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后,薛宥秉跟赵四清两人带着可以隐匿气息的符篆,静悄悄的离开了这片木屋聚集的地方。
等到他们一直朝着东面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薛宥秉他们就接近了蛊族在与毒族交界处设置的生意街。
“你弟弟就在这边,现在要不要先去见他?不然等到见了你父亲,他也还是要叫你弟弟回去的。而且,从这边到达工族要路过毒族、迷心族,你和我两个人行动不宜张扬,倒是把你父亲请到这边还更容易一些。”
站在离五族酒楼不远的街道拐角处,赵四清想了想之后就同意了薛宥秉的话,他们两个的身份都不合适大张旗鼓从几族中间穿过,所以待在这里反倒有可能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毕竟明天天一亮,看守圣女居住地的守卫如果发现她不见了,那这些人也不会料到他们还停留在蛊族界内。
所以这就为他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
“走吧,进去吧。”
薅住了这么直愣愣的就像往酒楼里走的赵四清,薛宥秉一脸的诧异,“你要干嘛?”
赵四清指着五族酒楼的招牌疑惑道:“不是要进去吗?怎么了?”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赵四清的脸,薛宥秉心累的反问她:“你和我是能在酒楼里露脸住宿或是找人的人吗?你以为现在是半夜,酒楼大厅里就没人值班了?”
用力敲了一下自己封闭太久,连常识都没了的脑袋,赵四清痛快的道歉,“对不起,关在那里时间长了,我都忘了这些在外面生活的基本知识了。”
没办法再对这么惨的赵四清说出什么批评的话,薛宥秉只能朝赵四清招手让她跟着自己。从隔壁一条全是小店面的街道绕到了五族酒楼的后门那里。
“我之前住这里的时候看到过,那边有一处坏了半截的梯子,也不知道原来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从这梯子上去可以直接碰到三楼客房走廊的一个窗户,你先上去,我在后面跟着你。”
伸手一托帮赵四清够到了那半截锈了的铁梯子的最后一截,薛宥秉站在地上仰着头看她坐到了三楼窗户的窗台上之后,他才蹬着酒楼墙上一处已经裸露出来的砖头借力蹦了上去。
等到双手都挂到了梯子上,薛宥秉也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攀爬之路。
其实也不能怪薛宥秉太过缓慢,实在是这梯子的年份太久,他每动一下,它都会相应的发出很响亮的‘吱呦’声,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这条大概只有不到六米长的梯子薛宥秉和张思清加起来爬了有将近一个小时,而且还紧张的全身是汗。
“怎么样?走廊里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声音吧?”
压着嗓子应了一声‘嗯’,赵四清轻轻地关上了窗户之后,就跟着薛宥秉从三楼的员工楼梯下到了二楼。
“你知道赵鲁那小子住哪间房吗?”
才想下意识的批判赵四清这种怀疑队友可靠程度的行为,薛宥秉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赵鲁住的房间号。
就是昨天,他也只是特意回到这酒楼易容跟这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赵鲁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啧,这下可尴尬了。
拽着薛宥秉的衣服,赵四清瞪着眼睛质问对方,“你不知道我弟住哪?那现在怎么办?一间一间敲门吗?”
贴着走廊的墙壁,薛宥秉刚准备说从酒楼出去从长计议,他就听到了他们旁边这间屋子的门内传来了一个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我刚刚好像听到了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声音。”
“少族长没睡?可能是酒楼哪里的零件旧了吧?少族长从小就对这些敏感,不如我把耳塞拿出来给您?”
屋里的声音停顿了一瞬,紧接着薛宥秉他们就又听到里面的人说:“算了吧,我姐给我做的耳塞就剩那一副了,少用几次寿命还能久一点。”
扁着嘴没控制住眼泪,薛宥秉在赵四清委委屈屈的目光之下,轻轻地敲响了他们旁边的这扇门。
“谁?”
瞥了赵四清一眼,薛宥秉示意对方给赵鲁些提示,不然这么晚他们想伪装成酒楼工作人员来哄人开门都不现实。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段几短几长的特殊敲门声在房门上响起,赵鲁的眼神一下子就从刚刚的警惕变成了震惊。
这是他和他姐从小就一直在用的暗号,有的时候父亲发火要揍他,如果有机会赵鲁总是会趁机溜掉,然后就等着他姐偷偷找到他给他送吃的。
这段敲击的声音,是他们约定好的开门暗号,所以现在在蛊族的五族酒楼里听到了只有姐姐才知道的敲击声,赵鲁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
快跑几步开了这间房的房门,赵鲁在看清门口站着的确实是赵四清的时候,就想开口喊‘姐’,但是这一句饱含着深深地思念的问候,最终还是在薛宥秉的‘辣手’之下,被捂回了赵鲁的嘴里。
“别出声,我和你姐不能被人知道在这里!”
赵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