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入戏

“去哪里!”季子枫没好气。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虞琛悠悠道,“打你一顿。”

“别打脸。”秦予槐靠在他胸口,抓住他的领子望他。

“好,听你的。”虞琛垂头亲亲他的发顶。

季子枫简直要被他们气吐血。

“可是我饿了,可以先吃饭吗。”秦予槐又说。

“那就……”虞琛转向前面,语气顿时从百依百顺变成命令,“去我家。”

季子枫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竟然像一个司机一样开车送他们回家,还中途在超市停了一下,等虞琛下去买菜。

进门以后虞琛也没理他,径直穿上围裙进了厨房,秦予槐也跟了进去。他坐在外面,把电视声音放得老大,掩盖里面温言软语的调笑声。

季子枫不想承认这两人的相处的氛围让他嫉妒得眼红。他坚持认为一定有演戏的成分在。

可是如此温柔宠溺的虞琛他见所未见,凭他的印象根本无法想象,而秦予槐又真的……一点也捂不热吗?

锋利的指甲嵌进了手掌心,麻痹着季子枫的神经。

……

饭上桌三人吃饭,两个人依旧其乐融融。

季子枫心痒难耐,开始在餐桌下伸手去摸秦予槐的腿。

秦予槐正勤勤恳恳啃着鸡翅呢,忽然被摸了一把,油着一张嘴瞪向季子枫。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甚至有空上来夹一筷子菜。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有一只脚踩上了自己的脚。微微扬眉,他试图去勾这人的小tui,结果被反勾住狠狠一拽,直接呼啦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靠。”

这下可摔得不轻,疼得他半天都站不起来。

虞琛收回了脚,拿起纸巾给满嘴油还在发呆的秦予槐擦了擦嘴,“好吃吗?”

“……好吃。”

季子枫重新爬了起来,这次是再也不敢乱动了。

吃完饭秦予槐自告奋勇要去洗碗,打算给他们一个交流的时间,结果季子枫直接被他哥一脚踹进了厨房,然后虞琛也跟了进去。

秦予槐跟着想叮嘱两句不要毁容了,就被虞琛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塞进了手里,“少吃点,别撑着。”

于是他默默一个人蹲到沙发上去啃橙子了。

虞琛走进来,顺手关掉了厨房门。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季子枫抱着手臂问他,横眉冷对的样子在虞琛眼里只有“欠揍”二字可言。

“先把碗洗了。”虞琛很不耐烦地又踢了他一脚。

季子枫忍气吞声地去洗碗,嘴上还不停,“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谁管你放不放弃?”虞琛冷哼,“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

“你放弃了还有别人,只不过多一个他的追求者罢了,还没什么竞争力。”

完全无惧季子枫恶狠狠的目光,虞琛抱着手臂倚在流理台上,“说实话,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如果是别人……”

“别人你会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季子枫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虞琛一垂眸就可以看到他眼底的腥红和扭曲的疯狂。

“是我!是我先喜欢上他的!凭什么现在轮到你来教育我?!我有今天全是靠的我自己,凭什么我不能追求他?”

一把揪住虞琛的领子,季子枫的嗓音嘶哑,“你装什么装?他团里哪个不比我过分?怎么不见你赶尽杀绝?还不是因为你心虚!抢了弟弟的心上人良心不安吧?!啊?我妈说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不好意思回家了?你敢告诉她你做的事情吗?你敢吗!!”

“我敢。”

面对季子枫近似癫狂的愤怒,虞琛相当平静地扯开了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子。

“我有什么不敢?我是不敢出柜,还是不敢告诉家人我因为一个人放弃理想,转行演戏?”

他目光冷冷,“季子枫,你从离开的那天,就彻底输了。”

季子枫的唇瓣蠕动着,身体不住颤抖,想要说话却又被虞琛堵回嘴里。

“是你先遇见他没错,但是他对你有回应么?恐怕在他眼里,你连一个普通粉丝都不如。”虞琛毫不留情地往他心口扎刀子,“就算没有这层身份,你也没法和我争。他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你把他当什么了?配谈喜欢么?”

季子枫如遭雷击,这句话直接狠狠戳在了他的痛点上,脑袋里嗡嗡作响,让他几乎站不稳。

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虞琛眯了眯眼,眸色愈发冰冷。

狗东西。果然。

虞琛走过去,单手把他提溜起来,“你是不是以为他在我身边只是场交易?愚蠢。真正喜欢一个人,我会舍得让他强颜欢笑?”

手指紧紧钳住季子枫的下颚,虞琛手腕一动,重重把他甩开,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把你可笑的心思收一收,我针对你,只不过是因为你让他生气罢了。我愿意所有人都喜欢他,只要他开心快乐。”

“反正……”虞琛的目光如潭水般深不见底,声音沉沉,道:“对他最好的人,永远会是我。”

……

季子枫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听到见门锁的声音才恍惚地抬头,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他知道你那些事吗?”

见虞琛的背影顿住,他才稳住心神继续说,“你觉得,他了解你的全部之后,还会毫无顾忌地留在你身边?”

虞琛握住门把手的手指顿了顿,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看他。

“不用你管。”他说,“把碗洗干净,然后滚蛋。”

……

秦予槐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狗血剧一边留心着厨房里的动静,看到虞琛出来还立马挺止腰板坐正假装看电视,然而一被圈住就黏黏糊糊地腻到了他怀里。

虞琛搂着他给他顺头毛。

“橙子甜吗?”

“甜。”

“荔枝好吃吗?”

“没剥壳,懒得吃。”

“我现在给你剥。”

“好。”

虞琛依旧圈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给他剥壳,然后再喂到嘴里,手托在唇边等他吐核。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厨房和大门总算迟迟传来了几声开门关门的动静,然而虞琛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数着个儿不剥了,他摸摸秦予槐的肚子,“吃饱了,不许吃了。”

秦予槐伸手去拿桌上的湿巾纸递给他,对他眨巴眨巴眼睛,“您和他说什么了?”

“说……”虞琛用额头抵着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不许再欺负他嫂子,否则我就扒了他的皮。”

秦予槐脸顿时涨的通红,巴掌毫不客气的就往虞琛背后招呼,“瞎说什么呐!谁是嫂子?我再怎么也是……姐夫!”

虞琛忍不住笑了出来,搂着他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笑个不停,直到把人笑得快恼了才停下来。

“宝贝,我爱你。”他望着秦予槐,目光沉沉。

秦予槐想了想,凑过去在他的嘴上啵了一下,摇头晃脑道,“我也挺喜欢您的。”

小纯是导演沈晋荃的忠实粉丝,每次他的电影出来,小纯都会第一时间买票去电影院观看。

在她眼里,沈晋荃这个名字就是质量的象征,新片又有年轻帅气的影帝加盟,颜值演技都有了保障,小纯抱了很大的希望。

这次她也是看的首映,而且还拉上了自己的男朋友。

放映厅里人很多,影片点映评价很好,但是邀请的都是业内的人,他们这些普通观众今天才看到第一场。

灯光暗下来,厅里的窃窃私语也逐渐平息下来。

影片刚开始,一席华服的戏子宛转悠扬唱一曲牡丹,举步似弱柳扶风,启齿似燕声呢喃,伴着歌弦咿呀,台下人拍手叫好,扬声赞叹,美丽又倾颓的民国氛围扑面而来。

演员的名字也在这时陆续浮现。

领衔主演:季子枫秦予槐

小纯愣住了,立马去拍男朋友的手,“主演是谁?”

“秦予槐?崽崽!”男朋友倒是没说话,旁边先传来了惊讶又激动的声音。

“我没看错的吗?真的是秦予槐?”

“领衔主演?”

“天啊。”

“……”

电影院里有不少角落都传来了低声的讨论,互相望着的眼神写满了惊讶。

有喜悦自然也有质疑,小纯的男朋友就轻蔑地哼了一声,“沈晋荃也开始讨好观众用流量了啊。”

“这片药丸。”

远一点地方有男生说。

事到如今,很少有年轻人不知道秦予槐了,哪怕心中未必对他有多认可,但是总算是认得出来。

C位出道不到两年,一张专辑借着梁骁收山之作的名头爆红,大街小巷随处可闻。所在的团体也蒸蒸日上,在娱乐圈风头无两,没有其他男团可以匹敌。

代言也是,硬广软广随处可见,一整条高档商业街都铺满了他的大幅广告。

小纯是追过星的,深知追秦予槐这种爱豆有多爽。无绯闻无石锤黑料,偶像自觉高,业务能力强,资源还特别特别好,除了树大招风红极必招黑,做他的粉丝简直不要太幸福。

小纯捅了一下男票的胳膊,“你装什么呐,你手机铃不还是他的歌吗?”

“我那是因为梁骁。”男票很不服气,“再说了,就算他歌唱得不错,演戏也未必好啊。很多歌手小鲜肉一红就去拍戏,全是烂片,看着就辣眼睛。”

“那你先看下去嘛。”小纯嫌他烦,“我相信沈导的眼光。”

另一边忽然传来小声的一句,“……我相信我家槐槐。”

小纯笑了笑没说什么,剧情逐渐拉开帷幕。

少年瘦弱的容敛玉想要参军却被军队嫌弃侮辱,又被父母捉回去毒打一顿硬塞进了戏班子,从此在戏班忍受各种折磨,终于成了角。

秦予槐出现的第一幕就是以花旦扮相出现的。

清眸如水,黛眉如烟,浅锁哀愁如湖面上春风碧于天,有落花点点。

水袖蹁跹,身姿曼妙,烟雨迷蒙处飞起一座彩虹桥,佳人遗世独立,任细雨淋漓,杏花扑面。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

端的妙不可言,堪称绝世名伶。

小纯屏住了呼吸,完全沉浸在了秦予槐惊艳的戏子扮相之中。

影院里惊呼声此起彼伏,她注意到了身边的姐姐咬着手,一副快要受不了晕厥的样子。

“花瓶吧。”小纯的男朋友哑然许久,才忍不住吐槽,“不过长得是好看。”

戏子认识了军官方世景,两人没多久就成了好友,经常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然而随着容敛玉名动京城,他竟然收到了敌军首领的要他去唱戏的邀请。

捏着那张纸,容敛玉满脸冷漠,但是面对父母的哭天喊地甚至下跪哀求,他终是点了头。

敌人的军官是个懂戏的,对他也很尊重,听他唱了一曲便如约放过了他。容敛玉全程只顾唱戏,无论问他什么他都闭口不言,若不是长官欣赏他,他甚至都回不来。

结果在这时候被方世景撞上了。

“炮火乱轰,军人却畏畏缩缩,国家岂能不亡?”

容敛玉抛下这话走得潇洒,背影款款,却决绝狠厉。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执政党搜捕执行暗杀任务的他党成员,容敛玉竟然发现了受伤的方世景。

将人藏起来瞒过搜查人员,容敛玉这才知道了方世景真正的身份。

“保家卫国当是每个人的责任,我亦不愿牺牲疆土,苟且偷生。”方世景给出了他叛变执政党的理由。

容敛玉眸色微闪,拭去他伤口上的血,看似漫不经心道,“我才不理责任不责任,能把你救活,我便是尽责了罢。”

而这责任一尽就没有尽头,容敛玉凭着自己得敌军首领青眼,不知道替他打了多少次掩护,甚至屡次豁出性命帮助他。

方世景看得明白,容敛玉爱国,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

其中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容敛玉捧着方世景的军装,幻想是自己穿上了它。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像一名真正的英雄,在敌人的炮火下英勇就义。

这一幕演得很好,秦予槐的喜悦期盼从眼底透漏出来,整个人都像被打了高光般亮眼。

然而这终究只是想象,视线模糊间军装笔挺的方世景出现在他面前,和他幻想中的自己重合,也正是从此刻起,容敛玉把自己的理想全部附身到了方世景身上。

“军装好帅啊。”旁边的小姐姐忍不住低呼。

“是啊,好帅啊。”小纯也喃喃,不过她心里却开始为了容敛玉不能完成理想而悲哀。

剧情节奏忽然加快,没过多久事情爆发,方世景在一次刺杀伪军头子的任务中逃离失败,被一名表面的同僚当场抓获,大队人马也即将赶到现场。

谁知容敛玉义无反顾地拔枪杀了这军官,然后把自己的脖颈交到了方世景手中。

他要方世景假装抓获他,他来替他顶罪。

方世景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很快,其他军官已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他还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把容敛玉交了出去。

长官听闻敌军首领对这个有名的戏子有兴趣,没有杀他,而是残忍折磨之后将他盛装送给了敌军。

然而这次容敛玉再没有唱一句戏,他甚至为了断绝首领的念头,生吞玻璃碴划坏了自己的嗓子,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首领看他的眼神也冷却了。

好在战争不日之后彻底爆发,他所在的城市迅速沦为废墟,满目疮痍。他趁乱逃脱,在乱世中夹缝生存,早没了当初风华绝代的鲜亮,只剩下被折磨后残败的躯壳。

好在他的心是热的,逃亡之中,他甚至亲手杀了几名失联的敌军,献血溅在他的脸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战争终究以完全击退敌人,且方世景所在政党的胜利结束,方世景战功赫赫,荣归故里。

在早就残破的戏班子里找到了容敛玉,他依旧军装笔挺,眉宇间更添锋利与自信,而他灰头土脸,最美的一把嗓子也破了。

本该热泪盈眶的场景,容敛玉却没有哭,他细细打量着方世景,笑容愈发灿烂真诚。

“真好……真好。”他笑着说。

好的永远不属于他。

没过多久,新党开始清算旧账。

容敛玉才刚刚开始在方世景的帮助下将养起来,就又重重落网。

当年所有的风光,都成了扎向他脊梁骨的罪名状,“贼党”“给敌人唱戏”“奸佞”各种罪名各样眼花缭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被摁着按跪在地上,乞求地用目光去看那个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人,却没有得到回应。

方世景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不是不想,是不敢。清算派疯了一般到处咬人,他原本就是浸淫在前党多年的卧底,远不如那些从底层爬上来的将领得势,如果这个时候出头为容敛玉说话,就很有可能会被一起打死。

而且……他正处在高升的关键时期。

……

“呜呜呜呜呜呜……”

小纯旁边的小姐姐已经开始哭了。

“好渣!呜呜呜,容崽好惨……”

“狼心狗肺!”

“……”

秦予槐那个绝望又愤恨的眼神直戳人心窝,小纯看着心里都是一抽,偏头过去看男票,男票也不说话了。

电影的后半段从方世景的视角讲了许多国家新建后的变迁,有抹不去的罪恶与错乱,有遍地哀嚎民不聊生,有文明被践踏,美丽被摧毁……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稳步前进。

影片的最后,方世景辞去了高官,低调还乡。

他试图去寻找那个人。

对他们的清算早在几年之前就结束了,方世景托人送回来不少钱财给他,他才四十岁不到,按理应该过得很好。

没想到却在病床上看到了病入膏肓的他。

虽是灯枯油尽之时,容敛玉望向他的目光却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温度,没有爱没有很,漠然似未曾相识。

“敛玉……”方世景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

“世景。”容敛玉对他微笑,“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方世景冲过去握住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滚落,滴在他苍白瘦弱的手背上,“这么些年,委屈你了。我……”

“你不必多说。”容敛玉费劲地把手抽了回来,“是我的错。”

方世景定定地望着他,说不出话。

“世景,你扶我起来,我想再看一眼外面的戏台子。”

方世景依言,径直把他抱到了门边,让他倚着自己。

容敛玉却很坚持地不要他再搀扶,自己颤巍巍地靠着门框,抬眸看向那曾经喧闹过的地方。

“我这辈子,最讨厌唱戏。”容敛玉靠着门,苍白的脸上浮上浅淡笑意,“小时候不喜欢,长大了也不喜欢,觉得那演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与我何干。”

“可是怎样也没想到,我终究是入了一场编给自己的戏。”

方世景默默给他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你很伟大,你……”

容敛玉断断续续的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言,我都清楚。”强撑着站直身子,容敛玉回眸对他笑了,这个笑容包含了太多东西,苦涩与心酸多得好似要将方世景淹没。

“我喜欢你的故事,这是我唱的最好的一出戏。”他说。

眼泪终是夺眶而出,濡湿了整张苍白的面庞,他哭得无声无息,只有倒下时才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始终是一个戏子。

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

电影谢幕,一整个影厅都陷入沉默,身边的小姐姐早就泣不成声,小纯也泪流满面,埋向男朋友怀里时,却发现男朋友的眼眶也湿润了。

哭着哭着忽然听到了身边的小姐姐声嘶力竭的声音,“《入戏》!给我去看!必须看!崽崽太厉害了!呜哇哇哇哇……虐死麻麻了,呜哇哇哇哇哇……”

小纯抹一把眼泪转过身,“你偶像演得真好。”

“呜呜呜呜呜呜他是我的宝宝!是我的厉害宝宝!”小姐姐一边自豪一边继续哭。

“这么红是有原因的,真的很优秀。”男票也跟着说。

小姐姐对他笑笑,“谢谢你!他一定会更红的。”

这才哪对哪?还早着呢!

……

电影院的隔壁vip包场,走出来六个包得严严实实,行踪诡异的男生,其中一个还一边打电话一边卖着乖。

“槐槐,呜呜呜呜呜呜呜哥哥的小可怜,你在哪?哥哥想你,快让哥哥抱抱!”

“江逸辰你恶不恶心!电话给我。”说着另一人就夺了过来。

“槐槐,我们去看了你的电影,反响特别好,很多人都看哭了。”

“对啊对啊小秦哥,你演技怎么进步这么大?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晚上想吃什么?或者我们出去搓一顿?”

“庆祝庆祝!”

“……”

一伙人七嘴八舌地闹成一片,所以被粉丝注意到也不算稀奇。

被堵在厕所门口签了一堆名,好不容易粉丝才放过他们。

“哥哥们都是来看槐槐的电影的吗?”一个团粉姐姐问。

“是啊,我们队员的作品当然应该支持。”陆以棠笑着说。

一个女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问一下,Y.S男团什么时候会解散?听说是今年,对吗?”

她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气氛顿时低迷了起来,不止粉丝,连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不会解散的。”

这时候,江逸辰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们会一直在。”

其他几人愣了愣,也都跟着笑了,声音温柔坚定。

“对,会一直在。”

这边慌忙中被挂了电话的秦予槐,不开心地嘟着嘴,“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们呐!”

看着手里金枝奖的邀请函,他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第一部 电影就提名最佳新人,还从来没有哪个爱豆做到过这样吧?而且看看其他参赛作品,最终获奖的可能性也很大欸!

坐在办公桌上愉快地晃着脚,忽然从身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秦予槐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会议结束了?”

“嗯,久等了。”虞琛亲亲他的发顶,“首映评价怎么样?”

“特别好!”秦予槐笑眯眯地打开某瓣给他看,“现在有9.3分!”

“真棒。”虞琛望着他,“你最厉害。”

“是导演的功劳。”秦予槐很谦虚。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虞琛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打开柜子,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了秦予槐。

“这是什么?”

“看看。”虞琛对他说。

秦予槐疑惑地打开翻了翻,结果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赫然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虞琛是要把他这么多产业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他?!

“我要这个干嘛?”秦予槐瑟瑟发抖,他感觉这份文件的重量压得他都拿不动了,“我只想当明星,不想管公司。”

“不要你管,你当老板,我给你打工。”虞琛笑着捧起他的手亲了亲。

“那也……”

“宝贝,我想要让你有选择一切自由。”虞琛深深地望进了他的眸子里,言辞恳切。

“这样你自己就可以捧红自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从此……你留在谁身边,和谁好,都只随你的心愿。”

看着虞琛满眼的温柔,秦予槐忍不住抿了抿唇,伸手把他推坐在了一旁的坐椅上。

“说得真好听,如果我真离开你了,你会什么也不做?”秦予槐靠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虞琛很认真地与他对视,“只要你开心快乐,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哪怕你……离开我……我也……”

“违不违心?”听着他越来越艰涩的话语,秦予槐忍不住打断他。

忽然抬脚踢了踢他的裤腿管,他歪歪头,“咦,今天没带?”

虞琛眸色深了深,“你知道了?”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秦予槐轻笑,“您也没瞒着我不是?”

虞琛不语,眼眸愈发深邃。

“怎么?这个不打算交给我?还想留一手?让我也做做dark道大佬玩玩嘛。”秦予槐半打趣地道。

伸手拉开一个抽屉,虞琛拿出一个东西,缓缓放在了秦予槐掌心。

金属冰凉的质感刺激着他温热的掌心,秦予槐扬起了眉梢。

“这是为了保护你。”他说,握着他的手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眉心,虞琛望着他,眼神一片赤诚,“什么我都可以给,包括性命。”

秦予槐眸光闪了闪,将那东西往旁边一扔,不屑地撇撇嘴,“万一走火怎么办?我可不想坐牢。”

虞琛不说话了,只是抬头望着他,静静地等他给出一个最终判决。

秦予槐的目光忽然又转向了那张邀请函,拿过来放在指尖摩挲了一下金漆大字,他勾起唇角,语气像是聊天般放松。

“你知道吗?拍这部戏的时候我有一个坎始终迈不过来。导演总说我看季子枫的眼神温度不够,我琢磨了很久,直到我在脑海里把方世景想象成了别人才拍出来了他的要求……”

抬手挑起虞琛的下巴,秦予槐眼帘半垂,笑容轻慢,“虞大佬,你要不要猜猜这人是谁?”