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曦今天一走进班级就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同寻常。
平常不会来这么早的高阶此刻居然全齐了，他们围坐在一起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声势高涨显得十分兴奋。
而旁边被霸占了座位的低阶学生则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阮曦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又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此时后座空无一人。
不知为何阮曦居然松了口气，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和傅斯冕解释昨天放学后那件事。
总不能说他突然害怕的直打寒战，然后逃跑了吧……
就在此时，林澄从门口走进来，看见班里这幅场景也怔愣一下。
他低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怎么今天高阶都来的这么早……”
林澄向后张望了一下，随后失望的转头。
“而且傅斯冕也没来诶。”
阮曦摇摇头。
……反正跟他没关系。
突然那帮高阶学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只见其中一个男生被围在中间。
他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我爸已经委托人去问了，我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见到RS的人！”
“柯瑞你别吹牛了，听说RS血统纯度有百分之七十，这样的高阶贵族怎么轮得到你，再怎么说也得四大家族先挑吧？”
“就是，四大家还没开口要人呢……”
有人反驳道。紧接着人群便跟着附和这种说法。
柯瑞在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中颇有点寡不敌众的感觉，他咬牙透露了他父亲千叮咛万嘱咐都不能说出去的情报。
“你以为四大家族就知道详细的信息了？我爸和发泄室项目组的组长认识，内部消息说根本就查不到他的任何资料……也就是说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贵族阶级。”
高阶们突然沉默了，在一片寂静中只听柯瑞得意道。
“目前想见到那个人的途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网站的预约。而我已经预约上了，就在今晚，我会成为见证历史的人，我就要见到RS啦……”
阮曦一愣，随后手中的铅笔一个不稳便刺透了纸面。
不是他想的那个RS吧……
昨晚他正好拿这两个字母做了用户名，然后注册了那个名叫发泄室的网站。
*
与此同时，学生会活动室。
屏幕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少年那双令人沉迷的双眼上。
傅谨端坐在长桌的主位上，他关掉屏幕。
“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长桌旁的学生会成员一齐沉默。
即使他们都是最高阶的贵族，同时也是会长傅谨手下最出色的骨干，面对这种情况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其中一人试探性的开口道。
“如果RS真的有这么高血统纯度，他就不应该被埋没。我们应该赋予其相关的权利……甚至让他成为贵族阶级中的一员。”
此言一出便迎来激烈的反对。
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清了清嗓子，斟酌措辞道。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我已经启用了最高权限，但是在搜索终端里仍然没有关于这张脸的任何讯息……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公众场合进行伪装。”
傅谨微微颌首，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但现在贵族阶级躁动，必须由他亲自坐镇学生会才行。
傅家始祖失踪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同时他现在还要为了家族调查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
傅谨随口问道。
“听说有人预约上那个网站的名额了，是谁？”
有人迅速查询着手中的终端，随后抬头一脸恭敬道。
“是一班的一个高阶学生，需要我们和他联络吗？”
“暂时不用。”
是小曦他们班……
傅谨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个少年，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诱人香味。
“网站的事继续跟进调查，有相关情况迅速通报。”
傅谨疲惫按了按眼眶，沉声道。
“还有，最近在学校内安排一次血统纯度检测……”
学生会干部们一齐恭敬的站起身。
“是！”
*
放学时分，林荫道下学生们并肩而行，很是热闹。
柯瑞一放学便兴致冲冲的跑出了校门，他几乎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
他会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神秘的RS的人……得想好要向那个少年倾诉什么问题才行啊。
柯瑞蹦蹦跳跳的穿过街道，连看见街边那帮在地上扫地的低阶煤球们心中也不觉得郁闷。
虽然放在平常他可能会直接给他们一巴掌让他们赶紧滚开。
但在今天这个无比特殊的日子，他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听说高阶贵族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血统越高吸引力便越强。
平时那些高阶贵族们平常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何况坐在那里耐心的听他说话了……
柯瑞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正在想方设法使劲浑身解数让那个少年对他产生好感。
他同时提醒自己要时刻注意言行。
尽管心中激动，但也千万不能吓到那个少年。
柯瑞就是怀着这种心情穿过了拐角……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他认出那人是他的同班同学……傅斯冕。
在柯瑞的印象中傅斯冕是个古怪的转学生。明明身为高阶但是完全不和高阶的人一起玩，甚至招呼都没打过一次。
相比起他们高阶的圈子，傅斯冕似乎更愿意和低阶一起混。
而唯一让他提得起兴趣的人，似乎就是他们的班长阮曦。
傅斯冕今天并没有去上课，他此时穿着校服，正蹲在拐角处。
而他旁边……似乎有几个躺着的人。
夕阳夕下，正是逢魔时刻。此刻拐角处的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柯瑞心中咯噔一声，向后退时却正好踩到了一截枯枝。
听见声响的傅斯冕缓缓转过身，一双黑眸此时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从他的指尖，正有血缓缓滴落……
只是看向那双眼睛的功夫，柯瑞就感觉自己的记忆被完全摊开在这个少年的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柯瑞脑袋昏昏沉沉的，同时他听见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
“预约已经成功，我马上就可以见到RS了。”
“RS……吗。”
傅斯冕不置可否。
这回换他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带路，背影就像是单纯的孩童一样欢快。
而柯瑞就像是听见魔鬼的笛声一样傻乎乎的跟着走。
直到一弯血泊前两人才停住脚步。
傅斯冕并不碰柯瑞的身体，他只是指着那摊血笑意盈盈道。
“来，画给我看。”
……
以暗红的血液为涂画颜料，以斑驳墙壁为崭新铺开的纸面。
却无损少年一丝一毫的美。
只是暗红的血痕让少年显得妖冶了几分，清冷的眉眼硬是衬托出一种分外**的感觉，就连脖子上的痣都无比逼真。
傅斯冕看着墙上那幅画，笑意愈深。
*
昨天阮曦在电脑前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信。所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录发泄室的网站。
而且今天班上那帮高阶学生的话也让他有点在意。
阮曦登录了自己名叫RS的账户，紧接着页面上就跳转出两条信息提示。
一条是恭喜他通过审核，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第二条……他被预约了？
预约一次发泄室是五千元，这并不是个小数目。
而在完成和对方进行一对一的直播后，网站会给主播两千元的分成。
阮曦几乎可以看见未来自己账户中飞速增长的余额。
幸福来得太突然。
要是多被预约几次，岂不是十万块轻轻松松就能够到手？
预约时间是晚上六点整，阮曦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还有五十分钟……
阮曦先去洗了个澡，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他瞄了一眼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他一边调试着自己的摄像头，顺便阅读了一下直播界面的说明。
观众不能发声音，也不会露脸。唯一可供两人沟通的只是旁边的聊天框。
在直播过程中，观众会提要求，除了特别过分的，主播应该尽量满足。
而且在观众询问时，直播一定要给出相关意见。
还有几秒，阮曦也忍不住有一点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直播，观众会根据他的表现对他进行打分。网站采用积分制，攒够一定的分数便可以升级，从而能够接到更多赏金的任务。
随着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准确的指向六点整，阮曦努力想象着自己公司前台小姐们礼貌而优雅的笑容。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是不是有点亲切过头了……对面那头却没了声音。
阮曦忐忑的对着镜头微笑，感觉自己嘴角都快要抽掉了。
直播页面旁边的对话款一片空白，就像那边此刻一个人都没有一样。
可提示框显示对方已经接入了……
随着一阵沉默，阮曦只看见聊天框中飞快滚动着黑字。
“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穿校服时永远把扣子系到最上面，每次看到时都想要狠狠的撕扯开……我也喜欢他对我丝毫不舍防备的样子，真可爱。”
过了一小会，那边又继续道。
“我想让他永远只看着我。”
……
阮曦嘴角微微抽动。
看来这位观众病的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