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晚安电话，叶煻这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她想回去看关烟, 但她知道这会儿回去关烟肯定会更生气。
想着早上起来要给关烟打电话, 叶煻睡睡醒醒熬到第二天早上, 困倦地洗漱完, 算着时间想给关烟打电话的时候，乔柔来了。
看叶煻一反常态居然这么早就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乔柔很是惊奇：“今天这么早。”
“失眠。”叶煻知道乔柔是来催她出门的，但她还没给关烟打电话呢, 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便对乔柔道：“等我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不急。”乔柔往沙发上一坐, 无所谓地道：“反正今天也不拍了，不急着出门。”
刚把关烟的电话翻出来，还没来得及把号拨出去, 叶煻握着手机一怔，疑惑地看向乔柔：“什么？”
“你被撤了。”
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乔柔也没想到, 刚刚一大早, 制片人就过来找她，话说得非常直接, 说担心叶煻的风评会影响戏的收视，以防万一，经过连夜的开会讨论之后，决定把叶煻换掉, 这次的合作到此为止。
“……”叶煻茫然地看着乔柔，怔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道：“这可是公司的戏。”
“但是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乔柔正色几分，认真地道：“出了昨天那种绯闻，公司会把你撤掉很正常。”
叶煻无言以对，她其实也知道那种绯闻对一个艺人来说不是什么好的新闻，尤其是她这种走偶像路线的，估计这会儿粉丝在大批流失吧，甚至是粉转黑的也不在少数。
“刚给你小姨打过电话了，你小姨也说，要不在公司内部公开你的身份，要不你就只能跟公司其他艺人一样。”
当初考虑到公司内部的问题刻意隐藏了叶煻的身份，这样凭着一部电视剧一炮而红的叶煻反倒更容易让公司上层觉得给她的福利是应该的，而减少了许多麻烦。事实上叶煻的工作室之后也一直运转得很不错，直到跟关烟扯上关系。
现在叶煻这风评闹成这样，公开身份的话公司里的闲话都能把她们给淹死。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秦昱娴没有明说，但也给乔柔提了醒，现在公开身份未必是件好事。
其实不用秦昱娴说，乔柔自己也知道，事到如今再在公司里公开叶煻的身份没什么好处，就算能给叶煻谋几部戏，能保证叶煻的资源，但秦昱娴要承受的压力可就大了。乔柔觉得没有必要，她反倒更倾向于让叶煻自己去渡过这个危机。
乔柔不打算跟叶煻去分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叶煻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跟她这段时间对叶煻的放纵有直接关系，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她打算自己收拾。
“你想公开吗？”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前，乔柔想知道叶煻怎么想这件事情。
叶煻几乎是想都没想，果断摇头：“不要。”说是在公司内部公开，但只要公开了，迟早消息会漏出去，她可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人扒来扒去。
乔柔满意地点点头：“那收拾东西回家吧。”
叶煻低头看一眼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电话，收了手机，既然要回去了，那就当面说吧。
虽然工作没了，但能回去叶煻还是有点高兴的，但她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乔柔肯定要抽她了。
去往机场的路上，乔柔盯着一直在刷手机的叶煻看了一会儿后，清楚的感觉到这丫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觉得她该提醒提醒叶煻了。
乔柔不客气地戳穿装模作样的叶煻：“能回去见关烟很高兴呵？”
叶煻抬头看一眼乔柔，讪讪地道：“有点儿。”
“她知道你来拍戏吗？”
“知道啊。”
“那这戏被撤了，你觉得关烟会怎么想？”
“……”乔柔一句话把叶煻拉回现实，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给正在气头上的关烟火上浇油吗。心情瞬间忐忑起来，她要怎么跟关烟解释戏被撤的事情？
*****
关烟说让叶煻三天不准联系她，她可能不说这话还好，说完之后叶煻就一直对她电话和微信轰炸。被炮轰了两天后，关烟无奈地接了叶煻的晚安电话。
“关姐，你还生气吗？”叶煻在电话里显得小心翼翼的。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但隔着电话，关烟这火气也没法发出来，她冷冷地道：“你觉得呢。”
“……对不起。”
“还有别的事吗？”
电话里，叶煻顿了顿后问：“你什么时候杀青？”
“后天。”想到电视剧能顺利杀青，关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实在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她还要兼顾拍戏，总觉得这段时间过得特别忙碌和紧张。
还处在气头上的关烟没有跟叶煻多说，叶煻大概是知道她气还没消，也没多烦她，草草地结束了对话。
之后的两天，叶煻情况都还挺正常的，没有再用频繁的电话和微信来烦她，关烟也算是清静了些，只是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散出来，心情特别躁郁。好在这两天赶杀青，在剧组的时候比较忙，也能分散一些她的注意力。
在忙碌中拍完最后两天的戏份，久违的电视剧终于杀青了。杀青第二天，关烟回了家，打算好好休息几天。
上次回来的时候光顾着跟叶煻腻歪，家里都没怎么收拾，但这次回到家一看，上次没收拾完的衣服整齐地收进了衣柜里，而晾衣间还挂着那天叶煻穿的衣服。一看到叶煻的衣服关烟就觉得头疼，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轻重。
关烟正收拾带回来的行李，叶煻来电话了，问她到没到家。头天晚上打晚安电话的时候，她跟叶煻说了今天会回家。
“到家了，正收拾东西呢。”关烟一边把东西从箱子里往外拿一边不冷不热地回应着叶煻。这几天跟叶煻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是这种态度，她要让叶煻知道，她还生着气呢。
也不知道叶煻是不是没话找话，问了几句她今天有没有别的安排后就挂了电话。关烟没在意叶煻略微有点奇怪的态度，挂了电话后继续收拾东西。
带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铃响了，关烟还想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一般别人过来找她都会提前打电话。
然而，她从门禁里看到的居然是叶煻。想过各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叶煻。
打开门，把一脸讪笑的叶煻迎进门，关烟都来不及跟叶煻算前几天的账，只是疑惑道：“你不拍戏吗？”
叶煻扭捏着，小心翼翼地觑着关烟，小小声道：“我被撤了。”
“……”
在一阵沉默中，关烟越看叶煻越生气，这几天积攒过后又渐渐沉淀的怒火重新燃起，从心底一直蹿到了头顶，直接淹没了她的理智，她一把抄起鞋柜边的鞋拔，揪住叶煻就是一顿抽。
“关、关姐！我错了……”叶煻没敢跑，缩着身子由着关烟揍她，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做好要挨揍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关烟会抄家伙，而且是这么凶残的道具。
为了让自己少挨点打，叶煻很自觉，赶紧跪下认错：“关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见叶煻认错态度这么好，关烟的火气稍微消减了一点，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招呼叶煻道：“过来。”
叶煻乖乖靠过去，想蹭到关烟身边坐下，却被关烟一个眼神给瞪到地上继续跪着。
关烟尽量平复自己的怒气，试图平静地跟叶煻说话：“为什么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
叶煻看一眼关烟手里一直没放下的‘凶器’，斟酌着答道：“我有听你话的，只是我没想到穿件衣服也能被认出来。”
“如果你真的有心要低调，就应该会主动避开这些可能性，会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来，是因为你根本不想低调。”
“我……”叶煻无力反驳，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关烟说到点子上了。
见叶煻一脸被戳到痛处的心虚，关烟的火气一下又上来了，她就知道是这样。揪着叶煻又揍了几下，关烟怒道：“现在事情真的影响到你的工作了，你要怎么办？退圈吗？！”
“我、我不是还有电视剧要拍吗。”叶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关烟的反应。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关烟更来气，没好气地照着叶煻的屁股狠抽两下：“就你现在这样，拍完会有人买？！你演别人的电视剧都被人撤了！何况是你自己的？！”
之前还控制着力道，这两下是真把叶煻给揍疼了，她倒吸口气，还不敢抱怨，可怜兮兮地看着关烟：“我会收敛的，这段时间我一定收敛，让风头下去。”
“风头下去你的流量不也彻底下去了？！”
“那就……慢慢来吧，多拍几部戏，会慢慢回来的。”叶煻可怜巴巴地看着关烟。
这两天叶煻自己也想了不少，也跟乔柔一起分析过，她要再走回偶像路线是不可能了，但不管她走哪条路，作品依旧是唯一的出路，只不过需要一步一步积累观众缘而已。
“你做得到吗？”说实话，关烟不太相信叶煻能沉下心来去经营事业。
被关烟一怀疑，叶煻心里挺不好受的，但自己的所做所为会让关烟失望也是情有可原，她想了想，问道：“关姐，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呢？或者你希望我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关烟被问住了，她希望叶煻达到什么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