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满着各种粉圈掐架,爱豆生娃,哪家高官落马,大学老师不干人事的暑期微博里,突然空降惊天大瓜!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黑社会!黑社会竟被豪门新贵端了!帮助警方的豪门新贵为自家老婆买了个公司!公司一直在大众视野内,包括了最近很红的爱豆,和前不久自杀的钢琴家!里头错综复杂,包含了权利斗争,性|交易事件,相关人员正在被调查,秋城官场或将改朝换代!
天哪,这是什么好吃的瓜,集社会新闻,官|场政|治,豪门,娱乐圈,为一体!
什么事情,一旦引起了网友的兴趣,必定会被抽丝剥茧,刨根究底。
怒斥娱乐圈怪现象的人有,研究官场派系斗争的有,想我们哥哥在公司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好心疼的有,兴致勃勃地开始写现代背景黑社会小说的作者……也有。
但是有一股奇怪势力,渐渐壮大,形成了不可小觑的力量。
#今天你吃糖了吗#
@甜甜的我: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又疯了一个。
@么么哒:啊,好好吃啊,怎么这么甜,我齁到扣嗓子。今天也在为了别人的爱情流lui!我活多长!我的CP就会甜多久!不接受反对意见!
@冰镇柠檬:那些爬墙爬到西伯利亚的,今天后悔了吗?
@长城长:呵呵,你们太天真了!哪里有糖!哪里就有我!我就是爬墙爬到南极,爬到赤道,爬到流浪火星!我都能光速奔回把糖一口吞掉!
没过多久,在这些吃糖党的努力下,久安集团的官博沦陷了。
大家纷纷问:“以后我们叫郁久,是叫老板还是老板娘哇?”
官博管理:“……”
这次的事件里,尽管龙虎会奋力挣扎,苟延残喘了一阵子,还是被卷进洪流,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们奉行以前的那一套,仗着和上面的关系亲密行事嚣张,殊不知关系这种东西,能成为盾牌,也能成为利刃。
在这次事件中,蔺爷爷竟起了不小的作用。与他交好的一位老人,徒弟在秋城还未站稳脚跟,老人眼光毒辣,利用这个机会,撬动了整个秋城的格局。
这里头的博弈,郁久自然不知道,倒是听说了另外的事情。
“欧洲?”他坐进车里,砰地关上车门。
“对,那家龙虎会之所以要投资爱乐公司,就是为了有机会频繁的出入欧洲。他们甚至有一条完整的人口拐|卖产业链。”
今天是开学前报道的日子,郁久来到秋音,领了一堆书,刚见完辅导员,蔺从安就来接他了。吹着车里的冷气,郁久长长呼了一口气,蔺从安怕他受凉,提了件外套给他。
郁久乖乖披上,问道:“拐卖的话,难道不是去东南亚么?”
“具体运作还不清楚,但他们有自己的赚钱方式。就算去发达国家,也不可能去发达的地方。除了女人和小孩,还有很多青壮年,被忽悠去那边做苦工。”蔺从安说:“还有一些有案底的,逃难的,主动搭上他们的线,偷渡出去。去国外就算活得狗都不如,也好歹活着。”
郁久愣了愣,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听了这件事,他总有些不安。
古典音乐界和欧洲交流频繁,爱乐公司甚至还有国外请的教授。乐器,学习,样样离不开出国。
他们利用这些机会,坏事做尽,这下再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如今,这家公司到了郁久手里,暂时还是一团烂摊子。
蔺从安听他抱怨,眼带笑意道:“不会让你真的处理事情的。你好好上学。”
暑假就要过去,热度却不减,郁久又和蔺从安轰轰烈烈地在微博爆了一把,终于到了秋音的开学日。
郁久走读,蔺从安早上让司机送他去了学校。校门口的那条路不能停车,郁久走了几百米,才进入校门。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穿着普通的T恤休闲裤和运动鞋。郁久身高不高,头发剪短后俨然泯然众人,谁知道就这样还被堵在了校门口……
“嗷嗷嗷郁久!”
丧尸围城。
等到郁久终于被辅导员救出来,他可怜的小黑伞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单肩包掉到地上被人踩了几脚,就剩下一个人跟刚剥的鸡蛋似的嫩生生。
辅导员带他走在走廊里,心里嘀咕:这个郁久真的有二十七岁了吗?完全看不出来!不愧是能把那种大佬迷得神魂颠倒的狐狸精……
第一堂课是班会。
郁久走进阶梯教室,叽叽呱呱的人群静了一瞬,接着爆发了更大的惊呼。碍于辅导员在,没人再冲过去上下其手。
郁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刚坐下,马上就有三个女生跟玩抢凳子似的挤他唯一的那个同桌位。
郁久缩在墙角努力将自己压成纸片:“……”
校园论坛有人拍照直播,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们都喷了。
辅导员怒吼:“让开!他是唐僧你们是女妖精吗!”
郁久:“……”
辅导员怕场面失控,特地指了个人:“那个,程自远,你来坐郁久旁边!”
众人视线一下汇聚到那位天选之子身上。
程自远瞪大眼睛,正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见所有人都看他,他磕磕巴巴道:“我我我……”
“你什么你!就是你!别看了!”
程自远是个小胖墩,比郁久矮一点,像一颗土豆,闻言乐滋滋地滚到了郁久旁边的座位上。
他这么一堵,把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郁久出不去外边的女生更是休想从缝隙里伸进一根手指。
众人看着辅导员的眼中充满了钦佩。
高人!
把郁久的前后排都换成男生,那个辅导员总算松了口气,开始了例行的新生讲话。
郁久身后的人小声讨论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
“郁久不是跟男的结婚了吗?他是gay吧,为什么周围反而要安排男生呢?”
郁久狂汗,听到他们最终得出了结论:“估计是怕那些女生把他给掰直了。”
郁久:“……”
崭新的校园生活,就在兵荒马乱中开始了。这里不像复读班,大家更加自信青春,又刚刚从高考中解放,对郁久的兴趣迟迟不退。
郁久只得求助小熊同学,下了课就往研究生的琴房跑。
几天内,程自远这个小胖墩成功和郁久搞好了关系。
两人并小熊同学,三人走在路上,就像两片饱满的面包中间夹了一片可怜的培根。
好在课程十分系统有趣,郁久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课业上,渐渐的,大家习惯后,对他的骚扰也少了很多。
这天上完课,教授留了一份曲式分析的作业,时间还早,郁久叫上程自远,去了自习室。
过了一会儿,小熊同学抱着一袋三明治进来:“久久!远远!”
三明治是小熊去食堂买的,郁久吃一个,剩下的八个小熊和程自远分,所以都让郁久先挑口味。
“小熊你下午予溪団对没课吗?”郁久挑了一个鸡蛋培根,撕开包装问。
“有呀,上的课没有,但是要去给邱教授代一堂视唱练习课。”
郁久噢了一声:“大几的?邱教授怎么了?”
“大二的……”他一口吞下半个三明治:“他去西西里岛度假了。”
郁久:“……”
程自远:“……”
“哎。”小熊同学道:“邱教授本来不带本科的,可是今年一个女教授突然找到真爱,追着真爱去澳洲的森林里做动物保护去了。所以邱教授才带了一门。”
郁久程自远:“…………”
自习室现在没什么人,几人小声边聊边吃,过了一会儿,不少在食堂吃完饭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来了。
有一个人进来,左右张望了两圈,看到小熊同学硕大的身躯,眼睛一亮。
“熊华!”
来人正是那天那个文班长!
此时的他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他已经是个认出了郁久的文班长了……
只见文班长脸上带着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越过两片饱满的汉堡,准确的一把抓住培根的手:“哎!郁同学!总算见到你了!”
郁久:“???”
“那天真的抱歉啊,我没认出来!都怪熊华,也不给介绍一下……”
郁久一脸懵逼地被他抓着手,暗暗用力抽了几下,没想到对方攥得挺牢。
“你好你好,可以放手了吗?”郁久微笑。
“好好好!”文班长松手,嘿嘿直笑,完全不像之前那次偶遇时尖酸刻薄冷嘲热讽的样子。他热情地对郁久嘘寒问暖,一旁的小熊同学脸色越来越黑……
“你到底来干嘛的?!”小熊怒吼。
“嘿。”文班长分给他半个眼神:“跟郁同学做朋友啊?只准你跟他好,不准我交朋友?”
郁久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把前倨后恭体现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小熊同学尴尬。
郁久:“文……”
“文道轩!”
“嗯嗯,文学长,你本来是要找小熊的吗?”郁久问。
被郁久一提醒,文班长这才想起来,转向小熊说:“我来告诉你,邱教授说下午的课不要你代了。”
“啊?!”小熊吃惊:“那谁来?”
文道轩假装冷淡,嘴角都快笑飞了:“我啊。”
小熊:“…………”他猛地站起来,气势惊人,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操你妈的文道轩!你搞我?!我准备了三天的课件!”
自习室静悄悄,有人偷偷举起了手机。
文班长最害怕别人对他指指点点,难受地转身对着窗户,压着嗓子道:“你吼什么?!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毛病?!”
“我丢你的脸了?!你跟我什么关系?操了,你抢老娘的课,老娘就扒了你的脸!”小熊面色通红,一掌拍下去,桌子仿佛要裂成两半:“回去我就上论坛发帖!让全校都认识认识你!”
文班长一听急了,早知道找个没人的时候再来跟小熊摊牌,他烦躁道:“你缺那点代课费吗?!”
“难道你缺吗?!”
小熊说完,却突然顿了顿,刚才叉腰自称老娘的气势陡然收起,不甘心地放低了音量:“你又缺钱了?”
文班长恨不得把小熊的脑袋摁到桌上,他噎了两秒,招呼也不打一个,转身走了。
郁久和程自远不敢吭声,等到周围又重新恢复了热闹,才把桌上的讲义理了理,说:“他很缺钱吗?”
“嗯……”小熊失落:“蛮缺的,现在还欠我的钱呢。”
郁久没说什么,默默把袋子里的可乐拧开瓶盖递给他。小熊接过,发现瓶盖是松的,脸一红:“哎,久久你真好……”
小熊仰头喝了一口,文班长突然又从后门风风火火地进来,一把拍在小熊的肩膀上:“熊华!”“噗——”
被喷了半件衣服的郁久:“…………”
文班长笑也不是道歉也不是,面色扭曲,半天才说道:“忘了跟你说,邱教授让我带话给你,下午去周老师那里把他儿子带着。”
“啊?”
“对,他儿子。下午三点,周老师,办公室,听明白了吗?”
“哦。”
文班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衣服被喷了可乐的培根,和两片依旧饱满的面包。
程自远站起来:“走吧,去我宿舍,拿件衣服给你换一下!”
尴尬的郁久和尴尬的小熊一起得救,连连说好。
程自远住校,三人走在路上,小熊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文道轩跟我大一进来一个班,后来又当了班长,我们都习惯喊他文班长。”小熊惆怅道:“他一开始真的很热心,关心同学,我有一次打球的时候脚扭了,还是他背的我去医务室……”
郁久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需要仰望的小熊同学,在内心的吐槽记录本里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打算回去跟蔺先生八卦。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他变得,哎,怎么说呢……经常嫌弃我乱花钱。”
“有时候,他甚至会嫉妒我,就是那种……我买了双好鞋,他说我家真有钱,有一年生日我送了他一双做礼物,他收了以后却一点不高兴,还是说,你真有钱。”
小熊说到这儿,心里难受起来,脚步也慢了。
“除了这些,他一直对我蛮好的,但这方面真的让人受不了,后来就分手了……”
进到程自远的宿舍,他舍友都没回来,郁久接过程自远扔来的衣服,进到卫生间里。
程自远八卦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小熊叹了口气:“考研之前。结果我们一起考上了,又要朝夕相对,现在都研二了。”
程自远的衣服肥肥大大,郁久穿着像搞嘻哈的,不过替换一下也不讲究许多。
小熊控诉着文道轩的奇葩事迹,三人又下了楼。
“邱教授儿子又是怎么回事?”程自远好奇。
“偶尔会这样。”小熊说:“邱教授和师母都有工作,有时候看不过来孩子,会把小宝放在邻居周老师那里,或者让我们学生帮忙看着。”
郁久:“邱教授年纪不小了吧?儿子多大了?”
“大儿子外地上大学,小儿子五岁。小宝还挺可爱的。”
秋音宿舍楼后边就是教职工小区,老师们进学校多会穿过中间呈直角的小路。
三人走到附近,小熊突然皱眉,停住了嘴。
郁久听见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有小孩在哭,声音又断断续续,似乎还有大人说话。
给两人使了个颜色,他放轻脚步,躲到拐角后边偷听。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哭什么呀……小宝,你告诉叔叔,你哭什么呢……”
“疼疼?噢,那叔叔再打打就不疼了……”
“怎么还哭呀,再哭叔叔把你扔掉……”
小熊越听越不对劲,脸色发白,拽住了想要去看个究竟的郁久和程自远,比了个嘘的手势。
郁久见小熊坚持,没有出去,掏出手机摁了静音,悄悄把它伸到墙外摁了录像键。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止,周老师牵着小宝,和蔼地走出来,往教学楼那边去。
“……”郁久把手机拿回来,三人被太阳晒成狗,掩饰不住震惊的表情。
“我,我的妈……”小熊尤其觉得三观尽毁:“那他妈竟然是周老师!”
郁久把手机揣起来,率先跟上去。
只见周老师牵着蔫蔫的小宝,进了教工楼的办公室。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但小熊再也等不了了,心里数了十秒,直接推开了周老师的办公室。
“哎周老师!邱教授叫我来接小宝——”
“哦好,进来进来,怎么这么早……”
郁久和程自远躲在楼梯边,看着小熊进去寒暄,不到五分钟就带着人出来了。
小熊一出来,表情立刻垮掉,郁久从楼梯口跑过来:“怎么样?”
小宝看见不认识的人,怯生生地躲到小熊的大腿后边。
小熊转身把人一抱:“走,换个地方说话。”
……
蔺从安接到电话,叫上司机,提前下了班,一路开到秋音外边的那条路。
下午三点多,太阳毒辣,远远看见几个人站在一片树荫下。蔺从安一眼就看到了郁久,正蹲着和一个孩子说着什么。
车停到路边,蔺从安大步走过去。
“从安!”郁久站起来招手,转向程自远:“小熊见过的,自远还不认识吧……”
“我认识我认识!”程自远举手抢答:“给你买公司的总裁!”
“……嗯,蔺从安。”郁久接完。
蔺从安自然地接过郁久的单肩包,摸了摸他后颈,发现汗都凉了。
“这个是?”他指指抱着小熊大腿的小孩。由于小熊同学太过壮硕,这个动作不像抱腿,像抱树。
郁久说:“正要和你说这个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邱盛景出去度假了,他妻子出差三天开会,小儿子小宝就被拜托给了隔壁邻居的周老师。
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发生过无数次,邱教授夫妻俩跟周老师关系很好,这么多次也没带出错,这次也不例外。
下午周老师有课,邱盛景还特地发邮件给文班长,让小熊去接管一会儿。
“本来等下午五点半,周老师下课,就要把小宝送回去,今天住他家……但是现在……”
郁久下午拍到的视频,他们刚才又反复看了几遍。
这个周老师是学校的英语老师,已经结婚,还没有孩子。平时看着挺温和的人,面对小宝却笑眯眯地口出恶言。
他分寸拿捏得很好,用手打孩子的膝盖,小腿,这一类偶尔会有磕碰的地方,下手也不算重。
这样就算留下了青紫和红痕,大多数人也不会怀疑。
小孩子好动,谁还没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呢?
把视频看了几遍,几个人都窝着火,问小宝周叔叔是不是经常这样,小宝懵懂地说,叔叔一直说是在跟他玩游戏,让他晚上不要告诉爸爸。
小宝尽管五岁了,因为老来子,小时候被全家溺爱得有点过,性格怕生内向,语言表达能力也不够好。
“叔叔说……我跟爸爸讲,就是坏,坏孩子……”
小熊简直要窒息了!
把小宝领出去以后,小熊先给文班长打了电话,让他发邮件跟邱教授说,然后又打了电话给师母,也关了机。
这俩人也是太放心了,一个潇洒旅游,一个潇洒开会,小宝大哥的联系方式又没有。怕周老师要把小宝领回去,几人商量先送到谁家去。
文班长和程自远住校,小熊家里老人生病,都不太方便。
郁久想了想,就给蔺从安打了电话。
听完前因后果,蔺从安低头观察这个孩子。
小宝怯生生的,长得不算漂亮,但也不丑,白白净净的,把头埋着,看不见眼睛。
蔺从安无所谓孩不孩子,郁久见他盯着看,忐忑说:“行不行啊蔺先生……应该就一晚,明天肯定能联系上他父母了……”
说罢,郁久发现蔺从安一直盯着自己看,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
“……蔺先生?从安?”
蔺从安喉结动了动,眼神犀利。
“你的衣服换了。”他顿了顿:“早上不是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