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有神只在阳间游荡?为什么一觉睡醒就猪羊变色了?”叼着牙刷,殷遇夸张的喷着泡沫,镜中的倒影嫌恶的横她一眼,到底是谁的女儿?为什么可以这么邋还?
‘妳可不可以别老挑这种时候找我说话?妳就不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跟我碰面?’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镜中的倒影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他其实要很感激殷遇还记得要刷牙、洗脸以后再出门,要是完全遗传到何弼学的可怕习性,那真的会让人发疯。
“为什么?跟你碰面干嘛要特 别打扮?”噗的一声泼着清水,殷遇胡乱的洗着脸。反正她天生丽质,不需要怎么保养也能维持青春洋溢,这就是年轻的本钱。
‘算了,我说的话妳记不记得?还是要我再覆述一次?’
“不用、不用!你怎么愈来愈啰嗦了,提早变成老头那样会娶不到老婆喔!”
‘不用妳管!记得……’
“我知道了!回学校去查一下关于祝融的事情!”
顽皮的比了个军礼,殷遇一蹦一蹦的离开浴室。她和刘慈盈约好了一块儿上学,要查东查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她班上那位怪人黄泓尧去忙。
敏捷的拉开下水道人孔盖,林奉英轻手轻脚的翻下。他其实很不喜欢待在这里阴暗、脏乱的地方,不过既然已经调查到这底下有古怪,他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天行道的机会。小心翼翼下的环境糟糕到令人无法忍受,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妖怪选择在此地藏身。“想到要心妖,林奉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回雷蕾身上。她真是明人,拨着凡人的心,若是定力稍弱,就连林奉英都会沉迷下去,这实在是太可可怕了。他绝不能容忍道行如此高深的妖怪在阳间横行,不管那个比试的结果如何,林奉英已经下定决心,他回头就要去消灭那只白老虎精。黑暗中傅出晞晞嗖嗖的奇怪声响,林奉英翻出手电筒照了照,下水道的最底端有个巨大的阴影盘据,血腥的腐臭味迎面扑来。 底端正有个巨大的阴影唏唏嗖嗖的的奇怪的声音,林奉英翻出手电筒照了照下水道底病有个钠灯大的阴影盘壉,血腥的腐臭味迎面扑来。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刺耳的吱吱声乍音,林春英闭住呼吸急退一步。一双巨大的蜘蛛蹲在角落里,更令他做恶的是,那双蜘蛛已修成练成精,如今已有个“人头”挂在蜘蛛身上。
“竟然是你在这里做恶,妖孽还不爱死!”桃木剑一指,林奉英手捏符纸、正气凛然的暴喝一声。
连串的吱吱声不绝于耳。那只半成精的巨大蜘蛛,灰白色的人脸,五官狰狞、扭曲的瞪大眼、张大嘴,口中的尖牙外翻,作势向林奉英扑来。
正当此时,林奉英撇见了巨大蜘蛛身下的断肢残干。这只妖孽已经不晓得在此地做恶多久,吃了多少人?四周飘散的正是无辜惨死的人们发出的怨念。林奉英悲痛不已的道着歉,他来得太晚了,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这只妖孽,那些人也不会死了。
“你这该死的妖孽!”大喝一声,桃木剑向巨大蜘蛛刺去。对方动作极快的闪避,半抬起身躯,腹部朝着林奉英喷出大量的白丝。
“该死……”敏捷的翻身闪躲,林奉英瞪着那只巨大蜘蛛。对方像是知道他道术高深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连忙的结成一张大网阻扰林奉英继续往前。
吱吱声仿佛隐含了得意的语气,林奉英更加的怒不可抑,他绝不会放过这只妖孽,他穷其一生必将躲藏在阳间的所有妖怪全都扫除干净。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冷哼一声,衣袖一翻,林奉英甩出一柄包裹着符纸的金钱剑,不偏不倚的穿过巨网,刺中那只巨大蜘蛛的腹部。
凄厉、尖锐的吱吱声充斥整个下水道,那只巨大蜘蛛痛苦的四处冲撞。林奉英东一翻、西一滚的边闪躲、边接近,看准时机捉稳那柄金钱剑,狠狠的一剖,直接将那只巨大蜘蛛开膛剖肚。
又是另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只巨大蜘蛛痛苦得倒地不起。灰白色的人脸哀怨又狠毒的瞪视着林奉英,被刦开的腹部开始一鼓一鼓的蠕动,下一剎那激烈的爆开,成千上万挂着人头的小蜘蛛爬出,布满整个下水道。
“可恶!真是该死!”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立即回神,掏出一张符纸念念有辞。林奉英一手捉牢下水道生着铁锈的攀梯,另一手急忙将符纸甩出,下水道立即陷入一片火海里……
心不在焉的抄着笔记,殷遇难得乖巧的坐在教室里听课,可惜心思全飞到天边远,满脑子回想着临出门前她老弟的耳提面命,究竟祝融是什么鬼?单纯的同名同姓?还是真相真那么不简单?她老弟坚持是后者,路易的朋友交往的情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是普通人。
“喂!在发什么呆,等一会儿想去哪里吃饭?”课本夹着美食杂志塞了过来,范维帅气的笑了笑。自从发现了白天、夜晚的殷遇是不同人之后,他很努力的想将‘失去’的时间弥补回来。
“这么好?”呵呵的笑着接过杂志,殷遇却有种陌生的感觉。范维虽然无可挑剔的扮演着称职的男友,但她总有种莫名的空虚感,就好像两个人努力的想靠近,却始终有着无可跨越的空隙。她想,范维应该也察觉到不对劲,才会找了一堆借口想让两人多聚一聚。
“是啊!学校附近开了几间新的小餐馆,我们去试一试?”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范维望着殷遇,总觉得失去了她原有的耀眼,也可能他花费太多精神去找寻她体内隐藏着的那个身影,所以忽略了她最初吸引他的光芒。
只不过,真相揭穿后,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种关系。范维没办法当另一个殷遇不存在,他曾经*过感情、他曾经吻过他,这一切全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范维需要时间好好弄清楚。
“啊……不行!我今天有事!”双手合十的吐了吐舌头,装可爱这招不仅 对她家老头有用,对范维而言也是万试万灵。
“和刘慈盈约好了?”分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范维耸了耸肩表示不 介意。
“嗯,不只她,还有她班上的黄泓尧。”
“黄泓尧?他是谁?”
忍不住的嗓门拔高,范维若有深意的瞪了殷遇好几眼。在外人看来,他像 是在吃醋,可是范维自己很明白,他是在担心,殷遇的‘状况’太特 别,知道 的人愈少愈好,他想尽可能的保护她。
“一班的书呆子,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闲事的怪人。”扬了扬眉,赖孟轩不情不愿的插嘴。他是很不想管这对笨蛋情侣的事情,无奈范维的音量实在太大,完全被打扰到了。
“喜欢研究怪事的怪人?妳为什么会认识他。他跟妳‘熟不熟’?”激动的追问。范维多少还是有点在意,他希望知道殷遇秘密的人,只有他一人,这样才会显得他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
“在图书馆里碰过几次面,还有,我跟他不是很熟!”眨了眨眼安慰着,殷遇阳光灿烂的笑了笑,她就是有这种魔力,能让周围的人安心。
范维很买账的点点头,未了不忘多使几个眼色,提醒她要多加注意。
“所以……范维已经知道妳的‘秘密’了?”图书馆鲜有人会去走动的冷门藏书区,刘慈盈及殷遇两人缩在角落里小声的嘀嘀咕咕。真没想到才几日没见,就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变化。
“是啊……都是遇仔那个大嘴巴!”撇了撇嘴,殷遇嘟嘟哝哝的抱怨着。她明显感受到范维跟她之间出现了变化,偏偏又找不出原因。一开始殷遇只是想谈恋爱、只想享受那种被呵护的滋味,现在却得费心思去疑神疑鬼,一点都不像她预期的美妙。
也不完全怪他吧!他是个男孩子,却要伪装你去跟范维约会,说老实话,很为难他呀!”即使跟铁年泰八字有了四分之一撇,刘慈盈还是对夜晚的殷遇很有好感,自然而然的为他说话。
“是啊是……最差劲的那个人是我,很快就要遭天谴了!”开玩笑似的哼了两声,殷遇虽然仍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模样,可是眼睛却失去了!”
她口口声声的安慰弟弟,她享受过人生了,一点也不介意消失,不过实际真是如此?殷遇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要是人,都会害怕死亡吧?她不清楚自己到最后一刻,是不是还能这么洒脱的朗声笑着?“一别乱说话……嘿!我们在这儿!”先是厉了殷遇一眼,阻止她再说一些不吉利的话,随后瞧见黄泓尧的身影,刘慈盈夸张的招了招手,吸引那个高中生
“找我做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觉得殷遇很有趣、很值得研究,所以黄泓尧一直都对她十分友善。另外也有点虚荣心作祟,像殷遇这样漂亮、抢眼的女孩子,不论谁跟她交上朋友,对于人际关系绝对有正面的帮助。
“你对于东方文化中的神祗有没有研究?”随手翻开一本厚重的书籍,殷遇指了指里头关于火神的介绍。黄泓尧推了推眼睛,仔细的研读着。
“怎么突然问这个?作业?”狐疑的回望着殷遇。并不是故意轻视她,只是黄泓尧压根不相信,三班的老师会开给他们这种需要遍查数据的作业,这实在太刁难那一班学生了。
“下是……嗯,你相不相信……神祗会隐藏在阳间?他们真的存在吗?”存不存在这一块,殷遇是百分之一百深信不疑的,毕竟他们殷家都已经跟创世女神交过手了。不过女娲也不是随随便便出现,所以殷遇很怀疑,那个祝融真的是书本上记载的火神祝融吗?
“隐藏在阳间?妳是说火神祝融,妳见过他?”惊奇的捉着殷遇手臂追问。黄泓尧一向就爱研究这些,自然不肯错过机会。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别的神祗出现过?”吓了好大一跳,殷遇急忙的将手抽回。
黄泓尧对怪事着迷的态度令她害怕,如果往错误的方向走,以黄泓尧的执着,绝对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变态。
“绝对有可能!我一直相信,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出现在神话中的那些神仙、妖怪、天使、魔鬼,极有可能就是同一票人……或者该用生物来形容他们。”谈到这个话题,黄泓尧眼神二兄说得口沫横飞。
他拿希腊诸神及道教神祗来做例子,全都是各有各的脾气、各有各的职务,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精彩万分。经过殷遇这样一提醒,黄泓尧更加相信他们应该全都躲藏在阳间,或者又称作人间。历史上出现太多次类似的‘目击’事件,不管被看见的生物是什么,黄泓尧可以很肯定,绝对不会是人类。
“同一票人?”完全被搅胡涂的殷遇及刘慈盈,茫然的互看一眼。黄泓尧跟她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根本无法沟通嘛!
“是的,我整理了一系列各大洲目击外星人的事件……”
“外星人?你在说什么啊?”
“喔!其实妳们可以将那些神神鬼鬼视作外星生物,这样比较容易解释。”
自以为高明的扬了扬眉,黄泓尧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他多年来的研究。殷遇望着刘慈盈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她相信黄泓尧属于体质较为敏锐的那类人,无意识的就能分辨出入或非人的存在,如果加以培养,他会是像何弼学那样了不起的灵异雷达,只可惜他的眼光太狭隘,永远也不会到达她家大眼怪那种全方位的神奇境界。
向着刘慈盈挤眉弄眼,殷遇了解了黄泓尧有些用处,可是又不那么有用。她不能冒着将他变成另一具灵异雷达的风险,把一个无辜的人拖下水。况且,灵异雷达用来撞鬼而不是搜神,黄泓尧还是继续他‘平 凡’的人生比较安全。
“妳怀疑哪个人是祝融?不如我们去试探他!”兴致勃勃的提议,黄泓尧一方面觉得这个研究很有趣,另一方面他挺喜欢跟殷遇相处,既然她诚心诚意来询问了,他怎么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不不!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你那个研究,可以mail一份给我吗?”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殷遇算盘打得飞快,如果路易朋友的前男友其实不是祝融,那她还可以利用黄泓尧整理的数据,试着找出隐藏在阳间的神只。这个题目真是要命,劳师动众的,她教不相信其他斗派的后生豌辈比她更有,
“当然可……以啊……”满腔热血让殷遇当头撬熄,虽然黄泓尧没有什么损失,约见面的地点也是惯常出没的范围,但他没来由的感到气闷,分不清是因为殷遇突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还是她掌握了某些秘密下跟他分享。
黄泓尧微微的瞇了瞇眼睛,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
“我和小维约吃饭,妳要一起去吗?顺便找小铁出来!”礼貌的和黄泓尧道别,殷遇挽着刘慈盈的手臂离开图书馆。
那名高中男孩推了推眼镜,低头研究着手中的书籍,隐匿在人间的神只?这真是非常吸引人的题目。
隐身在小巷阴影中,林奉英偷偷的观察着雷蕾的PUB。还未到营业的时间,工作人员井然有序的准备着,時不时可以瞧见她穿着白色套装的身影进出,简洁、利落充满了生命力,漂亮的脸孔十分吸引人。
机警的隐身到黑暗中,林奉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经过了与半成精的巨大蜘蛛拼杀后,他暗自决定,不管那个道术比赛了,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先解决掉雷蕾这只白老虎精。
一辆跑车嚣张的甩尾停在PCB门口,正在门边指示着工作人员该搬搬抬抬啤酒的雷蕾,眼露凶光的狠瞪车主一眼。
林奉英紧张的握住袖中的桃木剑,他担心雷蕾会凶性大发的对车主不利,下一瞬间却让他有所迟疑。车上跃下一名俊秀、斯文的年轻男子,身上散发着.异样的灵光,温暖却强悍。
“你怎么来了?”挑了挑眉,雷蕾漂亮的五官写满‘不欢迎’,冷冷的瞪着那名年轻男子,一身的黑衣让他看上去有些神秘,异样的灵光却让林奉英有些心惊。
“我知道他醉倒在这里,怕他出事,所以就来接人喽!这也是为妳好,妳的小店经不起他折腾的。”优雅的笑了笑,那名男子不顾雷蕾敌意的目光,悠哉悠哉的迈开步伐跨进PUB里。
尚未营业的PUB有种奇特的气氛。某部份明亮、某部份昏暗的灯光;稀稀疏疏、忙着各自工作的员工;偶而飘出悦耳、舒服的音乐声,迷离得仿佛是另一个不真实的空间。
那名穿着黑衬衫的高挑男子,静静的环视PUB一眼。随后若有感应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优雅的转身、片刻不停的走进包厢里,毫不费劲找到了醉得不醒人事的老友,火红色的头发柔顺的贴在颊边。
“喂……别装死啊!这点酒喝不死你的。”伸腿踢了踢那名红发男子,穿着黑衬衫的年轻人嫌恶的瘘了漏风急退出来,包厢里的浓浓酒味让人忍不住的恶心。
“别小看我的酒!”凶恶的瞪着那名黑衬衫的年轻人,雷蕾危险的瞇着眼睛,连忙指挥着她的工作人员千万别靠近。
“我当然不敢小看。可是那酒再烈,对祝融老哥也不会有影响。在火上浇酒精,效果会比浇油更厉害吧?”呵呵的低声笑着,穿着黑衬衫的男子觉得雷蕾的反应很有趣。在这个年代,他的杀伤力不会比一辆车、一把枪更凶狠。说老实话,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坏人,可不可以别这么见鬼似的防备他?
“现在该怎么叫你?还是原本那个名字?”挑了挑细眉,雷蕾确定了工作人员全都退出PUB后,稍微的松了口气。眼前这个黑衣男子是天生的灾星,并不是他不想作恶就不会危害人间,她不想忠心耿耿跟着她多年的员工们出事。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意气风发的笑了笑,甚至有些挑衅的递了张名片。那名黑衣男子有个和他很相衬的‘名字’,夜巡。
“哼!你既然是来接他,那就赶快把人带走,省得给我多添麻烦!”看也不看的将名片随手一扔,雷蕾动手帮忙拉着、抬着祝融,将仍然醉得不醒人事的家伙塞进夜巡怀里。
夜巡苦笑的接过、扛起人,他真的很不想做这些琐事,偏偏这是他的工作,不分日夜的忙着。
“雷蕾妳真是无情啊!我们曾经那么要好……”
“别再提起“当年’,你可以掐指算算,那个‘当年’有多久远。滚!现在就走!别碰我的员工!离他们远点!”
雷蕾气愤的指着大门方向,她发起怒来,有种形容不出的野性美。夜巡面带微笑的欣赏着,他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失去理智后会扑上前来又撕又咬,相反的,他还有些期待哩!
“雷蕾,我们还会再碰面的!”顽皮的抛了一记媚眼,夜巡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才刚关上大门,就听见一声夹杂着虎啸的怒吼。
“嗯……嗯,知道了!妳自己也多保重。”夹着听筒,殷琳一边敲打着键盘,记录着她处理完的几场法事,一边闲话家常似的和雷蕾通着电话。谁会相信看似云淡风轻的交谈,其中包含着阳间又陷入大危机的讯息?
“发生什么事了?雷蕾很少主动跟我们连络。她不是正在扩展事业版图,贮得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陪在一旁整理教材的吴进,关心的询问。
他非常享受跟殷琳独处的时刻,即使这里是她小侄子的房子,即使屋里还多了个正在厨房忙着的式神,他仍然满心感激的珍惜着。
“阳间又要毁灭了!”
牙尖嘴利的冷嘲热讽,殷琳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在吴进眼中看来可以被归之为可爱。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偏颇,在他心目中,就算是女神亲临也及不过殷琳一根脚趾头。
“这么危险?”语气轻松、平淡,吴进和这家人相处久了,也变得莫名其妙的从容不迫,反正天塌下来,还有殷坚、何弼学那两个家伙顶着。就算不幸死了,也能和殷琳一起携手共赴黄泉,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是啊!雷蕾打电话过来通知,说有个夜巡在外头乱晃,要我们没事别上街,不小心撞上他、犯冲,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刻意学着电话那头雷蕾严肃、慎重的语气转述着。殷琳一脸的不以为然,就连女娲灭世她都没在怕了,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夜巡?”停下手边工作,吴进茫然的注视殷琳,他就知道玄学的世界太浩瀚,可能穷尽他一生都研究不完。
“就是日夜游神……”
“我知道!山海经里有提及过,只是……我好奇的是……他们真的存在?”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般,吴进整个人兴奋的跳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就想找他惯用的笔记本记录。
殷琳没好气的摇了摇头,顺手倒了杯热茶让他顺口气。吴进也不是没经历过创世女神那一役,他甚至还陪着她去挖掘古墓,怎么一听见日夜游神的事迹,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们当然存在,否则这一回的道术比赛岂不是白比了?”也替自己倒杯热茶悠闲的喝着,殷琳盘算着该不该通知小侄子。
告诉他就等于告诉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何弼学,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肯定拉上大队人马公器私用的大街小巷去‘搜神’?而且还会很不要脸的说,这是为了节目收视率着想。
“既然这样,那赶快通知殷遇,她只要先找到夜游神,那她就赢了这场比赛啊!”开心的捉起电话,吴进也算是殷家的一份子,他自然希望他们能保住掌致的头衔。
眼捷手快的抽走吴进手中的电话,殷琳挑了挑眉的戳了他脑袋一记。白老虎精雷蕾这么慎重的通知他们别出门,他竟然还想让家中那个道术半桶水都不到的小鬼去捉夜游神?听说光是看见他就是不祥之兆了,和夜游神扯上关系岂不是会倒霉一辈子?
“别乱说话!等我想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通知小侄子!”
仔细的擦拭着收藏品,路易小心翼翼《的举到灯下端详。他的生命接近永恒,漫长的让他能用超乎人想象的耐性,去做一件简单又平 凡的琐事。
“路易……你再深情款款的瞪着那只玻璃杯,我就把它砸个粉碎,再插进你心窝里!”伸长着腿瘫在那把骨董木椅上,沙娜细长的手指玩弄着烛火,时不时的朝着路易瞟上几眼,然后不耐烦的撇过头去。
“亲爱的沙娜,妳真的该好好静下心来欣赏它的美……还有,是水晶杯,不是玻璃环。”
心满意足的将水晶杯摆回原本的位置,路易微微的拧了拧眉,再稍微的调整一番。他所有的收藏品全一丝不苟的放在专属的位置上,再经历几个世纪都不会改变。
“我不破坏你的收藏品,那只是因为它们值钱,真受不了你,你们这些吸血的是不是老爱晶晶亮亮的东西?玛丽也收集了一堆珠宝……”
“也许是因为我们最想拥抱的是阳光吧?这些东西只是替代物而已。”
“难怪你会喜欢那个男孩子,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动了动鼻子,沙娜明亮的双眼像是看穿路易似的直勾勾瞧着。
路易沉吟了一会儿,想通了似的点点头,他得感谢沙娜灵敏的鼻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总对殷遇另眼相待。虽然他只能在夜晚出现,可是他身上有着路易深深着迷的阳光气味,并不是嚣张、外露的那一类,相反的是低调、隐藏在体内。这疯狂的吸引着路易,想更进一步亲近、素求。
“不知道你那位新朋友今天会不会来?”
“不晓得,不过我知道妳的老朋友已经来了。”
杀气腾腾的拉开门,沙娜凶狠的瞪着门外那个黑衣男子,她不认得他,可是她记得他肩上扛的那个男子的气味。
“祝融?”
七手八脚的帮着忙,将人搬到骨董沙发上,沙娜狐疑的望着那名黑衣男子,危险的低吼声哽在喉咙里。她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寻常。
“我是他的朋友,我叫夜巡。”
“我叫……”
“我知道,沙娜!我听他说过,所以我才会知道妳在这里,这家伙醉得太厉害,我不知道往哪扔,只好送到妳这里。”优雅的笑了笑,夜巡喜欢眼前有着健康肤色的女子,她有不输雷蕾的野性,甚至比她更……火爆些。
因为身份关系,夜巡没有什么朋友,祝融绝对能算上一个,至于雷蕾,她只是不受他影响而已。现在夜巡似乎找到了新朋友,沙娜大概也有办法‘抵抗’他约影响力。
“妳的朋友?”晚一步出现的路易,好奇的望着夜巡。他认得祝融那一头红发,倒是这个黑衣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敬而远之的气息,路易还是第一次遇上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人。
“不!刚认识,他说他是祝融的朋友,他叫夜巡。”不再理会夜巡,沙娜全心全意的照顾着祝融。
他们虽然分手很多、很多、很多年了,可是彼此都是特 别的存在,所以还是有很深的羁绊,再加上她正处在‘特殊时期’,如果不是祝融昏迷不醒,她真有可能直接扑上前去气吃’了他。
“既然是祝融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欢迎。”友善的伸出手,路易的小店铺的大门永远为他们这些不平 凡的朋友们敞开。
等待殷遇应酬完范维,姐弟俩找了家网咖互换身份后,削薄短发的殷遇就窝在计算机屏幕前,瞪着黄泓尧的研究一整晚。除去他某些太过天马行空的推论,殷遇必须承认,他真的是个天才,至少在这一方面绝对很出众。黄泓尧会跟吴进、何弼学结交成好友的,他根本是那两个人的综合体。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殷遇瞄了一眼他家老头发过来的简讯,只不过是要求殷遇别在街上逗留的短短几个字句,他都能彻彻底底发挥殷家的刻薄。
殷遇忍不住的低声笑着,他能了解为什么何弼学总会口口声声说殷坚可爱了,明明心肠很软,偏偏嘴巴故意使坏,这么别扭的个性不知道是遗传自谁?
伸了伸懒腰,不能在街上逗留,没说一定要回家窝着。殷遇一时半刻也不知该到哪里?从前他还能找范维出来做伴,不过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没有理由再‘占用’姐姐的男友。可是除了范维,殷遇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优雅的笑脸……
“不会吧……”长叹了口气,殷遇认命的收拾东西、认命的站起身、认命的钥略易约小店铺走去。
“呃……头好痛……”痛苦的呻吟几声,祝融吃力的爬了起来。担心了大半天的沙娜,先是生气的刮他一掌,跟着再塞给他一杯温开水。
“你竟然喝醉了?这真的是大新闻呀!雷蕾的酒水里掺东西了吗?”原本和路易闲聊的夜巡,心情愉快的开着玩笑。他喜欢路易跟沙娜,他们很不一样,不像其他凡人会被他影响,夜巡不希望再有人因为碰上他而死于非命了,那真的不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