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华德不知道第几次的“我有硕士学位而且工程师不需要博士学位”反驳中, 这场视频通话也差不多顺利结束了, 彼得到最后的时候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考虑到现在的时间很晚了,而梅姨压根还不知道彼得吸入了毒气的事, 为了不让对方担心, 两个人还是没有在医院里住下来。
好在彼得在走之前就说过他今天是去找约书亚的, 在看到约书亚跟彼得一起回来的时候, 虽然时间比较晚, 但梅姨还是放下了心。年轻人, 尤其是热恋中的年轻人, 玩疯了忘记时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梅姨对约书亚的印象其实很好,更别说彼得其实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只当是两个人约会的比较晚而已。
从彼得家离开以后,约书亚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当然,他在路上给可汗和夏洛克通话说了一下自己已经因为事出紧急回到纽约了, 至于和德克斯特没有完成的谈话, 他没有对方的号码,虽说不是很难弄到的东西, 但既然两个人是算得上平等的合作关系, 又还有演技训练, 不急在一时, 表现出尊重大概会更好。
他去了别的地方。
要找到这次犯人的所在并不多么困难, 事情才刚过去,即使大部分媒体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他和蜘蛛侠的身上,也还是有正经报道了整件事情始末的,尤其是彼得在单独被困在毒气中的时间里,媒体报道这件事的时候对于被抓的犯人的信息还是有所调查的。
知道了这人是谁,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好办,他不会傻到直接去对方的关押地,很好想到,计划毒杀整个城市甚至可能更多的罪犯不可能是被简单关在警局里的,更别说还有超级英雄的参与,过程算得上瞩目了,在有相当守卫和监控设施的情况下,直接去见这个所谓的博士也是十分麻烦的。
当然,守卫不是没法搞定,监控设施也一样可以控制,甚至他都可以不用约书亚这个身份,全息影像可以让他成为不少人,现在的时代已经有简单的易容装置,进行改良并不困难,但这样做后续就会有些麻烦,而通常情况下,他不干违法乱纪的事,要完成目的也不一定需要违法乱纪。
正如老梅尔罗斯的死亡,假如你算好了所有事情的几率、人物之间的关系,自然死亡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一个被关着的人,要自然死亡就会有点麻烦,一般来说畏罪自杀是最方便的途径,因此他去找了这位博士的老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会导致这一系列事件的开头也算是这位上司的原因,药剂公司的研究有时候是会有那么点为了赚钱而不那么为病人着想,但是某些研究的内容还是会被严格禁止的,毕竟他们也不是兜售武器的,要当军火商可不是只单单有武器就好了,所以当这位博士的研究内容超出了某些范围且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的时候,理所当然被开除了。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不下一位复仇者涉及的原因,在失业加名声受损后,其他方面也有些命运弄人意味的糟糕,手里仅剩的也就只有可以造成大伤害的实验产物,大量产出之后就可以拖延阻止他释放毒气的人的脚步。
他的性格也许与成长过程中的各种遭遇有关,作为一名本就孤僻消极的科学家,在名声也毁了之后会变得更加极端是有理可循的,毕竟药物研究关系到人命,要恢复并不简单,但这对约书亚来说并没有更多的意义,他找这位负责人是为了对方能够见一见这个博士。
只要他愤怒了、感觉会受到伤害了、利益受损了——那其实是事实,毒气源就为了报复而定在了博士被辞退的公司里——他就会意识到让博士安稳的被关着然后等待审讯是愚蠢的,不管是让博士真的畏罪自杀还是假的畏罪自杀,都跟约书亚没有关系。
这位公司负责人十分配合,甚至由于他和蜘蛛侠的新闻的原因,也并没有怎么质疑他来告诉他博士计划把对方也拉下水的消息的目的,这省了很多时间,当约书亚真正回到家里的时候,不管是可汗还是夏洛克都还没有回来。
看样子夏洛克今天也许不打算回来了,这对于才谋划着如何让一个人自杀的约书亚来说是个好消息,虽然即使对方推断出来了也一样没法把他抓起来,但能少一点麻烦当然是好的,而可汗在这个世界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以确定对方是有自己的住所的,倒也不需要担心。
由于这天是周六,第二天也不需要上班,约书亚在见到那位博士自杀的新闻以后便订了当天飞往迈阿密的机票,有时候在关于表演的学习上有真人会更加方便,而面对面谈话也能够减少留下不当证据的可能。
“在我9岁的时候,我们家的狗死了。”在法医家里坐下来以后,约书亚这么开口,“我的父亲十分伤心,他抱着巴斯特哭泣,念它的名字,为了表现悲伤,我学着他抱住了狗的尸体,同样念它的名字,为了防止眼泪一时没法出现,我把脸伏在了它的身上。”
虽然一开始德克斯特没明白约书亚为什么要提他们家的狗,但说到为了表现悲伤时,他开始清楚这跟情绪表达方式有关,而这个棕色短发的青年下一句就是:“但是我学得太像了,和他一模一样,我的父亲开始抬起头用奇怪而怀疑的眼神看向我。”
“他怀疑是我杀死了巴斯特,因为在那之前是我带它去公园遛狗的,而且只有我一个人。”这让德克斯特想起约书亚讲到这件事的前提,9岁,他自己的父亲……养父基本不会让9岁的他独自出门遛狗,那个时候他也还未发现自己的奇怪之处。
很快,约书亚又补充道:“当然,不是完全的怀疑,这只是一个念头,他只是开始感到奇怪。”
“巴斯特是你杀的吗?”德克斯特问,暂时遗忘了他们是来交流关于情绪表达方式的。
“它已经很老了,我的母亲也认为它已经老到突然死亡是正常的。”青年用这句话开头,让德克斯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约书亚接下来的话告诉他他并没有想错。
他说:“但是她那时正备受精神折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巴斯特的死亡,所以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接着他抬起头,平静的说道:“没错,是我杀了它。我的妹妹刚刚出生,一条大型犬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房子里,而父亲迟迟没有送走它。”
“但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阐述我的罪状,德克斯特。”约书亚以一种要开始讲正题的语气这么说,“情绪表达的方式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会有不同,单纯的模仿不是最精确的方式,首先应该判断要选择什么样的表现方式才行,如果你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很容易就会引起怀疑。”
德克斯特点了点头,像一个好学生,约书亚看了他一会儿,判断道:“你的教导者从没教过你如何去作出正常的表情,尤其是某些特殊的表情。”
“我的表情哪里出错了?”问是这么问,德克斯特倒也不奇怪对方会看出来不对劲。
“不,作为一个好学生你的神情和姿态都很完美,你在学生时代一定总被认为是一个好学生。”约书亚出乎意料的否决了对方的问题,“但你并不是一个乖巧的好学生,你只是在表现一个正在学习的人的最好的状态,而不像我说的,是在我面前的学习状态,你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乖巧的学生。”
这话倒说得没什么错,在他的养父教导他的时候,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样子,他会并不顾忌的反驳,诚然这跟那是他正处于成长中的叛逆期有关,可也不能说他现在就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虚心剃听教了。
法医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我一直很奇怪你会需要我的什么帮助。”
“我以为你并不急切,因为你看起来对和我相处很感兴趣。”这倒不能说不对,德克斯特的确对于和少见且暂时没有敌意的同类相处很感兴趣,尤其约书亚最开始讲的关于狗的话题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在表现自己的友好性。
当然,以约书亚目前成熟的演绎技巧,不是说就没有对方只是在编故事的可能,但这也并不重要,他只要知道约书亚确实是在表达友好性就够了。
只是既然话题到了真正的地方,约书亚也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意思,直白道:“我有一个男朋友,我认为你一定清楚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情侣关系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性是……”
“太过亲密的东西。”德克斯特迅速的接下了约书亚的话,他也有一个女朋友,同样曾经拥有这样的问题。
这顺畅的回复似乎取悦了他年轻的棕发老师,“看起来我们还算是合拍的合作伙伴。”
“十分合拍。”法医纠正了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