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照片的背景很模糊,能看得出来是在酒吧,但就自己的脸拍的那叫一个高清,照片里他周围围坐着一群衣着大胆的Beta。至于为什么是Beta,因为帝国保护Omega,让Omega从事性行业可是犯法的事情。

酒吧里灯光迷离,气氛暧昧,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喝酒。但此情此景光是看着就让人脑补得出来后续无数的不可描述。

底下的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的,毕竟奥斯为帝国征战十几年,是帝国人民心目种的英雄,更何况他还出身高贵长相英俊,当初帝国上将下嫁二皇子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无数民众甚至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甚至觉得王室太过傲慢,按照奥斯上将的身份,一个王室没有什么实权的二殿下有什么资格?

最后还是奥斯亲自出面,表示自己已经认定了一生的真爱,所以希望大家能给出祝福。

——啊啊啊啊,房子塌了!这就是伊格殿下的态度,结婚不过才半年而已,真是太恶心了!亏得我当初还真情实感磕过伊奥,口区没想到糖里有**……对不起,真的把我恶心到了……

——当初婚礼上的誓词都喂了狗吗?王室里的人都是这样吗?这还是被拍到了的,所以其实伊格殿下本人私底下一直都是这样吧……

——可以离婚了吧,帝国婚姻法对王室是无效的吗?奥斯上将为帝国出生入死是为了嫁入他们王室受这种气的吗?不行了,越说越气,不看了不看了,什么时候离婚了告诉我一声,渣男没有心,是不会悔改的。

帝国毕竟已经趋于民主时代,王权也并非不可侵犯,这些官媒下面的留言还算是比较温柔的了,一些娱乐媒体下面,他已经彻彻底底被魔化成了一个世纪大渣男。

当然也有一两个伊格的拥护者在里面微弱呼喊,这只是一张去酒吧的照片,又没有真的拍到上/床,去喝个酒又做错了什么?

但是这话根本没有人谁会信,如果是那种环境好的清吧就算了,来这种地方只是单纯喝酒,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

【宿主大人,他们真的误会你了呀……毕竟你真的只是去喝酒的嘛……】

【是啊,我一个喜欢喝酒的小王子又做错了什么?】

楚宴关掉通讯器,自己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发信息骚扰奥斯。

发着发着忽然发现自己通讯器插进来了一个通话,是这个世界他的便宜父亲,对方似乎强压着怒气,语气里的厌恶几乎化作了实质,让他赶快过去军政大楼一趟。

楚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还没说什么,对方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爸爸一点都不爱我,我真是太可怜了……】

如果不是看到宿主大人脸上的期待表情,系统都有差点相信了:【……】

军政坐落在帝国议院的不远处,建于法院保护区,门口有武装军官巡逻。附近有邮局和海关大楼,远远就能看到门口巨型楔石上雕刻的大字。

楚宴的私人悬浮车车牌处有王室的徽标,门口的军官见到之后没拦,直接放了行。

一路乘电梯上了二十一层,电梯打开,楚宴就看到了一身铁灰色军装的奥斯。

奥斯留着黑色的短发,挺括的军装衬得他身材挺拔悍利,他闻声抬眼,在看到楚宴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一点意外。

接触到他无声的疑惑,楚宴按住了电梯,等到奥斯进来过后,松开手不在意地微微勾了勾唇:“过来挨骂。”

说完便靠着电梯沉默了,奥斯也瞬间明白了他过来是什么事情,那条新闻一大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国王肯定无法坐视不理,任由媒体这样肆意抹黑王室的名誉。

说起来他们的婚姻一直都不被外界看好,奥斯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伊格的绯闻了,是真是假他到现在也根本无法分辨。前世,一开始伊格面对他的质问还会与他解释,虽然那解释可以堪称敷衍,可到了后来竟然连敷衍都不屑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已经麻木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再次经历的时候,他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愤怒。

很快“叮”地一声,电梯就停在了顶楼。

楚宴率先出了电梯,奥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也很快抬脚跟了上去。

门口处站着的是奥斯的父亲,同样是一身铁灰色的军装,不管是长相还是周身的气势基本都是几十年后的奥斯,虽然年过半百,但是仍然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威严气度。

奥斯走过去,低声道:“父亲。”

伯安上校却没有看奥斯,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楚宴,道:“伊格殿下。”

伯安凝视着面前的青年,十几年的时间让他的长相与当年的霍伯克越来越像,连他看的时候都有时会忍不住恍然。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满意奥斯和伊格的这段婚姻,倒不是对于二殿下有什么不满,只是单单是这个人特殊的身份就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伯安叹了口气,恭敬道:“殿下,陛下让您先进去。”

*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国王就站在窗前,手中拄一根装饰华丽的狮头权杖,听到声音,目光便犹如鹰隼一般朝着楚宴这边看了过来。

“父亲。”

国王看到这张脸,就感觉自己脑中仿佛燃起了一股爆烈的火焰,他大步走上前,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瞳孔,还没开口。

——啪

手掌触及脸颊,一声清脆的声响,楚宴的脸被他这巨大的力道给打偏了过去,很快脸颊处火辣辣的刺痛感便瞬间蔓延开来,耳边都嗡鸣了一阵。

“混账,我们王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似乎是觉得不解气,国王扬起手第二个巴掌就要落下,却被楚宴一把握住了手腕。

“够了吧?”

国王恨恨地将手放下,走到书桌边,将报纸直接摔进楚宴的怀里:“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些年你还嫌胡闹得不够吗?”

“奥斯就在外面,你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

楚宴却根本不看,直接将报纸扔进了垃圾桶,冷笑一声问:“丢脸?父亲您不如问问自己,我母亲与您结婚三年才生下我,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才生下来一个四岁大的孩子?”

国王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楚宴。

“我母亲活着的时候,你恨我母亲,不过是因为你无能。现在她死了,你恨我,还是因为你无能。”

国王脸色气得发白,眼睛都红了:“住嘴!”

他气急败坏之下,竟然顺手拿起了书桌上的烟灰缸朝着楚宴站的地方砸了过去。

质地坚硬的烟灰缸顺着滚下,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额角马上也有鲜血顺着侧脸滴落,楚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却见他的父亲有些慌张地看着自己。

他脸上的怒气倒是瞬间消散了,只是神色仍旧冰冷,转过了脸,似乎并不想再看到他一样:“以后这些话不准再说了,好好的父子为什么非得见个面就要闹得跟仇人一样?”

楚宴嘲讽地笑了笑:“父子,您还承认有我这个儿子?”

“安分守己地当你的帝国二殿下不好吗?你倒是问问自己这些年干得混账事还少吗?奥斯是什么身份,他能下嫁你,你就该好好珍惜!”

见对方仍然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国王心中也不由地浮起一股焦躁和深深的无力感,终于摆了摆手,道:“算了,我管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楚宴冷哼一声,似乎是觉得好笑:“好自为之,这些年您也就会说这四个字了。”

国王愣了愣,转过头头看他,却只听“嘭”地一声,门被狠狠地带上,人也已经出去了。

……

走廊尽头的窗边,伯安上校看他儿子一副神魂不属的模样,本来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苦口婆心地问:“你们怎么回事啊?当初不是闹得要死要活都要在一起吗?才多久啊感情就出现问题了?”

奥斯摇了摇头,无话可说。他怎么解释,或许伊格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本来就是奔着利用欺骗来的,这层浅薄到一戳就破的关系,根本就不值一提。

现在伊格还愿意和自己玩一玩爱情游戏,不过是自己对他仍然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不过我倒是听说你昨晚是在酒店睡的,婚姻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维持,你本来平时工作就忙,如果还不多花点心思的话,感情的确很容易破裂啊。”

奥斯看了自己父亲一眼:“不是,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刚说完这句话,奥斯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开了,楚宴从里面走出来,半边脸颊上都是未干涸的血迹,奥斯心脏一缩,立马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奥斯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正准备伸出手看看他的伤口,却被对方抬手挡了回去。

对上楚宴那双冷淡的浅棕色瞳孔,里面的厌烦根本不容错认,奥斯对这个眼神实在太过熟悉了,这一瞬间时间被拉得很长,这个厌恶的眼神熟悉到他心脏都止不住地霎那间痉挛抽痛起来。不过就只是他愣神的这几秒钟,再抬眼,楚宴就已经走远了。

……

砰——

空旷的射击场里,头顶的灯光耀眼而刺目。随着枪声响起,远处的报靶器显示出鲜红的数字,旁边的克维德摘下消音耳麦,看向旁边的人,见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接连几枪,报靶器上先后显出几个鲜红的数字:10环。

被叫出来就是来射击场,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克维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陪他练枪的工具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克维德都快在躺椅上听歌睡着了的时候,声音才停了下来。

“终于舍得停了?”

楚宴没说话,拧开水喝了一口,直接靠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克维德看着他额头上那一块显眼的纱布,问:“你这是被你家那位开了瓢?我早就说过让你收敛一点,奥斯是谁,你这胳膊你这腿儿,他能一个打三个。”

楚宴睁开眼睛,淡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映出冰冷的光:“别跟我提他,心烦。”

克维德笑了笑:“我们的皇子殿下果然喜新厌旧,这才多久呢就烦了。你要敢在他爹伯安上校面前这么说,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我找你过来不是给我添堵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见他语气真的有发怒的意思,克维德也立刻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换个话题继续道:“既然不开心就别在这里练闷枪了,去喝酒呗?”

楚宴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伤口:“医生说不能喝……”

克维德点了点头,心说的确不能喝,就在他在思考什么活动能让这位爷高兴起来的时候,一转头却看到射击场门外站了个人,因为除了两面承重墙之外,另外两面墙都是玻璃材质的,所以不管从里面看外面还是从外面看里面一清二楚。

“诶,你家那位追杀到这里了,我先走了。”

楚宴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穿着一身铁灰色军装的奥斯,正稳步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