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孟衍失望的是，黑山羊幼崽的体积太大，包裹已经不会将这东西识别成可以纳入的物品了。他只能把有用的部分让莫嘉禾切割出来，然后塞进背包。
期间，其他两个战队全都一脸微妙的看着他。
因为黑山羊幼崽的长相实在是不可描述，而且还很恶心，尤其是被分尸之后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和味道，连菲尔斯都嫌弃的不想靠近。
孟衍的第二技能从没在之前的直播中露过面，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只能想到炼药那方面。如果厉矜和菲尔斯知道孟衍是想留着缝使者的话，一定会出手阻止的。
虽然不会交恶，但他们也不想见到孟衍的实力提升太高，那样会将局面变得难以把控。
丹尼尔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孟衍把那些尸体全部料理完毕。
但没来得及和孟衍聊太久，系统的判决就已经出来了。
【各位神眷者：非常抱歉，由于外力原因导致本场比赛作废，方舟会返还您在本场比赛中消耗的道具及一切兑换物，补偿铸币两千点。】
【为了弥补方舟居民和诸位的损失，三支战队会在下场比赛中展开友谊赛，再随机抽取一支新战队加入。】
【对于此次事故，方舟比赛表示歉意，具体内容将在星辰要塞中做出具体通告。】
【传送已开启，请神眷者们在五分钟之内返回。】
【感谢理解与支持，理智之眼注视着你们。】
“太好了，能返还道具，不然我用着你的回复药都感觉在烧钱。”赵瑾风终于舒坦了。
睿深沉默半晌：“其实无所谓，团队是一体的，帮你也就是帮孟衍。”
他在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切断了自己的生命连接，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血条太长引起孟衍的怀疑，然而当孟衍真的受伤掉进启明宫殿的时候，他又深刻的后悔了。
但他却只能这样提心吊胆的，无法以真正的面貌去面对孟衍这样的普通人类。
所以给团队补充血量，是他唯一能为孟衍做的事情了。
“没想到这次的理智之眼这么好说话。”丹尼尔有些狐疑。
孟衍看向他，谦虚问道：“我的资历还尚浅，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理智之眼和系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可以把理智之眼看成是ai，而系统，也就是方舟终端，它能够接收理智之眼的命令。”丹尼尔侃侃而谈：“所以系统发布的所有讯息，都是理智之眼想让你知道的。这次比赛的判决，也是理智之眼下达的。”
不知为何，孟衍忽然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他想到了赵瑾风和他说过的一件事。
赵瑾风说大型连续副本一般都是方舟上层想要传达信息给神眷者，让神眷者帮忙做事。而他们所经历的所有副本都是连续的，这种超大型已经有点脱离人力操纵的范畴了。
这更像是理智之眼直接安排出来的结果。
启明教会抓捕千息魔用来研究，再加上这个众河星球上发生过的事。
ai叛乱……
理智之眼在暗示什么吗？
“reason……”孟衍嘶了一声，他的思绪越来越乱了。
如果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丹尼尔，他可能很快就能推算出来，但是孟衍没办法把这种事告诉除了队员以外的任何人。
“衍衍，受伤了吗？”睿深凑过来观察了一下队长的身体。
在外人面前不要叫我衍衍啊！
孟衍被打断回想，脸都烧起来了。
丹尼尔很识趣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嘴角稍微翘起了一点。
“没事，宫殿里还算安全，进去绕了一圈儿，杀了一堆智械就出来了。”孟衍在其他战队面前隐瞒了见到reason的事情。
天空中已经降落下十八扇大门，在这段时间里变得凝实了不少。
厉矜将丹尼尔招了回去，对着孟衍道：“很期待你们登上排行榜的时候，刀锋战队先走一步。”
他带领着队员们迈入光门，菲尔斯见他走了，也才放心下来。
意味深长的瞄了几眼对方和睿深：“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看来我对梦魇号也是没戏了。”
“什么意思？”孟衍问他。
“你们回去好好探索一下自己的方舟吧，它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菲尔斯叹气道：“既然厉矜不打算与你为敌，那就证明他也放弃了梦魇号。”
果然有问题，难道那枚钥匙还不是最终目标吗？
“实在想不通，可以去找吉婆算算命。”菲尔斯讥笑，只是随口一说。
但孟衍觉得，似乎真的可行。
一身火红的队长进入光门：“孟队长，后会有期吧。”
被毁的杂乱不堪的雨林里，只剩下梦魇战队了。
“我们走。”
……
回到银色大厅的第一感觉，便是熟悉。
但不是对于自家战舰的熟悉，而是这地方，在启明宫殿里也见过。
很少有方舟的大厅会像梦魇号这般由整体的银色构成，而且它和启明宫殿深处的那个大厅里的材质一模一样。
审美也如出一辙。
空旷、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儿、只有些许未来与机械感。
孟衍从修复光束中落下后，便陷进柔软的沙发中想要整理一下这次副本的信息，但他实在头昏脑涨，也没有这个心思了。
他懒洋洋的窝成一团，看起来像一只困倦的犬科动物。
睿深来到他身边时，看见的就是一只趴下耳朵的顺毛狼人。原来在某些放松或紧张的时刻，基因会不自觉的开启吗……
他大着胆子捏了捏狼耳朵。
“孟哥很累了。”林曼姝在对面坐下：“这次副本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给了两千铸币。”
“我最好奇的是下一场，据说是友谊赛。”赵瑾风唤出梦使仔细擦拭了起来：“友谊赛的意思就是不会有人死亡，副本模式也会变得更趣味性一点。一般只在系统发生错误之后，以补偿形式出现。”
“系统经常发生错误吗？”孟衍忽然出声。
林曼姝还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眯着眼也在聆听队员们的动静啊。
睿深心虚的收回了揉捏狼耳的手。
孟衍索性睁开双眼，看了看银色大厅之中的光团。
那由无数流光溢彩的泡状眼睛组成的ai，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总出岔子的形象。
“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不久。”赵瑾风摇头：“我是退伍后因为意外才进来的。”
林曼姝也才生活了三年，对这方面的事情没什么概念。
“如果说经常出错的话，方舟世界确实有这么一个时代。”莫嘉禾开口了。
“我是十七岁左右进入方舟的，我父亲更早，所以有很多事情我都听他讲过。”
孟衍被勾起了兴趣，坐直身体等她继续讲下去。
“据说很久以前是没有理智之眼这个东西的，方舟世界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那时候根本没有ai和系统化管理这个概念，具体怎么运作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在近代之后，方舟的高层就有意让比赛以人类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运作了，所以便打算推出理智之眼这个集中管理兼运转的ai，比赛模式也偏向游戏，让居民们能够更加接受。”
“所以在某一天，理智之眼出现了，它确实如高层所想，将世界运作的井井有条。”
莫嘉禾将这些父亲讲过的故事记得很清楚，也许这根本不是故事，而是燃梦十字军真实考察过的史实。
“过了将近百年的时间，不知为何，理智之眼变得极难控制，经常出现一些乱子，比如将人留在副本里长达百天都没有放出来这种事。”
她沉思了一会儿：“时间也不久，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吧。”
“之后理智之眼就被取消了，但是据我父亲说，是理智之眼自己消失不见的，整个方舟都急坏了。方舟上层为了维稳才说是修整服务器。”
“直到三四年前，理智之眼才重新运转，时至今日也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次副本的事件是理智之眼出了毛病，而是黑山羊战队一直没有暴露罢了，他们企图召唤其他神明降临梦世界，这个副本当然会被彻底查处。”
莫嘉禾讲完这些，发现队长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情。”
孟衍最不安的就是，这个时间段实在有些微妙……
“照你这样说，我这个bug能进入方舟，不也是要经过理智之眼的认可才行吗。如果他不认可，我根本没有机会进入这里。”
睿深接话道：“是的，我一开始就在捕梦网设置了你进入方舟后的提醒功能。”
“提醒功能？”
“方舟居民都可以设置亲人进入世界的提醒，可以及时团聚。”
睿深看向孟衍，有些犹豫的继续道：“在知道你进入之后，我就以观察者的身份进入了你的潜力赛副本，但是理智之眼给了我提示，告诉我你是一串不稳定数据。”
“所以我才会努力的去保你不死，伤害了其他队员。”
林曼姝抖了抖，想来是留下的阴影不轻。
“但现在看来，我好像被理智之眼摆了一道，因为我明白，如果它不同意，你根本进不来。当你成为神眷者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合法数据了。”
“原来如此……”孟衍盯着那光辉的球体：“听起来像是具有高度智能的样子。”
“当然，毕竟是眷族潜心打造的东西。”
不自觉的，睿深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暗恨。
“那千息魔幼崽们在连锁副本中又扮演怎样的角色呢？”林曼姝对那些巨大但是还很讲理的怪物念念不忘，可能是黑山羊幼崽和它们的对比太明显了。
同是幼崽，黑山羊仿佛失了智。
“不知道。”孟衍提议道：“所以我们去找吉婆吧。”
他曾经是一个完全不信玄学的人。
如今……
算命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