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一脸憔悴地坐在床上,直叹气。
一声接着一声。
盛云飞一边盯着自己终端上的最新研究数据,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问:“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刚才要拒绝?”
江叙震惊:“你都听到了?”
冷哼一声,盛云飞扯开嘴角:“用脚都能想到,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那两位围着你转。”
听到这儿,江叙“唉”的一声长叹。
他第10086次尝试着对盛云飞说些关于“剧透”的话,嗓子依旧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试了几次无果,江叙垂下头,丧气的一逼。
【天真。】
仿佛出现了幻听,系统的嘲讽在脑海中回荡,这就是他习以为是的下场。
“砰——”
窗外升起悠远而沉闷的礼炮声,此起彼伏,江叙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看来仪式正在继续,怪不得刚才希夜匆匆被喊走。
走前还不忘交代盛云飞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突然想到什么,江叙偷瞄一眼盛云飞,见他正专注在实验数据上,点开床边自带的智能上网本。
刚接入网,关于游昭任职的消息铺天盖地袭来,连手写输入都带有礼花的特效,显然是全球的盛事。
对东区的居民来说,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位年轻帅气的领导者更加令人兴奋的话题。
果然不出江叙所料,关于游昭出事的消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所有人只被告知游昭身体有恙,提前退处幕后。
零星几个网友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发出质疑的声音,猜测游烈的退休另有隐情,但都是往高层势力斗争的方向引导,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真正的游烈已经死了。
江叙突然觉得一切都很魔幻,从虫族莫名其妙的入侵开始,东区高层除了一开始震惊了几天,之后反应过于冷静和克制,对于他这个最大的嫌疑人也是说放级放,除了右脚上的监视镣铐,甚至连个回访和监察都没有设置。
而且,这个虫族杀了游烈之后,为什么就此销声匿迹,还是说,他还做了其他的暗杀行动,只是没有被爆出来?
不行,他必须赶紧想办法把这个事儿说出来!
右脚的电子镣铐已经被宋烬远破坏,意味着他从此可以自由行动,江叙望着一旁专注看实验数据的盛云飞,躺下开始装睡。
刚才他就听到盛云飞的终端不停地响提示音,应该是实验室有了发现一直才催他。
为了让盛云飞放下心来,江叙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闭上眼睛,仔细辨别周围的声音,江叙突然有点想念系统,以前像是这种时候,系统都会及时向他反馈信息。
说起来,系统这次任务又失败了,他会不会再参加一次任务经验交流大会。
在心里默默向系统道歉,江叙又想叹气了。
等了半天,终于听到盛云飞的脚步声,他先是走上床边,像是在确认江叙是否睡着,半晌才走出病房。
确定盛云飞已经走远,江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抬脚就往外走。
角落里的管家摄像头随着江叙的移动跟着评析,像一条盯梢的蛇。
“管家系统分支003提醒您,由于高权限的外出禁止令,请立刻退回到病房。”拳头大小的智能管家亮着猩红的光眼,一板一眼地警告。
勾起邪魅一笑,江叙轻哼,他早就想到,盛云飞不会这么轻易掉以轻心。
自信念出一串数字,江叙庆幸自己还记得上一世希夜告诉过他的联邦内部最高权限的密码,不然今天他不可能走出这间房。
果然,电子管家的摄像头恢复了理智的绿色,温和地说:“权限正确,随时为您服务。”
江叙刚走出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摄像头的电子脑袋,严肃交代道:“不准监视我,不准将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好的,请问还有什么要求?”
心情好了一点,江叙问:“任职仪式结束了吗?”
电子管家的绿色指示灯十分规律地闪烁:“仪式已经进入尾声,预计在15分钟后结束。”
“那么,仪式结束后主要宾客的休息室在哪里?”
提前躲进宋烬远房间的窗帘后面,江叙心情紧张又忐忑,刚才从电子管家那里打听到,因为仪式结束后游昭有要事所以直接返回东区,只有宋烬远会留在这里一晚。
他原本的计划是趁着仪式结束,悄悄找游昭,让他带自己回东区。
“您的口令只适用于联邦内部,想要突破游昭身旁的安保,成功的可能性忽略不计。”管家诚实的语气,让江叙想起了逝去的系统。
如果是系统的话,一定会一边帮他计算,一边无语地念叨他,天天都在想些成功率很低的事情。
门外的脚步声拉回了江叙的思绪,出乎意料的是,明显传来了两个人的动静。
虽然不可能有人伤害的了宋烬远,但出于惯例,联邦依旧帮宋烬远安排了一整层楼作为休息点,一般人根本没有权限接近。
会是宋烬远和谁呢?
感应门识别了身份自动打开,江叙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方便更加清楚地看到门口的情况。
宋烬远的房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足足有两个人那么高,联邦似乎是参考了他的喜好,设置了层层叠叠且厚重的深色窗帘,拉开到两边时堆积的窗帘布完全可以江叙遮掩得严严实实,只要他不乱动,轻易不会被发现。
他本来没想躲在这里,但没了系统的帮助,他根本无法判断宋烬远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害怕其他人中途进来,不得不这样做。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江叙就有种直觉,宋烬远回来了。
宋烬远的脚步声和他这个人一样,不疾不徐之间,又带着点漫不经心。
但没想到的是,旁边有一个明显轻快些的脚步,从鞋跟的响声来听,应该是位女性。
江叙忍住了想要摸鼻子的冲动,有些尴尬。
“您好,尊贵的客人,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吩咐我。”
房间的电子管家自动打开门,热情地迎接。
与宋烬远一起进门的,是一位高挑的女士,江叙透过窗帘,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对方是身材凹凸有致。
“准备一杯醒酒汤送来。”女人开口,虽然是命令的口吻,但每个字的尾音仿佛都带着甜味。
“好的,请稍等。”
宋烬远突然开口:“不需要。”
听起来完全不解风气,但女人完全不在意,她语调像是撒娇一样:“好吧,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喝得有些多。”
她贴近宋烬远,在对方耳边吐气如兰:“你刚才喝酒的样子真迷人,我看了一整晚都不够……”
这大胆而暗示的话语,瞬间让房间的气氛变得浓稠,空气中飘散出淡淡的酒味,让江叙的喉咙一梗。
透过窗帘,宋烬远的表情看得不真切,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对方暧昧的姿态。
慢慢的,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江叙随即瞪大眼睛。
这个氛围,不会是他想那样吧?
他紧张地揪住了身旁的窗帘布,在他的印象中,宋烬远虽然看起来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但是私生活并不随意,曾经有数不清的男女投怀送抱,他从来都兴趣缺缺的样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眼看大门都还没关上,两人看起来就迫不及待的动作,江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起来,他选择留下来,宋烬远的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
明明一副没有他就要死要活的样子,没想到转眼就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
这会儿想避开已是不可能,江叙心一横,打算就地欣赏这场活春宫。
宋烬远以后要是再表现出一副偏执变态狂的模样,自己一定要当场揭穿他,想到这里,江叙甚至有点爽快。
两人衣服靠近时,摩挲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江叙又纠结起来,想看又不想看,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我看够了。”
宋烬远的嗓音因为醉酒带着微醺的磁性,和他性感的声音不符的是无情的动作,江叙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神,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
江叙呆愣在窗帘后面,不是要开始开车吗?怎么突然熄火了?
下一秒,眼前的事务变得无比清晰,伴随着窗帘被拉开的声音,宋烬远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吓了江叙一跳,下意思地露出尴尬的笑容。
宋烬远手里攥着窗帘布,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叙,血红色的眼眸因为酒精而发亮,他微微歪着头,一言不发。
“你听我解释,我来这——”江叙还没说完,就被宋烬远一只手扛起来,扔到了床上。
整个人被迫陷入柔软的大床,江叙还晕头转向之间,就被一只手强迫翻身,宋烬远撑在他身上,俯视着他,依旧一言不发,但那双眸子里□□裸的执拗和占有欲,几乎让江叙喘不过起来。
江叙本能地推拒了两下,被宋烬远一只手钳住压在头顶处,继续用那种压迫的目光凝视。
整个人僵硬住,江叙心惊胆战想起四个大字,酒后乱x!
像是印证了江叙心中的猜想,宋烬远突然俯下身子。
江叙身体止不住地微颤,他闭上眼睛,肩膀处却突然一沉。
“对不起。”
宋烬远将头靠在江叙的颈窝处,哑着嗓子道歉,“白天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