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是傅嘉树的同学,见傅嘉树在这里显然十分惊讶,虽然他们也知道傅嘉树家里的事情,但是傅嘉树家境殷实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样猝不及防的撞到,他们也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傅嘉树坦然道:“这是我家的店啊,我当然在这里啊。”傅嘉树和他们笑着打招呼道:“你们出来吃午饭吗?”
那几人本来还有些尴尬,见傅嘉树坦然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点头道:“是啊。学校食堂还没有开始营业呢。”
傅嘉树笑着道:“不巧啊,我们也要明天才营业呢,要不然今天午你们就能尝到我包的馄饨。”
其一个扎着双马尾比较活泼的女孩子道:“是傅嘉树你亲包的吗?”
傅嘉树点点头,他立刻又补充道:“还有孔淮亲包的哦,孔淮知道吧?就是高一班的那个班草哦。”
傅嘉树卖起孔淮来真是毫不留情。
女孩子眼睛一亮,孔淮作为常年月考的霸榜者,显然在十五是很有人气的,女孩高兴过后,反而平静下来,觉得刚刚有些激动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定过来尝一尝。”
傅嘉树道:“好啊,好吃的话记得帮我宣传一下啊,新店开张优惠很多,有免费的红豆丸子酿和茶叶蛋哦。”
女孩连连点头答应保证明天一定会来。几人又和傅嘉树聊了几句,才离开。
孔渝亲眼看着傅嘉树几句话就让他的同学答应明天午带人来店里吃午饭,他忍不住频频侧头看着傅嘉树。
傅嘉树在十五的人气很旺,据孔渝所知还是高学生会的前任会长,孔渝来不过才十多分钟,就有几拨人看见傅嘉树过来打招呼了。
傅嘉树一一宣传,就像早就意料到一般。
简直是刷新了孔渝对傅嘉树的认识。
傅嘉树摘下套,将馄饨放进冰柜里冻起来,见孔渝歪着头望着自己,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新店开张要吸引人气嘛。”
孔渝心里猛地反应过来,以往他们家包馄饨一般都是在后厨,而今天傅嘉树破天荒的在店里包馄饨。
傅嘉树是不是特地换了个地方包馄饨,为的就是在门口等碰到熟人?
午的时候,孔淮也回来了。
人一起在店门口包着馄饨,先不说认识的人,住在附近的居民看见个长相端正的小伙子在一起都忍不住多瞅两眼。
傅嘉树便会主动上去攀谈,没一会儿那些老奶奶们就小傅小傅的给叫上了。
看的孔渝瞠目结舌,孔淮好笑的敲了敲孔渝的脑袋。
这时李瑶也叫他们上楼去吃饭了。
这几天李瑶他们也搬到这里的居室来,因为刚刚搬过来什么都还很简陋,除却屋子本来的家具,只带了些日用品来,其他的等着以后慢慢搬过来。
新房子有间房间,李瑶,孔爷爷,孔淮和傅嘉树分别一间,现在还很简陋房间里只有床铺和书桌,但是无论是孔爷爷的房间还是孔淮和傅嘉树的房间,书桌上都干干净净的堆满了书。
孔淮和傅嘉树的房间确是放了张单人床,虽然只是小小的张,房间里除了书桌便放不下其他的了。
孔渝心却一暖,他知道第张床是为谁而留。
傅嘉树笑着说:“小渝以后高晚自习太晚了就可以直接在这里休息了。”
客厅里也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十分简陋,但是收拾的十分干净。李瑶已经煮好了面,几个孩子一人一碗,面上还有煎得香香的荷包蛋。
饭后傅嘉树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孔渝拉进了房间。
孔渝正摸不着头脑,傅嘉树便拿了一叠包得好好的牛皮纸袋子递给了孔渝。孔渝打开看,里面正是一叠整齐的人民币。
孔渝疑惑的看着傅嘉树。
傅嘉树苦笑道:“之前嘉音就想从网上转钱给我,被我给退回去了,前几天她忽然跑过来,将这个袋子塞给我,人就跑了,我也联系不到她,只能麻烦你找会帮我把钱还给嘉音。”
傅嘉树本来也不想麻烦孔渝。
但傅嘉音不肯来见他,他要是找过去势必会碰到傅爸爸,傅妈妈,他也不好说明钱的来历。傅嘉树太了解傅嘉音了,若是这钱傅爸爸傅妈妈知道的话,傅嘉音肯定不会这样偷偷摸摸送过来。
孔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之前他也看过傅嘉音一个人去二首饰店,大概就是想换些现金,这钱对傅家而言不算多,但是对孔家而言已经不算少了。
孔渝本来是不想再见傅嘉音的,但是这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在孔家也不是一回事。更何况还是傅嘉音的擅作主张,想到这,孔渝便答应了。
傅嘉树见孔渝答应,松了口气,他有些犹豫。
孔渝看出了他的犹豫,挑挑眉道问:“怎么了?担心傅嘉音钱来的不正?”
傅嘉树尴尬的笑笑,他确实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他以前和傅嘉音的卡都是挂在傅爸爸傅妈妈那里的,明年长辈的压岁钱虽然也会存起来,但是金钱的使用是会直接通知傅爸爸傅妈妈,他们平时虽然不会管孩子们怎么用钱,但是取出这么一钱家里肯定是会问一句的。
傅嘉音肯定不敢用卡上的钱,但是不用卡上的钱,她一个小女孩儿可以去哪里弄到这些现金呢?
孔渝道:“你放心,她门路多着呢,这些钱她没偷没抢没借。”
傅嘉树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就怕她胡来。”
下午,江秩在附近办事,顺便就把孔渝给捎回去了。
谁知道半路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接着天像是被撕了道口子,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滴坠落在地面,溅起得水花仿若一层白色的雾,眼看视野越来越不好,江秩打着双闪将车停在公园里的停车场。
这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车窗的玻璃上已经看不见外面的,只能看得见一簇簇的水流。
噼噼啪啪的雨点打着汽车的声响围绕着两人。
满天的雨帘下,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他们两人,这个小小的封闭空间就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孔渝的目光与江秩对视,心里忽然一动。
车窗外雷声轰鸣。江秩想起上一个雷雨夜。
江秩看看孔渝问:“害怕吗?”
孔渝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怕。有你在就不怕。”说完他像是怕江秩不相信一般重复道:“真的。”
江秩移开眼睛,看着汽车的仪表台道:“我信。”
大雨来的也快,走得也快。
没过一会儿雨便停了。
刚好在傅家门口,孔渝就看见傅嘉音和那个叫做刘念宁的女孩儿在一起。
孔渝让江秩先进去停车,他下车去找傅嘉音,这样省的还要去傅家找她。
孔渝在几步远的地方就看见傅嘉音开心的和旁边的刘念宁在一起说什么,两人有说有笑。
刚刚下了会儿雨,地上还有些积水,在傅嘉音的背后有一辆轿车飞速驶来,她旁边的刘念宁回头,恰好看见,往内侧走了走,继续和傅嘉音谈笑着。
片刻后,傅嘉音猝不及防的被飞速驶过的轿车渐了一身的脏水,连头发都被打湿了些,好不狼狈。
孔渝微微皱起了眉,是他多心吗?刚刚刘念宁完全有时间把傅嘉音拉开,或者告诉傅嘉音往里面走一些。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大概是他多心了吧。可能是刘念宁没有注意,如此想着,孔渝便绕道傅嘉音前拦住她。
傅嘉音正从刘念宁上接过纸巾擦着衣服和头发,见孔渝站在她面前一愣,片刻才问道:“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傅嘉音在孔渝面前不再气焰嚣张,甚至有些躲着孔渝。
孔渝从包里将牛皮袋递给她道:“拿着。”
傅嘉音一眼就明白了,眼神黯淡道:“哥哥他不肯要吗?”
孔渝道:“他会不会要,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傅嘉音接过牛皮袋。
孔渝看了看刘念宁,刘念宁朝他笑了笑,看起来乖巧斯,孔渝犹豫了一会问还是问道:“你上次买项链来得所有钱都在这里吗?”
傅嘉音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道:“我在念宁告诉我的那家店得来的钱都在里面,怎么了?”
孔渝侧头看着傅嘉音身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笑了笑道:“那家店是我偶然发现的呢,正好嘉音要找个地方卖项链,我就推荐她去哪里,怎么了吗?”
孔渝摇摇头道:“没什么。”
钱的数目不对。
不应该那么少,他记得老板给他看的记货单上不止这么多钱。
孔渝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也不愿意多管什么,他见答应傅嘉树的事情已经做完,转身就准备走。
傅嘉音却突然叫住他道:“你们是不是很讨厌我。”
孔渝身影微微一顿,头也没回,斩钉截铁道:“是。”
有时候孔渝会想,如果上天没有给他和傅嘉树开这么大的玩笑,他们从来没有被抱错过的话,他也许和傅嘉音成为一对友爱的兄妹。
至于现在?
孔渝只能摇头,亲人之间也是要讲求缘分的,他和傅嘉音大概没有这种缘分。
回到院子里,孔渝便看到小狸花正跟着经常来后院吃饭的橘猫混在一起玩,孔渝见两只猫没有打架就没管它。
而江秩正在门口等着他。
虽然江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但是孔渝就是知道江秩是在等他。
孔渝忍不住露出笑容小跑上前道:“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江秩从他背后接住书包低声笑道:“不差那么一会儿。”
第二天就是正式开学。
按照十五老规矩,开学先考试,在同学一片的唉声,孔渝结束了上午的考试,上午最先考的是语,孔渝自我感觉还不错,试题做得对或者不对不说,最起码他一直坚持着练字,他的字好看了不少,卷面也整洁了很多。
考完孔渝还来不及和学习小分队对题目,就准备去李瑶那里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孔渝去的时候,店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孔渝连忙换上围裙来帮忙。
今天是第一天,快餐店是新开的,就餐环境还不错,而且小店开张前几天傅嘉树就在十五的学生当搞了集攒在店点单就送红豆丸子酿的活动。
红豆丸子酿是用熬成沙的红豆汤配上糯米小丸子再加上和干桂花煮成的,在冰箱里冰镇过,味道香醇软糯。
第一波客户已经把好味道宣传出去了,所以现在客人很多。傅嘉树也已经换上了围裙,而孔淮还没有下课,排队领红豆丸子的人围在他周围,他一个人明显忙不过来。
孔渝挤到他的身边,傅嘉树才松了口气道:“小渝你帮我看看他们的,你登记下名字。”孔渝接过他的本子记下来。
傅嘉树则在帮每个人盛红豆丸子酿。
两个人穿的围裙都是超市赠送的那种普通围裙,只是一个是粉色一个是蓝色的,傅嘉树自然是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把粉色的留给了孔渝。颜色粉嫩就算了,两人的围裙还印着垂着耳朵的卡通兔子。
他们长得都不错,都是帅气的少年,穿着围裙又更显得几分温柔,引得排队的女生频频看过来。
甚至孔渝看到有个女生还偷偷拍了照。但孔渝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来不及说什么。
后厨,李瑶在炒着盖浇饭,配菜都是切好的,所以还算来得及。
孔爷爷也没有闲着,帮着在记学生们点的菜。
等用餐高峰期过后,孔渝和傅嘉树才歇下来,两人看着对方穿着围裙满头大汗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孔渝忍不住道:“没想到你做起事情来还挺利索的啊。”
傅嘉树笑笑道:“不利索这么久也锻炼出来了啊。”
孔渝想到昨天方云恒强调的数学竞赛,便随口问道:“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傅嘉树摇头道:“竞赛?数学竞赛吗?我尽力吧!”
孔渝侧过头看他。
“没有时间。”傅嘉树解释道。“而且竞赛这种事如果进不了国家集训队的话,不能保送,只能减分。要进国家集训队的话所花的时间和精力都太大了。”
而他现在显然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的。
孔渝明白过来,孔淮也是同样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参加过竞赛,而是一心准备高考。傅嘉树应该也是一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