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狸转头看着李倓, 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还是真的喝多了。
然而这一眼看去就再也挪不开眼。
李倓此时半眯着眼睛, 一副慵懒模样,原本束好的头发偷偷滑下来两撮落在肩膀锁骨位置,雪肤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朱邪狸喉头微动,忍不住伸手挑起他落下的那一缕长发,凑过去轻轻亲了亲。
而此时李倓大脑混沌, 还在自得其乐的哼着歌, 他唱的有些含混,朱邪狸听不太清, 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唱着:“要夺命要迷心,统统施展出来吧。爷说了爷不怕,我们较一个高下……”
朱邪狸不知道他唱的到底是哪里的调子, 歌词更是听不明白, 然而他却记住了一个词:夺命迷心。
他抬头看看李倓, 结果发现李倓已经闭上眼睛,似乎要睡着了!
朱邪狸连忙晃了晃他轻声喊道:“阿恬?阿恬?”
李倓支吾两声,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朱邪狸顿时有些担心, 他来的时候就听永寿郡王妃提醒过,温泉泡的时间长容易导致呼吸不畅,轻则晕倒,重则丧命!
朱邪狸也顾不得心里的那些旖旎心思, 赶忙将李倓扶起来, 打算带他出去。
结果此时的李倓仿佛没了骨头一样, 只能依靠在他身上才能勉强不掉下去。
朱邪狸再一次暗暗警告自己,下次再也不跟李倓一起泡温泉了!
再来一次估计真的要出事。
他箍着李倓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阿恬,阿恬醒醒。”
李倓不仅没醒,反而哼哼两声直接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处。
真是要命!
朱邪狸知道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喊人进来将李倓抬回卧房。
然而他却有自己的私心,不想李倓如今的模样被人看去。
如此他只能先打横抱起李倓到外间给他穿上件衣服。
因为浴袍已经全部被打湿,此时应该将李倓的浴袍脱下来再换上干爽的衣服才对。
然而朱邪狸犹豫了一下,还是干脆用干衣服将李倓裹起来。
澡堂太热,他心跳过快,很容易刺激上头做出点什么事来,等回到卧房冷静一下再帮李倓换衣服。
反正从澡堂到卧房有直通的门廊,一路上都是在室内,并不需要走外面。
否则这个天气,就算朱邪狸再怎么冲动也不会放任李倓穿着湿衣服回去。
只不过,就算王府内已经开始引流用温泉水制暖,外面的温度还是比澡堂低一些。
朱邪狸抱着李倓一出去,李倓就仿佛感受到了冷意,缩了缩身体,自动自发的伸手抱住了朱邪狸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取暖。
朱邪狸脚步一顿,闭眼深呼吸了两次才继续回去。
只是随着出澡堂的时间越来越长,李倓身上的热度渐渐消褪,他终于是察觉到凉意而悠悠转醒。
他眼睛半睁半闭,含糊问道:“这是在哪儿啊?”
朱邪狸顿了顿才开口说道:“马上就到卧房了,醒了?”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李倓放下来,毕竟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抱法好像是不太对。
结果李倓听了之后含糊说了句:“到了喊我。”
然后……然后就又靠在朱邪狸身上继续睡。
朱邪狸顿时哭笑不得,只好充当劳动力将人抱进去。
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执夷正幸福的躺在由苹果围成的果盘之中,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而后瞬间被吓的从果盘之中窜起来。
朱邪狸无视执夷震惊的目光,将李倓先放在了小榻上,而后转头问道:“阿恬 的衣物放在哪里了?”
执夷颤抖着小爪子指着他,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禽·兽!”
朱邪狸顿时哭笑不得:“你在乱想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执夷问道:“你连这都懂?”
执夷扬起两只前爪,颇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你对他做了什么?”
朱邪狸笑的有些邪气:“你说呢?”
执夷举着爪子僵硬地站在那里,半晌之后忽然蹿下了桌子,想要跳到床上去看李倓,结果却被朱邪狸提着后颈拽了回来。
“嘘。”朱邪狸伸出食指在抵住唇边说道:“他睡了,别吵醒他。”
执夷看看睡得很熟的李倓,又看看笑的不还好意的朱邪狸,瞬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盈满泪水,委委屈屈哭道:“你别欺负他啊,我……我真的会咬人的哦!”
执夷一边说着一边还呲了呲牙,就是光说不练,完全没胆咬下那一口。
朱邪狸:……
他可真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把心上人的宠物给欺负哭了,他连忙将执夷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头说道:“好了,逗你玩的,我没做什么,是他自己喝醉了。”
执夷抹着眼泪说道:“你骗熊,他喝多了是会唱歌的!”
朱邪狸无奈说道:“已经唱过了,你没听到而已。”
执夷抬头看着他:“唱的什么?”
朱邪狸木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什么夺命迷心之类的。”
执夷一听就放心了,看来是真的唱过。
就在他们两个一个哭一个哄的时候,穿着湿衣服睡在床上的李倓感受到了不舒服。
他迷迷糊糊的挣扎了一下,发现衣服在身上裹的很紧,便微微睁开眼睛,脱掉半湿不湿的外袍,然后开始跟身上的浴衣较劲。
朱邪狸抱着执夷猝不及防之下就眼睁睁看着李倓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遮挡物脱下来,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执夷只觉得身上一疼,抬头看了看李倓再看看朱邪狸,瞬间觉得……今天李倓怕是好不了了。
为了宿主的贞操着想,它很想去喊人,然而这个世界上能看到它的不算系统出品的唐堂和孟知涯,那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
所以它就算想去喊人都喊不来。
此时执夷心中十分着急,就很不明白清空平时明明一直跟在李倓身边,怎么今天就不见人影了?
如果李倓还清醒,他就会告诉执夷当然是被他支走去做别的啦。
因为李倓怕跟朱邪狸又说到有关于预言的事情,反正就是……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去圆。
而这件事情已经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更何况清空对他的确忠心,但清空是不是对李隆基更忠心就说不好了。
下了水之后,李倓看朱邪狸都不怎么理他,就担心对方还在生气,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但不说的前提是朱邪狸不问,所以李倓干脆就直接多喝了点酒,琢磨着……朱邪狸应该不至于跟个醉鬼较真吧?
他原本想的是喝的差不多装醉,结果谁知道这桂花酿后劲这么足。
此时李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脱了衣服之后站在原地半天都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朱邪狸将执夷扔到一旁,赶忙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亵衣,过来帮李倓穿衣服。
李倓此时倒是挺乖的,抬头看着朱邪狸狐疑的歪了歪头,而后软绵绵问道:“印星?”
朱邪狸应了一声说道:“快穿上衣服,别着凉。”
然而李倓并不是特别配合,他忽然拽着朱邪狸笑着说道:“我……我想起来了……刚刚你说要唱歌来着。怎么不唱啦?”
朱邪狸满脑袋问号,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唱歌?
李倓见他不说话,便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说道:“唱歌呀,要不我给你唱一个?”
朱邪狸顿时十分头痛,直接用亵衣把人一裹,往床上一推说道:“别闹,快躺下。”
李倓的确是躺下了,但是他拉着朱邪狸的手没有松,反而还用力拽了拽。
以朱邪狸的身手,李倓喝醉了之后手软脚软的力气是不可能拽得动他的。
然而那一瞬间,他直接顺着李倓的力气倒下去,伸出左手撑住不至于让自己压在李倓身上。
结果李倓还在不停的把他往下拽,一边拽一边说道:“冷。”
朱邪狸:……
这是把他当暖炉了?
那一瞬间他想的是去喊人把屋子里烧暖一点。
然而他却鬼使神差的躺在了李倓身边,先是保住了李倓,而后又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他们两个,而后轻声问道:“还冷吗?”
李倓抱着他心满意足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抬头说道:“不冷了。”
朱邪狸就算再有定力,也被李倓这么三番两次的肢体接触给搞得有点忍不下去。
特别是李倓还对着他毫无防备的笑。
这种完全信任的姿态,更是让人难以控制。
朱邪狸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捏着李倓的下巴低头亲吻。
那个亲吻充满了侵·略·性。
李倓脑子一片迷糊,但本能反应让他开始不停的挣扎,而在挣扎之中,他的指甲居然还划破了朱邪狸的胸膛,给他留下了一道伤口。
朱邪狸一边翻身压制住他,一边安抚的摸着他的脖子肩膀,同时原本强硬的亲吻也渐渐变的温柔缠绵。
在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侵略性之后,李倓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这个亲吻。
朱邪狸感受不到他的抗拒,瞬间更加激动,一个没忍住就扯开了本来就没有穿好的亵衣。
李倓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有人在抚摸他,那是充满了占·有·欲的抚摸,那双温度略高的手路过的部位也跟着温度升高。
原本略有些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并且有了些热意,而他也因为这些热意从心底产生一股很强烈的情绪。
李倓忍不住伸手抱住朱邪狸,虽然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动作却十分准确。
朱邪狸急促的喘息一声,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这才没有不管不顾直接强了李倓。
当然,在李倓有所回应的情况下,也算不上是强,可他就是觉得不甘心,觉得他的阿恬不是心甘情愿,那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李倓已经被他撩拨的起了反应,朱邪狸停下之后他还有些不满的抬腰蹭了蹭他。
朱邪狸只好忍着冲动,一边爱抚刺激李倓的敏·感·点,一边用手帮助两个人解放。
解放之后,朱邪狸有些不甘心的在李倓的锁骨和胸口咬了两口,留下两个牙印。
李倓因为醉酒加上消耗了过多体力,很快陷入了深眠。
朱邪狸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当初十分渴望李倓的时候,他觉得只要能碰触到对方,就已经心满意足。
后来他渐渐入侵李倓的生活,偶尔也会有肢体接触,那时候他又觉得如果有一天能够亲吻到李倓,那么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然而事实证明,人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
他不仅亲过了李倓,还把人全身都摸了一个遍,可是他的身体还是叫嚣着不够,还想渴望更多。
朱邪狸知道自己其实应该离开这里,毕竟只要在李倓身边呆着,他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可是他又不想失去这样难得的相处机会。
最后他只能叹了口 气,伸手抱住李倓,闭上双眼,能不能入睡……那就听天由命吧。
然而事实就是,一直到天亮他才渐渐平息心底的欲·望,抱着李倓入睡。
倒是安稳睡了一整晚的李倓,第二天依旧是在原本的生物钟时间醒来。
在似醒非醒的时候,李倓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春·梦,梦中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亲吻抚摸。
明明他应该挣扎逃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那个人是他很熟悉的一个人,有着他熟悉的味道。
更让他纳闷的是,梦中对方比他要高一点,还很主动,这就很奇怪了,虽然倒也很爽是没错。
不过春·梦嘛,哪个少年不做呢?
李倓很是放心大胆的睁开眼,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躺在他身边睡的似乎不太·安稳的朱邪狸。
李倓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忍不住用力闭了闭眼,然而等到再睁开的时候,就确定不是幻觉,朱邪狸真的睡在他的身边。
并且……身上似乎……没穿衣服。
朱邪狸昨晚穿着浴袍抱着李倓过来就没再出去过,自然也没工夫拿衣服。
李倓联想到昨晚做的春·梦,一瞬间朱邪狸的脸完美的替代了梦中那个人模糊的脸。
他瞬间无比惊悚,这个走向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李倓越是回想越是害怕,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了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
他忍不住悄悄起身,想要去抓执夷——大概执夷会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朱邪狸睡眠很浅,他一动对方就缓缓动了动身体,似乎有要醒来的意思。
李倓看着朱邪狸揉了揉眼睛,注意到他的眼底略有些青黑,仿佛没有休息好一样,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朱邪狸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便开口问道:“醒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清醒的缘故,朱邪狸的嗓音略带沙哑充满磁性,不知道为什么,李倓听了就莫名觉得有些让人脸红。
他有些纠结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朱邪狸缓缓坐了起来。
朱邪狸坐起来的一瞬间,李倓注意到了他胸口上的伤疤,瞬间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跟朱邪狸,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想一想正常情况下,两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算了,还都是果体,这……明显有问题啊。
李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结果就看到自己的胸膛上也有一星半点不太明显的红痕。
那几个零星红痕仿佛是被蚊子咬过一样,虽然小却十分显眼。
然而可惜现在不是夏天,没办法让李倓自欺欺人,冬至都过去了,没有什么蚊子能坚强的活到现在啊!
李倓内心十分崩溃,可是他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释放过的清爽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感觉。
尤其是后面……嗯,十分正常。
那么……如果不是他的话……难不成……他……他他他……他把朱邪狸给睡了?
李倓被自己的想法震得半晌回不过神。
此时朱邪狸彻底清醒过来,看着李倓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李倓昨晚醉的并没有那么彻底,还有一点记忆,也或许他看到两个人的状态想到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朱邪狸居然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其实昨晚他就想过将事后现场收拾一下,或者哪怕他不收拾,只要回到李倓给他安排的房间,那么事情就不会败露。
可是他就是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那么现在的情况发生的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朱邪狸伸手想要碰触李倓,但又担心对方会受刺激,毕竟李倓现在的表情就仿佛见了鬼一样。
朱邪狸喊了一声:“阿恬?”
李倓这才回过神来,在看到朱邪狸明显萎靡的神色之后,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靠谱。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是真的把男主给睡了……还能有以后吗?
李倓现在特别想要学习执夷,把脑袋一蒙,当成还没醒算了。
然而男人总是要有担当的,逃避又不能解决问题。
所以他只能心虚地看了一眼朱邪狸,然后就被他白皙胸膛上的伤口给刺激了一下,不由得移开视线小声问道:“那个……昨晚……发生了什么?”
朱邪狸发现李倓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不由得面色惨白。
昨晚对方的配合不过是因为喝醉了,认不清人而已。
朱邪狸心中微痛,不由得垂眸说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你问的好奇怪。”
李倓有些疑惑又有些尴尬,觉得朱邪狸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太掉节操所以不愿意承认。
其实他也不太想继续追问,然而不问的话……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渣。
于是他硬着头皮,拐弯抹角说道:“我喝多了不记得了啊,我们两个的衣服呢?”
说完之后他就感觉这句话好像也挺渣的,就仿佛是先强调他喝多了,所以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可控的。
听上去像是不负责的潜台词,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如果真是他做错了,怎么能不负责呢?
就在李倓张口想要打个补丁,让朱邪狸别误会的时候,朱邪狸掩下了心中的冷和痛,与平常无二笑道:“你还好意思说,酒量不好就别喝那么多,昨天你又非拉着我唱歌,唱歌就算了还要跳舞。”
李倓木了一下,什么玩意?他做了什么?
喝多了就唱歌?
他联想了一下,好像上次开乔迁宴的时候,他也是在朱邪狸面前喝多了,然后就唱了歌。
所以……这一次不仅仅是唱歌,还进化到了开始跳舞?
李倓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唱歌就算了,他平时还是挺喜欢的,可是跳舞是什么操作啊?
他不会跳舞啊!
朱邪狸看着李倓一脸懵逼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自己跳不行还非要拉着我,没办法我只好把你带回来,帮你脱下浴袍,后来折腾的实在太累,就这么睡了。”
李倓听着他这似告状似解释的说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道:“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朱邪狸说道:“你非拉着我跳舞的时候无意中划的。”
李倓想想他的解释,再想想那个春·梦,总觉得这个逻辑不太对,他跳着跳着舞还把自己给跳嗨了,然后做了个春·梦?
而且他跟朱邪狸的衣服呢?
怎么没的?难不成他跳的脱·衣·舞吗?
李倓深吸口气,一脸诚恳地看着朱邪狸说道:“印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无需隐瞒,你知道的我……我不是那种人。”
朱邪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是哪种人?”
李倓哭笑不得:“别闹,我真的不是有意推脱,就是想知道真实情况。”
有那么一瞬间,朱邪狸的确是很想告诉李倓,昨晚他们两个做了什么。
然而昨晚的事情都是他主动的,李倓或许有一些印象,所以才会追问。
那么要让他怎么回答呢?
要他告诉李倓,是自己卑鄙的趁着李倓喝醉的时候轻薄他?
朱邪狸深吸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有什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昨晚完全是折腾 的太累了,我懒得回去,干脆在你这里睡下,你要是介意……”
“不不不,我没有介意,就是……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李倓听到折腾两个字就忍不住脑补了一堆黄·暴场景,然而朱邪狸咬死了什么都没发生,他也只能作罢。
等等仔细观察一下,或者问问执夷吧。
朱邪狸装作嘲笑的样子说道:“就你这副身板,还能怎么我?”
李倓顿时怒目而视,然而心头也是松了口气,是的,他怎么忽略了两个人武力值的差别呢?
以他的武力值来看,就算想要强迫朱邪狸,估计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打的满地找牙。
这样一想他心头阴霾尽去,瞬间放松下来说道:“好啦,下次我不喝酒了。”
朱邪狸说道:“也……不必如此。”
喝醉了的李倓比清醒着的他可爱多了,至少不会拒绝自己。
那一瞬间朱邪狸都觉得自己有点恶心,明知道对方不喜欢,却还想尽办法接近,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如果可以控制,他早就斩断情丝。
李倓放下了心头巨石之后,就起身喊人进来送衣服。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相信了他跟朱邪狸没发生什么,可是现在这个状态依旧是让人尴尬。
好在如今宁王府的下人也算是训练有素,清空带着人进来伺候。
李倓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故意又观察了一下朱邪狸,发现对方行动自如,而且除了胸口部位,其他地方都没有伤口和痕迹。
他这次才是真的松了口气,朱邪狸穿戴好吃了早饭之后就礼貌告别。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警告地看了一眼执夷。
执夷吓得立刻捂住了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它几乎是从头目睹到尾——哦,算不上目睹,因为后来这俩人搞到一起之后,朱邪狸就放下了床幔。
执夷就只能苦逼兮兮的蹲墙角,后来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它实在忍不下去,这简直是摧残小动物的纯洁心灵!
然后它就跑到外面忧郁的吹了一晚上冷风,也亏了它不会感冒。
不过看李倓这个样子,似乎并没有在意,它多少有些放心,实在是想快点将这件事情翻篇。
然而让它没想到的是,等到朱邪狸走了之后,李倓直接把它拽过去问道:“昨晚我真的又唱歌又跳舞了?”
执夷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李倓挑眉看着它:“别装傻,你肯定看到了!”
执夷结结巴巴说道:“朱邪狸……不是……不是已经说了吗?”
李倓表情一僵说道:“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如果是因为喝多了要唱歌跳舞,也应该是在澡堂,我们两个是怎么回来的?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都没说啊。”
执夷哭丧着脸:“他没说你去找他啊,找我干什么?”
李倓轻咳一声说道:“他精神不太好,可能昨晚没睡好,我怎么好再去追问他?还是让他先去睡吧。”
所以你就来逼问我?朱邪狸临走之前还威胁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执夷苦逼兮兮说道:“也没什么啊,就是他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唱歌,回来之后就拽着他要跳舞,还……还跳了一段双人舞。”
李倓:?????
他喝多了居然是这种德行吗?不应该啊,他记得以前他很老实的,喝多了就睡着了,唱歌……好吧,偶尔也是有会唱歌的时候,但跳舞不应该啊。
怎么会突然又多了个跳舞的属性呢?
执夷看着李倓一副被打击的样子,十分心虚的搓了搓小爪子,低头不敢再看。
唱歌什么的应该是有的,至于双人舞,执夷想到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映在床幔上的影 子,觉得……把这个称为双人舞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主机大神在上,它居然也学会骗宿主了,生活真是让人成长qaq
李倓忍不住问道:“我唱了什么歌?”
执夷木然:“不太记得了。”
李倓瞪眼:“你是个系统,不记得我可是要投诉了啊。”
执夷立刻痛哭流涕:“我不记得调子,只记得你唱的什么夺命迷心的,真的唱了!”
李倓听了之后,恍惚回忆起了一点,仿佛……好像是真的唱了这么一首歌。
他忍不住捂脸,哎,又丢人丢到了朱邪狸面前。
唱歌就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朱邪狸大概也应该习惯了,但是跳舞……天啊!
简直是不能更羞耻!
然而想到羞耻,他就不得不想起昨晚的春·梦。
他开始思索,是不是因为昨晚拽着朱邪狸跳舞,两个人肢体接触过多,所以……才……梦到了?
一开始他并不记得梦里那个人的模样,然而对比一下朱邪狸,发现除了脸之外,从身高到身材,都跟朱邪狸完美符合。
李倓坐在那里十分忧郁,觉得自己的状况好像不太对。
做春·梦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春·梦的对象问题很大啊。
李倓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可能是受影响啊,可能是朱邪狸长的太好看。
然而这些借口似乎没什么卵用,会受到影响本身就是有想法,可能是潜意识中。
至于朱邪狸太好看这个……人家再好看也没到雌雄莫辨的地步啊。
李倓转过头看着执夷绝望的说道:“崽儿啊,阿爸要是弯了怎么办?”
正在纠结怎么提醒李倓朱邪狸心怀不轨的执夷一听,顿时从书案上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李倓被它吓了一跳,连忙去接住它说道:“你小心点啊,本来就不聪明,摔的更傻了怎么办?”
执夷愤怒地看向他:“谁不聪明了?你才傻!”
李倓冷笑:“呦,还会顶嘴了。”
执夷绝望地看着他说道:“说好的不是基佬呢?虽然感情线崩了,剧情也崩了,但是性向不能崩啊,这是这个世界最基础的东西。”
李倓也有些纠结:“爱情来的太快,我能怎么办?那个……如果连性向都不对了,会怎么样?”
执夷张了张嘴,后来发现好像也……不会怎么样,最重要的剧情都崩了,还有啥不能崩的?
执夷只好说道:“这样的话走向更不可控了呀,要不……你缓缓?”
李倓震惊:“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这种事情怎么缓?”
执夷淡定说道:“我本来也不是人啊。”
李倓:……
执夷看着李倓一脸无语的样子,只好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先别急着确认嘛,直变弯总要有个过程嘛,你怎么就确定自己弯了呢?”
李倓略有些羞涩说道:“因为我梦到朱邪狸了呀。”
想了想,李倓为了少年熊的心理健康就不转述过程了,只是说道:“他身材挺好的,穿衣服的时候就好看,脱了更好看。”
执夷:真是槽多无口!e
那哪里是梦啊!
那是真的啊!
执夷心很累:“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确定自己弯了?说不定只是你们一起泡温泉,你看多了就……梦到了呢?”
李倓怜爱地看着它,仿佛看着傻儿子一般说道:“这种事情你不懂。”
如果他没弯,那么在梦里朱邪狸亲上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躲避挣扎,而不是迎合。
谁特么能随便接受“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这种剧情啊?
执 夷十分心塞:“那你都不拯救一下自己?这么快就接受了吗?”
李倓认真思索半晌:“大概是……习惯了吧,毕竟我身边只要是男孩子,就都变基佬了呢,连孟知涯都没逃脱这个定律。”
他说完忽然震惊地看着执夷:“你不会也是基佬吧?人类还能找到对象,你可怎么办?”
执夷气的跳下去踩他脚:“智障宿主!系统没有性别!”
李倓这才松了口气:“那还真是不错,都不用纠结自己是弯是直。”
执夷面无表情:“我没发现你哪纠结了。”
李倓理直气壮:“我怎么没纠结了,刚刚纠结了半盏茶的时间呢。”
执夷:“那你还真是好棒棒哦。”
它说完忍不住揉了揉脸说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李倓表情一僵,忽然发现这是个大问题啊。
他弯了,也要对方也是弯的才能欢快的过上没羞没臊,啊,不是,是甜甜蜜蜜的生活啊。
可是让他变弯的对象是朱邪狸。
玛丽苏言情小说男主。
这特么比钢管都直啊,就算不喜欢杨贵妃了,人家还有一个两情相悦,就差成亲的小娘子呢!
李倓忽然发现,他好像刚恋爱就失恋了,爱情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他无精打采说道:“不用想了,我们俩不可能的。”
执夷有些茫然:“啥?”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现在去跟朱邪狸说你喜欢他,他能高兴上天好吧!
李倓苦笑说道:“他有心上人啊,都要谈婚论嫁了。”
执夷一听怒道:“什么?谈婚论嫁?他心上人是个小娘子吗?”
李倓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对啊,不然呢?”
也幸好朱邪狸有心上人,不至于让他纠结在暗恋之中不知所措。
执夷瞬间十分鄙视朱邪狸:“他居然移情别恋!”
说完又觉得这个词不太对,但是……有心上人还来轻薄他家宿主是什么操作?
男女通吃吗?
李倓以为它说得是杨贵妃,便说道:“他跟杨贵妃从没开始过,怎么能说是移情别恋呢?”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嘲一笑:“朱邪狸大概是我身边唯一一个直的了。”
然而一点都不能让他高兴,多么痛的领悟。
执夷本来想要解释一下,话到嘴边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心上人的?”
李倓解释了一下说道:“要不是对方身份不够,他或许都成亲了。”
执夷……执夷觉得越听越不对,从朱邪狸的叙述来看……好像根本不是小娘子啊。
早知道沙陀族人虽然也有阶级划分,但是没有中原这么严格。
他们只有三种:贵族、平民、奴隶。
而朱邪狸只要不是看上了奴隶,就不存在不能娶的情况。
别说想跟中原世家联姻,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朱邪狸是郡王世子,世家也不会让女孩子嫁给他。
倒是皇室有可能降公主。
朱邪狸那个说法一看就知道他看上的不是奴隶。
再加上他连所谓的心上人的名字模样都没说过。
所以……朱邪狸跟李倓叙述心上人的事是在变相表白?
执夷同情地看了一眼李倓,心说你庆幸早了,你身边都是基佬的定律就没变过。
不过……这件事情要不要跟李倓说?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忽然听说道:“看来要想办法跟朱邪狸保持一下距离。”
执夷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跟李倓说一下自己的分析,顺便告诉他朱邪狸昨晚十分过分的趁着他醉酒吃他豆腐。
不过,说了之后,可能蠢宿主就要跟朱邪狸两情相悦去了。
它的宿主掰弯了男主,这一次别说奖金,怕是工资都要扣光了。
执夷看着李倓明显比平时忧郁的表情,略有些心软。
然而转念想到朱邪狸早上那个警告的眼神,忽然就不想说了。
让朱邪狸三番两次威胁它!
系统也是有脾气的!
不说了!
不仅不说,它还要问一句:“朱邪狸不可能,要不……你看看别人?”
李倓摆手说道:“你不懂,有的时候直啊弯的,不是因为对方性别,而是因为我喜欢的人他恰巧与我是同性。”
执夷目瞪口呆:“你这就情根深种了?”
李倓摸摸它的脑袋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还没等执夷表达看法,他就又说道:“更何况这个大唐,去哪里找像他这样好看身材又好,又是学神的人啊。”
执夷果断闭嘴,好了,看来蠢宿主一时半会是不会移情别恋了。
那它就不说了吧,反正是朱邪狸不让它说得呀,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呢!
就在一人一熊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回路上的时候,清空过来禀报说:“大王,大理寺卿求见。”
李倓愣了一下,大理寺卿?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哦,对,李林甫遇袭事件还在调查。
继而他又反应过来:卧槽,昨天本来想跟朱邪狸通个气的,结果全忘了!
李倓:d,爱情让人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