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从小就看着楚然拼了命的学习长大,他知道楚然有天赋,受人爱戴,心里善良,而自己只是个顽劣的小子,所以他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的皇兄,吃了这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的汗,又这么优秀,肯定能够当一个千古明君。
他的母妃数次对他说,你的皇兄这么害你,想要致你于死地,你为什么心里却总是偏向你皇兄这边?
然而楚默就是知道,当时皇兄会将自己按在水中,并不是想要溺死他,他知道楚然当时只是看他摔倒了哭泣,所以惊慌失措之下想要止住他的泪水,所以才会这么做。
他当时很痛苦,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怪楚然,反而是打心底开始心疼起自己的这个哥哥。
因为他曾亲眼看到,自己的哥哥哭着被父皇按到水中。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到自己的皇兄哭过了,同时他知道,皇兄也因为从这件事中,学到了一个可怕的习惯,就如同他的父皇一般,见到谁流泪,便觉得水才止泪的唯一方法。
他对自己的父皇感到歉疚,因为他选择站在自己皇兄这边。
他突然想起来,太后去世之事,自己的父皇还并不知道,他便将这个信息告诉了自己父皇,毕竟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就算是养条狗也该舍不得了,又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然而他父皇听了之后,却发出了一声冷笑:“死得好,那贱人生出了这样一个逆子,早就该死了,现在死了,正是报应。算她命好,死得早,不然等朕出去,一定教她母子生不如死。”
楚默听得一阵心寒。他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对父皇抱着太大的希望。
听完了自己父皇的抱怨,以及许多什么出去一定要弄死楚然的话之后,楚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他父皇说道:“儿臣唯恐会被皇兄发现不对劲,不敢久呆,父皇先保重,一旦有机会,儿臣一定会将您救出来的。”
说完后楚默就心事重重的离开,而太上皇见到有这个希望,便盯着他的背影满怀期望地大声嘱咐道:“一定要快点将为父给救出来,我的好儿子,到时候朕就封你为太子,你就是这个江山唯一的继承人,而楚然,哼,朕一定要将楚然这逆子给千刀万剐,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砍头,杀了他,刮了他……”
听到他后面语序已经发生了混乱的话,楚默心里有些叹息,又有些觉得因果报应不过如此。
他的父皇,看起来已经在快要疯掉的边缘了。
疯了好,疯了好,彻底疯了,是非也就少了。
皇兄,弟弟真心的想你好,只盼你能够领了弟弟的这份情谊就足够了。
楚默回到自己的王府,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太妃连迎上来,紧张地抓住自己儿子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太后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上吊死的?我的儿,你不要不说话,快告诉为娘啊。”
楚默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撒谎道:“母妃,就说那只是一个谣言嘛,根本就没有,太后那里好好的,哪里有什么上吊过的痕迹,大半夜的,母妃让儿子去看一具冰冷可怕的尸体,回来却连关心都不关心一下,就不问问儿子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见他的表情有些沉重,太妃心里一惊,缩了缩脖子,瞪大眼睛惊恐道:“不会吧,难道太后……她,找上你了?”
楚默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是他的表情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太妃以为他真的撞邪了,心里后悔不已,赶忙着叫人给他沐浴更衣,洗去污秽。
*
第二天,楚然醒来,发现自己的鼻子有些痒痒,然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紧接着就是头痛,而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被子也没有盖着。
看来他感冒了。
他高声叫了潘英才的名字,没有两秒,潘英才果然立马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这一地杂乱,赶忙命人来收拾。
看到陛下抚着额头痛的样子,以及一桌子的空酒壶,混乱的地面,他就知道,昨天陛下一定喝了不少。
潘英才心里有点后悔,一边伺候陛下更衣,一边碎碎念自己昨天就该劝一劝,或者就算是违背命令,也应该半夜时分进来伺候一下的,结果放陛下生生的病了。
潘英才正要跪下请罪,楚然就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对他夸奖道:“你昨天做的很好,忠心的执行了命令,朕的病不怪你,若你昨天真的进来了,朕才会生气罚你。”
因为感冒,他今天的衣服略微加厚了一些,用过了早膳,潘英才又来报告,昨天晚上那只狐狸正巧从陛下的寝殿里跑了出去,结果一下子就被侍卫活捉了,如今正关在笼子里,等待着陛下的处决。
楚然一定要杀了那狐狸的心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况且对方不过只是一直不会说话的畜生而已,他真的没有必要计较这么多。
不过怎么处置,他倒是有一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