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著扑腾了半天从床上扑腾了起来。
丁湛有点疑惑, 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陈知著说:“丁老师,你别走, 我,”我走他还没说出口, 丁湛就笑了。
丁湛说:“我不走。”
丁湛倒了一杯水, 然后递给了陈知著, “还是说你要喝奶?”
陈知著接过, 讪然地说:“不用了,谢谢。”
丁湛坐在床边。
陈知著尴尬地看着他。
丁湛把枕头放平, 认真地问:“你要给我甩支票吗?”
陈知著沉默了半天, 问:“丁老师你看多少钱合适?”
丁湛看着手下的枕头,突然很想拿着它把陈知著捂死。
“闭嘴, 睡觉。”丁湛冷漠地说。
陈知著睡不着。
陈知著睡的着就有鬼了。
丁湛躺下之后就关了灯,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陈知著发现丁湛睡的相当平静。
丁湛呼吸平稳, 神色放松。
陈知著沉浸在好朋友终于亲上的喜悦中,兴奋的无法入睡。
他越看丁湛就越想自杀, 但是想想丁湛要是第二天早上看见他死在自己身边可能会吓到最后还是作罢了。
丁湛睁开眼睛, 问:“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陈知著吓了一跳, 问:“你为什么没睡着?”
丁湛顺手拿被子把自己的脸挡上了,说:“你看我,我睡不着。”
陈知著:“……”
陈知著迅速闭上眼睛。
“丁老师晚安。”
丁湛无声地翘起嘴角,“晚安。”
……
陈知著早上经受了丁湛叫起床的洗礼,他要是丁湛的粉丝会觉得十分幸运,可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的可怜小演员。
可怜的他都想抱住自己。
丁湛见他起来,拿起床头放着的茶喝了一口,说:“早餐在桌子上,你快点去收拾一下自己,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
陈知著无言地起来穿衣服。
因为睡的太晚,他起床的动作都迟缓了很多。
丁湛给他递衣服,他手顿了顿,才知道接过去。
丁湛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催促道:“你快点。”
陈知著说:“好。”
为什么丁湛还是那么平静!
陈知著昨天晚上觉得是事发突然丁湛没有反应过来,早上应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至少会冷淡很多,结果丁湛就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他。
丁湛吃东西的时候发现陈知著看他的表情十分不对。
丁湛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问:“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吗?”
陈知著低头,说:“没有。”
丁湛说:“吃饭可以慢点,别着急。”
“刚才让我快点的不是你吗?”陈知著下意识道。
丁湛反问:“吃饭和穿衣服能一样吗?”
陈知著又不说话了。
他对丁湛深感抱歉,还是那种仿佛绿了自己哥哥睡了嫂子那种抱歉,即使丁湛不是他哥,他也没有嫂子。
这种抱歉让他不太想面对丁湛。
毕竟不是谁都有和好朋友打啵的机会的,陈知著从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这大场面他还真没经历过,丁湛倒是真见过大风大浪,这个时候还没打折他腿,涵养也是惊人。
“你看剧本了吗?”丁湛问。
陈知著闷闷地说:“看了。”
丁湛点了点头,说:“别紧张。”
陈知著想他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不紧张,一点都不紧张。
关于和丁湛的关系已经足够他思考很长时间的了,他没什么心情可紧张。
在车上陈知著话难得的少。
丁湛看他很低落地抿着嘴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被亲的人是他为什么陈知著看起来像是个受伤的小姑娘?
“陈……”
到了地方陈知著立刻下车,决不停留。
“谢谢丁老师,丁老师再见。”
丁湛微笑,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拿枕头捂死他。
要是早捂死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这是陈知著拍摄傅三思剧情的第一场戏,他看了半天的剧本,心思却一点都没在上面。
他在想该怎么和丁湛道歉。
对戏的女演员一直看他,看得陈知著都发毛。
“褚老师?”陈知著试探地问。
褚茗用手撑着下巴,说:“陈老师。”
褚茗演的是位女将军,十分英姿飒爽。
褚茗顺着陈知著的流连飘忽的目光看过去,说:“陈老师你觉得丁老师长得怎么样?”
褚茗和丁湛关系还不错,这句话问的有些开玩笑的意思。
陈知著回答:“帅啊,有鼻子有眼的。”
褚茗笑的弯腰,调侃道:“难怪陈老师一直在看丁老师。”
陈知著一下子没话可说了,只能跟着笑。
他是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能那么明显。
褚茗说:“你真是第一个这么夸丁湛长得好看的人。”
陈知著心说我恐怕也是第一个亲丁湛的男人,除了他家亲戚。
褚茗刚才确实在开玩笑,因为陈知著心不在焉的同时还能一边看剧本一边目无焦距地看着丁湛的方向,实在非常神奇。
不知道恐怕会因为丁湛和陈知著刚刚分手,陈知著忧思过度。
丁湛看剧本看得特别认真,连头都没抬,连页都没翻。
方祁看丁湛。
丁湛看剧本。
方祁又看丁湛。
丁湛仍然看剧本。
丁湛看了十几分钟,仍然停留在第一页,效率之低,令人叹为观止。
方祁咳嗽了一声,说:“哎老板你看陈老师。”
丁湛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
方祁又说:“陈老师和褚老师聊的还挺好的,陈老师和褚老师是一个学校的吧。”
“不是。”丁湛说。
明明他才是和陈知著一个学校的!
“褚老师今天这身确实好看。”方祁说。
丁湛看褚茗一身红,红的跟要去结婚一样,说:“好看。”
能不好看吗?褚茗长得多漂亮啊,化完了妆更是惊为天人。
陈知著一直看人家笑。
丁湛再一次低头看剧本。
方祁昨天晚上倍受齐琅刺激,看见始作俑者今天就想起昨天被所谓的糖山糖海支配的恐惧,又说:“陈老师还给褚老师倒了杯茶啊。”
方祁听见撕拉一声。
“老板?”
丁湛把剧本合上了,说:“你能安静一会吗?”
方祁安静了,方祁兴高采烈地给小齐发微信:你cp be了,我老板根本不想谈和你老板相关的话题。
井编剧在那边指挥吊顶该怎么安。
褚茗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和陈知著说:“没有底线就行,不是你错了,就是你错了,是你错了,还是你错了。”
“哄女朋友?”
“哄朋友也适用。”褚茗笑的意味深长。
平心而论陈知著还是很喜欢和褚茗聊天的,要不是吊顶没安好的话,他还想和褚茗再聊一会。
木头架子从上面瞬间落下,直接砸上了褚茗。
或者说,应该砸上褚茗。
可其实是砸在了陈知著的肩膀上,他一瞬间把褚茗挡住了,好在架子不重,不然他可能就不用纠结怎么和丁湛相处了。
陈知著学丁湛那种十分君子的搂人方式,看起来环住了人,其实连衣服都没碰到。
陈知著觉得自己挺疼的,但他还是笑的很有风度,“褚老师没事吧?”
褚茗脸色惨白,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余光看见丁湛过来。
他任由工作人员把架子挪走,虽然架子不沉,但也绝对不轻。
上次是鞭子,这次是架子,不知道是他点背还是剧组风水真有问题。
下次和张澜反映反映,让他找个大师来做做法。
他表情淡然,摆着手说:“没事,我没事。”
丁湛站在他身边没说话,表情却很是凝重,一直在低头看他的肩膀。
陈知著想起褚茗的话,嗯了一声。
丁湛立刻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陈知著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丁老师,我疼。”
丁湛皱眉。
陈知著声音更低,“你带我去医院,行吗?”然后再慢慢和丁湛说明白。
丁湛恨铁不成钢般地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