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旦让她跑了!”

“该死!旦让她跑了!”低喝一声,林奉英自黑暗中闪身而出。他听说小公园附近有女鬼出没,就猜到是这个白洋装的女子,前一回没将她打得魂飞魄散、、水世不得超生,竟然还敢再出现害人。

范维三人狼狈的爬起,面色不善的瞪着那个穿着唐装的年轻男子,大半夜玩COSplay给谁看啊?

“你们别留在这里,快走!等那女鬼回来后就麻烦了!”瞪了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小鬼一眼,林奉英急着去追那只女鬼,救命之恩就不必他们答谢了。

“麻烦?她又没做什么,你干嘛用火烧她?”分不清是同情心、还是单纯不爽林奉英的态度,范维莫名其妙的替那个害他摔车的女鬼说话。

愣了一愣,林奉英认真的看了看那个‘是非不分’的小鬼,一头抢眼的金发,还有不中不西的五官。真是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已经精虫上脑到连女鬼都不放过了吗?

冷哼了一声后继续追踪那只女鬼,林奉英懒得理会范维等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那三个气惊魂未定的高中男孩傻站在寒风里,都不知道是被女鬼搂搂抱抱可怕?还是差点被那团火光烧死可怕?

林奉英怒不可遏的翻出符纸,

今天非得收拾这只女鬼,

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逃脱,

林奉英深深觉得这是他此生此世最大的耻辱,

非要将她彻彻底底的消灭不可!

名贵的跑车停在路口,两个年轻女孩二刚一后的蹦下车,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仍然无损她们的青春、美丽,还有满心欢喜的甜美笑容。

隔着车窗和她们挥挥手,路易欣赏这令人目眩神迷的夜色。随着时代的演进,他的‘生存方式’愈来愈简易、轻松,有时甚至会令他放松了警觉性,误以为自己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就是一个如此神奇的时代,你可以完全拥抱夜生活,不必面对阳光,随意招了招手,就可以得到鲜甜、可口的血液,就算放胆告诉她们真相,得到的非但不是恐惧,反而是跃跃欲试的渴望眼神。

有时静下来想一想,路易怀念着以前对待异教徒、非我族类又杀又烧的年代,那会让他保持警觉,而不是清闲得令人觉得乏味。

推动排挡,路易正想全心全意的投入夜色当中,好好享受、享受,突然一股异样的感受袭来,一名穿着白洋装的女子扑向他的跑车,飘飘忽忽的穿过。

“遇上麻烦了?”按下车窗,路易探出头去温柔的微笑着,对比于他的从容、淡定,那名白洋装的女子显得惊恐万分。

他见过很多幽灵,凶恶的、哀怨的,但像她这样害怕的倒是很稀奇,路易虽然不是骑士,但仍被教育得对女性温柔有礼,体贴的打开车门,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迟疑着不知该不该上车,那名白洋装的女子愣愣的在车门旁飘着。又有一名穿着唐装的年轻男子身形敏捷、快速的追来,手捏着符纸、一脸肃杀的瞪着那名可怜兮兮的女子。

“别让她上车!快走,她不是人!”急喝一声,林奉英担心那个白洋装女子会伤害车主,戒备的瞪着她,口中不断的催促着那人离开。偏偏那个车主像着魔似的愣在那里,林奉英忧心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太过轻敌,没有狠心将她打得魂飞魄散彻底消灭,才让她有机会继续加害别人。

看着那名如临大敌的年轻男子,路易有些哭笑不得。理论上,他也不算个‘人’,这么说起来,他跟她还是同一国的,应该要互相帮助才对。

“别对女孩子这么凶,这不是男人该有的风度。”拉开车门,路易优雅的跨出,动作迅速得万分诡异,才一眨眼就来到林奉英身前。

“你……”大吃一惊,林奉英还没来得及反应,路易便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前者便像灵魂出窍般定在那里。

“妳可以走了,他要过一会儿才会清醒。小心一些,别再被他追上了。”温柔的笑着提醒,路易用着特 别的腔调跟这名偶遇的幽灵道别,如猫般轻巧的跃上车离去。

回到自己的小店铺,路易还没走进里头,就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一边开门、一边喃喃自语,这真是一个很特 别的夜晚啊!

“我以为高中生在这个时候,都应该乖乖的上床睡觉了。”望着在小店中好奇的东摸摸、西摸摸,一边还跟自己倒影说话的殷遇,路易亲切的打招呼。他很喜欢这个小朋友,寂寞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又找到生命的亮点,一种同为异类的归属感。

这是‘我的时间’,我可以拿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平静的回答着。殷遇的情况太特 别,他分到的正是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所幸他个性就偏好宁静,反而很享受这么时刻。

“来找我什么事?”不管任何动作,路易总能表现得万分优雅,像是他生来如此,也像是他花了上百年的时间去练习。

殷遇静静的望着他,好奇的猜想着,一个人怎么能永远孤独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熟识的朋友、亲人,这样的生命根本像惩罚而不是恩赐。

“我是来问关于走舍这个咒语的事情。”绷紧俊脸,殷遇挣扎了一会儿后终于不情不愿的请教着。

扭不过老姐的‘苦苦哀求’,他放弃了自己寻找解答,直接来路易这里询问。对于白天的殷遇来说,能够简单得到结果,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精力去研究?她情愿把时间浪费在享受人生上面。

“这件事,不是问你的家人会更清楚?你不是来自道术世家吗?”替殷遇泡一壶香浓的奶茶,送上一份精致的甜点。路易改正不了这种小毛病,即使他已无法再品尝这些食物的美味,他仍然很喜欢欣赏别人满足、惊喜的笑容。

“我翻过了,没有任何关于走舍的记载。”

“家族中也没有人知道吗?”

“我没问……”皱紧俊眉,殷遇不善于表达情绪,偏偏这正是他最直接、最无保留的反应,就像个担心做错事的小孩,努力的想凭自己的力量解决事情,可惜总事与愿违,才让他又懊恼、又泄气。

说穿了,殷遇再怎么冷淡、冷静,也不过是个半大不小、正值青春期的小鬼,不会比他老姐理智到哪里。

“思……这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是从一位老朋友那里听来的……”认真的回想着,路易的思绪飘流到远方,他经历的时间太长,长到他已经无从分辨。不过这个老朋友在他心目中确实占有一定的份量,否则他也不会特意的记下这个神秘的咒语。

“老朋友?”狐疑的望着路易,他口中的‘老朋友’有许多涵义。殷遇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是另一只吸血鬼?还是东西方交流后认识的僵尸?

“他和你一样,也来自一个道术世家,他身上有我向往的特质,而我身上则有他想要的永恒。很可惜……我们没有更进一步的讨论……”长叹口气,路易像是非常怀念那位老友,沉思了好一会儿。基于礼貌,殷遇安静的等待。

“很讶异这世界上还有你向往的东西?你已经活那么久了,照理说该看的、该用的应该全都拥有了吧?”

“傻孩子,最简单的情感正是最吸引入的东西,他对爱情的执着让我敬佩,即使手段我不太苟同。但是我仍然钦佩他对待爱情的认真,希望他的公主值得他这么努力。”

“爱情?真意外你竟然会向往爱情?”

“水生不死最害怕的便是寂寞,而我正让寂寞啃蚀。”

“那你就去咬个女人啊上让她陪你永生永世!”

面对殷遇的单纯,路易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似很老成的年轻男孩,其实思维直线条的令他欣赏。他已经失去了这份天真,只能远远的注意及喜欢着。

“我也曾经有过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公主,理论上我们应该永生永世的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惜……你知道的,我们的下场并不好。”

“你们都上断头台了,你还在这里,那她呢?”

“她确实已经死了,除了让太阳晒死之外,砍头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听着路易幽幽的叙述着,殷遇眨了眨眼。对于情情爱爱之专,他处在似懂非懂的阶段,不过他仍然听得出路易的语气,仿佛当初那一场动乱,全是他一手造成的,目的就是要送他的公主上断头台?他没办法想象路易究竟在追求什么型式的爱情?

“你的眼神在谴责我啊?呵呵……是的,我的确是送她上断头台的凶手。当她的贪婪已经超越物质,深受血腥的吸引,我不能让我的子民冒险,他们是无辜的。”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我还以为你是个除了手工艺很精巧,其余一无是处的废物哩!”

听着殷遇仍是不相信,语气间充满了鄙夷的说法,路易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他活得太久,看了太多是是非非,很了解在所谓的历史背后,其实仅有少部份和事实有关。当他‘年轻’时,曾有冲动想去改正这些,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连这份冲动也一并失去了。

“其实,关于这些,你最不该询问我。因为东方道术的神秘,并不是我多花几年的时间就能了解,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不着边际的劝说着。路易还是很希望殷遇能跟家里人多商量,他非常幸运,有爱他的家人时时刻刻的保护他。路易回想着自己的过去,如果少那么一丁点的勾心斗角,结局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我……不想让他们操心,他们已经有很多事情要烦了。”又露出了那种‘我已经长大,我能独当一面’的表情,殷遇对外人虽然冷冷淡淡,可是面对父亲、小姑婆等人,他却希望自己的能力被承认。家中长辈们要处理三界五行内的所有事情已经够忙了,不必再分心神来管他跟老姐的这点小事。

“如果你这么想,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那位老朋友呢?他还活着吧?”

“我们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碰面了,不必指望他了。倒是……我今天遇上了个‘新朋友’,穿了一身唐装,也是使用符纸、道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不顾讲台上认真授课的魏靖文说得口沫横飞,范维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班上大半的同学全当他是车祸后伤口在疼而没有制止,倒是相熟的赖孟轩,太了解自己的哥儿们脑袋里在装些什么。一点小伤痛不死范维,不过昨晚让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训了一记,他现在浑身不舒坦。

“别再想了,老实讲,我觉得他说得没错,我们的确不该在那里逗留,对方可是只女鬼耶!”压低音量,赖孟轩晓以大义。

“她是女的啊!用不着这么狠吧?都已经在哭了……”分不清是因为同情,还是单纯不爽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子,范维找着借口说服自己。

“是啊!她很可怜,她可怜到害你摔车了,你这小子是命大,要是摔对角度,你就挂了!还有命在这里同情她……”冷哼一声,赖孟轩真想狠狠的砸开范维脑袋查看一番,究竟这个笨蛋可以蠢到什么程度?

“你们在说什么?”佯装认真上课老半天,殷遇终于撑不住的硬凑到范维 身旁,漾开一记甜美笑脸的询问着。

范维原本不希望她参与其中,毕竟是个女孩子,发生什么危险不好照顾,可是现在又急于寻求支持,竟然忘了先前的再三叮咛,哗啦哗啦将整件事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太过份了!最讨厌欺负女孩子的人,就算是女鬼也不可以。”张牙舞爪的重拍桌子一记。殷遇表面上看似不明究理的一味支持范维,可是实际上没说出口的真相,却是极为偏心、护短。总之,得罪她家老头的全是坏人,混蛋!

“是吧是吧!妳也看不过去啊!”感动的捉住殷遇双手久久不放。范维就 知道自己没选错人,他家小遇永远是这么聪明可人、、心地善良。

冷冷的瞧着那愚蠢二人组,赖孟轩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以往范维的单纯 思维他觉得难能可贵,可是殷遇的天真,在他眼中看来却像根尖剠,他不信那个女孩子这么心无城府,总觉得有什么秘密一直被掩盖着。

“要不……我们来帮忙?”眨了眨眼,殷遇漾开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出着鬼主意,范维及赖孟轩狐疑的互望一眼。

“他要捉那只女鬼呀!我们来帮她逃亡!”呵呵的笑了起来,殷遇觉得事情会变得很有趣,忍不住的窃笑起来。

“喂!那是只女鬼耶!妳要怎么帮?”多少还是有用脑子,范维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殷遇表现得太过兴奋,他不好意思太用力泼她冷水。

“很简单呀!找地方让她躲,别让那个讨厌鬼找到不就行了?”殷遇脑海中闪过几个可供躲藏的地方。其实整件事如果能拖她阿公下水就万无一失了,偏偏那位‘老人家’太爱云游四海,都云游到人间蒸发了,出动金球、罗盘都。找不到。

“简单?先别说该找什么地方让她躲藏,妳要怎么让那只女鬼跟妳走?说得好像妳懂法术一样。”毫不客气的泼着冷水,赖孟轩若有所思的望着殷遇。很少女孩子会谈笑风生的讨论这类话题,而且还用‘捉’这样的字眼,他一直就觉得殷遇特 别,之前说怕鬼应该是装出来的,只有范维那个笨蛋才会相信。

“为什么要让她跟我们‘走’?她不是老爱搭车吗?载她一程呀!至于找什么地方安置……要让一棵树消失,当然就要藏进森林里!”

“妳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地方比乱葬岗阴气更重啊?”

嘿嘿两声阴笑起来,殷遇脸上的死人妆和她阴森的语气相得益彰。

“我不要!妳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妳自己去解决!”朝着镜子吼叫,殷遇完全不理会镜中倒影的苦苦哀求,反正那也不是她真心的,混蛋殷遇永远只会随心所欲的过活,然后让别人去收拾烂摊子。

‘先不说晚上是你的时间,而且他们也叫我别去,问题是……你放心得下?那里可是乱葬岗喔!要去那里之前,还得先搭一段捷运,大眼怪曾在那里遇上恐怖事件哩!你真的放心?’

“那妳就别怂恿他们!”

‘能让茅山派的吃吃鳖不好吗?成天降妖伏魔、伏魔降妖的挂在嘴边,连事情的始末都没弄清楚,就对人家一个弱女子喊打喊杀,鬼是人变的呀!说不定她只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问清楚、解决了,她不就超生了?遇仔,你将来继承天师的位置,一定不能变成这种讨厌鬼!’

看着镜中的长发女子比手划脚的说了一大串,殷遇很讶异那个看似啥事都不管,成天只知道养尊处优、吃喝玩乐的老姐,其实有将老头的话听进耳里。姑且不论她是不是有私心,只是想恶整欺负老头的茅山派,殷遇必须承认,他老姐在卖乖、装诚恳这方面,的确有得到何同学的真传,他完全被说服了。

“真没想到妳竟然记得家规,还有老头说过的那些话。”故意的开着玩。笑。殷遇不想让对方太得意,学着殷家人的特色,用着冷腔冷调说话,可惜不太成功,镜中的倒影毫不给面子的笑得前扑后仰。

“当然!这个世界上,除了何同学之外,不会有人比我更爱老头了,我们可是他的铁饭一号及二号唷!”用着可爱表情抛着媚眼,隔着镜面给老弟一记飞吻,殷遇像只花雀似的咯咯直笑,然后一蹦一蹦的离开镜中看得见的范围。

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范维努力的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天冷而不是因为害怕。明知道小公园那里会有女鬼出没,他们还硬是要去瞎闯,真不明白他们是太有勇气还是太白目?

无奈的是,既然已经在殷遇面前充英雄,那就不能不行,小命可以不要,但是面子绝不能丢!

“靠……我干嘛陪你来啊?殷遇是你马子又不是我的!” 一边骑着机车、一边嘀嘀咕咕的骂着。愈是接近目的地,铁年泰的神经愈紧绷,他已经撞过一次鬼了,真不该为了兄弟义气再来盲目冒险。

“喂!刘慈盈是她好友,你要不要追她啊?小遇的一句话,比你自己在那里瞎忙大半天有用多了!”撇了撇嘴,范维横了铁年泰一眼,这时候如果敢临阵脱逃,他肯定到隔壁体专去唱衰他一辈子!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今天来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她耶!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冤气冲天的为自己辩白几句,铁年泰挺了挺胸膛,表示了会陪兄弟上刀山、下油锅的决心。

“是是是,重色轻友的那个是我!可以了吧?”不以为然的哼了几声,范维和赖孟轩相视一笑。对付铁年泰那颗活生生的古人脑袋,用这种‘义气’的招式最有效了。

“我们不能冒冒然的等在路边,万一又遇上那个奇怪的人,不是反而害到那只女鬼?进小公园里躲一下吧!”朝着小公园呶了呶嘴,赖孟轩率先的掉转车头骑入。

“王之凤纪念公园?原来这个小公园有名字啊!”停好机车,范维很惊讶.的瞪着隐藏在花埔中央的小石碑,脑袋里则不断搜索,究竟这个‘王之凤’是哪位名人,竟然有自己的纪念公园。小归小,还是挺了不起的。

“就是这个公园呀?我印象中有听说过,好像是在我爸小时候吧!那时这附近很荒凉,结果一对男女在这里遇上流氓抢劫。男的重伤、女的当场惨死,后来很像是那个男的发达了,买下这块土地盖个公园纪念她……”搔了搔短发,铁年泰不是很肯定的支支吾吾。

家中长辈总会说一些令人不舒服的事件,提醒年轻人别夜游、别骑车到太过荒凉的地方。其实这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要聚在一块儿、人数一多,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向天借胆了,哪有什么地方不敢去?什么事情不敢做?

“喂!有人!”赖孟轩使劲的将铁年泰往下一按。三人朝着对面马路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心惊瞻跳、东张西望的走到路灯下,随手扔了一只红包袋。

“大半夜神经兮兮的乱扔红包袋,肯定有鬼!”冷哼一声,范维不等另外两人反应,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拦阻那名中年男子。

“泛维!”担心他出事,赖孟轩及铁年泰赶紧追上。三人将那名惊慌失措的中年男子团团围住。

围巾往颈子上一圈,毛线帽往头上一罩,殷遇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要为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姐做这种苦差事?最令他气馁的是,每回告诫自己不要再替她收拾,最后一定又会重蹈覆辙,任劳任怨的办完所有事情。有时他都会怀疑自己是被虐体质吗?为什么老是自找麻烦?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尽可能的模仿白日那位的阳光、热情。只不过殷遇很怀疑,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范维才会分不清他们两人。这个笨蛋若不是死心眼,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全盘接受他老姐破绽百出的解释。

赶到小公园旁,很意外的发现范维三人凶神恶煞似的,团团围住一名中年男子。殷遇小心翼翼的走近,努力的挤出个笑容,不冷不热的和那几人打招呼。这已是他最大极限的‘热情’演出,殷遇的本性就是如此冷淡,不能再强求了。

“妳怎么跑来了?不是叫妳别来吗?大半夜的太危险了!就算想来,也该打通电话让我去接妳。”又惊又喜却又要硬撑着扮严肃,范维扳起俊朗的面孔‘教训’着殷遇,只不过在话还没说完之前就展露的阳光笑容,毫无保留的泄露了他愉快的好心情。

不知为何,他总是特 别喜欢在夜晚时分与殷遇碰面,有些冷淡、有些别扭,逗弄起来特 别有趣。范维的这种行为,就像小学生一样,总爱捉弄自己喜欢的小女孩,简单一句话,幼稚。

“你们在做什么?”刻意的保持距离,殷遇还没天真到以为自己的演技能高明到不让赖孟轩、铁年泰发现真相。倒是范维习惯性的靠上前来,炫耀似的紧牵着殷遇的手,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殷遇的修养再差一些些就会想动手给他两拳。

“你们围着我干嘛?快让开、让开!”那名中年男子,趁机想逃离现场,铁年泰眼捷手快的将人拦了回来。

“你掉丁东西。”秉持着路不拾遗的精神,铁年泰弯下腰去,打算将扔在地上的红包袋捡起。

那名中年男子心惊的尖叫起来,连忙挥开这些多管闲事的年轻人,抢先一步捡起红包袋拽紧。

“你在做什么?我们又不是要抢劫,那么紧张干嘛?”没好气的瞪了那名中年男子一眼,自从殷遇出现之后,赖孟轩的心情就没来由的变得很糟糕。

他不大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对现实低头,他跟范维的兄弟情谊不再像从前那样坚定,也许未来连铁年泰都会改变,他们不可能永远像小时候那般形影不离了。

“那是冥婚用的吧?你跟那个女鬼有什么关系?”冷冷的质问着。分不清是好运还是衰运,九成九可能是遗传,殷遇总能在最要命的时候,撞上最该死的事情。像这样随便乱晃就能遇上苦主,也只会发生在他身上,全拜他家那位八字轻得出奇,结果却没被害死,至今仍生猛活跳的何同学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