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纠缠,抵死缠绵。
陈之敬被斯年压在身下,双手被一只手摁在头顶,腰部被孔武有力的大腿夹住,还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无法闭合牙关,只能张着嘴予取予求。
直到陈之敬肺部的空气都被吸食殆尽,斯年才喘息着松开了他的舌头和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酡红色的脸颊与迷蒙的眼底,尽是未退的情|欲。
被激烈的舌吻吸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陈之敬喘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操、操|你丫的……你…你他妈是装醉!”
斯年轻轻一笑,灼热的吐息喷撒在陈之敬的面孔上,带来一阵莫名的战栗:“没有……我…是真醉了……”话音还没落,就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处于醉酒状态,斯年的身体一个晃悠,手和脚就松了几分劲。
陈之敬瞬间逮着机会挣脱了双手,一拳就挥向了斯年。因残存的酒意与刚才激烈的深吻,这一拳显得有些软绵绵的,原本以为肯定打不中的陈之敬,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拳头打中了男人的面门。
确实酒气上头反应迟钝的斯年,用手摸了摸中招的颧骨,声音有些低哑道:“你看……确实醉了。”
“听你丫胡说八道!”短暂的愣神后,陈之敬趁胜追击又是一拳,同时腰腿发力就想把人掀下去。
斯年连忙伸手压制,同时大腿用力,腰部一转,带着陈之敬在床上滚了一圈,在两人掉下床后,再次利用身高体重的优势,用寝技把人锁在了身下。
原本武力值就不如斯年,再被绝招这么一锁,陈之敬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耍嘴上功夫:“你他妈放开我!装醉阴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斯年呵呵一笑,在陈之敬耳边吐着酒气:“难道……你不是在…阴我?彩虹是……烈酒吧?”
“你、你他妈早就知道了,还装醉骗我!”
“就许你…骗我,不许我……装醉?陈二少…你好霸道啊……”
“你才二!你全家都二!你祖宗八辈都二!”最痛恨别人叫他的称呼里带个二,陈之敬一下就炸毛了。
斯年却并不在意,老实说他确实醉了,而且醉得不清,要不是刚才陈之敬麻痹大意,他也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制住他。喝醉酒的人一般都执拗,此时此刻的斯年心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告诉陈之敬,自己没装醉;另一个则是……
“我确实…没装,只是我体质…特殊,酒精无法让我……失去意识……”
“这他妈不就是喝不醉吗!”陈之敬更气了。明明是王者,装什么青铜啊!
斯年歪头想了一会:“嗯……也对。”说完,他松开了锁住陈之敬的手,直接扯开了原本就没系几颗扣子的黑色衬衫。
“你他妈……”陈之敬被斯年的动作吓得菊花一紧,刚要挣扎就看到骑在他身上的人反手脱下了身上的长袖T恤。
于是,在头顶洒下的柔和灯光与床投下的暧昧阴影之间,一副令人屏息的画面出现了。
斜方肌、肱二头肌、胸肌、腹肌……眼前的肉体,纤韧修长、肌肉匀称,增一分则壮,减一分则瘦,肌肉块块分明却不夸张,在灯光和阴影共同营造的光影中,散发着惊人的吸引力。
将衣服扔在了一旁,斯年两手撑在陈之敬头侧,声音暗哑道:“再给你个机会……要走吗?”
陈之敬看着那张完全符合他审美,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再看看灯光下线条优美荷尔蒙爆棚的美好肉体,理智再三挣扎,终于放弃地伸手一拉斯年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激烈的唇齿交战后,陈之敬喘息着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再折腾我……老子揍死你!”
斯年眼神一暗,低头咬住了他的颈动脉,嘴里含糊道:“……我尽力。”
***
第二天早上斯年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小鸟鸣叫的欢乐落入他耳中却仿佛惊雷一般,立刻就把他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斯年第一反应不是找手机,而是往身边看去,直到在混乱的被子里看到一撮支棱出来的头毛,他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从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找到仍努力震动的手机。
“喂,华姐。”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
“……”怕把人吵醒,刻意压低声音的斯年不自在地原地走了两步,转移话题道,“有什么事吗?”
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华书仪一听到这话立刻就炸了,语速极快地说道:“你还问我有什么事难道你忘了今天有芒果卫视的专访吗?!”
斯年一愣,回头看了眼被子堆里鼓起的那一坨,眼神有些犹豫:“几点的飞机?”
“七点五十五,你到底在哪?”
七点五十五,现在是五点十分,马上走的话还来得及,但是……斯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试探着问道:“你们先去,我坐下一班飞机,可以吗?”
华书仪一下急了:“下一班?下一班要十二点去了!上午的专访完了下午还要飞沪市拍杂志封面,这边迟了杂志就要开天窗,你在圈内经营十几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到华书仪的话,斯年眼中闪过一丝倦色,神情几经挣扎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知道了,机场见。”
说完,也不理会华书仪的追问,直接挂断了电话,俯身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等着装完毕后,他拿着棒球帽走到床边,顺着那撮头毛从被子里扒拉出一张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眉头紧皱,眼下青黑一片、神色糟糕的脸。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碰到你我就控制不住……”回想起昨天晚上故态复萌的自己,斯年忍不住跟着一起皱起了眉,轻声道,“要打就打吧……但是不要不理人……也别装作无事发生。”
说完,斯年低下头在那紧锁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接着他走到放有便签的电视柜前,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正要离开时,他脚步一顿,回头将便签撕下,然后找到了陈之敬的手机,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便签醒目地压在了下面。
做完这一切,他才戴上棒球帽,离开了套房。
几个小时后,心悦3002号套房卧室的被子山终于动了。一个满脸怨气,头顶直冒黑烟,眼睛肿得几乎成一条缝的脸从被子山里冒了出来。
“斯…年……我操|你祖宗……嗯?”陈之敬努力瞪着因哭了大半个晚上而视线一片模糊的眼睛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第二个能动的东西。浴室和外面的客厅也没听见任何动静,整个套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操!”陈之敬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可是瘫软的腰臀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下一秒他就跌了回去,只能瘫在床上无力的挣扎。
好你个斯年……手机呢?老子的手机呢!瞪着一双水泡眼,陈之敬昂起头找了半饷,才模模糊糊地看到床头柜上似乎有个眼熟的方块。一把拿起那个疑似手机的物体,陈之敬发现那真是自己的手机,至于飘下床头柜的便签则完全被他无视了。
用指纹解锁,凭着记忆操作,陈之敬几乎是闭着眼睛就打出了这个电话:“李大斧!心悦3002,马上过来!工作?操!是不是兄弟?”
半个小时后,李钺来到了3002,敲了半天门却没人来开,他纳闷地拿出手机给陈之敬打了个电话:“我在门外……让经理来开门?”
若有所思地看着挂断的手机,又抬头看看明明人在里面却不来开门的3002,李钺转身一边往电梯走,一边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电话。
“喂,高仁,有空吗?来出个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坐在3002客厅沙发上的李钺,看着从卧室里出来的高仁,问道:“怎么样?”
高仁摘着一次性手套,瘫着脸答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有受伤,就是摩擦过渡导致有些红肿而已。”
李钺一脸黑线:“你不用形容得那么仔细。”
卧室里则传来一连串的咒骂:“我操|你丫的死洁癖!性冷淡!李大斧你丫也是大傻逼!你他妈叫他来干嘛!操!”
“你看,中气这么足,没事,”高仁顶着那张性冷淡的脸,继续道,“比起括约肌,他的腰部肌肉反而受损更严重,有急性扭伤的症状,最好是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有没有韧带损伤。”
李钺一脸惨不忍睹:“我知道了……你真的不用说得这么清楚。”
“我操|你#¥@&#*&!”卧室里又传出一连串国骂,甚至还有一个枕头砸到了门边。
回头看了一眼枕头,高仁推了下眼镜,告辞道:“我该回医院了。对了,卧室味儿有点大,我把窗户打开……”
“谢谢你了快走吧!”一脸黑线的李钺抓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直接把人关在了门外。
送走了高仁,李钺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走进了卧室。幸好陈之敬裹着被子趴在床上,除了一个还在骂骂咧咧的脑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露出来。
李钺走到床边:“行了别骂了,人已经走了。”
陈之敬恶狠狠地转头看着李钺:“操!你他妈叫他来干嘛!”
李钺看着那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又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我不叫他,你也得去一趟,早看早安心。”
“老子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叫你来又不是让你关心这个的!”陈之敬咆哮道。
“那你叫我来干嘛?”以为就是因为动不了才让他来帮忙的李钺疑惑地问道。
“叫你来是为了……”陈之敬一边说着,一边奋力地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因为一晚上高难度的姿势,造成他腰部肌肉组织有些使用过度,不足以支撑太复杂的动作。于是他只能四肢着地呈失意体前屈的姿势趴跪在床上,肿着眼睛盯着李钺,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
“帮、我、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