随便非议我。你难道不知道,你穿白衣服的样子很难看吗?”
“你敢说我难看?”郁爱脸陡然难看起来。
孟钦揉着胀痛的眉心没说话。
郁爱眼闪着泪光,抽噎了下, 突然摘下手腕戴着的链子重重扔给孟钦:“那你就跟你那些迂腐的执念过去吧!”
她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开,带着泄愤心情地狠狠砸上门。却突然看见坐在外面长椅上的夏煜。
郁爱没见过夏煜,随意瞥了眼便收起视线愤愤然离去。
夏煜没刻意去听孟钦跟郁爱的争执,只是刚两人情绪都极度的激动愤怒,夏煜即使避到一侧的长椅,都能隐隐将对话听的清楚。
夏煜看着郁爱远去的背影。
必须承认,郁爱是真漂亮,而她穿白色连衣裙的模样更是美到惊艳。
因此,夏煜完全不能理解,孟钦怎么会那么激动愤慨地一口咬定,说郁爱穿白衣的模样很难看。
夏煜想了想,没理清头绪,便敲门进去了病房。
孟钦因跟郁爱的争执正暴躁愤慨地发着火,嘴里愤愤骂着脏话。然而一见夏煜,孟钦便跟变脸般地迅速收敛起情绪,他拽了拽稍显凌乱的病服,顷刻又恢复一副桀骜盛气凌人的精英姿态。
“怎么?过来看我笑话?”孟钦勾起假笑。
夏煜置若罔闻,反问道:“你的笑话很好看吗?”
“那你过来干嘛?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
“我没想关心你。”夏煜打量着孟钦居住的单人病房,直接说道:“是你爸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孟钦像是不耐烦应付夏煜,皱着眉逐客道:“既然看完了就走吧,我不需要你们关心。你跟你妈别给我家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夏煜猛然看向孟钦:“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孟钦猝不及防对上夏煜视线,突然像是本能畏惧着般迅速朝后退了退,接着察觉夏煜并没有轻举妄动,又掩饰尴尬般强装镇定地讽刺道:“真好,你倒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把话说清楚!”
对孟钦,夏煜始终是怀着不解的。
他能感觉到,孟钦一直对他充满了敌意,然而这种敌意毫无解释的理由。夏煜甚至记不起,孟钦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起敌意的。
当然,孟钦有排外心理也很正常。
偏偏怪就怪在,孟钦不但对他充满敌意,还很惧怕夏煜。那种恐惧是完全装不出来的。
孟钦某些时候看夏煜的眼神,让夏煜觉得自己就像是嗜血的恶魔。
他之前没机会问孟钦,也始终没能解开谜题。
“说清楚?”孟钦嗤笑:“你就是怪物,是灾星。谁遇见你都会倒霉。像你这样的人,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夏煜怒道:“孟钦,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孟钦阴阳怪气地盯着夏煜,隔着病服摸上心脏边缘那仍没能褪去的疤痕,漠然道:“你走吧,不送了。”
夏煜见孟钦撇开头,自顾自地望着别处。想了想,便还是忍着怒火离去了。关门声响起,病房里重新恢复死寂般的静谧,明亮灯光刹那更添寂寥。
孟钦见夏煜一走,便陡然变了脸色,接着迅速紧张地掀开被子,朝右脚的脚踝处看去。这一看,孟钦脸色顿时难看到极致,更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及忐忑不安。
只见孟钦距脚踝约几厘米的位置,赫然留着一道极其清晰的青色指印。那指印已变成淤青,血液凝聚着迟迟未散。
能看出来,那是被人紧紧拽着不放留下的。
孟钦面色铁青,含着惶恐愤怒。
脑海接着想起,他当天进去海里的场景。海边风景极好,海水清澈,能清楚望见海底。刚开始还是顺利的,他忐忑下了海,先陪郁爱练了会,又自己往远处游去。孟钦半点没觉得费劲,全身都很轻盈,感觉尽在掌握。
然而突然,孟钦脚猛地被紧紧拽住了。
孟钦还以为是玩笑,想蹬开那只手,却怎么都反抗不了。他挣扎着朝海底看去,下面却竟然是空无一人的。
那股邪异的恐怖的力量拖拽着孟钦,将他径直拖进海底深处。
再接着,孟钦便完全昏迷了过去。
—
自那晚跟徐梵道别后,夏煜便没再见过徐梵。
之前徐梵经常跟着他,现在突然消失,夏煜还觉得很不习惯,总感觉像少了点什么,整个人都很不对劲。甚至某些时候,夏煜还会习惯性地跟徐梵说话,直到察觉没人答复,他的话才会戛然而止,接着环顾空荡荡的四周,表情难掩沮丧失落。
直到这时,夏煜才发现徐梵的存在有多强烈,俨然胜过了他的同事及朋友。就算除夏煜外没人能看见徐梵,也无法削弱他的存在感。
夏煜无法控制地走神,想徐梵现在到底怎样了,伤势有没有恢复点,又有没有遇到危险。
夏煜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天。
结果这天刚进公司,却突然听说张硕失踪的消息。
消息确凿无疑,经过了张硕家人及警方的确认。
张硕失踪的消息很快掀起轩然大波,公司里到处都议论纷纷,说最近是多事之秋,外面到处乱的很,不只是张硕,据说还有不少人离奇失踪。警方既找不到人,又查不到失踪线索,就像是活生生的人,凭空就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陈巍擅长搜集信息,很快证实了这些言论:“据我所知,本地就出现了不低于四起的离奇失踪,这些失踪的人至今还没找到。说凭空消失其实也没错,毕竟有些人的失踪,完全没法找到理由。”
夏煜顿时不解道:“怎么说?”
陈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只听说有个男孩,还是学生,当晚八点进卧室睡的觉,窗户是从里面紧锁的,唯一的出口就是卧室门。八点到十点,男孩爸妈都在客厅看电视,从没离开半步。十点整,男孩妈妈进去看男孩,就突然发现男孩不见了。被褥是整齐的,房间摆设更没动过。没有搏斗反抗的痕迹,更没听到半点声音,你说男孩的失踪诡不诡异。”
陈巍说完便意有所指地看着夏煜,很明显是暗示夏煜很强烈的某种可能性。
夏煜兀自沉思着,却没急着回应陈巍。
陈巍说的案子的确很离奇诡异。完全封闭的卧室里,活生生的人却突然消失不见,排除其他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便只有最惊悚跟匪夷所思的一种。
不管怎样,夏煜还是更愿相信这是人为的。
但凡是人做的,都不能算作麻烦,怕就怕……
这事真跟厉鬼扯上了关系。
夏煜想着连摒弃脑海的杂念,接着问起张硕的事:“那张硕是怎么失踪的?”
这事陈巍显然都了解清楚了。毕竟是同部门关系还不错的同事,陈巍说起来很是感慨:“我也是听外面传的,但情况应该属实。说张硕是到海边玩失踪的,跟他一起去的朋友找不到人就赶紧报了警,警察到现场搜索排查,还派了人到海里搜救,却都一无所获。”陈巍说着顿了顿,又心情沉重道:“大家都说,陈硕是凶多吉少。说他是溺水了没人发现。总之现在情况很不妙。”
“他朋友没能提供点线索?”
“线索很有限,总之就是没有半点异常,压根没人看到陈硕是怎么消失的。”
正说着话,夏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显示来电人是谢尧。
夏煜接通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谢尧没半点废话地焦急直说道:“夏煜,十万火急,我能求你帮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