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难道能结婚吗

这话说到钟子铭心坎儿里了,他擦了擦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不知为何,此刻看着田昕忙碌的样子,他竟然有点失神,仿佛这是好多年以后的生活场景。很快,他想到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立刻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连声音也清冷了,“我先去楼上,你忙完直接上来。”

“好。”田昕应声。

待她收拾完碗筷、汤勺,发现钟子铭已经将卧室整理好了,正在书房里看文件。

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进来,“还在忙工作上的事?”

钟子铭将视线挪至她身上,笑着说:“是啊,劳碌命。”

田昕朝他走近了一点,站在他身后,试探着问:“什么时候手术?”

钟子铭没有着急回答,只感觉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他反过手握住她的手背,声音很轻:“谢谢你来看我。”末了他又说:“我妈妈好像很喜欢你。”

田昕没好气地收回手,“别臭美,我只是顺路而已。”

钟子铭也不生气,笑着问她:“过几天就要进剧组了,安心工作。”她马上要拍都市剧了。

田昕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脖子,心里有点难受,“我好着呢,要你担心我?”

钟子铭不说话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外边都在传你有个圈外男友,你也不澄清绯闻?”

“什么绯闻?这是事实。”田昕没好气地说道。

钟子铭心头一暖,“家里知道你跟我这么个病人在一块儿?”

田昕的眼圈红了,手臂收紧了几分,闻见他领口处带着凌冽的雪松气息,微苦,有点像洗发水的味道,又有点像帝门特雪的前调,她闻得鼻尖一酸:“你胡说什么啊?什么病人,上周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接受了手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钟子铭平平静静地说:“今天是周末,本来想陪你购物的——”

话没说完,被田昕打断:“你少拿东西打发我,我挣得也不少。”

钟子铭笑了,甜言蜜语道:“总得讨你欢心吧?你说是不是?”

田昕闷着头说:“你别赶我走就行。”她顿了顿又说:“要不是我昨天打电话来,还不知道你病了,在家休息。”

“我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嘛!”钟子铭又开始不正经。

眼看着她都要哭了,钟子铭立刻收敛起笑意,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她倒好,脸颊烧得通红,梗着脖子看向别处,仿佛再多说一句眼泪就要掉下来。

钟子铭拍拍她的背脊,柔声哄道:“好了,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田昕与他四目相对:“我想要你。”

“你这个小姑娘,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他伸手揪了揪她的脸,“谁教你的,以前那些男朋友?”

田昕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你敢说你之前没几个女朋友?”

钟子铭敛着眉眼笑了,面容英俊而温柔,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是有那么几个。”

“到哪一步了?”

钟子铭抬起头,蹙眉道:“你还要查旧账?那你先说。”

田昕支吾道:“上大学的时候有男朋友,那时候不懂事……”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避重就轻呢!”钟子铭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撇嘴道:“那还不是跟我一样。”

田昕大起胆子来了,拽住他的领口,“你还没说清楚呢。”

钟子铭臊眉耷眼地说:“嗐,那还不是该发生都发生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两个人笑了起来,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不着过分隐瞒过去。

田昕靠在他肩头,“往后不许你有别人。”

“嗯。”钟子铭轻轻

应声,细说起来,跟以前交往的女孩儿相比,他和田昕还没到哪儿是哪儿,可能是最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心脏又不舒服。更何况人慢慢在成长,感情变得愈发内敛,心理需求远大于身体需求。

钟子铭抱了她一会儿,到中午了,拿起桌上的手机:“我点餐了,中午一起吃饭?”

田昕摸了摸他的喉结,声音里透着笑意:“有人管饭还不好啊。”

“不过下午你还是得回避一下。”

“为什么啊?”她好不容易今天有空过来。

钟子铭说:“下午钟恺凡要来,这也是尊佛,特别难缠。”

田昕想起自己给钟恺凡发送视频那茬,顿时乐了,底气十足:“有你在,我才不怕他!”

钟子铭伸出食指点了点她:“我可事先申明,我打不过钟恺凡。”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空气里飘荡着丝丝甜蜜,可是田昕听了这话又特别心疼他。

“那行吧。”田昕猜到他们可能有其他事要谈,不想过多干预,于是敛住心中的不舍,“我陪你吃完饭再走,不会占用很多时间。”

钟子铭轻轻捋了捋她的长发,两个人这么近距离地挨着,光线落在她白皙的脸庞,隐约看见她耳际的碎发,呼吸处带着清甜的水蜜桃味,这气息应该来自唇膏,他有点想吻她……

但是钟子铭忍住了。

下午三点多,钟恺凡来了,他站在玄关处换鞋,朝屋内扫了一眼:“就你一个人?”

钟子铭双手环胸,站在他对面,不上班的时候,他打扮得很随意,闲适中透着慵懒。

“是啊,”钟子铭心想妈妈不至于跟其他人提起田昕,于是睁眼说瞎话:“茕茕孑立嘛。”

钟恺凡笑了,他隐约记得钟子铭不太爱喝咖啡,带了点茶叶过来。

“哎,真是客气了。”钟子铭接了过来,俩人往客厅的沙发区域走,钟子铭泡了两杯茶过来。

钟恺凡瞧着澄澈透亮的茶水,抿了一口,哂笑道:“你这茶不错,味道清冽,哪儿买的?”

钟子铭坐在单人沙发上,坐姿放松,语气十分闲散:“朋友送的,我也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说的是上回冯聪他们送的君山银针。

“身体好点儿没?”

“就那样吧。”钟子铭语气淡然,他并不想把自己考虑动手术的事告诉钟恺凡,虽然医生已经劝了他多次,再过几个月吧,就是工作量得减轻一点了。

“周一开会你没来,有个事儿我倒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目前启润考虑第三次举牌,如果考虑百亿回购计划能行吗?”

钟子铭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钟恺凡今天是来谈公事,他也没敷衍,实事求是地说:“有点儿悬,到嘴边的东西谁舍得松口?”

钟恺凡心情沉重,其实这些事他之前心里有数,现在只是更加确认了那份渺茫感。

气氛沉静,唯有茶香袅袅,轻柔妙曼地冉在空气里。

“老肖没给你支点招儿?”半晌,钟子铭笑着问道,抿了一口茶说:“他可是个好军师。”

钟恺凡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仿佛在想另外一件事,“保监会最快什么时候出结果?”他在考虑启润股份有限公司资金的合法性和规范性,也算是曲线救国。

“诉求已经反映了,启润既然敢来,肯定有所准备,真要没查出问题,你也得做好准备。”钟子铭语气平静地说道。

钟恺凡呼吸沉沉,侧过脸看他,嘴角带了点笑意:“我忽然发现你倒是挺适合在生意场上混,黑白通吃。”

“哎!”钟子铭一听这话直摆手,立刻说:“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可千万别咒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半晌钟恺凡才接着问:“徐策是不是

你的人?”这位明面上主张启润入股的财务总监徐策,在公司待了好多年了,他舅舅是钟氏的旧部。

钟子铭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吃得了那么多?”

“之前的假账证据是你提交给肖正的?”

钟子铭不说话了,只是静默地坐在沙发里,让人分辨不出立场。

钟恺凡坐起身,双肘搁在膝盖上,端起茶杯,凝视着杯内沉浮的茶叶:“说起来,我还得谢你。”

钟子铭嗤笑:“谢我?我劝你别把我想得太好。”

“这些年你在汇鼎,背了不少黑账吧?”

这话如同一剂闷锤砸在空气里,让人简直喘不过气来,钟子铭竟然有点紧张,他猜测钟恺凡是不是查到什么了,甚至有点怕他继续说下去,于是打岔道:“别光说我啊,你和林远那事儿怎么样?”

钟恺凡敛住眉眼,笑意清浅:“能怎么样?还能结婚啊?”

钟子铭笑了,“得,你现在也是滴水不漏了。”说到这里,他倒是说了几句实话:“现在风头正厉害,能避嫌就避嫌吧。”

钟恺凡蹙眉:“你倒是很清楚,最近日子过得太甜蜜了?”说起来,钟恺凡也在试探钟子铭的底牌,知道他对一个女明星上心了,要不然也听不到那些风言风语。

钟子铭心思通透,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哎,能跟你一样吗?你那故事能在财经页面写上好几页呢,大众有猎奇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尽量吧。”钟恺凡语气沉静。

茶喝到一大半儿,钟子铭又帮他添了热水,“先稳住致凌有限公司,即便合作了这么多年,还是要有防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