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蛋里,他发过誓,有朝一日,破壳而出,就算颠覆天庭,打倒玉帝,掀翻三界也要找到卿遥,问他那样做的缘故。
问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等出壳之后,他又有点不想问。
他还记得最后看见的卿遥的面容,眼神和神情都很陌生,很复杂,以他数万岁的年纪,竟然看不透。
此刻,应泽想,也许他对天庭的愤怒,对卿遥的恨,其实只是不愿意面对一个事实——千万年来,从未有人与他真心相交。
他只是一条孤独的应龙。
应泽裹在黑云中,荡在后宫上空。
风,将一丝血腥气送进他的鼻端。他的脚下,是皇后居住的凰坤宫。
宫院中,燃烧着个火堆。皇后正一边痛哭,一边将一条条绢帕丢进火中。
绢帕上都染着血,是和韶生前咳出的血。和韶曾担心自己病得太过严重会使得群臣以此逼他退位,便时常让小宦官偷偷藏起一些染血的绢帕,室后把这些绢帕收在自己宫中,每每看着流泪。
小宫女哽咽道:“皇后娘娘,这一烧,先帝的病痛就都去了,先帝在天上,或来世,必定会健健康康的,无忧无虑。”
皇后哭道:“可我永远都见不到他火焰冒出烟雾,弥漫,上升。应泽将自己沉浸进浓重的黑暗。应龙是龙中的异类,气息与仙和其他的龙族不同。注定不会被仙界所容。为天界做再多,他们也只当你是潜藏的祸害,防备你,猜忌你,随时准备将你除掉。我们生着双翅,就要无拘无束,率性自由应龙的心是正的。正,就是要堂堂正正昂首挺胸不被约束地活难道只有从天,才能正难道只有向天庭俯首称臣,才叫正?错,三界之中,只任我自在叱咤,才是真正的正昭沅和九凌到了乐庆宫后殿,阴暗的气息越发浓重地涌来,昭沅打了个寒战,龙脉在龙珠中不安地冲撞,昭沅张开口,呼地吐出一簇火焰。火苗触碰到那棵槐木,非但没有燃烧,反而一下熄灭,阴森之气更加狂乱地涌动。九凌终于也察觉到了,挥袖甩出一道虹光,阴气翻腾扭曲,九凌抬手欲施法术,夜空上的阴云突然疯狂地涌聚,一道几乎能刺瞎双眼的闪电亮起,惊天动地的滚雷炸开,整个皇宫在颤抖,不远处的天空,出现一条巨大的黑色龙影,展开双翼。乐越一骨碌滚下床,推开连滚带爬躲进殿内的宦官护卫,奔到门外,在几乎让人屿不住的狂风中看见了那条正在越变越大的。影。乐越立刻从怀中抓出太清经,翻开书页,金色的字符升起,与此同时,个七彩的光罩在上空张开,罩住整个皇宫,七彩巨凤清鸣一声.扑向巨龙。半天空中的应龙翻转身体,甩动长尾,九凌被它甩开数丈,光罩扭曲。《太清经》的字符还未冲出光罩,便被撞得粉碎,乐越急中生智,运起《太清经》中的基本心法,念诵其中法诀,书页之中,再度浮起字符,稳稳地上升,受着乐越的意念操控,盘旋缠绕向天上咆哮的应龙。应龙狂躁地长啸.再度猛地甩身,九凌所布的光罩立刻粉碎,凤身翻滚着飞跌下坠,昭沅裹着金色的光球挡住九碴飞坠的身影。与此同时,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甩灭天上的电光。琳箐踏着彤云站到昭沅和九凌身侧,商景巨大的龟影也出现在半空,一个绿色的光草严密地护住皇宫。琳箐大声道:“老宠怎么又发狂了呀,谁刺激他了f”昭沅喷出一口龙火“我和九凌都没有刺激他,他突然就这样了。”
琳箐飞快地瞟了昭沅身边的九凌一眼。
九凌化成人形,道:“的确如此,可能是他自己刺激了自己。”
嘭!
缠绕着应泽身体的字符全部粉碎,琳箐的长鞭脱手被狂风卷走,身形不受控制地飞出.幸而一只手挡在她身后,稳住了她的身体,九凌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没事吧。”
琳箐站直身体:“没事,多谢你,眼下收拾老龙要紧,不管有什么恩怨,我们暂时都放下,联手打吧。”
九凌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我正是此意。”
琳箐一把抓起昭沅,往下一丢:“你留在这里也只能拖后腿,回去护着乐越吧。”
昭沅自知眼下法力不济,乖乖钻进商景的光罩。
天空之上,应龙的身躯越来越巨大,琳箐与九凌一边闪避一边试图攻击,却根本近不了应泽的身。
乐越捧着《太清经》看向天空,喃喃道:“不行…”他注意到,应泽的双目是紧闭着的,它的甩身和咆哮,部像是在努力自我克制,而非灭天覆地。
但,就是这样,他们已经抵挡不住。,好似是被老龙影响,乐越的心中,也不断地涌起与那日在少青山顶发作时相似的狂意,只因手上的太清经才使他一次次地冷静下来.,假如老龙控制不了自己,将会变成怎样’乐越不敢想。,赶紧再赓运起心法,念诵法诀,昭沅吐出龙珠,悬在乐越头顶,将法力输送入他体内。
书页上升起的字符越来越多、越来越明亮,迅速汇集成一条金色的锁链,套向天上的应龙。
琳箐、九凌与商景的法力合为一股,辅助着经符的锁链,一起网住了应泽的身体。
应泽的咆哮渐渐停止,身躯也停止了翻腾。乐越松了一口气,稍稍把心收回肚子。
应泽一直紧闭的双眼,却在这时,睁开了。乐越打了个激灵。那双眼,是暗红色,幽幽地在一片漆黑的上空亮着。被这条锁链捆绑的感觉,应泽很熟悉。几百年前,他就是这样被捆住的。还有……数万年前……“将军,我未负你所托。”
“杀!务必将他斩杀!”
“斩下他的首级!让他粉身碎骨,灰飞烟灭”“泽兄,抱歉……”
“卿遥,他在哪里,”护在光罩中的皇宫又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本书,是卿遥的々卿遥在哪里?”
乐越勉强站稳身体,集中全部意念诵读着《太清经》的经文。
应泽暗红双睛越来越亮,浙渐变成了血红,燃烧起无尽的凌厉与憎恨。书页上的符文刚刚浮出书页便粉碎湮灭。
“背叛!全都是背叛——…”
商景张开的光罩支离粉碎。乐越感觉一股大力击到胸口,身体不由自主飞跌落地,太清经脱手飞出,一股腥味涌到嘴边。
昭沅厉啸一声,拼出全部法力挡在乐越身前。
一道雪亮的电光,击例了琳箐,穿过九凌的身体,直劈向乐越,昭沅吐出龙珠撞向闪电,耀眼的光芒迸出,龙珠喀喇碎成粉末,与电光一起消融在空中。
龙脉像一团金色的棉花,和昭沅僵硬的身体一起坠落。
乐越感到左手连接血契的位置一阵烧灼的疼痛,那条血契线迅速地变淡,变细,不见,乐越张嘴想嘶吼,却什么也喊不出。
此刻,更亮的一道电光正向着他的天灵盖劈来1乐越闭目待死,危急时刻,一道银色的光网罩在他身上,挡下了那道闪电。
乐越木然抬头,却见半天空中,有四个身影乘风而来,手拿拂尘,长衫飘飘,竟然是他的师父鹤机子和三位师叔。
师父和师叔们指尖的仙光聚成银白的光网,罩向应泽。
隐云子喝道:“应龙,你杀戮无数,天庭仁德,饶你不死。你若不幡然醒悟,再造杀孽,便将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应泽放声大笑:“好!真好!本座为天庭出生八死,战功累累,却变成了杀戮无数,全靠天庭仁德,饶我不死。这样没有道理的天,留它何用!这样没有道理的世间,灭了便罢!”
他猛然昂首,无数电光爆裂鹤机子低咤一声,一物从九霄天外飞来,劈开雷电。
乐越扑倒在地,双目疼痛难忍,琳箐、九凌和商景一个接一个跌落在他身边。
半天空中,竟然悬着一把硕大的——剑。剑身宽厚,仙光四射,柄上雕刻着一条昂首呼啸的应龙。
松岁子道:“应龙,你可认得此物?”
应泽定定地看着它:“本座当然认得。”
剑身上浮起隐约的景象,一个魁伟的身影站在战车上,手持此剑,驰骋于天地间,一剑挥去,无数妖魔污血四溅。
应泽的头像要裂开一样疼起来:“云踪!将我钉在人间千万年的云踪!我的佩剑云踪!我用它斩杀了无数的魔族,你们竞用此剑对付我!”
它愤怒地甩动龙尾,云踪的剑身颤抖长鸣,鹤机子大声喝道:“应龙,此刻你竞还不醒悟『这云踪真的是你的佩剑?”
应泽猛地僵住,云踪铮鸣着弹起,径直向他的首级斩下!雪亮的剑光划开了一直笼罩在某处的迷雾。
“应龙,快快想起你的真名”“你为天界做再多,他们也只当你是潜藏的祸害,防备你,猜忌你,随时准备将你除掉。三界之中,自在叱吒,才是应龙的正!”
“此种想法太偏漱,有仙者不识我们应龙,这是他们的错因为被错看了,就走上错路,这才是低了我们的身份。任凭谁怎么看,我们只做我们认为对的。”
“你认为白天庭俯首称臣,忍气吞声是对。所以你应泽和我应沐,从今后不再是兄弟!”
“应沐,我念在昔日一场相交,给你一个机会,你却因此使诈?”
“交情?仙和魔谈何交情!战场之上.更没有兄弟。三界之中,早已不存在应沫,只有贪耆。”
“杀!务必将他斩杀!”
“斩下他的岢级!让他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将军,我来负你所托。”
想起来了,那个青色的影子,数万年前,曾经将一把长剑插进他的胸膛正中,就和之后的那次一样。
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仙者,只听说天庭派了一名仙使到应泽身边,名为辅助,实为监视。
愚蠢的应泽!
应龙是龙中的异类,气息与仙和其他的龙族不同,注定不会被仙界所窖。
这句话他告诉过他很多遍,可应泽一直执迷小悟。
可笑!愚蠢!
假如那时你和我选同一条路,何至于有今天’可为什么我会将自己当成你?本座怎么会是愚忠于天庭的蠢材应泽々天界那帮宵小一定永远都记得本座的名字——贪耆。
向来不从灭,不从地,只从自己的魔帝贪耆。
很久很久以前,本座还有个名字口“应沐。鹤机子长长叹息:“贪耆,你被封压在人间千万年,镇着你的云踪剑铭刻着应泽的记忆,渗透进你的身体中,竟模糊了你的神智,让你把自己当成了应泽。可不论云踪,还是九遥,都始终无法化解你的魔性与戾气。”
九遥,这是卿遥的本名’当年在寒潭边,那友善的笑容,还有之后的种种,果然全是假的。
在寒潭的相遇就是一个设下的局。只是为了监视防范,在他将要恢复记忆之时迅速将他灭杀。
“泽兄。”“泽兄。”
叫得真是亲切,能对着魔帝贪耆,若无其事地喊着这个名字,虚情假意地演着情真意切,这等境界,不愧是天庭有为的仙君,青凤使九遥。
应沐冷笑数声,幻化成一个身形硕长的男子.黑发,黑色长袍,与墨黑的天空融成一处,暗红的双目寒意闪烁。
云踪在半空铮鸣盘旋,再度自动劈向应沐,应沐抬起手,轻描淡写地一拂,竟一把将云踪牢牢握进手中。云踪的剑身剧烈颤动,应沐冷笑道:“本座会被你钉在寒潭下数万年,乃是因匆你们的仙帝浮黎亲自出马。你的主子尚且不是本座的对手,何况你区区一把兵器!”
说话间,手中黑雾电光闪烁,噼里啪啦电着云踪的剑身。
云踪铮铮悲呜,终于停止了颤动,剑身的灵光全无,变得暗沉破旧。
————————————这些是我从有水版那里搬过来的。
嗯,我先去上学了~应沐轻哼一声,随手把它往下一抛,云踪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插八乐越身侧不远处的地面。
应沐眯起眼:“尔等所谓青山派的道±,到底是天庭的哪路杂碎,也该显出原形,报上名了吧?”
鹤机子四人互相对望一眼,隐云子率先向前施了一礼,破旧的道袍化成了织锦长袍,头戴方巾,面目慈和:“小神隐云,乃少青山土地,奉天庭之命镇守此方。”
竹青子与松岁子的模样亦大变,一个身穿碧青长衫,清癯消瘦,一个着暗绿长袍,虬髯苍苍:“吾等并无天庭封衔,不过少青山上一竹一松两棵老树罢了。”
应沫阴寒的目光扫向鹤机子:“有土有树,还差一只乌。”
鹤机子从容摸了摸长须,模样渐渐变幻。长须消失不见,束起的花白头发变威了漆黑的长发,半束仙冠,半垂于肩,满脸的皱纹沟壑消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端正清雅的年轻容颜,宽大的袍袖直垂到云上,洁白无瑕的长袍边缘镶着宽阔的黑边。
“小仙白棠,乃玉帝座下一名鹤使。”
乐越看着天,心中早已一片木然。
昭沅直僵僵地躺在他的手中,龙珠碎了,龙脉光彩全无地盖在它的肚皮上。
琳箐、商景和九凌重伤。
应泽变成了贪耆。
师父和师叔是神仙。
师父是神仙,为什么要从滁城之劫中救出他7为什么一直不表露身份’乐越彻底混乱了。
他想起那日在牢中,师兄曾说过,师父不是原来的师父。
到底是鹤仙变成了鹤机子,还是鹤机子本来就是鹤仙’先是洛凌之,再是师父。
在这局纷乱难解的棋中,他乐越到底算个啥々一开始,他曾以为自己是个将。
后来发现,可能不过是个车。
再后来连车都不是,变成了炮。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卒。
天上,贪耆已经与四位神仙打了起来。
乐越两眼发直地看着电光一道道地闪,响雷一个个地炸,红的绿的黄的白的黑的仙光戾气来来往往。
琳箐撑起身体皱眉喃喃道:“不行的,他们肯定打不过老龙。”
九凌苦笑道:“贪耆一出,覆天灭地,数万年前,天庭损失无数天兵才将其擒杀,怎可能是我等所能企及。”
琳箐拍打额头:“可天庭的典籍明明记载,贪耆被应泽斩杀了,浮黎仙帝为了惩罚应泽泄露军机之罪,把他压在云踪剑化成的山下,永不得自由。怎会……”
商景瓮声道:“成许是天庭担心贪耆未灭的消息泄露,有意称贪雷为应泽,这也在情理之中。”
琳箐仍是不解:“那么真正的应泽,在何处?”
天空上,隐云、竹青子和松岁子的身上都已处处血痕,难以站立,鹤机子身上也伤了数处,但闪避攻击,还算游刃有余。
贪耆袖手站在云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四个躲避罡风雷电,隐云怒喝一声,甩出拂尘,贪耆抬手弹开,淡淡道:“尔等小卒,怎醒做本座的对手。本座不愿以大欺小,你等且去,让应泽来会我。”
白棠的身形顿住,神色复杂:“贪耆,在数万年前与你的最后一战中,应泽将军被你所杀,阁下竟忘了?”
罡风雷电,一瞬间止息。
贪耆暗红的双目再度变成血红。
不可能。
最后一战之时,应泽率天兵将他包围,他记得在激战中,他只用手中战杖重击了应泽一下而已。之后,他和其余的小天兵们交战,直到最后,那名青凤使偷袭了他一剑,应泽都没再出现。
“应泽怎么可能接不下我那一杖!他绝对没有死!”
白棠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何必欺骗阁下,当日亲历过那场大战的仙者都可以作证。应泽将军为了擒拿阁下,抽出自己的龙筋龙骨祭炼成剑,交托于青凤使。因此他法力大损,在战场上被你击杀殒亡。”
贪耆踉跄后退一步,数万年前,他被那柄长剑刺中的情形清晰地重现。
长剑的剑锋很利,切八他的心时居然没多少疼痛,反而有种莫名的热流蔓延到他全身,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应泽的龙筋和龙骨炼成的剑7对应龙来说,最好的灵药就是同族的筋骨。
应龙的龙筋和龙骨既是至强的利器,可以穿透他身上的魔甲,又是能够维系应龙性命的药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贪耆的记忆回溯到那场大战之前更遥远的年代。
他和应泽都还年少,因同为应龙,从小一起长大。
应龙繁衍后代的能力不强,那一代,只有他和应泽两条小龙,虽然不是亲兄弟,却像亲兄弟一样互相扶持长大。
应龙天生带着戾气,其他的神族与他们打交道时,态度虽然客气,却明显带着防备和窥察。
别的龙族也不让小龙和他们玩耍。
应沐和应泽偷听得知,因为应龙嗜战,龙神们害怕自己的子女沾染上应龙的戾气。
应沐和应泽都异常气愤,发誓成为三界之中最强的战将,并且立下誓言,永远做兄弟,绝不互相背叛。
结果,同样的愿望,应沐与应泽却选了不同的路。
天庭征召武将,应泽居然要击参加甄试。应沐大为不解:“天界不容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去做他们的走狗,”应泽道:“天界防备我们,是不了解我们应龙,假如他们知道,应龙除了嗜战之外,更有一颗比谁都正的心,就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
应沐实在不能理解应泽为什么要执著天界的神仙对他们的看法。那些傲气的仙者看不上他们,他也不需要他们看上。
天不容我,我也不容天。
应泽与应沐争执得十分激烈,谁也没争过谁。
应沐便懒得再拦应泽,任由他去甄选天兵了。听说应泽中选了,他还在心中窃喜,天界的那群仙者,他看得再透彻不过,应泽就算比驴还能干,那些仙也不可能待见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应泽在天庭干活比驴多,受气比海深。
每次听说天庭仙者聚会,应泽不能入席,或者有别的仙犯错推脱到应泽身上等事情,应沐都会特别愉悦,酒也多喝两碗。
应泽去当天兵后,应沐在阴山与阳界交汇处建了个洞穴,凭借武力收服了一大票手下,从阴界到阳界都占了蛮大的地盘,无数精怪来投靠他,敬他为大王。
应沐觉得大王这个头衔气魄稍有不足,便自封为帝。意为,你天帝又怎样,我也可以做帝。
隔壁也有几个魔自封为帝,其中最大的一头老魔,应沐也战不过的,来主动相邀应沐,一起夺下天界,掌控三界。
应沐不喜欢被旁人管,但也不太爱管旁人,对掌控三界兴趣不大,便婉言拒绝,继续做他自在的应龙帝。
他满心希望,应泽能幡然悔悟,早点回来,与他一起逍遥快活。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白天,应泽来了。劈头一句话就是——“应沐,醒悟吧,脱离魔道,尚且为时未晚。”
应沐十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