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适宜,钟恺凡还穿着衬衣,没系领带,扣子却扣得严严实实,英俊又正经的一张脸。
林远静静地瞧着,想起很久以前恺凡就是这样,如同迎光而生的向日葵,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阴郁,浑身上下散发着被太阳晒过的蓬松气息。一旦靠近,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靠近他就是靠近阳光,那是一种向阳而行的渴望。
脑海里闪现他肩上的白大褂,胸前口袋里挂着规规矩矩的签字笔,偶尔写字时手腕用力的利落动作,对待病人时耐心又温和。
画面切换,他换了身黑色西装,身后跟着三五个人,在人群中瞩目又矜持,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仿佛很难看见悲喜。可只要恺凡眼角透了一点笑意,稍微冲自己勾勾手,纵使身后牵扯着密密麻麻的网,他也能奋不顾身地朝恺凡奔来。
恺凡克制而谦谨,用不着蛊惑,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凭空想要占有。
林远收回思绪,看着钟恺凡那张禁欲的脸,竟然生出一种破坏欲,控制不住地伸手触碰恺凡的喉结。恺凡目光清澈,满眼的纵容与眷恋,没有一丝抵抗,如远山一般沉默地等待他来。
他的手竟然有点不争气地发颤,一颗一颗解开恺凡胸襟前的扣子,很快,他看到了恺凡紧实的肌肤,锁骨很明显,阿远的耳根控制不住地红透了,烧得有点痒。
恺凡的手顺着他的腰窝往上,稍稍用力,阿远便朝自己匍匐了过来,他蹙眉,语气间带了点嫌弃:“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阿远手肘抵在恺凡胸前,一双眼璀璨透亮,像做错事被人发现的心虚孩子。
但是恺凡知道阿远想要,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无比熟悉,那是刻在骨子的亲密与默契。
“会不会有人进来?”阿远朝身后觑了一眼,悄悄问。
“不会。”
“你不怕绯闻缠身?”
“不怕。”
“我这几年真的没有别人。”
“我信。”
“我……”林远还想说些什么,被钟恺凡直接打断,“你特么有完没完?十万个为什么?”
林远被他吼得一哆嗦,手肘一滑,额头磕到钟恺凡的下巴,“你凶什么凶?!”他揉着脑袋喊痛,接着说:“我简直要被你吓死了。”
钟恺凡摸着他的后脖颈,鼻息处透着愉悦,又掐了掐他的脸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扮猪吃虎?”
阿远雄赳赳气昂昂地问:“你骂谁呢,谁是猪,谁是虎?”
“试试不就知道了。”
“唔……”
所有的声音被吞没,钟恺凡轻抬阿远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舌,他一点也不着急,缓缓勾出阿远心中的贪念。在他的鼓舞下,阿远终于胆大了起来,唇齿相依间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勇敢。
阿远回握住恺凡的脖颈,顺着他的下颚线吻了下去,视线渐渐变窄,光影变换间阿远隐约看见恺凡的喉结动了动,鼻腔发出闷哼声,这声音直往脑仁儿里钻,把阿远仅剩的神志炸得粉碎。
身和心都找到了归属感,面前是恺凡温热的身体,呼吸间全是恺凡身上的味道,很淡,像沐浴露的清香,带了点松木凛冽的气息,锁骨以下却透着阵阵暖意,让人恨不得死在他怀里。
阿远保持着跨坐着的姿势,吻着吻着忽然停了下来,脸色似乎不大好。
钟恺凡眼神迷离,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阿远低垂着头,脸颊绯红,微微蹙眉,面色有些痛楚,不像是开玩笑,凑在恺凡耳旁低语:“我腰痛,有点吃不消。”
钟恺凡闷笑出声,爱怜地往他后腰揉了揉,“旧伤?”
阿远趴在恺凡耳旁喘气,点了点头,“上回吊威亚的时候摔下来,就一直有点后遗症。”
“不是练舞的老毛病?”恺凡恢复了些神智,记起阿远以前就有腰肌劳损,家里常备着中药贴膏,“晚点儿我帮你按按。”
阿远无力地点头,从恺凡身上滑下来,忍不住吻了吻恺凡的嘴角。
钟恺凡开始嘴欠,捏着他的下巴问:“谁是猪,谁是虎?”
阿远笑出声来,眉眼舒展,露出洁白的牙齿,连连讨饶:“我是猪,我是猪,总行了吧——”
钟恺凡翻了个身,把阿远抵在身下,手掌探进他的衣服里,触摸到光滑的肌肤。
阿远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轻轻咬了咬下唇。那是一张唇红齿白的脸,钟恺凡瞧得心神荡漾,手指控制不住地滑向阿远腰间,稍一用力,皮带扣松了。
阿远枕着手臂喘气,忽觉腰间一凉,隐隐察觉到恺凡下一步动作,他立刻按住恺凡的手,“别,恺凡。”
钟恺凡眼里带了点潮湿的笑意:“怎么了?”
阿远抱住他的脖颈,声音哽咽:“恺凡,我不能委屈你,真的,我知足了。”
恺凡说:“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过。”
阿远不忍心,想了想还是觉得愧疚,“那我帮你吧?嗯?”
恺凡腮帮子紧了紧,没好气地说:“矫情什么?”
阿远摸着恺凡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就当我矫情,让我来行不行?”说着,他已经弯下腰。
钟恺凡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咬了咬牙:“不是说腰痛吗?”
“腰痛又不影响这个。”阿远叹了口气,面色坦诚地说道。
钟恺凡听得眼眶湿润,兴致减了大半儿,说什么都不肯继续了,只是抱着阿远窝在沙发里。掌心触碰到阿远瘦削的背脊,恺凡的心又控制不住地疼起来,为什么明明抱着阿远,他还是觉得像一场虚妄,让他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阿远一旦对他好,他就受不了,让他不断回想起从前那些日子。分手时挖心剖肝地难受,钟恺凡到现在仍历历在目,他还是有点恨阿远。可是看着阿远这么体贴,知道他这些年没别人,恺凡简直找不到一点理由去解释从前。
半晌,他还是问了:“阿远,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