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热……
话音刚落, 凌舜看见对方似乎笑了一下。
“所以哥哥不介意我稍微穿少一点吧？”
“你……”
只见江殊说完之后, 先一步自顾自的扯开衬衫最上端的扣子。
黑暗中, 精致的锁骨线条依稀看的清楚。
很快, 被窝里的江殊就剩下了一条深色长背心。
勾勒着身前有致的肌肉。
“话说，刚才哥哥的唇…真的好软。”
“让我再尝一次好不好？”
小声的请求, 像是在撒娇一样。
这次凌舜刚想张口拒绝。
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 就被占据了先机。
“——!”
和上次温柔的衔着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 灵巧的舌头先一步钻了进来。
撬开牙关。
轻车熟路的把他所有的疑问和声音都堵了回去。
凌舜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根本无从招架。
甚至连换气都不会。
被欺负的狠了，也只能发出一两声抗议的闷哼。
和毫无意义的推搡。
如此, 换来的只是更为肆意，嚣张的攻势。
酒气浓烈的过分。
纠缠了不知道多久，两双唇才稍微分开。
凌舜大口大口的换着气。
脑子里全是空白的。
“哥哥怎么这么纯, 换气都不会？”
声音明明就在耳边, 听着却是有点发虚。
“是不是暖气太热了, 脸都红了，嗯？”酒精的作用，声音听起来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很多。
说不出的蛊惑力。
凌舜还是没缓过来。
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对方步步贴近。
汗涔涔的皮肤接触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的衣领。
带着茧子的缘故，感觉犹为清晰。
“松手!”
凌舜意识到对方的企图, 赶忙用手拨了一下。
这么一拨, 意外的毫不费力，江殊就真的把手垂了下去。
一点反击的意识都没有。
眼睛也闭上了，软软的躺在枕头上，呼吸也均匀的很。
面色有点泛粉, 很明显是酒精的功劳。
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江殊？”凌舜伸手碰了碰对方。
没有回应，只见江殊裹上被子，一把把凌舜圈了进来，闭着眼睛继续睡。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这一次凌舜是睁着眼睛的。
一举一动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没喝多，人也清醒。
甚至唇上灼的过分的温度，现在都没能消退。
对方睡得安稳。
他却是心烦意乱到合眼都是奢望。
躁动。
不安。
……
不过如果不是酒后，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
可是被这么亲吻的感觉…凌舜当真是很久都没从余韵里缓过来。
心跳一时间完全无法平静。
尤其是稍微一动，那双手臂就会下意识攥紧。
凌舜最终还是艰难的转身。
背对着江殊，带上眼罩和耳塞，试图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儿。
后半夜睡眠很浅。
几乎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天不亮的时候，凌舜感觉到身上搭着的手动了一下，几乎即刻就醒了。
“再睡一会儿，我出去跑跑步。”
凌舜没再躺着，而是坐了起来，“醒都醒了，我不睡了。”
看见江殊的脸，就很难不想到不久之前的事情。
凌舜别开目光。
“怎么了？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太闹腾，弄得你没睡好了？”江殊察觉到凌舜躲闪，赶忙问道。
“……不是。”
能问出这个问题，估计当时是真的喝多了。
“话说，哥哥的嘴角怎么烂了？”江殊又十分好心的关心道。
凌舜猛地跳下床，窜进洗手间，看着水池边的镜子。
果不其然，唇角的殷红触目惊心。
包括唇上，也像是渡了一层水色。有些肿，颜色也不同于以往毫无血色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没回来的时候，该不是背着我，偷偷去见谁了？”
“没有!”凌舜连忙否认。
但如此看来，江殊是真的不记得了。
“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
可他全记得。
双唇温软的触感。
以及濒死，窒息时带来的不可思议的奇妙反应…凌舜忘不了。
“真的假的？吃饭能磕成这样？”
“不小心咬着筷子戳着了。”
“那就好。不过哥哥要真的是寂寞到要找别人的话，还不如找我。我的吻技肯定比他们更能取悦——”
“江殊!”凌舜没等他说完，就先一步呵斥了回去。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凌舜没再接话。
尽可能低着头，用碎发掩饰着耳垂上殷红到不正常的颜色。
坐在书桌前，翻书。
虽然是翻开书了，但一个字凌舜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还是充斥着昨天晚上的场景。
对方的体温，心跳，肌肉，呼吸，和气味……
仿佛一直萦绕在身边。
过了一会儿，凌舜听见江殊出去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马上该期末考试了，很多同学已经开始计划假期的娱乐项目。
凌舜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到第三节 课的时候，眼皮子就直打颤。
临近期末的大课间基本不强制运动或者出操，多半都是各班组织自习。
凌舜没再去看题。
而是趴在桌子上，埋着头。
课间班里难免闹腾，尤其是坐在后排，门一开一合，乍冷乍热的。
来回风吹，凌舜不禁咳嗽了几声。
不过很快，困倦还是占据了上风。
迷迷糊糊的时候，凌舜感觉到后排的窗户好像被关上了。
离他最近的后门也落了锁。
紧接着，身上也多落上了一层重量。
很厚重，带着和昨天晚上一样的那种气息。
温度舒适了许多，也没再咳嗽了。
凌舜没多想，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
直到腰侧兜里，不属于他的手倏地动了两下，凌舜才惊觉不对。
稍微一动。
果然，耳垂蹭上了一处毛茸茸的头发。
凌舜顿时不敢动了。
又默默的把头移了回去，试图装睡。
原本以为身上附上来的温度只是对方搭过来的外套。
却不料，外套之下，还有一只手。
紧紧的环着他。
这点装睡的伎俩，估计凌舜也就骗骗自己。
“醒了？”
少年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边响起。
“……”凌舜动了一下，示意对方松手。
课间教室里的人人来人往，基本不会有人把注意力过多放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同学身上。
可在这种公开场合…
哪怕手躲在衣服底下，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刚才抱着你不都好好的吗？睡醒怎么就翻脸不认人？”
手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揣在他的兜里，死死地揽住纤细的腰肢。
“这是在班上！”凌舜不禁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是在班上，我就抱一下怎么了？”
凌舜根本拗不过他，但还是不断的小幅度挣扎着。
“哥哥只要不乱动，就不会有人看见。”
“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搂搂抱抱很正常，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凌舜不安的动作瞬间静止了。
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这么相拥着，凌舜突然听见耳侧传来一声轻笑。
“对了，这段时间，哥哥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面对这个问题，凌舜只觉得心跳倏地漏了半拍子。
“没，没有。”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个朋友让我帮忙问的。可能是谁看上你了？”
“真的没有。大学之前…不再考虑这种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江殊有笑了一声。“没有就好，今天早上看见哥哥唇上的印记，我还以为是谁……”
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
但凌舜却只敢说是自己不小心咬烂的。
狭小的距离之中，外面的人声鼎沸反倒是听不真切。
唯有两个人交织的呼吸，心跳，像是真实的。
还有燥的过分的温度。
只要稍微一动，脸颊就会磨.蹭到对方的头发或者是耳垂。
细细.痒.痒的触感，微弱的电流一样。
时间这么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打预备铃的时候。
但江殊这只手，依旧没有从兜里拿出来的意思。
“江哥，说好的去打游戏你怎么还不出来！”
教室的前门口，李泽的大嗓门先一步吼道，“我们等你好久了！”
“马上出去！”江殊冲着门口喊道。
“用不用我进去帮你拿东西？”
大嗓门刚落，凌舜就见着门口江殊的几个兄弟要进来。
远距离不仔细看，肯定是看不清楚他现在的姿势。
但要是离得近……
凌舜一时间还是有些着急，“松手！会被看见的……”
“看见怎么了？”江殊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凌舜是真的急了，拼了命的像旁边扭动，试图摆脱腰上的手臂。
看见就完了。
然而不管怎么摆脱，江殊都纹丝不动。
眼见着外面的人就要走到桌子旁边了。
情急之下，凌舜几乎是哀求道，“要怎么样你才松手？”
能感到对方饶有兴致的转头，语调依旧是不急不缓的。
“嗯…我想想。”
“这样，哥哥叫一声老公，叫了我就松手。”
“你——”
全身的血液“腾”的一下直往脸上涌。
怎么叫的出口。
“江哥，你怎么这么慢？书包在哪儿我给你拎，赶紧走啊。”
李泽不耐烦的声音渐进。
还有重重的脚步声。
“说了马上你急什么？”
江殊说完时候，手又是猛劲儿一揽。
原本就近的过分的距离，缝隙更是减少了几分。
再不松手，肯定会被看见的。
情急之下，凌舜也顾不得那么多。
薄唇颤了好久，努力忍着内心的羞耻感。
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几乎是贴着江殊的耳垂，咬着牙，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抖的唤道。
“老…老公……”
不料这声轻唤。
换来的可并不是如愿以偿的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