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著表示自己真的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丁湛,居然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丁湛不理会门外敲门的声音,自顾自地呆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陈知著陪他玩了很长时间的dota2。
陈知著很可怜地坐在地毯上抱着电脑,然后开始打游戏。
他见丁湛在线就发起了1v1的邀请,亲切友好,绝对不是因为他被丁湛关在门外而进行的恶意报复。
显然丁湛也是认同这一点的,不然丁湛不会点同意。
其实丁老师对于dota2连入门阶段都没达到,或者说,他连门边都摸到。
他看见这个弹框直接点了。
然后,进入游戏。
陈知著快快乐乐地打开语音,压低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丁湛很认真地问陈知著说:“你是被今天晚上盒饭里的油塞住了脑袋吗?”
陈知著一上游戏一开麦就是满口骚话,更加认真地回复了,“我是被你塞住了脑袋。”
丁老师声音骤然寒冷,他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回答的剧组关系最好的人,不是我?”
陈知著手一抖,他本来一顿操作猛如虎,现在只能回家卖红薯。
丁湛并没有因为问他话而停止攻击,丁湛速递反而更快了,cd减完直接送陈知著回家。
陈知著成为了一杀。
这或许,还可能是丁湛dota2里的第一个人头。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丁湛的声音慢条斯理的。
陈知著心道丁老师你要是演个变态我一定包个场。
丁湛就可以一边这样用和平时无异的温和声音和他说话,一边收割着他的兵线。
陈知著很委屈,比被怀疑的傅三思还委屈,傅三思好歹还会引经据典明里暗里的骂人,实在不行还有个女王要他,他不一样,他语文学的不太好,拐弯抹角的骂人是不会的,骂的高端又有文化是更不会的,而且也没有富婆包养他,他刚洗完澡就跑到丁湛这边找他培养感情,没想到被丁湛关在外面。
丁湛就是活该单身啊。
陈知著一个人特别无聊的时候也看看所谓圈内人的爆料,看看他们是如何编故事还编的像真的一样的。
其中就有丁湛对爱人要求极高这一条,说丁湛强迫症极其严重,不仅强迫自己,而且强迫别人。
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更不曾结过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古怪的脾气。
没有。
陈知著想。
丁湛的脾气不古怪,他心累之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陈知著说:“你看哈,事情是这样,那天我们两个的事情不是上热搜了嘛,出了这样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要避嫌对吧。”
丁湛说:“对。”
陈知著非常有求生欲地说:“丁老师你比我见过的风浪多太多了,也知道这种情况两个人最好不要有表面上的联系,对吧,不然对哪一方都不好。”
“是。”
“你看丁老师你都明白你还问我干什么,”陈知著说:“事情就是这样啊,咱们两个虽然都是男的,但毕竟在一张床上滚过了。”
丁湛说:“什么?”
陈知著改口道:“就是丁老师虽然我们都是男的,但因为剧本的原因不得不拍这样的戏,连累了丁老师真是万分抱歉,我对此深表歉意,所以丁老师你能不能接受我诚心悔过的道歉,让我进去?”
他补充:“括弧,两块一条。”
丁老师笑了,说:“可以,道歉非常真挚,所以你下次说谁?”
陈知著不理解为什么丁湛对于这件事这么执着,因为男人的胜负欲,说出来他都不信啊。
陈知著讲道理,说:“丁老师我能和你合作真是三生有幸,而且这样的合作机会不常有,我也不清楚下次什么时候会有,所以我……”
丁湛轻轻地笑了,笑声好听极了,带着点气音,陈知著是戴着耳机的,听到这样的笑声甚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样的笑让人觉得好像有人在脖子旁边吹气,或者是在咬耳朵一样,有点麻,有点痒。
陈知著突发奇想,如果丁湛以后不做演员了,他或许在as—mr圈子里也能有所发展。
当然可能丁湛连什么是as—mr都不不知道。
随着丁老师一声笑,他又死了。
丁湛终于学会了打游戏,陈知著很欣慰,他已经受过了和丁湛一起5v5,队友问他是不是带妹子,对家嘲讽他带儿子的惨状了。
虽然技术是在他身上磨炼出来的。
但是很值。
陈知著再一次复活。
在不分心的情况下他杀丁湛宛如切菜,但是他不能。
好不容易丁湛得到了打游戏的快乐,他不能就这样残忍地抹煞他的快乐。
但也不能站着一动不动地让丁湛打,他还是要照顾一下丁老师的面子的。
所以他技术性躲避。
这个技术性技术就技术在,丁湛看陈知著是在疲于奔命,其实陈知著游刃有余。
既满足了丁湛游戏的快乐,又保全了丁湛别扭的面子。
陈知著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贴心了,他就是不能有丝分裂,不然他一定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丁湛又给他弄死。
弄死完之后和他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陈知著哭唧唧地说:“可是丁老师我说的是事实啊,我不可能一直和你合作啊,等到别的剧营业的时候我难道也能说和我关系最好的人是你吗?那不是给咱俩都招黑吗?”
陈知著很有求生欲地又加上了一句话,“而且你那么好,我也不舍得骗你啊。”
陈知著说情话内容不提,态度还是真挚的,语气也是不油腻的。
这话和同事说起来充其量有点暧昧,再往深了挖其实什么都没有。
“不舍得骗我?”丁湛重读道。
陈知著说:“对啊,不舍得骗。”
丁湛闻言冷笑了一声,在盛夏,有空调的走廊里硬生生地让人出了一手的冷汗。
陈知著都要给他跪下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哪里得罪了人家,致使丁湛这么看不上他。
丁湛又语气平和,毫不在意,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地说:“哦,你今天还说了,你宁可和你的小师弟一起套路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愿意和我打游戏。”
陈知著义正辞严地反驳道:“这样混账的话是谁说出来的。”
丁湛又笑,可好听可好听了,“你啊。”
陈知著严肃地说“丁老师,一定是你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这倒是真的,因为他和丁湛的关系相处的确实不错,以后能不能联系上就很难说了,所以他就很珍惜。
他也愿意陪着丁湛发疯。
虽然他觉得丁湛的状态更像是喝多了。
陈知著靠着门,说:“丁老师你喝了多少?”
丁湛反驳说:“没喝。”
喝了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喝,陈知著当然是不可能相信的,他又问了一遍,“喝了多少?一提?”
丁湛说:“没有。”
他顿了顿,“两瓶。”
陈知著差点忘记了怎么笑,忍了半天之后说:“丁老师,你确定吗?”
丁老师理所应当地说:“我当然确定啊,我房间里就一瓶酒。”
所以丁湛是如何在娱乐圈里生存的?靠一身正气吗?
“什么酒?白酒吗?”
“雪花。”
陈知著:“……”
陈知著猛地咬了自己胳膊一口,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他疼的脸都扭曲了,又想笑,又不敢出声,拼命压着嗓子,险些在地上滚成一团。
好在这一层都被剧组包下来了,而且没多少人,常住人口不到五个,不然陈知著可能会被投诉扰民。
难怪上次丁湛喝酒就喝了一瓶,丁湛喝酒上头不上脸,外表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其实脑子已经消失了。
陈知著靠着门笑的无声又猖狂,冷不防门开了,他直接倒下了。
开门的人贴心地给他让了一个倒下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扶他一把。
陈知著仰头,看丁湛蹲在地上看他,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丁湛的嘴唇上移开,道:“别笑了。”
丁湛看起来非常冷静,和平时毫无区别,就是笑容可能更真挚了,不是祖传一般的营业微笑,“出去吧。”
陈知著一下子起来,顺手带上门,道:“我才进来。”
丁湛拍了拍脸,他逻辑缜密,思维清晰,“我喝多了你来干什么?”
“你喝多了我才更应该看看怎么样了,”陈知著道:“难受吗?你酒量不行为什么要喝酒?”
丁湛说:“因为当时冰箱里没有水了,我就拿起来喝了,喝完一瓶酒看见冰箱i有水了,我就又拿了一瓶。”
而且这个酒还是陈知著上次拿的。
陈知著检讨,他又说:“我看看你怎么样。”
“为什么要看我怎么样?”
陈知著无话可说,之后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同事。”
他电话响了,对丁湛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打完之后他发现丁湛看他的眼神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