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虞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
就是听说卖惨比较有用。结果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柯虞：“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借钱，真的。”
夏魄觉得特别好玩，柯虞开始下凡了，但还不适应凡间的笑话，故意道：“开个玩笑，开玩笑，不是借钱就好，你要真借的话我也不是不借给你，对吧？”
柯虞：“……嗯。”
反正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被别人听了去，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昔日苏科总裁近日落魄沦落到向同事员工借钱，惨遭拒绝。
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夏魄觉得特别神奇，和柯虞一起当同事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比当初两个人做同桌还要奇妙。
夏魄竟然有些想不起来当初和柯虞一起上课的时候，柯虞是个什么状态。
那时候柯虞也像现在这样话多吗？
时不时就会问问夏魄想不想吃什么小零食，想不想喝什么东西？要不要上厕所？
夏魄感觉比两个人上了幼稚园还要幼稚。
两个大男人都工作了，上厕所这种事情还要约着去吗？
柯虞完全像是降了智，一把年纪又回到青春年少的时候了。
快下班的时候李九行喊夏魄开个会。
夏魄没反应过来，“开会？”
李九行：“你们的小组会议，你来，我带剩下几个组。”
夏魄皱眉，“我……我没开过啊。”
“啧，”李九行冲他使眼色，“你们组来新同事了，你当初来别人怎么给你开会的？”
夏魄：“……好的。”
其他同事不用夏魄喊，就都围过来了。
夏魄尴尬的指了指柯虞，“大家欢迎……新同事，柯虞。”
接下来简直是雷鸣般的鼓掌声。
夏魄摆摆手，“诶，怎么这么热烈……平常心对待啊，都是同事不必拘谨。”
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其他同事想，你当然平常心，你可是未来总裁夫人。
谁知道柯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不仅没把柯虞赶出去，反而下放基层，给了柯虞追求夏魄的机会？
说是老爷子反对他俩，都没人敢信。
夏魄自己也是处于比较糊涂的状态。
下班之后他们组就没有任务了，也不用加班，这几天都比较松散。
夏魄收拾好办公桌就往外走，没想到柯虞也站起来，还没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说，“夏魄，等等我，一起回去吧。”
夏魄脚下一顿，整个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在看他俩。
总不能如此不近人情吧……都落魄成这样了，要不然等等他？
可是觉得好奇怪。
感觉像是放学要一起走？
以前上学的时候柯虞可是从来不稀罕和夏魄一起走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江湖太小总会再见。
夏魄等柯虞一分钟，两个人一起出去。
办公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
“行哥，夏魄和柯总到底在一起没？”有人问。
李九行挠头，“咱也不知道啊，不像是在一起的样子。”
同事也迷惑，“说实在的，总觉得柯总给人的感觉很熟悉。”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句，“就是……初高中那种……死命追自己喜欢小姑娘的男生，无所不用其极。”
众人点头，“是这种感觉。”
李九行若有所思，“有钱人原来也会有追不到人的烦恼？和我们普通人用一样死缠烂打的招式。”
“诶行哥，我们可没死缠烂打啊。”
李九行尴尬的咳嗽一会儿，“下班了，都赶紧走。”
下电梯的时候夏魄想，柯虞开车，自己坐公交车，有必要等他一起走吗？
到了一楼，夏魄往门外大厅走，没想到柯虞也是。
夏魄有点儿纳闷，回头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柯虞：“我……没开车。”
夏魄看看外面，十分惊讶：“难道……你坐公交车？”
“嗯。”
夏魄：“为什么？”
柯虞：“实习生。”
夏魄：这也能算理由？
还记得刚回国没多久，柯虞坐公交车，说是要体验生活。
这么快就回归生活了。
以前柯虞上高中，还穷到搞直播赚钱的时候，也坐过公交车，只是不坐高峰期。
那时候夏魄觉得他就是太傲了，都这样了，怎么坐公交车还挑？
现在柯虞当过总裁，有过那么多钱，再来坐公交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下班高峰期，上车可是很困难的。
夏魄以前加班倒是赶不上这么多人的时候，今天出来的早，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简直头皮发麻。
夏魄问柯虞：“紧张吗？”
“有什么紧张的，公交车，上就行了。”
柯虞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夏魄和时点商量好要回去开视频会议，豆芽必须得搞个正式的据点。
柯虞也是股东之一，按理说应该是参与的。
现在倒是好，一起回去。
公交车来的很及时，夏魄激动的踮踮脚，柯虞远远的看了一眼，仿佛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说，“还能有座位吗？”
“人很多，有站的地儿就不错了。”夏魄不以为然。
柯虞觉得夏魄夸大其词，怎么可能没站的地儿呢？
公交车一到，本来站牌上站的松松散散的人群突然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一起，感觉一秒钟内所有人都挤到了门口。
夏魄像是会变戏法似得消失在柯虞眼前。
柯虞：“夏……”
跟着人群往公交车上走，柯虞的皮鞋被人踩了一脚。
他低头一看，再抬头，公交车的门已经关上了。
柯虞：“？”
柯虞和另外两个娇小的女生被无情、残酷、快节奏的社会抛弃了。
夏魄挤上车，在后视镜里看到柯虞逐渐变小的身影。
夏魄：“……”
公交车你都追不上，还指望追人。
柯虞给夏魄发了条消息。
【柯虞：……我坐下一辆公交车。】
夏魄没看见，下车之后才有空隙把手机拿出来。
【夏魄：你还是打车吧。】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柯虞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会坐公交车的男生了。
他退化了。
然而柯虞没看到夏魄让他打车的选项，一心想选同样的交通工具和夏魄一起回家。
等他下了公交车后才看到夏魄说让他打车。
夏魄准备下楼遛狗的时候，柯虞给他打电话。
夏魄：“嗯？”
柯虞略微激动，“我坐公交车回来了。”
夏魄好想笑，“我都到家快一个小时了，你坐的第几趟？”
柯虞有点委屈，“你走后的第三辆，前面两辆还是太挤了。”
夏魄：“……”硬生生把高峰期熬过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酬勤笨鸟先飞，飞不早就后期多飞几次总能到达目的地？
正通话呢，柯虞看到夏魄牵着小鱼快走到小区门口，便挂掉电话走上前，“晚上一起吃饭吧？”
夏魄还拿着手机呢，连忙摆手，“不用，一会回家我要……”
“时点一会儿过来，不是要开会吗？商量一下豆芽后期的问题。”柯虞说。
夏魄纳闷，“时点没说要过来啊。”
“我喊他过来的，说一起吃饭，他同意了。”柯虞道。
夏魄：“那行。”
直接把小鱼牵到柯虞家的花园里，龙虾激动的都快哭了。
柯虞去厨房做饭，夏魄在门口徘徊，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这……被降职但是却没离开苏科，到底算怎么回事？”
柯虞抬头思考，“嗯……不知道，他们的权宜之计吧，不敢让我走，又不想让我留。”
夏魄觉得也是，“我觉得是怕你走，如果是这样，你干脆就杀回去，我不信那群家伙斗得过你。”
柯虞觉得无所谓，“我觉得现在挺好，我喜欢现在的感觉，明天早上和你一起去上班。”
夏魄：“……”
夏魄的脸有点红，支支吾吾半天，“你又不是没车，和我一起走干什么。”
“之前苏科给我的工资很高的，我开销很大，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了，能省的都要省。”柯虞快速展现他行云流水般的刀工。
夏魄不知道有钱人平时都供着什么开销，下意识的看向外面的龙虾，“狗还能养得起吗？”
柯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
夏魄看到柯虞切肉时挽起的袖口，手腕上明晃晃的，“那就把你的手表卖了啊。”
柯虞：“……”
卖惨是需要技巧的……没有充足准备很容易被噎死。
还不够熟练。
时点很快就到了，他只去过夏魄家里，没来过柯虞这儿。
时点在小区门口给夏魄打电话。
夏魄走去接他，纳闷的问：“你怎么没开车？”
时点尴尬，“坐公交车来的。”
夏魄：“最近是有什么复古流行吗，坐公交很时髦？”
时点瞪大眼睛：“嗯？不时髦，很糟心。”
夏魄：“那为什么人人都坐公交车？”
“还有谁？柯总？”时点问。
夏魄冲他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他现在只是我的组员，如果你愿意，可以喊我夏总。”
“好的夏总，柯总他……哎，我改不过来。”时点叹气。
夏魄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柯虞余威还在你不敢造次，想喊就喊吧。”
“柯总说你邀请我来他家吃饭，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时点终于问出来了。
夏魄当下就停住脚步，“我邀请你来的？”
时点感觉哪里不对劲，“难道是你们两个人要吃烛光晚餐？抱歉，我先回去，晚上开会我再来。”
“别，别，是我邀请的，你别走。”夏魄认栽。
柯虞行啊，全方位发展，快速成长。
快到柯虞家门口的时候时点小声问，“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儿？”
夏魄：“嗯？”
“你们两个现在真没在一起吗？”
夏魄对天发誓，“真的，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那以后会在一起吗？”时点又问。
夏魄挠头，“你怎么不问我以后能有多少家产？”
“这我知道，也就苏科那么大。”
夏魄：“……”
“我突然发现处境不一样了，”时点叹气，“以前我们是纯合作伙伴关系，怎么都没问题，现在你和柯总要成不成的，好好的会议，我却总觉得我是个第三者插足，你能明白我心里那股别扭劲吗？”
夏魄：“不能。”
到了柯虞家里，时点这种感受就更明显了。
柯虞还真是护犊子心切，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
给夏魄单独准备了一个心形的小碗。
夏魄看着那两个人正常的碗，觉得自己是个上了饭桌的猫。
时点低头吃饭，吃半天最后问柯虞，“你俩为什么不用一样的盘子？”
柯虞：“……没想到。”
时点：糟糕，简直糟糕。
吃完饭后其实也没什么商量的，基本就是豆芽以前租用的办公室太小了。
现在弄了很多新的服务器，后续还要招聘不少审核员，客服，甚至会有核心主播开会等等。
场地太小。
夏魄仔细想了一下，“听起来需要规模很大，这种办公室，每年单是租金……”
时点飞快计算，随后眉毛紧皱，“付不起。”
夏魄：“……我们不是很有钱了吗？”
时点：“是，但是我们不能挥霍无度。”
夏魄不懂，“但这是必要开支啊。”
时点想半天，“我总觉得我们能再节省一点。”
柯虞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意有所指：“我最近资金短缺，没办法一下解决几年内的公司场所，但是我可以提供。”
时点眼睛亮起来了，“嗯？”
柯虞指了指他的家，“占地面积很大，后期可以装修改造，改建成三层，分成办公区休闲区，周边都可以扩建。”
时点惊呆了，“违建吧？开发商不愿意的。”
柯虞有些尴尬的抵着鼻子咳嗽几声，“不会，开发商同意，手续都能办下来。”
时点狐疑，“柯总你……开发商？”
柯虞：“嗯。”
时点提高音调：“你这样的还能资金周转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