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克最后还是亲自去了X学院。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坐在家里等待结果的人, 即使整体情况扑朔迷离, 他也该多出去搜集了解一下外部情况。
顺便见见这里的查尔斯。
当天早上，埃瑞克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三件套，搭配牛津鞋和祖母绿色的领带，把软绵绵垂在额头上的头发通通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身打扮算不上隆重, 衣柜里还有些西欧罗去参加各种晚宴或发布会才穿的礼服。
但埃瑞克的气质与西欧罗的年轻温和截然不同, 抹上发油的白金色头发, 在光下折射出透明的光芒，又加上身高腿长，下颌线清晰流畅，整个人便如同金属一般, 锋利而硬挺。
说实话，西欧罗的衣品还算可以，从衣柜里随便拿出几件搭一搭, 效果都不错。但埃瑞克是个并不喜欢西装革履的人，他更想穿个夹克或者风衣就出门, 或许再戴个帽子。
看着镜子里的年轻人，埃瑞克不禁想道：“他会认出我吗？”
他摇摇头。
肯定不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埃瑞克抱着一种矛盾的心态。
一方面，他不希望在对方面前暴露，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查尔斯的目光能穿透这幅皮囊，认出他究竟是谁。
即使这个查尔斯不是他的查尔斯。
埃瑞克再次打电话和汉克确认了见面时间, 随后离开了家。
虽然同在纽约，但西欧罗住的地方与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确实有点远。
等到埃瑞克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汉克已经交代了学校门口的保安，那位变种人大叔一看到埃瑞克，便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放他进去。
汉克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到来，两人握了握手，便坐在了下来。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干脆，”汉克笑了笑，“毕竟这个项目的难度不小，而且一旦和变种人扯上关系，一些政府项目可能会很难再接到了。”
埃瑞克解开西装扣子，挑了挑眉，“我对政府的项目一向没什么兴趣，再说了，我并没有答应和你们合作，只是来看看而已。”
年近中年依旧清秀而英俊的野兽先生不置可否，而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将文件夹推到埃瑞克面前。
“那你可以先了解一下，说实话我对人造器官研究并不深，这方面你的和你的团队或许要承担大部分的研究任务。”
埃瑞克打开那些文件，简直是两眼一黑。
对那些晦涩的专有名词，他有一些根本看不懂，有一些只能勉强理解含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仔细地一页页翻阅着。
他就在这沉默的氛围里装了十几分钟，汉克一直没有出声。
最后，埃瑞克实在不耐烦了。
他抬起头，扯了扯烦人的领带，“我差不多了解了，不过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益处呢？我大可以和奥斯本集团或者钢铁侠合作，他们更加财大气粗，人傻钱多。”
汉克笑着摇摇头：“虽然我们并没有他们那样富有，但一项研究而已，还是付得起的。”
埃瑞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年轻的面容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盛气凌人，“你还是没有说这对我有什么现实上的好处。”
汉克神色轻松的面容突然严肃起来，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认真地说道：“我可以问一下，您对变种人与人类的关系，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呢？”
埃瑞克暗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他自然是认为变种人高人一等，总有一天将淘汰人类。
当然，如果查尔斯的理想真的能实现，变种人不再受人类迫害，两个族群和平相处。他也没那个闲心，跳出来做个什么超级反派，或者对人类下手的X版法西斯之类的。
但这话，身为一个人类科学家，是没法对着汉克说出口的。
埃瑞克略一思索，开口道：“我是个科学家，对政治与社会问题不感兴趣，也懒得发表自己的政治见解。”
汉克被他的直球踢懵了一下。
选择与韦斯曼博士合作之前，他搜集了所有能获得的资料。
之所以选择他来谈，就是因为他业务能力出色的同时，与政府或官方没有任何牵扯，和复仇者联盟那边的超英们还能搭上线。以及，韦斯曼博士在业界的口碑不错，对变种人很友好，甚至曾经公开表示过对于变种人的X基因很感兴趣。
“咳，”汉克选择开诚布公，继续说道，“很多变种人比起人类来，有着更悠长的生命，更缓慢的衰老速度，更强的恢复力和对疾病更强的抵抗力。很神奇的是，导致这些特质的基因，仅仅是一条变异的X基因而已。”
埃瑞克觉出不对，微微皱起眉来。
汉克轻轻握了握手，右手便迅速变成了蓝色。
他将手伸出去，细细展示。
“现在的市场和黑市上基因药品层出不穷，在尖端实验室里，能直接对人类进行基因手术，培养强大的基因战士甚至将外星人的基因与人类结合。他们和变种人对比起来，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汉克握住了埃瑞克的手，眼神清澈真诚，“我是说如果，变种人将无私地分享自己的X基因，用来造福人类。我想这对变种人和人类的未来都是一种双赢。”
“我们的研究始于人造脊髓，但我想要的成果不是一种类似于心脏支架一样的医疗器械，而是能够刺激人体自愈的基因药品。接着，这样的合作将扩大到各个领域。”
有病吗？
埃瑞克有些烦躁。
这些猪队友不明白这是在增强人类的整体实力吗？
上赶着给人家递枪打自己吗？
一旦人类尝到这样的甜头，他们捕捉变种人的热情会更大。到时候，各类合法的或不合法的实验室里，将塞满了可怜的变种人小白鼠。
“等一下，”埃瑞克直视着汉克的眼睛，勾起嘲讽的笑容，“你真的是变种人而不是人类的卧底吗？”
汉克也笑了笑，只不过弯起的嘴角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放心，我不是神话故事里割肉喂鹰的佛祖，也并没有发疯，这样的选择是我们目前的最优选择，只是有些内情你还不够了解，而在我们达成共识签订合同之前，我不会透露这些内部信息。”
埃瑞克站起身来，掷地有声：“我要见你们的领袖，泽维尔。”
汉克摊开手：“我猜谈到最后也会是这样，不过你的态度……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埃瑞克目光如炬：“我只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不愿意相信一些台面上的大话罢了。”
窗外突然冒起火光，直直地从操场顺着草坪与树木窜了上来，长着翅膀的天使飞了起来，雪白色的羽毛掉了漫天。
“约翰·艾勒戴斯！”天使大声喊道，“卑鄙的偷袭者！你和冰人一打二算什么本事！”
火人玩着手指间的小火苗，不屑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那招摇的大翅膀做成烤鸡翅！”
冰人急急忙忙地冻住了正在燃烧的一切，无奈道：“约翰，你这样会烧了整个学校的……”
而在外面一片喧哗中，汉克微微点头，对埃瑞克说道：“我带你去见X教授。”
*
“约翰·艾勒戴斯，住手！你烧的火挡住我的路了！”天使沃伦怒吼道，“就算没有合作意识也不要拖我后腿！”
沃伦上下翻飞，一边躲避着哨兵机器人的袭击，一边躲避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火焰。
他和火人约翰虽然一起从X战警中叛逃，投入了变种人兄弟会的阵营，但彼此都桀骜不驯，相处得并不融洽。
就在天使的翅膀又被燎着之后，X战警的冰人无奈地将火熄灭。
三个人相视一眼，突然沉默了一秒。
冰人巴比咬咬牙，对约翰说道：“你和我一队，方便配合。”
约翰一言不发，却还是乖乖和巴比向同一个方向走去。
已经完成了装配，正在生产线上进行检查与调修的第一批哨兵机器人已经集结，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变种人兄弟会与X战警的先头小队遭遇了苦战。
此时的哨兵机器人虽然叫做机器人，但并不全是拟人形态，而是各种形状都有，似乎研究人员还没有经过实践检验，不知道什么样的形态更加适合战斗。
在安全屋中，一排排尘封的冷冻仓突然亮起了灯，已经准备送走的第二批哨兵机器人纷纷苏醒，准备投入到战斗之中。
那位按下了启动按钮的精神系变异研究员，正爬在操控台上沉睡。
第一个从冷冻仓里苏醒过来的哨兵机器人，通过辨别生物体中是否存在X基因，锁定了他。
它走到他的身边，将他从里到外地扫描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下臂对准了他的脖子，变形材料一阵蠕动，深入咽喉。
1号哨兵机器人抽出染血的手臂，奔赴战场。
而那位不知为什么选择为人类而战的研究员，血液如同失控的瀑布，从脖子里喷涌而出，染红了雪白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