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黄色废料和悔恨的陈之敬, 虽然带着斯年逛起了马厩, 但明显兴致不高, 介绍起寄养的马也没什么精神,有些敷衍。时间长了,斯年自然有所察觉。
看着身边漫不经心的人, 斯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陈之敬笑了笑, 正想说不用的时候, 突然眼睛一亮——休息!躺下!床!睡觉g!这联想词一出,陈之敬马上十分做作地打了个哈欠“确实是有点困了……”
斯年立刻十分贴心地建议道“那就回去睡一会吧?”
陈之敬心花怒放地点点头“好啊好啊!”
斯年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突然兴奋的陈之敬, 但并没有说什么,和他一起出了马厩便往回走。
到了休息室门口,还没等陈之敬推开门,斯年忽然开口道“那你好好休息, 我去茶室坐会。”
“……”老子都准备脱裤子了结果你跟我说要去喝茶, 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
陈之敬满身的欲|火顿时转化为无名火,狠狠一拍休息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响, 他转身看着被吓一跳的斯年“你他妈要是现在去茶室, 这扇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了!”
说完, 他死死盯着斯年的眼睛,背着手打开了房门, 然后后退一步进了门, 再当着斯年的面缓缓关门。
就在房门即将合拢之时, 一只手“啪”的一声拍在门上,在陈之敬没用什么劲的情况下, 门很快就被推开,斯年站在门外,红着耳朵,有点生气又有点羞赧。
他微微转开头,不敢看陈之敬,盯着地板低声道“我怕太急色显得唐突……”
“唐突你妹啊!”陈之敬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斯年的衣领就吻了上去,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斯年被陈之敬拽得有些踉跄,却没有试图摆脱这种磕磕绊绊的行动方式,反而十分上道的伸手帮忙脱衣服,动作急切地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还想去茶室喝茶。
“老、老子还以为……你他妈真的不想呢!个死闷骚!”陈之敬在接吻的间隙挤出一句话,顺便配合着斯年的动作。
斯年没有回答,秉持着老祖宗的传统美德——埋头苦干精神,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两人先花了一个多小时验证了陈之敬花大价钱定制的沙发,皮革柔软贴肤,弹簧弹性良好。之后顺便检测了一下餐桌的质量。不过餐桌毕竟是木头做的,对于人体十分不友好,很快二人便转战卧室,在那张een size的水床上,进行了认真而漫长的交流。
等他们得出水床比沙发省力,肤感也要好得多的时候,外面已暮色低垂,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陈之敬在床上慵懒地伸展着身体,感受着填充至四肢百骸的满足感,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不喝酒不用遭罪,但感觉你要是不喝酒就没那么开放,姿势少了不少啊!”
斯年红着耳朵凑过来亲了亲陈之敬有些肿胀的嘴唇,似乎想靠着这个贿赂他,让他不要再说这么羞耻的话了。
一个下午都被斯年摁在下面这样那样的陈之敬,砸么了一下有些麻麻的嘴唇,还是没有闭嘴的意思“哎,你下次让我在上面呗,我技术很好的!”
斯年闻言眼神一暗,直接压在了陈之敬身上,把人亲了个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抵着对方的唇,轻声且坚决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被亲得大脑缺氧的陈之敬一听,用残存的理智据理力争“诶为什么不行啊?我技术真的不错,不会痛……唔!”
“不行。”
“……凭什么啊!有来有往才公平!我都为你含泪做受了 ,你在下面一次怎么了?我可是京城有名的,多少弟弟……唔唔唔!”
“做梦。”
“……我、我怎么就做梦了我!我以前……唔唔唔唔唔!”
再次被卷进欲望的漩涡里,陈之敬在理智飘飞前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要练寝技!
以前总听人说,快乐的时间是短暂的。对于此,陈之敬只想说——
让他们来做受!忒么这快乐的时间一点也不短,太他妈长了!老子现在都腿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腿都快合不拢了!
虽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因为上个床就负伤,可被过度使用的部位还是有些不舒服,尽管斯年及时给他上了药,但红肿能被药物消除,感觉却没那么简单就能挥之而去。
不想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陈之敬窝在休息室打游戏,时不时和斯年聊几句微信,感觉也挺美的。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陈之敬低头一看,表情顿时有些发苦。
他愁眉苦脸地接起电话“喂,妈。”
“之敬啊……中午回来吃个饭吧。”电话那头,江茹云女士轻声道。语气没有陈之敬想象中的那么生气,甚至听起来很是和颜悦色,有着南方女子的软糯。
陈之敬有些意外他妈竟然没有因为自己迟迟不着家而发火,反倒这么温柔,反射性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江茹云女士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白姨过来了。”
陈之敬脸一沉,也不管马上要通关的游戏,扔下手柄拿起电话就站了起来“我马上回来。”
陈之敬穿戴整齐后正要出门,他突然停了下来。先给斯年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有事,让他下午别来马场,省得白跑一趟。
接到消息的斯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回了个好,并嘱咐他开车小心。
这让心里乱成一团的陈之敬心里稍微好过了点。接着他给陈之敏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只喊了声“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举着电话的陈之敏疑惑地看了看手机“之敬?怎么了?”
陈之敬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哥,白姨现在在清河兰苑。”
“……”陈之敏揉了揉鼻根,“我马上过去。”
陈之敬无声地松了口气“好,我现在也在往那边赶。”
陈之敏嗯了一声,踌躇了一下开口道“之敬,我不知道她从新西兰回来了。”
陈之敬坐进车里,单手握着方向盘,声音十分坚定“我知道,哥。”
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陈之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会见。”
“好,一会见。”
一个小时后,陈之敬抵达了清河兰苑。将车停在车库,顺着小路走到大门口的陈之敬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笑脸,推开了大门“我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气氛尴尬的三人,顿时转头看向门口,陈之敬的妈更是站了起来,仿佛看到主心骨般迎了上来“之敬你回来了!”
陈之敬正想开口,一个略显冷清的声音突然响起“之敬回来了?过来让白姨看看,这东南亚的阳光有没有把陈家的小王子晒黑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茹云反射性地一抖,陈之敬不着痕迹地拍拍母亲的肩膀,笑着往客厅走去“哟!这不是白姨吗?什么风把您从新西兰给吹回来了?白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穿着一身白色套装的白霜,抚了抚没有一丝褶皱的裙子,单眼皮微微一掀“托你们的福,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
“那就好。对了,白姨回来的事哥知道吗?”
“就算以前不知道,刚才也该知道了吧,”白霜抬起眼睛上下扫视了陈之敬一番,轻轻一笑,“黑了点,但还是那么帅,看来这东南亚的阳光还是弱了点。”
陈之敬假装没听懂白霜的话里暗藏的刺,笑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道“您可别夸我了,这仨月可把我累坏了,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早撂挑子不干了。”
“是吗,”白霜点点头,“那咱们白氏还得谢谢你了。”
“别介,您只要嘱咐我哥几句,让他以后再有这种事千万别找我就行,我谢谢您。”陈之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头在茶几上磕了两下。
白霜看看茶几,又看看一言不发的陈兴国,眸子微微一转“那就是之敏这孩子不对了,再忙,也不能拉兄弟顶缸啊,白姨回头说他。”
陈之敬顽皮地一抱拳“谢谢白姨,还是您心疼我。”
白霜捂着嘴呵呵一笑,客厅里凝滞了一个上午的空气,终于开始缓缓转动。
在陈之敏达到之前,陈之敬一直插科打诨,逗得白霜乐个不停。而被她刻意忽视的江茹云就像是多余的一样,每次想说点什么,都被白霜冷艳的态度打了回去。原本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在白霜面前却似乎沦落成了端茶奉水的保姆。
等到陈之敏回到家,情况才有所好转。陈之敬终于能抽身陪着自己的妈,终于在开饭前把老人家哄出了几分笑颜色。
饭桌上依然是江茹云拿手的粤菜,白霜却有些不满意,一会说菜太甜,一会说粤菜没有东北菜硬气。直到陈之敏开口说了句牛腩很入味,才终于消停下来。
陈之敏喝完碗中的汤,擦了擦嘴起身告辞道“爸,江姨,我先告辞了,公司里事还多。”
白霜连忙跟着站了起来“等等之敏,我跟你一起去公司看看,”说完,她看了眼还在喝汤的陈之敬,“之敬呢?下午有事吗?白姨稍你一程。”
陈之敬夹了一筷子菜,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嗨,我哪有什么事,您只管忙您的去,不用管我。”
“你呀,别一天到晚瞎晃,随便做点什么正事也好啊!总不能白费在英国呆的时间吧?”说完,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江茹云,白霜也不等陈之敬回答,转身就走。
这两人前脚才出门,后脚江茹云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扭头就上了楼。
陈之敬和他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我上去看看。”陈之敬对他爸说了一声,跟着上了楼。
刚走到二楼主卧室门口,就听到了阵阵哭泣声。陈之敬咬了咬牙,转动把手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的江茹云,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哭叫道“你进来干嘛?啊!你和她不是有说有笑的吗?那你认她当妈啊,你还来管我干什么!”
如果他不耍宝一样哄着白霜,那女神仙不得把他这妈给挤兑死。这伤自尊的话陈之敬自然不能说,只是无奈地喊了一声“妈……”
“我叫你去你哥的公司上班,你不干;让你去你爸的公司上班,你也不干,非得要自己开公司。自己开公司有多累,要承担多少风险,就算你做起来了,能和白氏比?能和陈氏比?”
江茹云低头擦了擦眼睛,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陈之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妈知道你想证明自己,可证明自己在哪不行非得近路不走、走远路吗?妈不是觊觎白氏的股份,可是该你得的一分也不能少,你知不知道你爸想把白氏的股份还给你哥啊?难道你不是他的儿子吗?你不是陈家的种吗?妈没本事,没办法给你留下那么大份产业,可你明明不比你哥差,为什么要忍气吞声,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敢去挣呢?”
“妈在这个家里,在她白霜面前受了那么多委屈,就想你能给妈争口气,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陈之敬抱着他妈,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拍打,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是啊,我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