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的人真不容易对付,几句话连消带打,殷坚就劝服了王女士,要她别再想着小孩的事情。”皱紧浓眉,林育峰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看走眼。殷家那对姑侄绝不如他们表面上的简单,年轻归年轻,倒真有两把刷子。
“多行善积德,确实是王女士唯一的解决方法,她年轻时犯了太多过错,让婴灵缠身挺不容易处理。”点了点头,林奉英倒是挺赞同殷坚的看法。
他一开始就不想帮助那个自私的女人,生命不是交易,怎么可以你想要的时候留下,不想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一次也许能辩解是年轻不懂事,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遭剥夺了生存机会的婴灵,又怎能不气愤?
“嗯,是我失算了。”若有深意的应了一句。林育峰原以为殷家新任继承人会冲动的胡搅蛮干,看来那个年轻人倒是挺有两下子,行为处事有条有理。
“世叔,这里就是当天大战的地方。”认清了位置,林奉英指了指他站定的方位,殷遇便是在这里施展招魂大法,结果引来了数以百计的厉鬼。
“你说,他只是个高中生?”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残存的灵力。林育峰看了看一地不相干但茂盛的藤蔓,胆敢在这里施展招魂道术,看来那个小家伙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嗯,所以这一回的比试,会是他出赛吗?”也听说了道术大赛,林奉英心底有一些排斥。他有自己的骄傲,伏魔降妖是天职,不是拿来比试的儿戏。只是为了替茅山派夺回第一的头衔,他不得不跟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竞争。
“应该是!殷家吃亏就吃亏在,他们如今当家做主的人大年轻,真正有战力的那些人和他同辈份,反而不方便出赛了。”
“真不是故意针对他们吗?太不公平了!”
“这不是我们茅山派的意思,其他同道定下这种规则,我们也只能遵守。”
林育峰说得轻松、简单,可是背地里又有多少暗盘无人知晓。林奉英只是皱了皱浓眉,他不想了解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从小被教导要扫除邪灵,追求道术的最高境界。所以这场比试是他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绝不可以失败。
“只不过……‘搜神’这个比试?难道真的有办法能找出隐藏在阳间的神只?我以为茅山派的道术仍然有限制……”为难的询问着,林奉英认定是自己
学艺不精,虽然知道向长老求教有失公允,但是他不想输。而且他相信其他门派的参赛者,一定也会寻求协助,这个题目对他们而言实在太难了。
“不!茅山派确实做不到!”
“那……订这个题目,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不利?没有哪个门派办得到,就算殷家也是。只不过殷坚曾阻止女娲灭世,所以不得不订下这个题目,谁要想胜过他,就得有本事找出隐藏在阳间的神祇。”
听着林育峰心平静和的回答,林奉英机灵的察觉到长老似乎胸有成竹。阳间纷纷扰扰、热热闹闹,有人、有鬼、有妖,那有神也是很合理。由林育峰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要找出逗留在阳间的神只似乎并不难。
“你到这间PUB去,拿着这张名片去找女老板。她曾欠我一个人情,把问题告诉她,请她帮这个忙。”交了一张样式简朴、简单的名片给林奉英,林育峰不清不楚的交代着。他相信从现在开始,各门各派都会为了这个比试尽显本领,他不得不提防隔墙有耳。
“雷蕾?她是什么人?”翻看着名片,除了店名之外,背面只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名字,他该上哪找人?
“白老虎精,她留在阳间很久了,想必看过、听过不少事情。你趁此机会和她打好关系,未来也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不少助力。”理所当然的说着。林育峰知道,殷家的实力之所以会如此坚强,是因为他们跟三界五行之内的所有众生都保持不错的友谊,他们茅山派若想要取而代之,一定要拉拢这些力量。
“白老虎精?”浓眉皱紧,林奉英完全没料想到,林育峰会叫他去寻求一只妖怪的帮忙?他们不是该人妖殊途、正邪不两立?
“是的,这个比试最根本是在考验你们的协调能力。若不能处理这些事情,那你的道术再高深也没用!凡人的灵力总是有限,必要时要懂得利用其他力量来完成任务。”
“我了解了。”
“这事要尽快处理。我知道殷家跟狐仙一族十分有渊源,他们肯定会请对方帮忙,我们一定要比他们更早找出神只!”
失魂落魄的走进地下室,殷遇自动自发的走向角落里的单人沙发坐下。他知道路易如果在小店铺里,就会感应到他的出现,然后端着香浓的热奶茶及甜点走近。
果然,他一抬头,就瞧见那名灰眸像玻璃珠似、闪耀着光芒的优雅男子。
“又来询问那个走舍的道术?我想,我无法提供更多的讯息了。”温柔的微笑着,路易真的觉得殷遇很有趣,感觉得出来他仍对自己有所保留、有所抗拒;可是偏偏会无意识的来到这里,大概是同为异类的孤寂,让他们不自觉的枣在一起。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他的小店铺已经来来去去出现过不少异类,殷遇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我在烦恼别件事。”理所当然的拿走甜点、热茶,毫不客气的吃着、喝着。殷遇需要大量的食物来支持这个身体消耗的力量,他已经逐渐习惯像个‘正常人’一样的过活了。
“烦恼别件事?真的好有趣啊!”年纪‘小’得过份的殷遇诉说着烦恼,路易觉得这种画面太奇妙了。如果不是不太适宜,他真想搬出画布跟颜料,仔细的将那一瞬间捕捉下来。
“这有什么好有趣的?”
“当然有趣,你不觉得世界就是这么神奇吗?当你的生命等于永恒时,你的世界就再也没有‘烦恼’,因为时间能解决一切。而一旦什么都能解决,那就没了烦恼;没了烦恼,人生也就变得无趣、无味。所以当你还能觉得烦恼时,你该觉得有趣,因为你的人生正印证着它的精彩……”
愣愣的望着路易,殷遇可以肯定他说得不是法语,偏偏他没有一句听得明白,而那个男子却还能眉飞色舞、自我陶醉的说得优雅及动听。
“你……怎么会这么长舌?说了那么长一串,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有所体认?”直接了当的回敬一记。并不是殷遇故意不礼貌,而是跟风趣、优雅的路易相比,他确实欠缺了些与旁人和平、理性沟通的技巧。
“真是抱歉了!啰嗦是老年人的通病。”呵呵笑着道歉。路易欣赏殷遇还有一点,就是他年轻气盛的直接。路易来自一个尔虞我诈的年代,这份单纯、率性是他万分珍惜的宝藏。
“你真的都没有烦恼吗?死不掉难道不烦?”扬了扬俊眉,殷遇故意挑捡这个尖锐的话题,路易这只活腻了的吸血鬼,最痛苦的不正是永生不死?
“傻瓜,吸血鬼并不是真的永生。我若不想活了,只要在正午时分往门外一站,保证灰飞烟灭,这世界上并没有不怕阳光的吸血鬼。”
“你从没泛起这种念头?因为活了太久,认识的人全离开了,再也不是属于自己的时代而觉得孤寂?”
“有!甚至时常冒出这种念头。可是命运很奇妙,每当我泛起这种危险的念头时,总是会发生奇妙的事、认识奇妙的人,让我重新燃起对生命的热爱。就像现在,我个人的救星正是你。”
毫不保留珍惜与热爱,路易深情款款的望着殷遇。他爱他,他爱这个小了他好几个世纪的朋友,虽然路易的‘爱’再也无法以世俗的眼光来定义,但这是最纯粹的、最原始的爱。
不太明白路易眼中似复杂、似单纯的感情,殷遇不自在的避过目光。他虽然让满脑袋想谈恋爱的老姐影响,也开始对感情之事跃跃欲试,不过他还没前卫到找只吸血鬼,而且还是只来自古老法国的吸血鬼当情人。殷遇并不想闹家庭革命,再说他家那两个不正经的长辈,虽然见多识广也算是个人物,但是心脏仍没那么大颗。
“好了,你不是真来品尝甜点跟热茶,愿意说说究竟在烦恼什么事了吗? ”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路易优雅的坐到另一把单人沙发上聆听。
刚吃下一大口蛋糕的殷遇,舔了舔嘴角的鲜奶油,注意力忍不住摆在那杯晃动中的红色液体上头,犹豫着该不该询问,最后甩甩头,那是路易的私事,他不该探问。
“你已经活了很久,也去过很多地方,见过……神没有?”沉吟了好一会儿,有些为难的张口问着。殷遇才刚说完就后悔,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愚蠢,看着路易想笑却又维持着礼貌、优雅僵硬神情,他真想撕烂自己的嘴。
“神”
“呃,这是道术比赛订下的题目,要找出隐藏在阳间的神只,不晓得……你有没有见过?”
“神?很抱歉,我从未见过,不过天使倒能找几只给你。”
“真的?”
“当然然是假的!你懂得隐藏、伪装自己,虽然效果并不是太好,但你仍然知道要尽量在人群中隐瞒自己不平 凡之处。你认为身为神只,他们会不懂?”
一直觉得东方道术很神秘、吸引入,没想到竟然还有比赛,而且题目订得如此有趣。路易很感兴趣的希望殷遇接着往下说,可惜那名高中男孩泄气得不想再开口。
虽然殷遇一开始就不认为能在路易这里找到答案,而且他姐姐表示过,这个无聊的比赛不参加也罢,但是他仍然很想替家族出点力,毕竟这关系到他父亲的名声。
殷遇虽然张口、闭口老头、老头的叫他,可是心底还是非常敬爱那个奇男子,若不是殷坚及何弼学两人携手上天下海的勇闯,阳间不会依旧存在,更不可能有他们姐弟俩。
正当路易还想和殷遇继续讨论下去时,楼上传来重重的甩门声,跟着便是凶狠、霸道的脚步声,一路疯狂、愤怒的踩着下楼。
碰的一声,小店铺的玻璃门差点被砸个粉碎。一名身形窈窕、浑身上下散发着力与美的年轻女子,旋风般的扫到路易身旁,明亮的双眼布满怒火、尖锐的犬齿外露,像是再一点点微小的刺激,她就会激动的扑上前去,嘶咬着路易的颈子。
“喔……喔喔……沙娜,冷静!妳这样会让我的新朋友害怕的。”温柔又无奈的苦笑着,路易想要安抚对方,可是那名盛怒之下的美女似乎更加气愤。
那只小茶几就让她一个转身砸个粉碎,殷遇眼捷手快的保住自己的甜点及热茶,一脸惊魂未定的瞪着那名被唤作沙娜的女子——深褐色的健康肤色及耀眼的金发,她绝不可能是路易的‘伙伴’,不过那深邃、立体的五官也说明了她同漾来自西方世界。
“我从没见过这么没用的男人!他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怒不可抑的咆哮起来,沙娜又踢又踹,路易的那张单人沙发就在她的利爪之下,可怜、悲情的成为一堆废物。
眨了眨眼,殷遇很感兴趣的瞪着沙娜。刚刚她咆哮、咒骂他人时,隐约夹杂了几声狼嚎,而平 凡人绝不可能单纯的利用十指,就能将路易那把名贵的皮沙发撕得粉碎。
望向路易,那名优雅的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证实了殷遇的猜测,只是他现在不方便介绍他们两人互相认识。
“沙娜宝贝,我以为……妳是去见妳的老朋友?”
“是前前前前前男友!没见过这么混账的男人,我以前怎么会爱上他?”
看了看路易,再看了看沙娜,殷遇开始相信世界是很奇妙的。一只吸血鬼正在安慰一只狼人?呃,也许该称她为狼女?而这只狼女出现感情问题?她是跟驯兽师谈恋爱吗?看她的破坏力,胆敢跟她交往的男人,简直勇气可嘉呀!怎么可能是混蛋?
“既然是前男友,妳就不该为他生气,我认识的沙娜是非常潇洒的女性。”一如以往的对女性温柔、有礼,路易不动声色的搬来两张骨董木椅,比了比手势,要殷遇暂时安静聆听。他先解决了冲动、易怒的沙娜之后,再来和他讨论找寻神祗的问题。
“我为什么不生气?正是因为他意志消沉,所以我才去找他谈天。这个混蛋竟然告诉我,说他想自杀?他从来没遇过像我们那样失去同伴、远离家园的痛苦,他居然不想活了?我要去扭断他的颈子!”
愈说愈生气,沙娜银白的尖牙让殷遇不寒而栗。他担心她口中的那位前男友,其实早就发生不幸了。以沙娜这么火爆的脾气,她说要扭断对方的颈子,殷遇怀疑他的气管、血管是不是还连结着?
“沙娜,妳的前前前前前男友,该不会是那位有着一头红发的帅气男子?”认真的倒数着,路易仔细回想那人的模样。沙娜这位野性美女,不论性格还是眼光都还保有最原始的兽性。她喜欢的男人全是俊朗、结实,简单说,就是适合交配、繁衍后代的类型。
“就、是、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沙娜终于注意到殷遇的存在。微微的瞇起明亮的眼睛,凑上前去嗅了嗅,随后冷不防的强吻他一口,这便是她表现友好的方式。
“真是抱歉,沙娜正处在‘非常时期’,反应比较热情一些。如果不是你的年纪太小了一些,也许她会……更火热……”路易尴尬的微微笑。
不过他的解释让殷遇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缩了缩颈子,沙娜的眼神直接的让他背脊发寒,自己活像只被饿狼盯上的鹌鹑一样心惊。
“坦是你的新朋友?和他真相像!”又是一声低吼。沙娜上上下下审视了殷遇好一会儿,终于屈服于他的年纪过小而放弃这只猎物,咆哮了几声后又像阵旋风似的离开小店铺。
看着来去无踪的狼女,殷遇完全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唯一的好处便是让他暂时忘去烦忧。脾气这么火爆的人他还是头一次遇上,确实像路易所言,这个世界很有趣。
“别将沙娜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眼中,长相好看的男人都是同一个模样。”莫名其妙觉得在意,路易特地的解释一番,他不希望殷遇有所误会,沙娜并不适合他。
“不!我不会当真的。倒是她口中的前男友,真的不要紧吗?不是想自杀?还是已经被沙娜杀了?”
“呵呵呵呵……别担心、别担心,能跟沙娜交往的也不会是普通人。我记得……他好像叫……祝融?是个非常有意思的男子。”“祝融?”
隔了道厚重的大门,仍旧能听见里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林奉英无奈的皱紧浓眉。若不是为了解决那道难题,他真的不会到这种场合,更不可能跟一个成精的妖怪合作。
为了找到这间PUB,林奉英费了一番功夫,倒不是他的道术失灵,而是他心底十分排斥,所以一直无法顺利定位。这真的跟他一生信奉的理念相违背,来之前,他结结实实挣扎了老半天。
挤过舞池当中那些俊男美女,林奉英长叹了口气。如果这些凡人知道PUB的老板是只成精的白老虎,他们是不是还能如此享受?会不会害怕自己随时可能会成为盘中飧?
“要点什么?”吧台前的酒保不以为意的询问着。来PUB就是想吸引旁人注意,再怎么奇装异服的人都有,林奉英一身格格不入的唐装并不特 别。
“老板在吗?我有事想请她帮忙。”取出名片,林奉英礼貌的询问。他大略扫了一眼,PUB中除了几只法力低微的妖怪外,大多是普通人,包括眼前的酒保,他实在不必太过紧张。
瞄了一眼林奉英手中的名片,那似乎代表了不一样的意义,酒保若有深意的看了林奉英一眼,随后呶了呶嘴,朝着一间用珠帘隔起的包厢指示着。
侧了侧头瞧了一眼,林奉英很快就认出一位穿了身白套装的女子。如无意外,她肯定是林育峰口中的那位白老虎精雷蕾。不过,吸引林奉英注意力的是她身旁醉酒的年轻男子,一头火焰似的红发,身上闪耀着不寻常的灵光,虽然有些灰暗,但仍能感受到强烈的力量。
“你再这样自暴自弃,我真的会生气!沙娜已经让你气走了,你还想怎样?连我也气走?她已经够有修养了,若在从前,她不是撕裂你的胸膛,就是咬断你的颈子!”没奸气的翻了翻白眼,雷蕾抢走那名红发男子手中的酒瓶。
都多少岁了?又不是女人,还有周期性?怎么每隔一阵子就听他在那里哭天抢地的寻死寻活?他若真能死掉倒也清静,偏偏这个家伙比她们都长命,这才更令人厌烦。
“那麻烦妳,直接咬断我的颈子!”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那名红发男子侧着头,露出小麦色的颈子。他其实生得非常俊美好看,就连瞳孔都是一种绚丽的血红色,偏偏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颓靡之气,别说他自己想死了,在他身旁待久了的人只怕也会不想活了。
“你……”五指如爪的差点一掌挥了过去,雷蕾终于也被气得离开包厢。随便那个红发男子想装废人装多久,就算是天长地久她也奉陪。
盯着雷蕾美丽的脸庞布满杀气的迎面走近,林奉英下意识的握紧袖中的桃木剑。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她明明是只道行高深、修练成精的妖怪,茅山派的长老们怎么能任由她在这里横行?万一她表面上是开PUB,私底下借机吃人,那岂不是让无辜的凡人受害?
“有什么事?”已经很习惯让男人盯着看,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雷蕾很享受这类目光,如果那个小伙子手中没握那柄桃木剑的话,她会更开心。
“没……没有……”冒出一身冷汗,林奉英挣扎了好一会儿,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他发誓,他绝对感受到雷蕾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气,无声的警告着,如果他敢轻举妄动,祖奶奶她正在气头上,百分之百将他瞬间撕碎,连渣都不剩。
“很好,到吧台去吧!我请你喝酒。”明艳动人的笑容爬上脸庞,雷蕾搂着林奉英的腰际走向吧台。她一年之中总会遇上一两个不知死活、青涩生嫩的小道士,自以为替天行道的想收伏她,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的让她收伏了。
算来算去,只有殷家那班眼中除了钱啥都不剩的天师们最对她胃口,和他们那张天生刻薄的嘴谈生意都显得特 别有趣。
“不……不必了!我……我先走了!”面红耳赤的挣脱、逃离,林奉英让自己的没出息气得想狠刮自己几巴掌。
微愣的望着林奉英逃跑的背影,雷蕾摇了摇头朗声笑了起来。这些小朋友们真的非常可爱,多亏了他们,她的生命才不至于太无趣,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她该拿去包厢里劝劝那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