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恺凡担心自己有点驾驭不了这头野兽,他喘着气,被林远压在身下,身体被猛烈地撞击着,原来被进攻还会有莫名的快感。他将手指分开,温柔地抚摸着林远的头,穿梭于他的发丝间,仿佛那是森林之王额前最神圣而不可触碰的毛发。
野兽需要在森林里驰骋狩猎,那他来做森林好了。
刺激达到了极点,钟恺凡闷哼出声,两鬓潮湿,忍不住蹙眉道:“你特么……是饿死鬼啊?”
林远面颊酡红,浑身都汗透了,感觉比跳舞还累,他亲吻着钟恺凡的嘴角,呼吸游离在恺凡耳旁,一字一顿地说:“都这么久了,你说呢?”
下一秒,林远轻轻咬住了钟恺凡的喉结,忽听他发出一阵愉悦的喘息,彼此都快乐到极致。
林远不是怕钟恺凡,是没有得到允许,绝不会贸然进攻。他对钟恺凡始终有敬畏感,既然爱一个人,就应该尊重他的意愿。爱的基础是相互尊重,这样的感情更持久,拥有生生不息的力量。
即使钟恺凡今天没说,他也不急那么一时半会儿,以他对恺凡的了解,感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不得‘要星星不敢给月亮’,他知道恺凡有多爱他。因为他对钟恺凡就是这种状态,太爱了,反而不敢轻易打扰和触碰,要用成年人的力量去克制私欲。
真正的爱情不该将彼此拖入深渊,应该借助彼此的力量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因为某个人的存在,更加热爱这个世界。一闭眼,觉得整个宇宙都在熠熠生辉,仰望天穹,连银河都在说我爱你。
良久,林远累得趴在钟恺凡身上,仿佛已经进入贤者模式,唯有急促的呼吸证明着刚才的汹涌。钟恺凡吻着林远的手心,另一手放在他腰际,想起上次在江西林远说腰痛的事,他没好气地说:“你以前说腰痛,跳起舞来吭都不吭一声,林远,你挺能耐?”
“哈哈哈哈……”他闭着眼,餍足到了极点,仍不满足似的,手滑进被窝,游离在钟恺凡身上,“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啊,身上这么滑。”
钟恺凡轻笑:“别给我打岔,我问你话呢,腰还痛不痛。”
林远吻住了钟恺凡,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更像是一种低语,他与钟恺凡呼吸相抵:“私教一直在帮助我恢复,所以还好。”
钟恺凡稍稍放了心,又嘱咐道:“任何训练得坚持。”
“我知道。”
半晌,察觉到钟恺凡想轻轻推开自己,林远懒在他身上不肯动,“急什么啊,我还没回过味儿来……”
听这话的意思,钟恺凡觉得林远还想继续,他立刻说:“我想洗澡。”
林远搂紧了他的腰身:“别想跑。”说着,又吻了吻钟恺凡的下颚。
钟恺凡捏了捏他的脸,鼻息透着笑意:“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林远睁开了眼,眸光清亮,“你不就比我大一岁么,哪儿年纪大了。”
钟恺凡捏着他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叫爸爸——”
“滚!”林远的手滑进被窝,惩罚式地在钟恺凡腰上捏一把。
钟恺凡笑得喘不过气来,“那叫声‘哥’总行吧?反正我也比你大。”
林远嗤笑:“让钟子铭叫,我可喊不出口。”
“别提他!”
林远说:“干嘛啊?说起来,我是不是得感谢他……”
要不是钟子铭把钟恺凡吓了一跳,钟恺凡不会半夜折回剧组,他俩没那么快和好。
想到这里,林远竟然有几分感慨。
钟恺凡冷哼:“谢他?那小子聪明着呢,明里暗里都有人。”
说到这里,林远神志清醒了一点,“汇鼎那事儿处理得怎么样?”
“耗着。”
“耗着是什么意思?”
钟恺凡叹气:“股权争夺涉及多方,哎,都是利益之争,只能明面上先耗着,其余条件慢慢谈。”
林远从钟恺凡身上滑下来,躺在他怀里,眼睛亮亮的,“你能不能说简单点?”
“你能不能别在床上聊这些?扫兴。”钟恺凡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行行行——”
待俩人重新洗了个澡,林远已经累得完全没兴致了,这样也好,能好好聊天了。
看看床头柜的手机,已经一点多了,钟恺凡换了干净的衣服过来,揉着他的头发:“睡觉。”
林远卷着被子凑过来,语气雀跃:“哎,恺凡,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钟恺凡本来准备关灯,听见他这么说迟疑了一下,耐心地问:“什么问题。”
林远眨了眨眼:“恺凡,你说为什么海尔兄弟不穿上衣、小熊维尼从来不穿裤子?这样不是把小朋友教坏了吗?”
钟恺凡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知道林远的脑回路跟别人不同,总能用天真的语气开黄腔,简直像脑壳有包一样。他倒也没有敷衍林远,顺着他的话说:“海尔兄弟那不是卖冰箱的吗?既然要卖冰箱,肯定不能穿很多衣服,否则显得不够凉快,制冷效果不好。”
林远狐疑地瞧着他:“卖冰箱也不能不穿衣服啊,这多不合适!”他说得可真够一本正经,一副正义之神的模样。
钟恺凡眯着眼,想起林远之前的舞台照,“你不照样穿过真空西服吗?胸口空荡荡的,跟海尔兄弟有什么区别,在B站上都被网友剪成合集了。”
林远心里一甜,钟恺凡还知道这个?他贱兮兮地说:“我那是卖艺不卖身嘛。”
钟恺凡挑眉:“你不是卖身给我了吗?”
“滚——”林远气恼地朝钟恺凡砸枕头。
钟恺凡笑得喘不过来,讲来讲去,林远这个憨憨儿还是被自己套路了。
钟恺凡欠身关灯了,满屋子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黑暗中,林远又问:“哎,你刚刚还没说完呢,小熊维尼为什么不穿裤子?”
“我特么哪儿知道,你不也没穿吗?”
“哈哈哈哈……”林远笑得直打滚。
“睡觉!”钟恺凡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甜意,钟恺凡躺进被窝,将林远捞在怀里,往他脖颈处吻了吻,细密的刺激感让林远下意识脖子一缩,他虚脱地说:“还来啊,我累死了……”
钟恺凡笑了笑,也累到了极致,脸颊贴着林远的后脖颈,呼吸滚烫:“你身上怎么有泡泡糖的味道?”
虽然是背对着钟恺凡,但他贴近了身后的人,“那是因为你想吃糖了。”
钟恺凡闭着眼:“你就是糖。”
林远心里美滋滋的,一想起醒来又要忙到抽风,他便丧气道:“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就不美好,真想睡到自然醒。”
钟恺凡却觉得诧异:“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很开心吗?况且舞蹈是你的长项。”
林远唉声叹气:“那帮小孩儿又不听话,哪儿跟我跳舞的时候一样?”
钟恺凡嗤笑:“报应。”
“什么报应?我说得可是实话,说两句那几个成员就快哭鼻子了。”
钟恺凡与他十指相扣:“你不是也不听我的话么?现在可不是报应来了?”
“恺凡……”听见他这么说,林远自责地转过身,心里有点慌:“过去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行不行?”
“我哪儿管得住你。”钟恺凡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以前吵架时的确没少让林远遭罪,但在这段感情里真正做主的不是强势的自己,而是温和的林远。
更何况最早的时候,林远那么难追,他只是瞧着温和可爱,骨子里犟到了极致,要驯服他,那不得脱层皮。
林远倒也不是瞎折磨人,感情未明朗时,钟恺凡能清晰地感觉到林远的戒备与谨慎,他从来没有羞辱过钟恺凡,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不愿意敞开心扉。他很善良,稍微对钟恺凡好一点,钟恺凡就想更近一步。但他又那么犟,说不肯就是不肯,钟恺凡至今都不愿过多回忆那种求而不得的心境。杀人何须见血,攥着自己那颗心却不予以回应才折磨人。
所以感情进入平稳期以后,钟恺凡特别珍视他,再加上他又是特别好的一个人,一旦敞开心扉,那便是予取予求,钟恺凡不敢有半点懈怠。以至于有段时间,钟恺凡总觉得幸福是偷来的,林远真是要什么给什么,这是钟恺凡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年少的感情相对清浅,平心而论,钟恺凡不敢说自己十几岁时有多深刻,但林远显然来真的了,对待感情特别认真。那行吧,来真的就来真的,谁怕谁啊。
时间一晃,他俩都快认识十年了,这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情,想不深刻都难了。
察觉到气氛凝滞,林远连忙说:“怎么管不住啊?”说着,他在他心口蹭了蹭,短发很柔软,“我那么乖,从来不给你惹麻烦。”都是有苦往肚子里咽,连哭声都不敢有。
钟恺凡听得鼻尖一酸,回搂住了他,带了点鼻音:“等这段时间过了,咱俩好好商量一下往后怎么办吧,你这么唱唱跳跳的,还这么多粉丝,我是真架不住,见你一次太难了。”
林远无力地叹气:“我要是个女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站在恺凡身边,说着,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抬高了语气,又开始脑洞大开:“好多剧本里不都写女主带球跑吗?我要是女人,如果不能跟你长久地在一起,我也带球跑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