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凌晨1点。
闻离发了两条微博，分享了两张合照，一张是跟大家的合照，另外一张，是跟穆离越单独的合照。
@闻离V：一段旅程结束，认识很多朋友，很开心。（图）
@闻离V：下次见，@穆离越。（图）
闻离还是第一次主动艾特穆离越。
之前都是被动式，穆离越先艾特他，他再给回复。
粉丝表示十分惊奇，穆粉都跑来围观。
对穆粉来说，每次都看哥哥先发微博艾特闻离，他们就很心焦，想着哥哥这样好心酸哦，闻离你倒是快点回应啊啊啊啊啊。
现在终于等到闻离先了一次，那必须是喜大普奔、到处奔走相告的大喜事。
【你终于主动了一次！呜呜呜，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主动就像是哥哥的感情也有了回应一样。】
【对对对，前面单相思，现在双箭头。】
【双箭头就对了，哥哥这么优秀！】
【嘿，本来想抱走宝宝跟你们这些cp粉不约，可仔细想想宝宝单独为穆离越发一条，就觉得……不然我也粉了算了。】
【cp粉落泪，好大一口糖。】
【大家仔细看穆离越的眼神啊啊啊啊，两张合照，他都是看着闻离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就我一个人细品这个‘下次见’吗？】
【就是下次单独见嘛，嘻嘻嘻嘻嘻。】
……
闻离发完微博，就收了手机，一个人站在阳台，趴在栏杆望着星辰月亮。
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已经快农历十五了。
突然，一件外套披到他身上，穆离越的声音在夜色里，越发温柔，“有点凉，别感冒了。”
闻离拢了拢外套，“嗯。”
他继续靠着，脸颊透着绯色，呼出的气息带着点酒气，有点点微醺，“以后，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合作了。”
“我可以理解成，阿离舍不得我吗？”穆离越含笑望着他，语气藏着期待。
“……自恋，当然不可以。”他翻了个白眼。
双手握着扶手，他踮了踮脚，“这个节目的性质，跟其他的不一样，没有能复制的了，我在感慨这个。何况已经悄无声息的分手，却又光明正大秀起恩爱，算得上一段特别的体验。”
穆离越垂下眼，“阿离，你答应我会重新考虑，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行吧，不提。”
闻离看开了。
“这里的夜空好美啊。”他又感慨说。
“以后，我们再来。”穆离越跟他并肩仰望星空，“不止来法国，我们还可以去北欧，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闻离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他还没考虑好，怎么回答？
见闻离没回应，穆离越并不泄气。
他轻声说：“阿离，回国以后，我们可以偶尔视频一次吗？”
闻离想了想，说：“最多一个星期一次。”
不限定次数，穆离越绝对会钻空子，把“偶尔”变成几个小时的偶尔，一天来几次。
穆离越有点失落，“一个星期吗？”
闻离耳朵动了动，他怎么又听出委屈的语气了？
转头看向穆离越……他喝迷糊了吗，怎么觉得表情也有点委屈呢？
算了算了。
闻离板着脸，“五天。”
穆离越不得寸进尺，知道见好就收，他弯起嘴角，“我很开心，阿离。”
闻离弯腰，半个身体重新趴在栏杆上，“哦。”
他没看穆离越。
他发现自己因为穆离越那句“开心”，心情也特别好，一股愉悦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喜滋滋，喜滋滋。
他想了会原因。
嗯，一定是我太善良的缘故。
我真是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小天使，下凡的小仙男。
—
回程的时候，闻离跟穆离越一个航班。
位置都是并排的。
拿到机票的时候，他忍不住怀疑范彭彭，“你真不是故意的？”
范彭彭非常无辜，“不是啊。”
他说：“闻哥，可能是你跟穆老师的缘分太深了。”
范彭彭长着一张特别憨厚老实的脸，被他无辜地看着，闻离突然升起一股自责来，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别人？
他默默反思一遍自己，“抱歉。”
范彭彭摆摆手，“您别，太夸张了。”
进了vip休息室，闻离一眼就注意到穆离越，穆离越像是发光体，无论在哪里，都足够耀眼。
“阿离。”穆离越也看见了他。
闻离踌躇几秒，到底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反正待会座位都连着，这个时候纠结个屁。
“你怎么回B市？A市有直达飞机不是吗？”
闻离问他。
“回一趟家里。”穆离越邀请闻离，“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吗？”
闻离拒绝，“不要。”
穆离越忽然轻声问：“阿离，你要考虑多久？”
闻离愣了下，而后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很肯定，我现在并不想跟你复合。”
穆离越想说什么，不远处又传来徐天和邵阳的声音，便没再多说。
“你们的航班是哪班？”徐天跑过来，他的性格跟节目里表现出来的差别不大，外向，自来熟，活泼。
闻离跟他说了个航班号。
“巧了，我们也一起。”
穆离越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旁边，心想，一点都不巧，还很烦。
飞机抵达B市，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行程没保密，接机的粉丝特别多，四人的粉丝聚在一起，一家粉丝比一家粉丝喊的热情。
闻离本来只带一个范彭彭，如果单独出来，肯定会被粉丝直接围住，但这会身边有穆离越，他的保镖早早就在外面等，六个人站在四周护着他们，轻轻松松出了机场。
无修的高清图很快就在网上传开。
Cp粉纷纷前来嗑糖。
【穆老师你注意一下你的手手（图）。】
【直接放在腰上可还行！】
【穆老师你别虚虚搭着，直接搂进怀里好么！】
【穆离越仿佛在对所有粉丝说：不许过来，我的人。】
【我牙疼了！】
闻离上车后拿手机刷一遍微博，又觉得头疼了，cp粉真的好多好多好多，比他预想的还多。
他现在小号都不好蹦跶了。
一蹦跶，立刻被骂几千条，战斗力特别强大。
杜垚看他，给他倒一杯温水后，有些欲言又止，眉头皱着，很是为难。
闻离注意到，收起手机问：“你想说什么？”
“你先喝水。”
闻离确实有点渴，喝完后抱着手臂看他，“说吧。”
“闻离，你已经红了，最近找上你的人很多。”杜垚语气有些沉，并不是喜悦和兴奋。
闻离心思跟着沉了沉，“然后。”
“剧本很少，就算有，也是一些想赚快钱的剧，只想蹭一波你的热度，剧本就让人看不下去，很差……更多的，是综艺，很多综艺。”
他叹息说：“公司的意思是，让你再接两三个综艺和一两部剧。”
闻离虽然待了还不到一年，但对很多公司格局小，想赚快钱、拼命压榨艺人是了解的，没想到那么快轮到自己。
他才刚走上升期，如果不停接综艺，又接烂剧，很快就会被观众和粉丝抵制。
“我不接。”闻离郑重说。
杜垚皱着脸，“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红了，以后越来越好，公司这么搞，就是想看你糊啊。
可是闻离，你的合同还有两年多。”
“你现在还能有选择，尽量找好的，如果你态度强硬拒绝，高层可能会直接用合同压你，逼你签更差劲的剧和更糟糕的综艺。”
闻离看一眼杜垚，“你是建议我接？”
杜垚叹息，“我是担心，资本看钱的，烂剧、综艺来钱都很快，何况公司近几年很缺钱，又没捧起什么人，钟莫邱勉勉强强算一个，因为他肯爬床，可现在他在坐牢。
公司有名气的艺人，就剩几个人，其他人跟你差不多，都被要求接一些质量很差的剧。”
闻离抿紧唇，“现在你能推就帮我都推了，《京都风云录》拍摄期4个月，程导的合同规定了不能双签轧戏。
这段时间里，我想想办法。”
杜垚忧心忡忡，“行，我再努力努力。”
因为这件事，闻离本来的好心情没了，第二天飞回剧组，还没提起精神，一场戏NG了五六次。
又一次因为情绪不到位NG，闻离道完歉说：“程导，我可以休息一会吗？”
他需要先调整一下。
程云见他确实状态没调节好，就没拒绝，“全场休息半小时。”
闻离走到旁边坐下，托着腮发呆。
他昨晚又把合同拿出来研究了一遍，发现唯一能拒绝公司给他安排综艺和烂剧的办法，就是解约。
但现在的情况，他要解约，肯定不能和平的。
等《京都风云录》拍摄的四个月一过，公司该恼了，估计会使用强硬手段。
“你遇见什么麻烦了？”宋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闻离苦笑，“确实遇见了点麻烦，抱歉啊宋哥，害你陪我一直重拍。”
“没什么。”宋濂在他身边坐下，“介意跟我说说吗？”
闻离摇了摇头，“谢谢宋哥，但是我的私事，不好意思。”
宋濂还是古装扮相，手里拿着柄折扇扇风，颇有一股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感觉。
他看一眼闻离，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公司看你红了，想压榨你了，对吗？”
闻离神色没变，没认同，也没否认。
“这件事，你们公司做的不隐秘，业内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家各自都有渠道。”宋濂说着，喊来谢景江，“不然你问问他。”
谢景江被叫过来，“怎么了？”
宋濂跟他说一遍。
“这个啊，知道。”谢景江跟着坐下来，“说起来，我经纪人还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跳槽。”
宋濂拍他一下，“你经纪人太没诚意了点，就让你来挖人？”
“当然不是，探口风而已。”谢景江笑了笑，神色又严肃下来，“不过我建议你别跳过来，不是担心你跟我抢资源，而是我们公司，风评不太好，出了名的爱炒作。
你一旦过来，他们势必要拿你跟穆老师的事大炒特炒，你或许比现在这样还无法接受。”
闻离能够感觉到谢景江的善意，“我明白的，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谢景江重新笑起来。
这时，他的助理走过来找他，他听完就站起来，“我先过去，导演找我。”
宋濂曾经也经历过这种事，知道闻离的郁闷，他拍拍闻离肩膀，“船到桥头必有路，还有四个月，不急。”
“谢谢宋哥。”
“闻离。”蒋新然喊完走过来，看到宋濂，朝他点一下头。
宋濂说：“那你们聊。”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去找导演。
蒋新然等他走了，才说话，一开口就说：“你要不要换一家经纪公司？”
闻离望着他木木的脸，“你也来帮你经纪人探口风？”
“不是。”蒋新然说，“你是我朋友，我为你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的情况，只有解约换公司，才能解决。”
这倒是真的。
但是，就算换另外一家公司，也难保不会重复今天的事。
哪家公司不想赚钱？
蒋新然盯着闻离一会，眼睛亮亮，压低声音说：“其实，你完全可以签到穆老师的经纪公司呀，你们的关系，他哥哥肯定不会压迫你，你们还可以——”
闻离哭笑不得，连忙阻止他，“打住打住！”
“哦。”蒋新然闭了嘴。
过一会，他眼睛再次亮起来，刚要说话，闻离手机先响了。
闻离跟他比个手势，拿着电话走到角落，一接起来，穆离越就说：“阿离，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