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突然的发作把众人吓了一跳,倩倩抱着一只保证,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又用带着新奇的眼神看着何遇。
同时任巍然以及他身边的人也一起看了过来。
倩倩的爸爸对任巍然道:“你家小艺人脾气挺刚的啊。”
任巍然微微一笑:“被拔了牙,剪了爪子的野猫而已。”
他看着不远处的何遇,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失去了庇护和身份,经纪约都还攥在他的手里,何遇现在还敢这么任性地反抗,该说是愚蠢呢,还是该感叹顾家出来的,哪怕是何遇这样的也是一身傲骨呢?
不过傲骨这东西,敲打敲打也就碎了。
任巍然让人把何遇叫了过来。
其他人本来是想闹的,但是看到任巍然过来叫人,又按捺了下去。严格来说,何遇是任巍然的人,而任巍然刚才也没说把人丢给他们玩儿。
被何遇扣了酒的男人眼睛不慎滴进了就睡,火辣辣的疼得他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乱摸找纸巾和水,暂时也没心思来拦何遇。
“任总让你过去。”
传话的人给何遇传完消息就扭头走回去了,何遇转头看向任巍然,走了过去。
虽然何遇站着,任巍然坐着,但是比起单薄的何遇,任巍然气势要强上很多。
任巍然终于正眼看了何遇,然后对他道:“你知道你刚才砸的是谁吗?还有你刚才砸毁的酒,很贵,要你赔,你赔不赔得起?”
他观察着何遇的反应,他可是知道,何遇和顾俨离婚,一分钱都没有分到。
当然是,赔不起。何遇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储蓄卡和钱包,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就几千而已,而刚才的酒,单瓶价格可能都要超过这个数了。
何遇抿着唇,沉默地等着任巍然的下文。
“我可以不让你赔,也可以让他不找你麻烦。”任巍然指了指那个在用矿泉水洗眼睛的男人。
何遇问:“你要我做什么?”
任巍然把刚才传话的人再次叫了过来,让他拿出了一包药粉,当着何遇的面撒进了一杯酒水了。
任巍然亲自把酒杯递给了何遇。
何遇接过酒杯,酒杯里的红酒晶莹剔透,除了杯壁上还有点点残余的粉末,刚才放进去的大部分已经直接融进了酒里。他问:“里面是什么?”
任巍然嘴角扬起嘲讽的道:“这么快就忘记了?这是你给他下的那种药。”
‘他’是谁,两人不用明说也都心知肚明。
这个药是用来催发情.欲的,而且药效比一般的那些催.情药更猛烈一些。这样的药,是专门用来药男人的。
因为药效太厉害,那晚原身差点就真的得逞了,这让季青临的情敌们十分后怕,纷纷彻底的把何遇划入了黑名单,然后联手把事情捅到了顾老爷子那里,还小范围的宣扬了一下何遇私生活不检点,给顾俨戴绿帽子的事情。
因为顾老爷子被何遇气进了医院,何遇想给顾俨戴绿帽的心思也被捅穿闹开,所以顾俨这次也没再护着何遇,直接让何遇滚蛋了。
顾家养了何遇这么多年,该给的也给了,这会儿何遇自己作死,顾俨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何遇看着面前的酒杯,心中一阵郁结。
他不想轻易骂原身,毕竟虽然不是他想要,但是他现在的确占用了原身的身体。只是,这会儿他已经忍不住要把原身拉出来鞭.尸了。
你的烂摊子一个接着一个要我收拾,如今你做的孽还要回馈给我。
何遇再度忍不住被自己非酋到失声。
任巍然见何遇盯着酒杯不喝,不耐烦地提醒道:“喝吧,喝完让你经纪人把你送回去。”
任巍然一脸大度,可不是,没有把喝了药的何遇丢给那些想生吃何遇的人,他的确是够仁慈了。
事实上,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任巍然更想报复和折磨的是何遇的精神,现在让何遇自己喝下这孽债,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场面。
何遇转了转手上的酒杯,再次出乎众人预料的,一言不合的动了手。酒水被何遇利落的泼到了任巍然的脸上,涓滴不剩。
任巍然及时的闭上了眼睛,他抹了把脸,再次睁开眼看何遇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全然褪了下去,一只笑面虎突然没了笑容,看起来更为吓人。
任巍然十分恼怒,又有点不敢置信的凝视着何遇:“你找死吗?”
其他人也被何遇的动作吓了一跳。
泼别人就算了,任巍然他也敢泼?他这胆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
何遇这次没有摔杯子,而是稳稳当当的把杯子放在了桌上。他对任巍然道:“这杯酒他端给我喝我会喝,因为是我欠他的。”
“但是,你凭什么让我喝?”
任巍然的愤怒的眼神极有压迫感,何遇绷着神经,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不露怯,他继续道:“你又不是他男朋友,你管得着他的事情吗?”
任巍然被何遇的话气得脸都黑了,包厢里此时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这会儿静得还能听见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何遇,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吗?”任巍然道:“没了顾俨,你指望谁能保住你?”
何遇忽而微微牵起了嘴角,浅浅地,却让整张脸像破了冰,多了几分冰雪消融后般的鲜活,清冷散去,眉眼里都像是含了情,让看着他的人都懵了一下。
任巍然也愣了一下。
想想,他还是第一次见何遇笑。
原本也不在意,现在发现,何遇笑起来和他冷着脸的样子差别居然这样巨大,巨大到让人很意外。
何遇没注意这些,他这是在准备忽悠任巍然。
他说:“顾俨不管我,顾爷爷还能不管我?”
任巍然反驳道:“顾老爷子被你气进了医院,你猜他这次会偏袒他孙子还是偏袒你?”
何遇理直气壮的道:“当然是我。他答应了我爷爷会保我一生平安,好好照顾我,为此还让我跟顾俨结了婚。”
“他对我爷爷发过誓的,别说我又没真的出轨,就算真的出轨成功了,顾爷爷也不会看着你们欺负我见死不救的。”
何遇越说越能找到原身那种恃宠而骄的心态。
何家就何遇这一根独苗,自然是宠着,何遇到了顾家,还是被宠着,倒真的被宠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小少爷。
任巍然想嘲笑反驳何遇,但是看何遇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底气十足,他也没办法真的不介意。
如果顾家还把何遇当自家人,他对何遇做的太过,搞不好要和顾家结仇。顾家人都是硬骨头,现在当家的顾俨更是个神经病,轻易地他不想去招惹。
何遇见任巍然骤变的神情,意识到那位估计还在医院的顾爷爷居然真的帮他震慑到了任巍然。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任巍然还冷着脸,其他人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儿。
这时,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一群保镖率先走了进来开了条道,原本宽敞的包厢顿时像是小了许多。一阵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被推了进来。
坐在轮椅上的人看起来有些消瘦,一张线条凌厉的脸很俊美,闭着眼睛时众人还不觉得怎么样,当他一睁眼,胆小的忍不住先哆嗦了一下。
他看起来很凶悍,哪怕他看起来很消瘦,还坐在轮椅上,可是那双仿佛被墨汁浸染过的,黑峻峻的眸子里却裹挟着极强的威慑力。
和任巍然那种因权势地位带来的气势不同,他本身就像是一柄利刃,只是剑刃折射的光就让人忍不住退避了,剑刃之锐利更让人不敢去拂拭。
任巍然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面色一收,站了起来。
何遇转身看向轮椅上的人,啊,熟人。
他前夫,顾俨。
顾俨没有特意的看何遇,他静静的坐着,任巍然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任巍然走到顾俨的面前,隔了两米远站着,道:“顾先生,你这是?”
顾俨这时看了一眼何遇,再看向任巍然。
任巍然立刻就明白了,顾俨这是为了何遇而来。
顾俨竟然还护着何遇?!
任巍然感到不可思议。顾俨这疯子,这些年坐着轮椅都是没人敢轻易招惹的主,竟然能容得下何遇公然给他戴绿帽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顾俨今天亲自来保人,任巍然也只能放人。
任巍然露出了招牌的笑,要不是酒水还黏在他的身上一片狼狈,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斯文优雅。他道:“何遇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我朋友的女儿喜欢他,求着要见他,我就把何遇叫过来一起聚一聚,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任巍然寥寥几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像是没有给顾俨留什么把柄,但是何遇看着,觉得任巍然这是在怕顾俨呢。
小说里没怎么描写过顾家,毕竟连何遇都是个配角而已。何遇知道顾家应该很强,但是没想到他的便宜前夫坐在轮椅上就能把男主后备役之一给吓怂了。
顾俨淡淡地看着任巍然,道:“他跟顾家没关系了。”
刚以为抱上了大腿,可以全身而退的何遇:???
这峰回路转,把任巍然的腰都给闪了一下。
任巍然试探问道:“顾先生的意思是?”
“他的事情我不管。”顾俨道。
何遇:……
何遇想起他刚过来那天顾俨看他像看陌生人的眼神,又想到顾俨警告他让他不准再去见顾爷爷的话,又觉得这样才对。
他跟顾俨都这样了,顾俨怎么会还护着他?
“但是,他曾经是顾家的主母,我前妻。”顾俨幽深地眸子看着任巍然,缓缓道:“你让人做了他我都不管,但是,折辱他,不行。”
何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