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在危险的边沿溜达

“也并非是什么大事,请长老来就是想让长老参与几项研究。”翁十六淡淡的道。

“可否告知在下,贵府究竟在进行什么研究?”庄云州一顿,笑道,“毕竟,便是死,我也想死的明白。”

“长老此话言重了,如何会要了长老性命。”翁十六对于庄云州的问题避而不谈,反而瞧了瞧这屋内陈设,转开了话题。

“此地简陋,实在招待不周,还请长老勿怪。我这边着人送些寝居之物来,长老先安心住下。”

庄云州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轻笑一声,未曾应答。

翁十六抬眼意味不明的看了庄云州一眼,转身离开了石屋。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庄云州闭目等了一会儿,门口就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却未曾听见人声。

庄云州一睁眼,就见一只只有少年拳头大小的双尾金猴,头上顶着一个储物袋蹲在地上,仰头张着大眼睛瞧着他看。

庄云州跟它对视上后,小猴子将头顶的储物袋举了举,两条尾巴伸到储物袋的口袋处,做了一个拉开的动作。

庄云州顿了一下,他的神念虽然被封的差不多了,但打开一个没有限制的储物袋还是绰绰有余的。

储物袋一开,里面的东西便全跳了出来。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屏风、浴桶、恭桶、寝具、梳洗物品,衣服、茶具。

小猴子高兴的吱吱了两声,小爪子抓住比他身体庞大好几十倍的浴桶,轻轻一抬,就将那浴桶放在了墙角处。

庄云州站在原地,惊奇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吭哧吭哧的跳到这,跳到那,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物品都摆放整齐了,甚至连床铺都铺好了。

做完这一切的小猴子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瞧着这摆满东西显得十分拥挤的空间,叉着腰想了一会,窜到一侧的石墙处,伸脚使劲瞪了两脚。

庄云州只觉得脚下震动了几下,被金猴蹬过的石墙像是被什么东西拖动了一般,平地往后直接移了一大截,再次环视一周,这才满意的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便直接窜向石门。

眼看着就要从门上留的换气孔内钻出去的时候,这小猴子这出乎意料的停了下来,不知怎的又飞速的窜回来,跳到庄云州的肩膀上用小脸蹭了蹭他。

柔软的触感让庄云州颇为意外的捂住的脸颊,看着小猴子仿佛害羞似的跑走的背影,眼中闪过疑惑的痕迹:“这猴子似乎颇有神异,只是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异兽?”

“那不是异兽。”仓石的声音自虚海中响起。

庄云州吃了一惊:“它不是异兽那是什么?”

“它是个灵。只是不是像我这样天生的灵体,更像是人为制造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小猴子就是这处地宫的宫灵。我先前四处探查之时便颇觉奇怪,这处地宫阵法无数,然而操纵之人却远远没有达到阵法的要求,却原来是有宫灵。”

“只不过,制造这宫灵的人手段还很粗糙,这小宫灵的灵智并不高,大约还做不到完全自主的控制地宫,它背后一定有人。”仓石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只是……它似乎格外喜欢你。”

庄云州摸了摸方才被小猴子蹭过的地方,又听仓石道:“这样灵智不高的小灵体行动多趋向于本能,他这般亲近你,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是他所熟悉和眷恋的。”

庄云州抿了抿唇:“不管是因为什么,也许这个宫灵就是我们找到祖源所在地的突破口。”

“正是如此。”

???

消失在庄云州门外的小猴子在地宫内熟悉的跳跃,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回来了?”翁十六半蹲下身子,探出手掌,让宫灵跳到自己的手掌上,将他抱在怀里,伸出手指在它小小的脑袋上摸了摸。

小宫灵一双大眼睛高兴的眨了眨,安静的窝在翁十六的臂弯中,十分享受的样子。

正在此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股虚假的热情:“我道是谁放了小猴儿出去,却是十六公子来了啊!您来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好好准备一番。”

小猴子听到来人的声音身体便是一僵,翁十六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安抚的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转身淡淡的睨了一眼走进来的紫衣男子一眼:“需要什么我自会吩咐人去办,费先生还是将精力多放在研究祖源上吧。若再没有点进展,父亲那里你我都不好交代。”

费务脸上的假笑顿时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隐下,看了一眼躲在翁十六怀里的宫灵,神念一动,小猴儿便不由自主的从翁十六的怀里跳了出去。

费务粗暴的一把把慢慢靠过来的小猴儿抓住,放在了肩头,一边玩着小猴子的尾巴,一边嘻嘻的笑道:“十六公子说的是。”

“有了这次带回来的那个让祖源认主的年轻人,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的!”

殷红的舌头伸出来在唇角舔了一下,费务眯起不大的眼睛,假笑中充满了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意味,翁十六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提示:“他是唯一一个让祖源认主的人,你最好还是小心些。”

翁十六着重在唯一一个上下了重音,眼中的警告让费务终于维持不住一直也不存在的热情,他收起笑,倨傲的道:“这便不劳十六公子费心了,翁主让本司掌管观研司,怎么使用那个灵族人,本司自会斟酌。”

翁十六睨他一眼,未曾因为他前后的变化又任何的反应:“费先生,我再提醒你一句,庄云州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是抱朴宫的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检视长老。他可以失踪一段时间,但绝不可以死在我大圣皇领。”

费务掀了掀嘴角,对他的话十分不以为然。在地宫的时日久了,已经习惯说一不二的费务并不将这个送出去三十几年才召回的十六公子放在眼中。

他在心中,翁十六生母地位粗鄙,便是凭借着带回一枚祖源的功绩一时得意,那也不会长久。没瞧他都回大圣皇领这么久了,翁主却连个正式的大名也未曾赐予,将排名当作正名的公子又能出息到哪里去呢?

还不如十公子翁良,天赋高,嘴巴又甜,更是难得的拓印师,翁主的宠爱更是不缺。十公子和十六公子的不对付几乎人尽皆知,费务怎么看都觉得翁良的赢面更大一些,站哪边都根本不用想。

对于费务这个除了研究上的能力以外一无是处的人,翁十六不介意将事情说的再明白一些:“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临近五境夺城战,庄云州会是其中最关键的一员。费司长可懂我的意思?”

提到翁国复,费务的脸色这才变了两变,不甘不愿的应了:“五境夺城战之前,我会让人消除他这段时间的记忆,将人送出大圣皇领。”

翁十六这满意的点了点头:“即如此,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过两日,我会再来的。”

“慢走不送!”

???

庄云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的边缘溜达了一圈,在费务着人将他带到一间到处都刻着不知名用途阵法的房间时,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问话的时候,心中还颇有些意外。

费务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逸,气质温润,姿态风流的年轻人,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的嫉妒。

这可真不公平,他想,有些人天生不仅有着绝佳的天赋,甚至连运气都这般好,连祖源都主动认主。不像他,即没有天赋,运气也不好,唯长于阵法,但又总是有人来分心。为了心无旁骛精研阵法,他甚至将烦恼根都去了,变成现在不男不女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天之骄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他手里了?费务上下打量了一下庄云州,勾起唇笑了:“庄先生可否告知在下祖源认主的过程?尤其是祖源进入你的识海后,你体内的变化,哪怕一点点微小的变化都要说出来。”

费务顿了一下,用粘腻的有些恶心的语调‘提醒’:“庄先生务必说实话。呵呵……要知道,到后来,我们可是还要‘深入’的研究的。”

被对方那仿若毒蛇一般的目光扫过,庄云州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眉头,端坐在费务的对面,冷淡的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这种境况,如何还敢隐瞒?”

费务满意的点头:“即如此,庄先生说说吧。”

“祖源认主后,并没有进入识海。”

“什么?!”庄云州第一句话就让费务大吃了一惊,直接颠覆了他有生之年的所有认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彻底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心,身体忍不住往前倾斜,追问,“那祖源现在在哪里?”

庄云州顿了一下,说出了他同仓石商量好的结果:“在我的虚海。”虚海是仓石的主场,对方能看到的都只会是他们想让对方看到的事情,至于他自己的安全,相信在得到对方想要的东西之前,‘唯一能让祖源认主之人’的身份还是能保证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