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著干笑两声, 道:“丁老师来探班啊。”
丁湛说:“来工作。”
陈知著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拉着丁湛就走。
“你干什么?”陈知著都惊呆了。
“来工作。”丁湛道。
陈知著不想面对现实, 道:“丁湛老师你是因为和秦导合作过所以来客串一个角色吗?客串什么?被杀的那个学生?”
丁湛说:“不是,我演许安然。”
陈知著用手按着太阳穴,“你确定吗?”
“确定。”
陈知著盯着丁湛的眼睛, 道;“没开玩笑?”
“没有。”
陈知著抿了抿嘴唇。
工作人员在那边喊道:“两位老师,好了吗?”
陈知著说:“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他看了一眼丁湛, 小声道:“我们回家再说。”
化妆师看见丁湛觉得还是差点什么, 决定再给丁湛补补妆。
陈知著坐在旁边看化妆师给丁湛化妆, 还真有点微妙的感觉。
这才过去多久, 他以为很多年都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 没想到又出现在了眼前。
化妆师调侃道:“两位老师感情真好。”
陈知著按住了丁湛想要抬起的手,道;“当然了, 我和丁老师毕竟共事过几个月啊。”
丁湛睁开眼, 看了一眼陈知著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齐在一边抱着衣服,心想您确定您是想说这个吗?
陈知著笑的脸都要僵了。
丁湛的风衣领口略高,才入秋就戴了一圈浅灰色的薄围巾。
这场戏是拍梁辄和许安然第一次见面,许安然拿着两本书敲门, 在得到允许之后才进办公室。
许安然真的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他确实能安静的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办公室里此刻只有梁辄一人, 梁辄正在皱着眉读报告,有人进来也是余光一瞥。
他自己呆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抬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又是饭点, 留下来加班大多在食堂。
年轻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在看书。
梁辄放下文件,他原本眉头拧的很深,现在却笑了,“许博士是吗?”
许安然放下书,站起来道:“梁队长您好,我叫许安然。”
梁辄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话:“许博士客气了,叫我梁辄就行。”
梁辄一边说他客气一边叫他许博士,许安然笑了笑,没搭腔。
“队里上个月刚来了一批新人,现在还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之前的心理医生因为身体的原因辞职了,但是因为新人的原因,办公室还没有空出来,“许博士现在和我们一个办公室,”他走过去,手压在桌面上,“这个位置,许博士有什么东西吗?我和你一起去拿过来?”
许安然笑起来好看但是笑的次数不多,今天笑了两次已经算是上限,“没用别的东西了,谢谢梁队长。”
梁辄一眼就看出许安然是假笑,但是假笑也比不笑好,要是这位许博士恃才傲物难以相处,那才是真麻烦。
许安然也清楚梁辄是和他客气,不过他并不在意,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卷宗。
有几个同事回来了,梁辄介绍一下就算迎新,之后也没有人过去再和许安然说话,任谁都能看出许安然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哪怕这些陌生人之后会变成同事。
灰围巾和风衣都挂着,许安然人白,穿着黑长袖更显得白。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是冰铸的一样,偶尔翻动一下书,或者是眨眨眼睛,才能看出他确实是活着。
和新人呆着比和局长开会还压抑,梁辄看了两眼默然的几个同事们,看他们实在呆的憋屈,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边扯淡一边加班,但是在新人面前,还是这样看起来不太合群的新人面前,都得端着,就剩下些陈年卷宗要看,梁辄道:“先下班吧,剩下的卷宗我自己看就行。”
办公室里热闹了几分钟,有个小警察嬉皮笑脸地道:“谢谢队长,队长今天住办公室嫂子不问您在呐啊。”
梁辄微微一笑,道:“等你结婚了就知道媳妇管不管了,”他收敛了笑容,变脸宛如翻书,“快滚。”
不过一刻办公室里就没什么人了。
梁辄看着站起来接水的许安然倒是有点诧异了,“许博士不走。”
“梁队长还没看完?”
梁辄道:“看的是一些旧案子,还剩下几卷,许博士没事就先下班吧。”
许博士拿着茶杯站在他桌子前面,“割喉取走器官?”
许安然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梁辄却听懂了,“是啊,”他故作轻松道:“割喉的不少,取走器官的也有,但是两者并行的我还没有发现一例。”
“这都是,”许安然看了一眼牛皮纸上的时间,“很多年前的吧。”
“对,近几年的有,也有二十几年的,也有三十几年的,没下班之前已经整理出四分之三了。”
许安然顿了顿,道:“梁队长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
梁辄看许安然的眼神有些诧异,道:“好,谢谢。”
许安然坐在梁辄对面,拿了一本牛津字典那么厚的卷宗开始看。
梁辄发现许安然看东西特别快,如果现在他真的看进去了而不是在对付了事,那么之前他十几分钟翻一页书,就是单纯的心不在焉。
梁辄本来想问许安然是不是看清了上面写的字,结果人家拿了一张白纸,抽了根笔,除了把有相似杀人情节的部分从里面挑出来,还简单地在纸上记了记。
许安然看东西太快,快的像个扫描仪。
这段戏台词不多,两个人互动之后就全靠动作了。
许安然拿的那根笔没水了,梁辄顺手递过去一根笔,结果对方没抬头,自己又拿了一支。
梁辄有点尴尬地把笔放下了。
这时候许安然好像才注意到梁辄的动作,他似乎也觉得尴尬,不过什么都没说,低头又开始边看边记。
“卡。”
陈知著原本在椅子上坐的四仰八叉,听到秦岸的声音一下子坐直了。
丁湛和陈知著拍了几个月的戏,性格磨合的差不多,就算再没有默契,对方的一些小动作还是清楚的。
秦岸看起来心情愉悦。
陈知著笑着说:“导演,丁老师他加戏。”
边写边记是剧本的内容,可是丁湛没想到自己拿出了一根没多少水的笔。
他在纸上划了几下,发现确实没有水了。
秦岸看见了,但没有喊卡,他想看看这两个默契如何,或者说,丁湛临场应变了,陈知著能不能接住他给的戏。
陈知著看他不到一秒,就抽了一根笔。
结果丁湛拒绝了。
许安然看见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他就是不想接。
秦岸道:“他加戏你当时罢演不就得了吗?”
陈知著看着丁湛笑,“不行我得加回来。”
刚赶过来的方祁看见陈知著对丁湛的笑,深感眼睛瞎了。
丁湛和陈知著这场拍完了先去休息。
陈知著看见方祁笑道:“方助理。”
“陈老师。”方祁回应道。
看丁湛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满意陈老师这个称呼,不然叫什么?老板娘吗?这么多人呢。
丁湛和陈知著并没有坐在一起,两个人的位置也不是很近。
陈知著和方祁打完招呼就转头和小齐说话去了。
小齐余光看方祁,幸好丁湛和陈知著为了拍戏都没有戴戒指,不然方祁看见了,恐怕能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丁湛最近的工作一直不多,他好像突然想看了,要过一过清闲生活,好好休休假。
连带着他的助理、经纪人等各种工作人员都能好好休息一下。
方祁都订好了去柏林的机票,结果假期嗖地消失了。
方祁第一句话是:“老板,机票钱给报销吗?”
丁湛说:“报销。”
方祁很难受,哪怕后来丁湛补充是五倍报销也难以抵消她的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丁湛要来接这个电影?
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在群里开了个小会,并没有在秦岸这个剧本里找出什么丁湛非演不可的过人之处。
就算秦岸的电影获奖次数多,可是丁湛的奖还少吗?
要是为了拿奖实在没必要,更何况还不是男主。
之前丁湛除了还人情,演过个戏份加起来只有三分钟的角色,但那是还人情。
秦岸和丁湛好多年不联系了,有什么人情往来?
他们思来想去,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陈知著也在剧组。
陈老师的男主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当时方祁并不觉得这件事会和她,会和丁湛有什么关系。
现在别说了,她的脸已经肿了。
丁湛的解释更是令人发指,他居然说和陈知著合作感觉特别好,下次还想在合作。
小齐从包里拿了一盒润喉糖给陈知著,注意到方祁看她的眼神还笑了。
就是这一笑,在方祁眼中看起来尤为挑衅。
但是小齐得意没多久,陈知著就说:“丁老师你带糖了吗?”
方祁从包里拿出薄荷糖,默默递给丁湛。
丁湛接了,丁湛表示感谢,然后放到了兜里。
他说:“我想要你那个。”
陈知著看了一眼连牌子都一样的糖,“有什么区别吗?”
丁湛看陈知著。
陈知著对小齐说:“还剩多少?”
小齐说:“你吃了两片。”
陈知著道:“都给丁老师。”
小齐:“……”
方祁:“……”
丁湛没有用拒绝,然后把没拆封的给小齐,让他给陈知著备着。
小齐这个时候痛并快乐着。
方祁则面无表情地想这俩男的有意思吗?
事实证明她错了,这俩男的就是觉得自己秀的很有意思。
明明连一张床都睡过了,还要叫对方丁老师。
别人调侃关系,就说是同事啊,关系当然好。
看的不明所以的方祁很迷惑,丁湛和陈知著现在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方祁趁两个祖宗在那里说他们同事感情有多么好的时候把小齐拉过去,道:“他俩没在一起?”
方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齐,眼中全是期待。
小齐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愉悦,大概是那种,你的cp不发糖,我的cp一张床的愉悦吧。
“不啊。”
“真的没在一起啊。”方祁松了一口气。
然后看陈知著搂着丁湛的脖子笑的花枝乱颤,她自己反思了一下,她最近一定是被小齐发的那些同人文带坏了,这相处不还挺直男的吗?
这么说丁湛就是真的因为单纯地想和陈知著合作才答应来这个剧组的?
真是感人肺腑的同事感情。
要不是场合不对,方祁很想给这想一出是一出的男人故障。
小齐露出了掌控全局的微笑。
不能这么早告诉方祁。
要让她自己学会发现,学会观察,最后学着接受。
两个助理站在那看陈知著和丁湛说话,背影被斜阳拉出了黑乎乎的一片。
晚上累成狗的两个人都躺在床上,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丁湛的头发长了,陈知著趴在床上,玩丁湛的头发。
陈知著道:“丁老师我有话问你。”
“嗯。”
“给个理由呗。”
“什么给个理由?”丁湛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失笑,道:“你们所有人都要我给给理由。行,就是陈知著老师人美性格好,对我十分照顾,还带我打游戏不嫌我打的差,我觉得工作体验非常好,所以下次还想。”
陈知著道:“你说什么?”
他后面的话一点都没听,前面的倒是听见了。
都让他给个理由。
陈知著道:“首先,我得表明,我是感动的,我非常感动。”
“继续,感动完了没有表示啊。”
陈知著表示拒绝。
要是放在他们放假的时候,陈知著能立刻压在丁湛身上,扯人衣服。
但是现在不行,他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就算他不懒得动弹,以秦岸的性格,指不定在做到一半的时候让你穿衣服过去拍戏,他怕多来几次影响身体机能。
“但是你公司那边,你怎么说?”陈知著无奈地问:“我真的感动,我就是,”
“我和你说的就是我和公司说的。”丁湛道。
陈知著没话可说了。
丁湛闭了一会眼睛,感受到一个东西环住了自己。
丁湛没睁开眼睛,却翘起了嘴角,然后又被他压了下去。
陈知著亲了亲丁湛的嘴角,试探道:“谢谢哥。”
丁湛笑都笑不出了。
丁湛道:“我困了,想睡觉。”
陈知著说:“行啊,你睡。”
“你这么粘着我睡不着。”
陈知著亲了一下丁湛的脸,然后说:“不行,我就要腻歪。”
“快起来。”
“不。”
“起来。”
“不。”陈知著道:“你体会到我之前的感受了吗?”
丁湛睁开眼,按住陈知著的后颈给他压下来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陈知著正要再说点什么,丁湛的手就垂下去了。
丁湛已经睡着了。
陈知著一脸懵。
可以啊,丁老师。
陈知著憋屈地躺在丁湛身边睡了。
丁影帝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无声地笑。
他抱着陈知著,彻底睡着了。
陈知著是这个时候没有公开的意愿,丁湛尊重他的想法,也觉得装同事挺好玩的。
小齐应该也觉得同事py挺好玩的。
方祁原本相信了小齐的话,她不知情,丁湛以为自己秀的能让方祁看出来。
方祁是注意到了不对劲,但是她又认为小齐没有告诉她事实的必要,再加上丁湛和陈知著总说他俩是同事。
是同事就是少很多事,方祁宁可相信这个。
剧组的人也相信丁湛和陈知著的话。
人家好朋友相处亲密怎么了?
人家好朋友对戏有默契怎么了?
人家好朋友对对方的喜好了如指掌怎么了?
几天之后,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已经习惯了,有丁湛的地方一定有陈知著。
有陈知著的地方,丁湛一定在。
陈知著化妆的时候丁湛在他旁边看剧本。
丁湛化妆的时候陈知著离丁湛离的比化妆师离丁湛离的还要近。
化妆师忍无可忍地放下刷子,道:“陈老师,陈老师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丁老师在你化妆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地一边看剧本一边看你什么都不干?”
小齐听得这话一个激灵。
陈知著笑道:“啊,不好意思。”他往后拽了拽椅子。
丁湛笑道:“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陈知著好随意地说:“为了近距离观察我们丁湛哥哥的美颜盛世啊。”
丁湛淡然地说:“不如你美。”
陈知著扬了扬下巴,道:“这就是你一直看我的原因。”
丁湛语气平静,“不是。”
“嗯?”
“想看就看了。”
化妆师差点没掰断手里的化妆刷。
她真的不相干了。
同样不相干的不止她一个,还有方祁。
方祁自认为自己的眼神没有问题,混圈这么多年,是装着疏远实际上早就把婚结了,和秀恩爱的通告满天飞其实离婚协议都签好了,这两种她都能分辨出来。
但是丁湛和陈知著这对就让她十分茫然。
说丁湛和陈知著只是合作过、现在还在合作的同事,纯朋友她是不信的。
可说两个人有什么,他俩又相处的特别直男,直男到简直没法怀疑他俩的关系。
今天的方祁仍然在怀疑自己。
今天的小齐仍然在快落磕cp。
陈知著和丁湛已经拍一个月了,小齐快乐了一个月。
搞到真的的快乐他们根本想象不到。
小齐很想告诉方祁,但是又不忍心她受到打击。
真的不忍心她受到打击,不是想看她倍受打击。
陈知著原本在剧组不是很喜欢和其他演员接触,现在倒是比以前强太多了。
大家年纪差不多,在圈内地位差不了多少,说的话题也近似。
丁湛就不同,丁湛比在座所有演员的成绩都高出一大截。
所以丁湛在陈知著旁边,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后来他们发现,丁湛很少会加入他们的对话,怕他们不自在,丁湛离这些人的距离还原了一些。
这要是同事的话当的也太贴心了。
陈知著在玩这方面颇有心得造诣,还和同组的演员一起约好了打游戏。
不得不说大部分演员都挺喜欢他的,只要他别嗓子干了的时候去丁湛那里拿水就行。
大家都是有助理的人,陈老师何必非要盯着丁老师的保温杯看呢?
这个问题被和陈知著关系不错的演员提出来,陈知著思考一下,然后说:“可能丁老师的杯子比较贵吧。”
不远处的方祁想说多贵的杯子,陈知著要是想要,她给他买一箱。
对方虚心求教,“这样的杯子放的水比较甜对吗?”
陈知著看了一眼丁湛,然后肯定道:“对啊,甜。”
秦岸因为事多,不常和这些演员呆在一起。
他上次目睹了陈知著和丁湛仿佛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实在似乎在**一样的对话之后,问赵影来,“咱们这个是悬疑电影对吧。”
赵影来说:“死那么多人,您说呢?”
秦岸思索片刻,道:“我觉得不太像。”
不仅不像,还像是夫妻档。
秦岸又一次确认,他们是在拍戏之间休息时间聊天,而不是参加什么新婚综艺。
晚上同组演员到了和陈知著约好的上线时间,准时登录。
陈知著用的是女号,他和丁湛说:“这样你是不是放心多了。”
“放心什么?”
“放心我带妹吃鸡的可能性降低了啊。”
丁湛沉默了。
他看了看陈知著,又看了看自己,想起了另一种可能性。
丁湛没打游戏,丁湛坐在陈知著身边玩手机。
陈知著开了麦,和同事天南海北地闲扯。
过了一会,陈知著突然嘶了一声。
对方立刻停下了进行中的话题,道:“怎么了?陈老师。”
陈知著道:“我没事,哎哎哎,”他转移话题,“跑毒了跑毒了。”
陈知著回头,瞪了一眼丁湛。
刚刚咬了人家耳朵一口的丁湛十分无辜地朝他笑了。
陈知著杀了一人,刚要说点什么,然后又嘶了一声。
“陈老师?”
陈知著上回捂的是左耳朵,这次捂的是右耳朵。
“你干什么?”他压低声音问道。
丁湛委屈巴巴地说:“你和别的男人打游戏,都不带我。”
陈知著道:“你上次,你上次说了你不玩这个游戏的,你不玩我只能和别人打。”
丁湛更委屈了,道:“那我以后学。”
陈知著说:“不是哥你为什么好像我刚才对你始乱终弃了一样。”
同事呼叫几次未果,然后无奈地说:“陈老师,你死了。”
“啊?”陈知著转头一看。
果然死了。
死在毒圈了。
陈知著从未死的如此憋屈过,又瞪了丁湛一眼。
丁湛拿着剧本,低头,非常无辜无助的样子。
陈知著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操作失误,等我下把。”
丁湛老实了不到五分钟。
然后把头垫在陈知著的肩膀上了。
陈老师道:“你别动,你头发蹭的我好痒。”
陈知著以为那边没听见,但实际上并不是他以为的。
然后同事就听见了,“别动了,你头发都蹭到我脸了。”、“别闹了,我马上就要死了。”、“等我打完这把就陪你行不行。”
难道只有演戏需要敬业,电子竞技就不需要吗?
同事把饼干掰成一块一块地塞到嘴里。
陈知著刚听见那个声音还以为自己的音箱出了问题。
“嗯?”
“我在吃饼干。”同事解释道。
他差点开口就成了汪。
希望游戏公司禁止这些既有对象又玩游戏的时候对象在旁边的玩家开麦的权利,照顾一下单身玩家谢谢。
十点多,这位之前与陈知著交谈甚欢,后来因为“嫂子”的缘故就没怎么说话的同事先下了。
关了游戏,陈知著道:“你看看你。”
丁湛道:“看我什么?”
“为什么我打游戏的时候你要拿头发蹭我?”陈知著道:“你知道我几次落地成盒吗?”
丁湛睁大了眼睛,道:“不知道啊,是头发先动的手。”
陈知著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说是我先动的手呢?”
丁湛又难过上了,道:“你和别的男人打游戏,都不理我。”
陈知著往后缩了缩,“你真的是我丁老师吧。”
“对。”
陈知著道:“丁老师你变了你知道吗?”
丁湛垂下眼帘,道:“因为我变了,你就不爱我了吗?”
陈知著反思了一番两个人的戏多,然后真诚地对丁湛说:“我以后适量玩游戏。”
丁湛道:“我不是限制你,你要是休息的时候无所谓,现在太晚了,明天起不来。”
陈知著叹气道:“我好像回到了高中生活。”
十点半,两个人同时躺在床上,将要睡觉。
丁湛呼吸渐渐平稳。
陈知著却怎么都睡不着,觉得玩的不够尽兴。
他不敢动笔记本,但是摸到了耳机和手机。
他把亮度调到最低,然后插上了耳机。
陈知著小心翼翼地点开游戏,然后……手机被抽走了。
陈知著看丁湛。
丁湛说:“别玩了。”
丁湛好像稍微有点起床气,尤其是半夜被人吵醒的时候。
陈知著看丁湛生气也特别好看。
他拽着丁湛的袖子,说:“行,不玩游戏了,那你说我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