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昕迈开步子, 小跑着赶到魏殊眼前。刚想开口说话, 便见他家皇兄突然蹲了下来, 捂住他的嘴,道出了一声“嘘。”
说罢指了指他背后。魏昕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入眼的仅仅是一颗粗壮的树,他盯着那树瞧了半晌,并未瞧出什么。
谁知在他歪着头面露疑惑时,那平静的树枝突然晃了晃。
魏昕转过头,指了指身后的树。
魏殊示意他不要说话, 接着附耳听去, 须臾,垂眸一笑。
练内功的人往往耳朵比常人灵敏, 魏殊自小练武, 内功深厚, 方才便听院外有声响。
太子府内, 所有人都知道这清阁是禁地, 寻常人未经过允许断不敢前来。
但若说敢不请自来的, 怕是除了那个居心叵测的祁霁,剩的那人便是他新入府的太子妃了。
果不其然, 此时院墙外, 一袭青袍的沈愿正在勤勤恳恳的爬着树,边爬边还在心里吐槽:这tm就是彩音说的好办法,果然奴婢跟主子一样不靠谱!
想完,他低头剜了一眼正在替他加油打气的彩音, 无声的叹了口气。
爬树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具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虽然他本身的气力几乎恢复了,可用这身体,还是发挥不了他全部的力量。
再加上,白日里遭受的打击,使他身心俱疲,而在回太子府后也一刻没闲着,甚至到现在连个热乎饭都没吃上,眼下还要爬树,自然没有那么轻松。
可沈愿仍旧不想放弃,他一定要见到魏殊,况且他也特别好奇,这个院子里住的人究竟是谁?
沈愿抬头看了看,想到爬上前方那个树干,就可以把脑中的疑惑通通解开,脚下的步子也迈的比方才快了许多。
可在他爬上去之时,见到了院子里的一切,顿时瞠目结舌。
只见魏殊非常温柔地,抚摸着一个孩子的头,与他正说笑着什么。
沈愿心下一松,心想原来那个男宠只是个孩子呀,那一定是因为有什么缘由,兴许这孩子被追杀,魏殊无法便把他养在了太子府,出于保护才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所小苑。
沈愿心里都替魏殊想好了各种可能,谁知这时,那孩子突然极其响亮的喊出了一声:“爹!”
沈愿此时刚坐上树干,听到此话,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没跌了下去,赶忙扶住一旁的树干。
又见魏殊脸上的笑更深了,气的直接给树了一拳。
幸而如今,风声不小,便把他这一拳的声响盖了过去。
沈愿气得直跳脚,这个魏殊居然瞒着他和这院里的人连孩子都有了!他到底把他当做什么?真是气煞他也!
心中的愤然与妒火,把他脑中的思绪吞没,甚至他都没有想过,男人与男人怎么生孩子。满脑子都是,这个男人负了他,这一不是事实的事实。
沈愿把手指攥得咯咯作响,盯着那两人的视线,仿佛能把人烧穿。
彩音在底下轻飘飘地说:“公子,你看到什么了呀?”
沈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魏殊脸上的温柔笑意,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彩音在下急得小脚直蹦。
倏然,屋门被打开,沈愿屏住呼吸,只见一个身穿红袍面带轻纱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步履匆匆,长眉紧皱,还未走到魏殊面前便急切的唤了两声殿下。
没唤他魏殊或阿殊,沈愿心里忽然舒服了点,谁知还没有片刻,魏殊就对他来了个壁咚。
沈愿这个视角可以清楚的把院中的所有尽收眼底,此时两人的种种自然也是。
殷湛嘴角抽了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方才想了许多,决定还是要劝一劝魏殊,若真要把人留在身边,定要小心防备。
没想到打开门时,却见魏殊还在门外,刚走上前,便被魏殊攥住臂膀,来了个华丽转身,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把他一掌扣在了一旁的墙上。
他的目光深情款款,唇角的笑妖冶至极,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操作?
殷湛咽了口唾沫,难道魏殊要对他告白?这也太突如其来了吧。
魏殊唇角上扬,慢慢临近他,把唇停留在他耳畔道:“先生若还是不信孤方才的话,不如与孤打个赌?若是先生输了,便不要再对他生出任何歹意。若是孤输了,孤自会听从先生的吩咐,玩腻了便处置了他。如何?”
殷湛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落,面上却松了口气:“打赌?怎么赌?”
魏殊不答反问:“先生可想赌?”
“好,我赌。”殷湛道,“你总有一日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魏殊轻笑:“那便要委屈一下先生了。”
话落,魏殊把脸挪开,手指一拂,殷湛面上的素色薄纱倏然滑落,露出他俊美不凡的脸庞,魏殊用指尖轻挑起殷湛的下颌,俯身堪堪临近。
在双唇将要碰上之时,便听见树上那人嘶哑的怒吼:“魏殊你个大猪蹄子,给劳资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