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怀疑,是事实。」郁韫韬回答,「我刚刚直接去了那家酒店,发现那是老谷的地方呢。我便找老谷要调监控,老谷脸色不对了,一看就有问题。他说什么设备故障,一听就是借口。」
智宣皱起眉来:「谷总也掺和了?他设计韧子做什么?这有可能吗?」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能做这件事,所以我才直接找他帮忙的。但我看他状态不对,之后又讲借口不答应,又借口要走开。」
「那你肯定没让他走开了。」智宣似乎都猜测到事情的发展了。
郁韫韬哪能让老谷走来,那儿是老谷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郁韫韬直接将老谷摁住,逼他说要交监控。老谷嘴硬说确实坏了。郁韫韬便说:「那行,我立即报警!」老谷觉得好笑了:「我这儿合法经营的,行得正、坐得正,你报警了我也不怕。」
郁韫韬却笑了:「我天天报警,今天查你消防,明天查你卖淫,所有场子都查个底朝天,我看你还做不做生意?」
一般人报警倒还好摆平,郁韫韬也不是吃素的,自然叫人犯难。当然也不至于就一定查出什么来了,只是这样也很惹麻烦,确实不好做生意了。
老谷只告饶道:「哎呀,郁大少啊,我这儿是怎么得罪您了?非要难为我?」
郁韫韬便唬他说:「我弟弟前天晚上在你这儿不知受了什么气,回去就犯了抑郁症!身体上还有伤痕!我就问你怎么回事!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把你打一顿!咱们一起进局子!撑死了拘留我五天!五天出来,我还打你!」
老谷也是惊了,堂堂一个大少爷、大总裁说话跟烂仔一样,可他看郁韫韬那架势,还真的不是说假的。一身肌肉硬梆梆的,一把摁住老谷,老谷连动都动不了。
「您不早说是韧总出了事呢!他是我朋友啊,您要说了,我肯定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啊!」老谷立即态度转变,「您先松开我……」
郁韫韬便松开了老谷,老谷大喘气的,只能叫来了人送硬盘来。监控果然是坏了的,大约是预先动了手脚。郁韫韬想着,既然来了,狠话也撂了,是断然不能就这么走的,便坐在沙发上,说:「看我弟那反应,那么大的动静,你们都是死的?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听说?要不要我一个个问?」
老谷只愿立即送走这尊瘟神,便找了当天当值的员工来。那员工便按照老谷教的,说有个女的和韧子有了纠纷,他也不敢多看,反正后来是没事了。
郁韫韬听了,一言不发。老谷也笑着说:「您看,这些人也不是特别清楚啊。」
郁韫韬也不理他,站起来,哐当两下掀了桌子,说:「你当我傻呀!在你的地方出纠纷,你这边看场子的都是聋哑人吗?打量是你们串通坑害我弟呢,我今天不砸了这个地方,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老谷脑里想起郁老爷子的各种辉煌事迹,心想,看他儿子这架势,那些事迹还真不是编的。老谷连忙要劝他,郁韫韬一手端起椅子就砸烂了风水鱼缸,扭头说:「你放心!我照价赔偿!」
员工们慌慌张张的拖地、满地捡风水鱼。老谷又拉着郁韫韬说好话,又找来一个级别高一点的看场子的。看场子的只能说是个女骗子,大约是捉黄脚鸡了。郁韫韬一巴掌打那个烂仔的脸了,说:「还蒙你爹呢!你特么看场子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代你们谷总教你做人!」
老谷以为郁韫韬是个蜜罐里泡大的孩子,现在一看,发现他「社会经验」应该是真的很丰富的。老谷知道蒙不住,只得让当天的值班经理来,告诉郁韫韬说,是一个叫谭姐的惯犯带了韧子来,后来被叔敬仪解救了。郁韫韬听了,明白得差不多了,便拍了拍老谷的肩膀,说:「哦,那还真的是误会啊。」
老谷看着郁韫韬笑眯眯当没事的脸,心里是一堆国骂的,脸上也笑:「对啊,唉,都是我不对,居然让韧总在我的地盘上出事了,也是我该死。」
郁韫韬哈哈笑着,似是开玩笑地捶了老谷胸口一下,差点把老谷捶到爆肺。郁韫韬又说:「那个姓谭的既然是惯犯,那应该你们很熟啊。让她来跟我说说话。」
那经理便说:「她当时就被叔总教训过了,应该已经着草了。」
「哼。」郁韫韬说,「那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怎么难做了呢?」经理问道。
郁韫韬说:「她着草了,那我拿谁出气?」
老谷听了就明白几分,拍着胸口说:「你拿我出气!是我不好,我让韧总在我这儿出事了!终归是我不对!」
郁韫韬拍了拍老谷的背脊,那力度又差点将老谷的肺部打穿:「哎呀,谷总,开玩笑吧?我怎么能拿你出气?难道我要打你吗?」
「不、不、不,」老谷笑道,「郁总是斯文人,怎么会打人呢?」
「是、是、是。」郁韫韬点头,「我是挺斯文的。」
老谷只得含恨签了一份不公道的郁氏酒水供应协议。
老谷立即给叔敬仪打了电话,说自己亏死了。叔敬仪倒是讶异于郁韫韬的举动,但还是安抚般的说:「几百万一千万,对于你说算什么?到时C国的事成了,这就是个零头了。」老谷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郁韫韬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自己威逼老谷说出真相的过程,但智宣已经大约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该是何等混乱不堪。智宣便说:「我看无论是姓谭的女人、读书会的朋友……甚至是老谷,都不是重点。」
郁韫韬点头:「重点是『叔敬仪』。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老谷莫名其妙怎么会想着陷害韧子呢?他看是和叔敬仪有关系。」
智宣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郁韫韬便说:「之前韧子就说过了,叔敬仪看上了顾晓山!我看叔敬仪就是故意搞事,想拆散他俩。还顺便给韧子这个『情敌』泼泼脏水。」
「不会吧?」智宣一怔,「叔敬仪怎么会喜欢顾晓山呢?」
郁韫韬并不和他们熟悉,不大清楚内情,只从郁韫韧的只言片语里获得一个信息,就是叔敬仪还挺想勾引顾晓山的。原本郁韫韬不在意,但现在出了事,他也不得不认为这个很有可能。
他认为韧子可能理解错误,但顾晓山是绝不会犯傻的,所以,他特意打了电话给顾晓山问情况:「你知道叔敬仪想介入你们两个的事吗?」
顾晓山听到这个问法,便问道:「怎么?你终于查到叔敬仪头上了?」
郁韫韬听见这个反问,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说起来,顾晓山一开始就觉得这事就是叔敬仪在背后捣鬼。倒是郁韫韬很惊愕:「你不是很厉害?连个叔敬仪都摆不平?」
顾晓山一笑:「你倒是厉害,你去摆平叔敬仪看看?」
「哈,你以为我不敢吗?」郁韫韬倒很神气。
顾晓山反而怕郁韫韬真的干出什么来,劝道:「叔敬仪这个人不干不净的,咱们斯文人和他硬碰硬,反而吃亏。」
郁韫韬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叔敬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活脱脱一个黑心鬼。
郁韫韬倒是笑了:「这叔敬仪是你惹来的祸害,好端端的搞什么相亲?」
顾晓山自己何尝不是后悔到肠子都青了,相什么亲,没相到一个亲,还是相来了一个敌。顾晓山便道:「是的,是的,我再也不相亲了。」
「那肯定!」郁韫韬只说,「我将老谷收拾了,叔敬仪就交给你吧!」
老谷倒是好收拾,叔敬仪就难说得很了。郁韫韬在老谷那儿出了一口恶气,便冷静下来,又想,我把活儿都干了,那顾晓山就吃干饭呀?
郁韫韬又不客气地说:「你还在那岛上呢?」
「不,」顾晓山微笑,「我在你们家门外了。」
郁韫韬吃了一惊。
但他想想也有道理,搁这事儿发生在智宣身上,郁韫韬开直升机也要连夜赶回来。但仔细一想,这事哪能发生在智宣身上?智宣倒不是那么容易着了道儿的人。
韧子是从小被护着长大的,平时也不嫖不赌的,眼里少有这些肮脏事儿,头脑又简单,反而容易受害。
韧子还在琢磨着这件事呢,却见管家笑吟吟地走来了,只说:「门外有客人等您呢。」
「既然是客人,怎么不请进来?」韧子问道。
管家却笑说:「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管家虽然是笑着的,但韧子却未能联想到什么好事。因为无论是好事、坏事,管家都是这么笑着说的。以前管家也这么笑着说「少爷您回来了,老爷在等着您呢」,结果韧子屁颠屁颠跑进去屋里见老爹,盖头就挨一顿揍。从此他再不信管家的脸色了。
作者有话说:非常意外大家觉得这两章韧子到了弱智的地步…这不是跟一般缺乏社会经验的人轻易被诈骗了又不敢告诉家里人差不多嘛??……我自己真正觉得智商比较下线(甚至有点后悔这样写了)的是何君的事情…至于有读者觉得智宣两口子看不起韧子...这就真的不知从何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