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凉凉的地上,薛宥秉听着几声忽远忽近的‘薛哥’和‘老大’,一心只觉得自己这是出现了幻觉快要不行了。
但是神智还清醒些的人却都看到了会场外乌泱泱的跑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三个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什么‘哥’啊、‘老大’的……
看着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吐了好多血在地上的薛宥秉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沈阮的腿都软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一踉跄,沈阮反倒是落在了徐臻跟辰曦的后面,等徐臻率先一步进入了大比会场的范围,跟在后面的沈阮和辰曦还有方警官他们就看到徐臻也突然摔跪在地上跟着吐了好大一口血。
“都别过来!”双手撑在地上费力的喊出了这一局,徐臻喘了好几口气之后才断断续续的跟后面的人喊道:“这里……有问题,压得人难受的很,你们……都先别靠近!”
被接连的状况弄得有点发懵,沈阮还是在辰曦不管不顾的就想上前去扶徐臻的时候才终于找回了些神智。
“辰哥等等!这里……布了个邪阵!”
拉住了辰曦,沈阮也终于从薛宥秉被重伤的冲击里找回了些理智,现在他就是薛宥秉唯一有可能保住性命活下去的指望,所以他不能乱。
既然心神不能跟着乱下去,那沈阮就强迫自己分析起了眼下的情况,其实从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来看,现在整个会场除了一个看上去满脸奸相的老头是站着的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和薛宥秉差不多,不是吐血、晕倒,就是瘫倒在地。
所以很明显,坏人只可能是这个老头。
至于除了这几样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情况之外,沈阮眼里自然还看到了不少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整个会场上方存在感最不可忽略的那一团看似是某种动物的雾气。
其实在沈阮的眼里看是雾气,但那异兽的精气本质上除了威亚惊人之外慢慢的也在凝实。
虽说在神智上它不可能有什么进步了,但是通过薛义博布下的这个专取他人生命力、力量的邪阵,这异兽的精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刚刚阵内的人都还只是能感受到威亚并看不到它的实体,但现在有的人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空中正攒动着一团白雾,虽然他们看到的雾气一团模模糊糊、时有时无的,但是在沈阮眼里这东西整个来看已经很清楚了。
“虎身蛇尾……这是只虎蛟,似虎非虎、似蛟非蛟,怎么?现在你还当自己有机会能化身成龙不成?”
皱着眉毛,沈阮在确定了这阵法的功效和异兽的品种之后就丝毫不准备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了。
其实心如止水的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沈阮一直都很少动怒,更别提对什么人产生多大的恨意、想要取人性命了。
但是现在看着薛宥秉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沈阮心里的戾气就不断的在涌动。
带着这股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沈阮抬脚踏入了会场内的阵法,但是很奇怪,就在薛义博满脸不屑的认为这个小子也和之前那个乱闯进来的愣子一样会受伤不起的时候,沈阮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了薛宥秉身边,先是给他把了个脉,然后又不知道给他嘴里塞了粒什么之后,才回头扶起了徐臻。
等到拽着徐臻把他整个人都拖出了阵法交到了辰曦手上,沈阮才又进了这个阵法。
就这么看着人家仿若进出自己家门一样的在他布置的大阵上进进出出,薛义博的脖子都憋红了,“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人能违背我阵法内的规则!是不是?是不是刚刚那只小畜生动了我阵法的核心?它成功了?”
不清楚薛义博神神叨叨的是在说谁是‘小畜生’,沈阮只是有些故意的道:“你这本事连我堪舆山上的环卫大爷都不如,还谈什么阵法、规则?不如现在你带着这头顶上的串儿赶快离开好了,不然最后成了个笑话可又要把老脸放在哪里呢?”
被沈阮这个‘年轻人’大言不惭的发言给气得发抖,薛义博的心思在心里转了好几圈才颤着声音说道:“黄口小儿,你的毛还没长齐,知道个屁!你以为你不受这阵法影响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天真!”
嘲笑完沈阮的‘见识浅薄’,这个二长老薛义博就一拐杖从地下震起来了一根带着锁链的石杖。可等到沈阮看清那石杖上的铭文之后,他就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计划是有效的,之前他手里意外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用的。
只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必须谨慎,因为他和薛宥秉最后能不能活着,真的是在跟阎王爷抢命,不得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