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乍一听让人听不明白。可再一琢磨,就明白过味儿来了。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司炀和喻铮是兄弟。而徐家大小姐是喻铮的表姐,也就是司炀的表妹。
又不是古代,表兄妹结婚不是乱丨伦又是什么?除非他司炀不打算继续待在喻家了。可司炀要真不想再和喻家有关系,岂不是表示篡位成功了?
喻铮平时内敛又温柔,可这么陡然沉下脸,却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时二少统共就见过他两次,虽然有心拉他入圈子,却也一时间也拿不准喻铮的性子,干脆把话题岔开,“算了算了,说点别的。”
喻铮又倒了杯酒敬了他,整杯喝下,竟是带了点赔罪的意思。
识时务,能屈能伸,还守得住底线。这喻铮才十七岁,定然是未来可期。时二少受了喻铮的酒,这次对他是真有了几分结交之意。
酒过三巡,这帮浪丨荡惯了的二世祖们也开始找起乐子来了。他们各自都带了伴儿来,玩得开的,还有三五个凑在一起。
对于纨绔们来说,带出来的伴儿也是他们脸面的一部分。哪个会伺候人,哪个身段模样好,传出去都是一段佳话。
而这些伴儿只要把他们哄高兴了,弄舒服了,钱不过是纸上随便写出来的几个数字。
顾权受不了这些腻歪的场景,那些雪白柔嫩的肌肤让他的视线无从下落,更觉得这桌上的酒气熏得人想吐。可喻铮却没有半点不适的模样。
谁敬他酒他都喝,红的白的一起喝下去,脸上却丝毫不见醉意,只是眼底却晕开了水汽,温柔又潋滟,哄得人移不开眼。
之前被时二少搂着的那个少年凑过来敬了他一杯,“幸亏喻少不爱玩,要不还真不知道便宜了谁。”
“玩?”喻铮挑眉看他,语气半真半假,“和你们有什么好玩的,早不知道多少人床上混过的了,我脑子有病作贱自己吗?”
“……”那少年脸上顿时挂不住。
喻铮却把人推开,自己倒了杯酒敬时二少,“今儿二少请我,我不该这么早回去。可惜有点醉了。”
“我和顾权要先走,今儿都记我账上,就当我扫了兴儿给几个哥哥赔罪了。”
时二少赶紧把人拦住,“别啊!重头戏还没来呢,怎么就无聊了?”
喻铮笑了笑没说话。
时二少皱眉,招手叫那少年回来,竟然也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滚下去!”翻脸不认人,哪里还有之前喻铮进门时把人搂在怀里仔细哄着的样子。
接着,他转头有对喻铮说,“你嫌弃这些个烂俗也正常,哥哥给你找个干净的。”
时二少微微提高了嗓音,“还不把人送过来!”
“马上就来!”小楼门外守着的听见了,赶紧让唱曲儿的停了。又过了一会,有一个纤细的青年走进小楼,径直站在了喻铮面前。
“喻少。”他低声叫喻铮。
喻铮抬眼,面前来人斯文俊美。一双桃花眼格外多情。再加上他今儿穿了一身正儿八经的衬衫长裤,还真有三分司炀的模样。
“有意思。”他忍不住笑了,然后抬头看席上。
包括时家二少在内,每一个都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林棠,新来的,头一宗伺候人。怎么样?时哥对你不错吧!”时二少拍了拍喻铮的肩膀,“压着久了总得发泄出来。我前个儿见到他就猜你会喜欢。”
喻铮点头,“是不错,还谢谢时哥割爱。不过我今儿确实醉了。”
“醉了不是正好,叫他好好伺候你!”
时二少是燕京纨绔圈子里的头,他要是一门心思想做什么,哪怕是顾权大哥那样的都必须给他几分薄面。更何况是羽翼未丰的喻铮?
而且对于喻铮来说,收下这个林棠还真不勉强。甚至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司炀向来滴水不漏,想要和这样的老狐狸斗法,就现在的喻铮根本不够司炀玩的。可如果触怒他,哪怕后果严重,可只要能让他稍微乱了分寸,就会有可乘之机。
司炀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种羞辱?尤其是当着他心腹的面羞辱,把他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谋权夺利的暗斗里,最怕的就是人心隔阂。老宅一屋子的女佣连带那位老管家都是司炀的人,喻铮想要真正从这座金丝鸟笼中脱离出去,就必须在这些人之间撬开一道缝隙。
他一个养着的吉祥物都敢对主人下手了,喻铮不信司炀不出手惩罚手下那些恶犬。他等的就是这个。
喻铮又打量了林棠几眼,“规矩都懂吗?”
“懂。”
“成。那我给你改个名,以后别叫林棠了,就叫林旸吧!”
“薄吹消春冻,新旸破晓晴的旸。我看你这眼睛笑起来的样子不错,也算担得起了。”喻铮说完,起身往亭子外面走,径直对等在那的主管说到,“人我带走了,账你回头自己扣。”
他这几步走得极稳当,哪里有喝醉了的样子。
至于顾权和那个不知所措的林棠也赶紧跟在他后面一起回去。
而他们前脚一走,桌上后脚就乱了。
“这个喻铮可够劲儿。他哥叫司炀,他弄了个三分像的林棠还改了个名叫林旸。名字也像了五分,怕是想存着把司炀气死的意思吧!”
“那可说不准,我听人说一事儿。”
“什么?”
“他们都说喻铮其实是被司炀软禁在家里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真软禁了他今天怎么出来的?”
“到底是个大活人,司炀还能把他锁在家里不成?那是犯法。哎,我说时二少,您有什么消息就说出来,别总让哥儿几个猜行吗?”
时二少掐灭手里的烟,“猜不猜的回头不就清楚了吗?”
时二少这话不是故弄玄虚。喻铮不简单,他今天带人走,就是是存着要闹的心思。今天晚上的喻家,必定鸡飞狗跳。只看司炀到底忍不忍得住了。
他又重新点了根烟,“回头喻铮要是还能出来,都对他客气点。”
而此时喻铮那头,已经带了人出了会馆大门。
司机还等在哪里,可老管家却已经先走了。
“小少爷,管家说大少今晚回来。”终于看见喻铮出来,司机急的一脑袋汗。
“知道了。”喻铮倒是不在意,示意林棠坐在副驾驶。自己和顾权上了车后座。
“喻铮……”车子还没开,顾权觉得他有点坐不稳,赶紧把人扶住。
喻铮摇头,“今儿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那……那这个怎么办?”顾权偷眼看了旁边的林棠一眼。
“不怎么办,一会带回老宅。”
“什么?”顾权觉得喻铮怕不是疯了!
林棠是南城院子里出来卖的,就算是时二少那样的买了人也都是金屋藏娇,喻铮竟然还要带回老宅?林棠可和司炀长得相似。
他是活腻歪了吗?不怕司炀火气起来弄死他吗?
可喻铮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后面到了顾家之后,更是直接让顾权回去了。
“喻铮……”顾权担心了一路,还想再劝。
喻铮却推了他一把让他下车。
“没事,你回去吧!”喻铮看着顾权下车,然后叫司机往老宅开。
到了老宅前,司机还是忍不住把车停下了。“小少爷,咱们真不去别的地方吗?”
“有事儿我担着,你怕什么?”
“可这……不适合吧!”
“不合适?”喻铮伸手捏着林棠的脸转向自己。干干净净带着点惶恐,的确不太合适。
他故意把坐在副驾驶的林棠往司机怀里推了一下。
“在他脖子上留个印记。”
“什么?”司机是个小年轻,哪里经过这种事儿。可被喻铮的戾气镇住,也只能懵懵懂懂的照做。
虽然是下午三点,外头太阳正大。可透过窗子在折射到车里,就是恰到好处的暧昧。那司机低头后,遮住了林棠的下颌,顿时看起来又和司炀多了一分相似。
“喻少……”林棠像是被吓着了,眼里也聚集了些水汽,边躲边哀求的看向喻铮。
他再傻现在也弄明白了,喻铮买他恐怕并不是为了享乐。可他不能由着司机做这个,真传出去了,他以后也别想在这行继续干了。
那帮公子哥们都讲究个脸面,互相之间吃个剩饭,叫怜惜美人。可谁会捡个司机吃剩下的。
想到这,林棠的害怕也更加真实起来。他一边挣扎着推拒,一边使劲儿哀求喻铮。
“喻少,喻少,您别这样……”
相似的颈部曲线,让喻铮陡然想起昨天晚上他靠近司炀时的场景,顿时觉得面前的两人显得碍眼起来。
“算了!”喻铮烦躁的让两人分开,示意林棠自己想法子弄。
林棠大概猜出喻铮的想法,只能委委屈屈的照着做。
一直磨叽了十多分钟,林棠才把自己照着喻铮说的样子弄好。
喻铮上下打量他,伸手扯乱了他的衣领。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意乱情迷的样子。
然后,喻铮对司机说了今天第二句能把他吓尿的话,“晚上六点之前司炀要是都没回来,你就原方不动的把人给他送去。”
然后,他低头看林棠,“我哥上班辛苦了,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伺候着,见他的时候,衣服就这么穿,听懂了吗?”
“喻少……我……”林棠想要拒绝,手里却多了一张卡。
“三十万,够不够?”
南城园子最贵的角儿都没这个价钱,林棠慢慢收紧手。
喻铮笑了,“记住了,你叫林旸。”
“是,喻少。”
喻铮牵了人,慢条斯理的往老宅宅子里走。
一路上,老宅的保安、园子里的花匠,全都盯着喻铮和林棠两个看。
至于听到消息先出来的老管家,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老管家旁边诧异的睁大眼的,却是司炀的贴身秘书。
“今儿人挺齐啊!”喻铮顺手搂住林棠的腰,让他贴在自己怀里。
换鞋进门,喻铮像是按捺不住一样直接把人按在玄关凑上去要亲一口。
“小少爷……大少?”老管家这一句几乎惊得破了音。
喻铮转头往他那边看,正看见距离自己不远站着的司炀。
他故意把林棠往司炀身边一推,打量了两人一会,“林旸、司炀……的确是有点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