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斯年悠悠转醒, 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冰柱子上。
冰遇见皮肤化成冰水,又瞬间遇到寒冷结成冰霜,没过多久花斯年被冻成了冰人。
两边各站着一个看守的男人, 头上都长着两个角。
“冰魔,”花斯年头还有些疼, 开始回忆最后的记忆。他原本乘着墨鹏前往妖族,不过刚进入妖族领地, 还未见上一只妖,就被一道黑烟掳走了。
系统在脑海中疯狂地跳跃着, [就是那道黑烟,就是那道黑烟将局座大人掳走的, 他身上有局座大人的气息!]
[你属狗的吗?这都能闻得到。]
[你不懂,我这是死粉的执着。]
花斯年嘴冻得有些发僵, “五要电里们豆豆。”
两个冰魔对视一眼, 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花斯年,满脸问号脸。
“五索五要电里们豆豆!你们豆豆!”
其中一个冰魔猜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不是说,‘我要见你们头头?’”
花斯年两眼放光,拼命点头,要不是手被捆着,恨不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我们的王现在很忙!哪有空管你, 等陛下想见你,自然会来见你。”
花斯年皱着眉,“哇的, 撸五来切不电五,四不四看不起五啊。”
“你一个身材扁平的男人,哪有我们魔族身材妖娆的女人有吸引力,谁还管你啊。”
话音刚落,一阵更加冰寒刺骨的气息从走廊的尽头破空而来。脚步一声一声踩在脚下,清脆作响。那人的脚下每走一步,地面便结起厚厚的冰霜。
花斯年本来就冻僵的身体又打了几个寒蝉,“哇呀,料冻西了。”
花斯年刚说完这句话,一片云雾从地面倏地升腾炸裂,大地回春,顷刻间暖如春日。突如其来的温暖袭来,让久冻成在灾的花斯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待他深吸一口气,那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小可在脑海里激动地狂吼着:[是男神,是我的局座大人,局座大人!局座大人!你听到我的呼喊了吗局座大人!]
花斯年盯着面前的高大男子,头上两个巨大犄角,面容冷凝,眼中深邃如幽谭。五官冷硬,竟然和那个局座大人真有几分相似,[你确定他是局座大人?]
[确定,十万分的确定,他身上那股局座大人的味道都快要把我迷昏过去了。]
[……真巧,我也在他身上闻到味儿了。]
[你也闻到了?得了吧别吹牛逼了,那可是我特有的能力。]
[我不是闻到了你男神的味道,我是闻到了我老公的味道。]
小可呆住,[你说什么?]
花斯年的身体已经暖和过来了,说话也不再磕磕绊绊。他上下打量了男人许久,眉头一挑,怒极反笑,“不解释一下?这可是在谋杀亲夫啊。”
男人皱眉歪头看了看花斯年,“黄金琉璃城城主,花斯年?我们很熟吗?”
花斯年皱眉,扭了扭身体,“不熟你为何将我撸来?”
“你要去妖界坏我好事,不撸你撸谁?”嘲天无语,嗤笑出声,“你当我为何撸你?就你这副尊容,难道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不成?”
不是吧,又玩失忆?
花斯年趁着嘲天不注意飞起一脚踹了他腿一下,“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千万别回来求着我说我真好看。”
嘲天被踹了一脚,竟然不觉得生气,心中十分诧异。
脑海里的小可大叫,[你竟然敢踹局座大人!你竟然敢踹局座大人?!那可是局座大人,那是我的偶像局座大人!你这个黑粉,我要替天行道惩罚你!]
花斯年双手被捆在身后,只能勉强互相揉捏才能缓解手腕带来的酸痛感,他揉了揉手腕,不理小可。
“你真的不认识我?”花斯年试探地开口,“你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还记得书魂局、局座大人、晋江系统、志愿者、魂龛夙愿、碎空剑吗?”
花斯年变成魂体的时候只见过局座大人一面,时间又过去很久,他忘记自己的长相也有可能,若是他连那些东西也都忘记,那就说明他是彻底失忆了。
嘲天本来一直皱着眉头听着,听到最后的“碎空剑”这三个字却是浑身一震,“你知道碎空剑?”
只对“碎空剑”有反应吗?
“知道啊,划碎虚空之剑,它现在就在我手上。怎么?你想要?想要就放开我啊。”
又是碎空剑,上个世界里,他利用系统带着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的碎空剑出现,桑虚无师自通,运用自如。
就算他告诉过桑虚碎空剑的用法,碎空剑这等神器的使用也不是一天半天便可掌握的,可桑虚拿在手里,手到擒来。
现在这个世界,局座大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依然记得碎空剑。
花斯年在幻天大陆活了这么多年,天下奇闻趣事,真真假假,他基本都知道了。琉璃黄金城在这片大陆充满了吸引力,几乎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各方势力盘踞此中,消息云集,想不知道都难。
如果没有猜错,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便是冰魔的王者,魔尊嘲天。
据他所知幻天大陆是有碎空剑的,但此碎空剑非彼碎空剑。这个碎空剑只是个玄品法宝,功效嘛,无非是切切人头,剁剁人骨。
显然嘲天要找的绝不是这个削铁为泥的碎空剑,而是划破虚空的碎空剑。
局座大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是被黑雾偷袭绑架走的吗?还是他操控的黑雾,将他带走。其中种种,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当日在书魂局,这把神器被伪装成礼物送到了他手里,连小可都震惊不已。
他穿越书中,辗转游走,每次都遇到搅浑了自己一滩春水的人,每次都将碎空剑送到那人手里。
碎空剑交给了自己不错,可用的人,却是对方。
是否他也在这场利用之中,成为了运送神器的帮凶?
[碎空剑到底是什么神器?你知道吗小可?]花斯年在脑海里问小可。
[关于碎空剑的传说有很多,关于局座大人和那个叛乱者的传说也有很多,我捡一个我认为比较中肯的传说告诉你。传说碎空剑是用那个叛乱者爱人的一根肋骨祭炼而成,炼制的时候里面加了两人的心头血,所以也只有两人能使用。当然这只是传说,若是真如传闻这般所讲,你又如何能使用得了碎空剑,局座大人又如何能用得了碎空剑?]
[也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叛乱者呢?说不定你们的局座就是叛乱者的恋人呢?]
[不可能,那个叛乱者早已魂飞魄散。还是我们局座大人亲自下的手,试问两人若是恋人,局座大人又怎么会痛下杀手,连一点余地都不为叛乱者留下?]
[你怎么知道他真的魂飞魄散了?说不定只是你们局座大人的一个小把戏呢?万一我就是他的转世呢?]
[你?呵!对方虽然是反叛者,但好歹也是一方故事世界里的创世神明,创世神明要是你这幅模样,那全天下的人可都是神明了。]
花斯年还要说什么,就觉得身上的束缚一送,周身的锁链已经尽数断裂,变成了一堆废渣。
花斯年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将手腕送到了嘲天面前,“魔尊大人,麻烦一下。”
手腕上是一圈由奇怪字符组成的符咒,当日他给子车离裳下禁制,如今风水轮流转,成了别人为自己下禁制。
嘲天手指在手腕上一划,禁制消失的瞬间,属于自己的修为瞬间便游走便全身,好不舒爽!
他双手掐诀捏了个法诀,一道白光闪过,身上穿的沾满冰渣露水的衣服一瞬间便焕然一新。手脚不再冰冷,身上也是清清爽爽,花斯年这才继续道,“你真的想要碎空剑?”
嘲天带头领着花斯年向外面走,“是。”
“为什么?碎空剑可以划碎虚空,你用它做什么?”
“自然是划碎虚空。”
“你是从何而知的碎空剑?这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不知道,在我记忆的深处,一直有这把剑的存在。”
“你想用碎空剑划开冰川外的结界,带着你的族人离开这个地方?”
“有这个想法。”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便走出了曲长迂回的长廊,来到了外面。
魔族一直被困在冰川之境,和其他五个种族不同,其他五个种族是各自选择了自己习惯的生活环境,可魔族却是被困在这里边。
在这个世界流传的神话故事里,神族创造人类,将六魂分成六个种族放在这个世界上,喜、怒、哀、惧、爱、恶欲。
恶欲魂是神明分离出来的所有的恶念,拥有这个魂魄的种族,终其一生,都在无尽的恨意和恶念中生存下去。为了能保护其他五魂,神明将存有恶欲魂的魔族困在了冰川中,冰川外有着坚固的结界,外人可以进入,可一旦进入,永生永世无法离开。
除了地牢,外面也是一片极寒之地。在寒冷广袤的冰川之上,建造了无数白色建筑。
天上明月高悬,月光洒落在冰川上,就这片白茫茫的大地映衬地更加纯洁无瑕,白衣素裹。
远处一片火红相接,花斯年走近,才发现那一片火红是一堆接着一堆的篝火。冰魔们围绕在篝火前,载歌载舞,身上穿着五彩斑斓的衣服,头上两只黑角也被涂成了五颜六色。
“今年是我们魔族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年这个时候,魔族围聚在一起将篝火一堆一堆连着点起来,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和天上的圆月交辉相应,用来纪念我们的祖先。”
冰川之地一直是其他五族的禁忌之地,这个地方鲜少有外人踏入。两人慢慢走近,那些载歌载舞的人群渐渐开始嘈杂起来。
少女们举起聚拢的胸部,少年们抬起结实的手臂。有的向花斯年示好,有的则是一脸恶意。
“你们心中真的只有恶欲魂?”
嘲天接过一个臣民送过来的月饼,随手递给了花斯年一个,“你觉得呢?”
“讲真的,纵观幻天大陆,谁没有恶欲魂。你们这里,恶魂我发现了,欲魂也不少,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和外面的人没什么区别。”
嘲天笑着摇头,“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因为长期囚禁,将性子磨平了。”
“也有可能是天太冷,打赢了也没什么好资源,干脆不打呢?你离开过冰川之地吗?”
“我的肉身无法离开,但我修炼了幻影大法,可以让我左右境外。你还记得那团黑雾吧?那就是我的幻影。”
“所以妖族公主其实是你杀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从后面帮了那个少年一把,扯着妖族公主的影子将她的要害暴露那个少年收下。”
“那个妖族公主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很多人族奴隶,现在死在人族手里,正是应了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你一开始是打算让五族大乱趁机窃取五神器,从而破掉冰川结界,带魔族出去?你又怎知出去了会是好事?”
“那也总好过在这里,我们冰魔不是天生抗寒。每年心生的冰魔里,只有一半能扛得住严寒活下来,剩下那一半就算勉强靠长辈的修为加持活下来,也会在之后寒风的慢慢侵蚀下死去。光出生就要遭受莫大的痛苦,这是哪个种族会有的?龙族过于强大,所以面临绝种的困境。人族过于弱小,所以你们的繁衍力最强。可不管你们哪个种族,起码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存环境。”
花斯年很少能在恋人眼中看到这种执着的光,反正就算他想怎么做,花斯年也打算帮定他了,更何况他还是系统的局座大人啊。
在虚空中随手一握,他将碎空剑取出交到了嘲天手里,“碎空剑,给你。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嘲天顿住了脚步,他没想到花斯年竟然真的如此轻易便将碎空剑交给了他。接过碎空剑,他看向花斯年,“真的?”
“当然了,”花斯年要了一空邦邦硬的月饼,月饼做的很有形状,里面裹着的是一种只有冰川才有的鱼肉。花斯年比较喜欢吃甜月饼,但今天这个咸月饼,他却甘之若饴,“今日我来得巧,这把碎空剑,其实是我的聘礼。我曾暗暗发誓,若是将来某日看上了那个人,碎空剑一旦送出,谁拿了,谁就是我老婆。自古中秋便是团圆之夜,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既然你拿了,借着今日这个好日子,不如就当场宣布了吧?”
嘲天扫了花斯年一眼,突然伸手牵住花斯年,将他带入了那一个巨大的圆形篝火阵中。
见常来不喜与人接触的魔尊主动牵起别人的手,而且还是男人的,少女们简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