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这是什么……哇——好烈!」好奇的接过啜了一小口,火辣的感受冲入喉咙里,呛得何弼学泪花乱转、哇哇乱转,二芳的戚夏欢则是大笑不已,没想到他们除了五官相似之外,其余的是天差地别,老天真是有趣。

「白痴!小时候你妈妈没教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里面装的是巴拉松你也喝啊?呛死活该!」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殷坚心情复杂的瞪着戚夏欢。

明明就是相同的一张脸,甚至还有同样的阳光笑容,偏偏就是惹人生气,大概就是戚夏欢那种老大哥似的气势,让殷坚感到十分不自在。

「夏欢!我知道怎么开门了!」不一会儿,顾迎秋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得意神情走了回来,戚夏欢扬了扬眉,他就说,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那个见鬼了什么都会的男人。

一行人怀抱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跟在顾迎秋身后,就瞧他在墙面上这里按按、那里摸摸,居然有几块墙面让他推动,或转、或拉重新排列组合。

「这样都行?」眨了眨眼,何弼学不可思议的惊叫出众人心底的话。

倒是戚夏欢不吝惜的解释,什么天下机关万变不离其宗,啦哩啦杂的说了一长串,到头来还是没人听明白。

嗖的一声墙面裂开,戚夏欢机警的将顾迎秋拉往身后,果不其然,两枚小巧的金属圆球弹了出来,映雪残龙吟一声刺出,当、当的将它们击落在地。

「逞什么威风?这点小事我解决不了吗?」横了戚夏欢一眼,顾迎秋讨厌对方那种事事揽上身,总是冲锋陷阵闯第一的个性。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并不了解,说不定还暗藏了什么高明的机关,像戚夏欢这种无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有几个小命都不够死。

就像要呼应顾迎秋的顾虑,戚夏欢才刚踩进门内,不知从何处又激射出两枚金属小球,那名白衣男子身形一扭轻而易举的避过,可是小球撞击到墙面后,一分为二、二分笃四,又向戚夏欢攻去。

「夏欢!」先是将其余人拦在门外,顾迎秋忧心仲仲的紧盯着宛如白龙般潇洒、翻滚的戚夏欢。

映雪残削铁如泥,必下困难劈落那些金属小球,可是却仍有更多的小球不断、不断分裂着,体积变得愈小就愈难隔挡,不一会儿就是满天铁沙般扑向戚夏欢。

「哼!雕虫小技!」 一声冷哼,夏戚欢双目间精光绽放,映雪残如电般闪出,龙吟阵阵的化成道道银光。

倾刻问,四周旋起一股劲风,内力深厚的顾迎秋自然像没事人般笔挺的站直、观战,而那几个现代人,除了殷坚、桑堤雅各布这两位因为各种理由经常锻练身体,年轻人还吃得消外,何弼学等人则让劲风扫得东倒西歪,仿佛让十几级的强风吹过般,皮肤都出现刺痛感。

「好……好厉害……」瞪着一地的粉末,桑堤雅各布不敢相信的喊了声上帝,伸手捻了捻粉末,确定是金属材质,竟然在转瞬间让那名白衣男子削成粉末?

「这是『灭绝』的威力,夏欢还没使出全力呢!」与有荣焉的漾开一抹笑容,对于戚夏欢武艺如此精进,顾迎秋是由衷的替他开心。

那个男人是天生的武学奇才,能有这番功力是他应得的,戚夏欢前半生吃的苦,旁人无法想象,能活下来并且练成这身武艺,只能算是老天给他的另一种补偿。

「我的妈啊!多来几次我的骨头就散了……」好不容易爬了回来,何弼学咬牙切齿的依靠着殷坚的助力站起。

看了看门后的世界,这时他们才发觉,四周的墙面是半透明的,仔细瞧可以看穿,外头是一片漆黑外加点点星光。

「我……我们不会是在太空中……飘浮吧?」」

连吸了好几口冷空气,吴进吓出一身冷汗,他习惯待在墓穴这类密闭的空间中,现在太过『开放』令他浑身不自在。

「这很合理,说不定我们根本不在太阳系。」冷静的回答着,殷坚认真的瞧了瞧四周,确定不会再射出什么鬼东西后,才让何弼学跟着进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殷坚,这个家伙真的是处变不惊到了极点,而何弼学突发奇想的捉起毛笔,冲到角落去挥洒着,三两下又是另一幅古色古香的画作。

「你在做什么?」等着顾迎秋研究着另一扇墙面,殷坚好奇的询问。

他粗略的猜想着,米星人的建筑似乎都是环状的,而中间则是像这样过渡式的透明走廊,他都不知该夸赞、还是该鄙夷米星人死气沉沉又单调的品味了。

「我们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机关,更有可能拿到合约后,触动什么警报器,结果大批米星人围过来群殴,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烙』更多的高手来帮忙吗?」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何弼学扔了一句『一切包在他身上』,强拉着吴进又溜进古画里,殷坚无奈的摇了摇头,交代桑堤雅各布照顾其它人后,不放心的追了进去。

看了看还在研究着墙面的顾迎秋,再瞧了瞧自得其乐边喝酒、边舞剑的戚夏欢,桑堤雅各布一个头、两个大,他拿什么去照顾那两人啊?

倒是考古毛病发作的老威勒,难得可以遇上活生生的『古人』,即使是不同的文化背景,他仍然怀抱着虔诚、崇敬的心情,试图与那两人交谈。

一点也不意外,顾迎秋自然冶冶的瞅了他一眼后,继续研究该如何开启第二扇门,倒是热情又义气的戚夏欢,开心的与老威勒鸡同鸭讲的聊了起来。

有了前一回的经验,这一次何弼学不再慌慌张张、没头没脑的乱闯,而且武林高手们都有各自的怪脾气,必要时,还得动用孙子兵法,这可是斗智、斗力的比试。

下过,老天这一回真的挺给何弼学面子,除了语言不大通之外,他这一回遇上的那两人个性好得不得了。叫凤惜的那位又斯文又儒雅,叫荀听柏的小伙子老实、木讷的让人心疼,这两人心肠又好、为人又热血,经过吴进的解释,一心一意想为『江湖』尽点心力。

「你确定……不找我师父来帮忙?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刀皇,用刀的境界是我拍马也不能及的。「跟在何弼学身后跨出古画,荀听柏仍然不死心的嘀嘀咕咕,既然武林有难,他相信他师父梁冷涵不会置身事外,他们应该通知他老人家一声。

「听柏说得没错!况且,找到姐夫自然也找到白丹凌白大侠,有他们两位帮手,还怕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捉着荀听柏的手腕,凤惜慢了一步跨出古画,随即皱起俊貭,他双目已盲,感受力自然高于旁人,这里的地形万分诡异,不得不防!

「我真服了何弼学,明明语言就不通,他居然能跟这些『江湖中人』称兄道弟起来?如果不拉着他,说不定就跟他们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了!」殿后的殷坚,没好气的跟吴进抱怨。

吴进包容的笑了起来,多亏了何弼学是这种自来熟的个性,所以他们才能寻求到这么多帮助,如果人人都像殷坚这样冷淡、不合群,地球早就不知自爆过几回了?

听见了荀听柏与凤惜的对话,戚夏欢好奇的走近,刀艺惊人?他挺想动动手、过过招,这么多年没在中原走动了,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剑术还上不上得了台面?

「前辈是……?」欣赏着戚夏欢的气势,荀听柏恭敬的一拱手。

「乘云飞龙戚夏欢。」不知道中原是不是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戚夏欢呵呵的笑了几声随口报出,荀听柏及凤惜顿时脸色一变。

「戚夏欢?乘云飞龙戚夏欢?神兵利器榜上排名第二的奇剑映雪残,正是前辈的配剑?」兴奋的心脏狂跳,凤惜本身也是使剑好手,自然对天下名剑颇有研究,挂剑阁内虽然藏有十三把名剑,少了奇剑映雪残总觉得遗憾。

「什么神兵利器榜?映雪残又如何了?」冶哼一声,顾迎秋也忍不住凑了过来,这两个江湖小辈口中的武林,似乎不再是他们熟识的中原,难不成他们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喂喂……我把你们找来,不是让你们摆擂台、争第一啊!」从那几人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何弼学连忙的横在中央制止,担心那几个一言不合的开打。

一旁的殷坚则是一脸看好戏,就爱多事嘛!没事找这么多』高手』凑在一块儿,就要有他们乱斗一场的心理准备。

「等等、等等!如果我没推算错误,你们根本就不属于同个朝代,所以争夺什么徘名是没有意义的。」同样也加入劝说,吴进叽叽呱呱的解释着。

倒是那几名武林高手茫然的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想见识一下彼此的兵器,有人说要开打吗?

「够了没?浪费多少时间了?我很贵的!」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殷坚狠瞪何弼学好几眼,那个混蛋似乎玩上瘾了啊?捉了毛笔又开始东描西绘,他到底想弄多少人进这个太空站?又不是用人海战术就能赢!

「我又没怎样……像这种事,总不能少了公狐狸啊!不让他凑一脚,事后他肯定会一直抱怨、一直抱怨,上回去阴问游历一趟,这家伙没跟上,之后不就一直说我们下沟明友、下讲义气……」

一边『粉刷』着墙面,一边嘀嘀咕咕,何弼学还能一心多用的呶了呶嘴,提醒殷坚那位青年男子又打开下一扇门了。

「我是那种人吗?」

不等何弼学画完整幅画,管彤的头便气钻乙出墙面,片刻不停的跟何弼学你一句『低能儿』、我一句『公狐狸』的对骂起来。

其实,管彤找到自己的真爱之后,他们再也不是情敌身份,只是一见面就吵架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这辈子大概没机会改了。

「你怎么会来?」看着管彤轻巧的跃了出来,殷坚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帮手还是有用的,修为了几百年的道行并不是说假的,必要时还是非常能派上用场。

「我听小姑姑说了,你们为了什么『天经地义』搞得人仰马翻,我一看家中墙壁莫名其妙开了个洞,就知道是你们在动手脚,所以我来啦!『呵呵笑着,管彤好奇的打量着其它人。

紧跟在他身后,一名苍白、消瘦的男子也跟着跨了进来,游乐褀扬了扬俊眉,居然在外层空间?实在太有趣了。

「你为什么也跟着来?」异口同声的指着游乐褀,殷坚跟何弼学对他的印象都称不上好,个性能这么差劲、自私的人真是不多了,就管彤这笨蛋瞎了狐眼,才会让这个病得半死的家伙迷得死去活来,亏他还是只魅惑众生的狐仙呢!

「观光。「冷淡的回答,游乐褀不再理会其它人,自顾自的拿着单眼相机这里拍拍、那里照照。跟其它人相比,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拯救世界的事情轮不到他。

表情同时一变,殷坚跟何弼学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不爽的情绪,他们在这里忙进忙出,却让这个混蛋当成傻子?倒是夹在当中的管彤很为难,劝这个也不对、劝那个也不对,索性扔下这群人,跑去跟吴进聊上几句,顺便关心、关心进度。

「现在在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看着那些古代人叽叽咕咕的商量,管彤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会想到拉拢这些武林高手帮忙,肯定是何弼学的王意,真不知该称赞他妙想天开,还是狠骂他胡作非为几句。

「好像下一个环状空间没有任何光线,正在商量该怎么进入,怕里头有机关、埋伏。一陪在一旁的吴进耐心的翻译。

桑堤雅各布及老威勒都有随身携带手电筒的习惯,不过试了一下,发现光源根本无法往前传递。

「狐火?」摊开掌心,管彤不介意贡献力量,殷坚连忙拉住他。

「这里的空气稀薄,狐火会烧光空气的,你想让我们在这里窒息死亡吗?」皱了皱俊眉,殷坚从一开始就忧心着这个问题,而何弼学这个做事顾前不顾后的家伙,还一再弄人过来,加速他们消耗空气的速度。

「那……怎么办?」这下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何弼学努力的转动脑袋,难道他们现在就得进行撤退计划吗?太不甘心了。

「嘘!别出声!凤惜进去了!」横了众人一眼,荀听柏忧心不己的站在门边。

黑暗中,凤惜稳健的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荀听柏的飞翅每隔一段时间便互击一次,轻脆的声响让他明白退路在何处。

他已经瞎了大半辈子,照理说应该非常习惯黑暗,可是跨入这房间后,凤惜感觉到四周潜藏着杀气,手中握紧顾迎秋前辈借他的夕照,眼观鼻、鼻观心,长剑朝着斜前方狠力剌出,凤惜低喝一声,天上天下只此一剑。

门外众人莫名的闭住呼吸,全都看不清门内发生了何事,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扑来,戚夏欢、顾迎秋本能的想反击,荀听柏自然明白,杀气来自施展绝妙剑法的凤惜,飞翅一横阻挡那两位前辈。

「请相信凤惜!他能化解这一关!」

心情紧张的盯着门内那一片黑暗,任何光线完全无法渗入,唯一知道凤惜还活着,是黑暗中时不时传出的打斗声。除了金属撞击之外,还有利剑刺人物体时那一瞬间的惨呼,最后则是凤惜因为空气太过稀薄而发出的喘息。

「怎……怎么了?」声响骤停,门外众人心突然紧抽一记,何弼学捉紧殷坚的手腕急问,以他困窘的视力,他完全看不见门内的任何动静。

「别急……」按了按何弼学手臂安抚。殷坚了解那个略显稚气的男子,凤惜是他找来帮忙的,所以何弼学自然而然的将他的安危视作己任,他虽然事事乐观向上,但不是那种没心没肺利用完就将对方扔了的人。

「凤惜。」虽然相信对方的武艺,荀听柏仍然难掩焦急的叫唤,只是黑暗中死寂一片,仅仅偶而传出几声凤惜的沉重喘息。

一滴、两滴疑似血液的物体朝着违反他们认知的方向飘去,该被称作天花板的部份出现银蓝色的星光,跟着又是一连串像血液般的物体跌落地面,大片、大片银蓝色的光芒隐约的映照出门内的世界。

凤借握紧夕照冶静的站在正中,而四周出现几名浑身包覆在铁甲中的高壮人形,银蓝色的血液从其中一人身上不断涌出。

「他们的血是荧光的!」挑了挑眉,殷坚机警的拽着何弼学朝后退,桑堤雅各布也意识到不对劲,捉着老威勒、吴进闪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