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更)

因为是男子与男子成婚,男女有别,皇家将这方面的教养看得更重。而喜婆这一行,需要牵着新娘迈火盆、跨马鞍,自然免不了肌肤之亲。

为免招人口舌,管家便将喜婆换为了喜郎。

可渝州不比樊城,这里可是一封建之地,几乎没有男子与男子成亲的先例,更无从来的喜郎这个行业。老管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叫府内的宠妾帮忙。

而这宠妾之间,性子最温和,最不愿挑起是非的,当属一人。

“沈愿”被蒙上了红盖头,盖头是纱质,薄而透,也能看清外面人的身影,但看不完全。

老管家要为“沈愿”整理着盖头,“沈愿”便乖巧的低下头,给他整理。

片晌后,突然一只手从盖头底下摊了进来,沈愿还没抬起头看清人,自己的手便不受控制的搭了上去。

那是一个极其温暖的掌心,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沈愿抬起头时,见到的便是一穿着浅红衣袍的男子。沈愿虽然看不清他的全貌,但也能看得出男子身形高挑,皮肤白皙,模样应当也是俊俏的。

可沈愿还是猜不到他是谁。

原作者写的世界,在这里已经完全覆灭。因而沈愿在这个粉丝愿力重新创造的世界中,发现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和从未见过的人物。

譬如大晋流行断袖之风,这点原著中从未提及。再比如大齐极其封建,还有原主的那些感情纠葛,更是未有半字的解释。

原著中原主和国师的关系也只是凭读者猜测,作者并未交代明确的感情线。所以当沈愿知道莫凌丞对原主的感情不一般后,才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欺骗。

原主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为了收复势力,用尽了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人。

娶了燕国郡主,勾搭了燕国大王,骗了衷心属下,连自己的皇弟都不放过。

原著中所有的人,不论好的坏的,都只是他在一统山河路上的垫脚石。

而原本书中的轨迹,已经因为魏殊改变了历史,而渐行渐远。

沈愿现在接触到的人和物,也是原著中全未提及过的。

这就好像你费劲买了个游戏攻略,兴奋盎然的闯副本。谁知游戏突然更新了,所有的配置都来了个大换血。转头你发现,你花了千金买来的攻略没了半毛钱卵用,是一样的道理。

沈愿面对眼前的种种,是既怄火又无奈,但他什么也不能做。

不能根据原来的人物性格做分析。也不能走原来的剧情线。甚至连个自由都没有,只能天天呆在男配身边,任他摆弄。

面对面前出现的一个个陌生的人物,他也只能用平常心对待,简直烦到爆表。

沈愿还在想着,男子纯净的声音便伴随着蔷薇花的淡雅香气,扑面而来:“臣名为冬蔷,是太子府上的宠妾,但今日我是您的喜郎。太子妃莫要紧张,跟着臣走便是。”

他的声音语调给人一种清新悦耳的感觉,也给他那焦躁的心,带来了一丝莫名的舒爽。

沈愿还并未细抠“宠妾”二字,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迈起步子,随他的步调走去。

迈过火盆,跨过马鞍,走进正厅看着正坐上那两位身穿黄袍笔直的身影。除了四周的空气略有些压迫,一切都正常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愿心里松了口气,以为007终于放过他了,谁知这时耳边霍然响起了宦官那尖锐的嗓音。

“容王驾到!”

“哈哈哈哈哈……太子成亲,应当普天同庆,此等喜事,为何无人通知本王啊?”

入耳的是极其豪爽的中年男子嗓音。

沈愿转过头时,便见一身着金丝墨袍的中年人,带着一位同穿墨袍的男子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抬着箱子的侍从。

沈愿虽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也能察觉出他们并非善类。

而一旁冬蔷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冬蔷说,这个打头的中年男子叫姜震,是当今权倾朝野的容王,也是皇上的堂兄。

容王是康王的独子,康王与先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康王乃肱骨之臣,用尽一生辅佐先帝,后来更是为了救先帝惨死。

他死后,先帝为了让他泉下瞑目,便把他的独子容王接入宫当自己儿子养着,还赏了他亲王爵位。

谁知道这个容王志不在此,看中的竟然是那个皇位,可容王也知道隐忍,一直在新皇登基之前,都未透露出半点野心。

他少时便屡立战功,平定叛乱,为皇室出谋划策,呕心沥血,看起来与他那个父亲一样的忠肝义胆,可实则不然。

在新帝登基之时,他表面仍旧装的忠心耿耿,实则在暗地里收复势力,培养人才,甚至私造铁矿,培养军队。

这两年,他的野心渐渐外露,到了现在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沈愿心里一阵唏嘘,竟然不知道晋国还有这么一个人物。这么想来,魏殊面对的处境不比原主来得轻松啊。

姜震走到厅前略一拱手:“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站起身来,笑道:“堂兄客气了,快快请起。”

姜震收回了手,双袖一拂:“圣上不会怪臣不请自来吧?”

“堂兄,这说的哪儿的话,殊儿这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定是遗漏了送给堂兄的请帖,还望堂兄不要怪罪。”

沈愿不禁唏嘘:这皇上也太低声下气了吧?这还是一君一臣吗?怎么倒像反过来了?

“无妨。”姜震摆了摆手,“臣虽是不请自来,但也不好空着手,只是随便带了些薄礼,还请贤侄笑纳。”

说罢,他看向了魏殊。

侍从们听言,赶忙把手中的六个箱子落了地,他们训练有素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内金光璀璨,全是各种稀奇的珍宝玉饰,随便出手就是这么阔绰,也能看得出这容王家底有多殷实。

魏殊作揖:“伯父客气了。”

“唉,这只是小意思,好礼还在后头呢。”

姜震抬掌拍了拍,从侍从身后走进来一个穿着喜袍的男子。

沈愿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也能看出来他长相应当不俗。因为沈愿听到了冬蔷的抽气声,和攥着自己的手,那明显增重的力度。

“王爷。”来人对着姜震道。

“嗯。”姜震应了一声,又看向魏殊,“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魏殊脸色不愉:“伯父这是何意?”

“本王听闻太子喜爱美男子,如今娶的太子妃也是男子,既然是娶妃,那不如来个双喜临门。”姜震手按上了那喜服男子的肩膀,“这位是本王王妃表亲家的儿子,自幼爱慕太子,不知太子能否看得上他?”

沈愿:靠!合着这货是来搅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